《香香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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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饭店-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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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说:“你就放心吧!这里有闹钟,我们会准点起床的,误不了事。”
我起身往楼下走,这时,小香叫住了我:“姨,你真想叫那个大理姑娘到我们饭店来吗?”
我扶着楼梯说:“是啊!可能要不了几天她就会过来了。”
小香扭过头去笑了,其他三个姑娘也在嘻嘻地笑。她们的样子是那么暧昧,我不由得折回身去问:“怎么?大理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春花说:“那边的小工说,大理人一天到晚和她的男朋友在饭店里搂来抱去的。老板娘见不惯,不想要她了。”
我听着,眼前出现厚厚道道的大理姑娘,她怎么会这样呢?也许那个老板娘知道我想要她故意搞的离间计吧!想到这里我冷笑一声说:“一个农村姑娘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人搂来抱去?换了你们做得出来吗?再说就是搂了抱了又怎么样?那是她个人的私事,法律都允许,与旁人什么相干呢?对我而言,她只要能干就行!”
我这么一说,姑娘们马上收住笑,一个个都一本正经的了。小兰问:“姨,她来跟我们一起过中秋吗?”
我自然希望她早些来,好给春燕一个难堪,可她什么时候来呢?我说:“过节倒说不定,来是一定要来的。大理姑娘很能干,我看比春燕强得多,她来后就省得你们天天告状了。”
再躺到床上,听着楼上隐约的嬉笑声,我的心渐渐平和下来,但愿她们不要记住我先前说的那些恶毒话。想了一阵想起刚才许诺过中秋的事,我忽然觉得有些冲动。饭店已经亏损了,这样大吃大喝合适吗?我知道,别的地方过中秋一般只给小工五个月饼,如此而已。可话已经说出口了,我能反悔吗?
翻了个身,我的心思转到大理姑娘身上,她真像几个姑娘说的那样吗?春燕再风骚也不带男人到饭店来,大理姑娘真和一个男人在饭店里搂来抱去怎么办?
第二天,春燕没有按时来上班,也没有打电话来请假。大家都说她肯定不会来了,小芹甚至说她会不会已经在四川饭店上班,还问有没有人看到。我觉得不可能,她真敢那样做我不扣下她的工资才怪呢!

香香饭店 十五(2)

十一点左右,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家一圈围在门边的一张大桌上议论着明天过中秋的事。这时,春燕像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她头发剪成披肩碎发,还精心地化了妆,那蓝色眼影打得很厚重,嘴巴红兮兮的,抹了胭脂。上衣穿一件短至肚脐之上的白色吊带背心,外披一件牛仔衣。下身是条黑色的中裤,裤角边打着蝴蝶结,脚穿一双黑色高筒靴。
小芹远远一见她就嘻嘻地笑了,说:“春燕啊春燕,瞧你穿些什么衣服呀,不会买长点吗?肚皮都露在外面了,还不如不穿呢!”
春燕已经走到桌子面前,她低头看了一眼,两手往胯骨上一叉,扭动几下小蛮腰后看着我说:“姨,你给我算算工资吧!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对春燕的走,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走。尤其是在此时此刻、在大家最清闲的时候像个客人似的走进来说要走了,我觉得她无声无息给了我一耳光。瞟了一眼姑娘们,那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由衷的羡慕,酸溜溜的。春燕很是得意,风情万种,眼睛摇摇摆摆地从这张脸挪到那张脸上。条件反射,姑娘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不自觉地一个个身子往桌子底下藏,一会儿,桌面上就只见一个挨着一个的脑袋了。
我嘴唇有点发干,脑袋在飞速地转动着,手伸进裤兜里紧紧地握住钱,就像春燕随时会伸手进来拿走一样。抬起头来,春燕正看着我,她甩了下头发,眉毛往上一挑,以一贯满不在乎的神气看着我。
总不能让她这样没完没了地张狂下去吧?这样想着,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上厕所还得先交两毛钱呢!我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起码,你得事先跟我说好,征得我的同意后再考虑要走的事。现在,你上楼去把衣服换了,算你上半天的班。至于走的事,我们晚上下班后再谈。”
春燕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她拖出个凳子坐下,用长长的指甲在桌布上画了个圈说:“可是,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玩的。”
我哼了一声说:“那是你的事!如果执意要走,那么,我扣下你的工资请大家到外面吃一餐,明天不正好是中秋吗?”
春燕的脸拉长了,手指胡乱在桌面上画了起来。我站起身,一脚踢开凳子,头也不回地往商场走去。
因为是星期六,路上行人没有平时多,这让我的心里反倒清爽许多。想着春燕,我恨恨地在心里说:“今天看看我俩谁拗得过谁!”
在商场绕了一圈,我开始往回走,正要出大门,忽听身后有人叫:“老板娘!”
回过头去,是四川饭店的大理姑娘。她紧赶几步走到我面前,嘴没张开脸先红了。嗯了一声,她小声问:“老板娘,你那里真的要人吗?”
我笑着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那里只要你。”
她笑着把头偏到一边,一只脚在地上蹭着说:“那么,你说我什么时候来呢?”
我大喜过望,摇着她的肩说:“怎么!你想通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灰色,脸上的笑容随之不见了,说:“真是的,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老板娘,她看着我横竖都不顺眼了。今天我在水池边洗碗,好好的,她进来就问我砸砸掼掼什么意思?说不想待可以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几天她都是这样,就像疯了一样。”
看着她一脸的委屈,我不敢去正视,人做了亏心事是坦荡不起来的。我知道,原因在我和春燕身上,是春燕把我的话传了过去。也许春燕想到那边唱主角,除了把我的话传过去之外,她自己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别的什么。聪明的春燕一定清楚大理姑娘是四川饭店的顶梁柱,不除掉她春燕到那边会有市场吗?
伸手揽过她的肩,我轻轻地拍了几下说:“我随时都欢迎你,就是今天晚上来也算你一天的工资。”
她开心地笑了。
忽然,我记起明天要过中秋的事,便喂了一声说:“明天是中秋节,我们晚上要聚餐,你愿意来跟我们一起过节吗?”
她说:“我现在就去对老板娘说。”
她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想,她最好今天晚上以前来。我肯定地认为,春燕绝不可能不要工资就走的,她会等到晚上。这样,大理姑娘的到来无疑给她当头一棒,就是走,她也走得灰溜溜的。问题是大理姑娘会来吗?刚才,我本想对她许点什么愿,几句肉麻的话甚至已经冲到了嘴边,万幸最终我克制住了自己。人都是这样,得寸进尺,一旦让她把握了我的心思,以后就不好管理了,那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香香饭店 十六(1)

在大门口站了一阵,估摸着大理姑娘走远了,我抬脚想走。这时,一个男人在身后叫了我一声:“老板娘!”
转过身去,我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叫住我的,是四川饭店的老板——那个精精瘦瘦的四川男人。他笑得很灿烂,就像我俩一直是很熟悉的朋友一样。其实,自打装修他跟我要过一次水泥,我们就再没有讲过一句话,偶尔面对面地走过,俩人都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由于那位老板娘像棵大树似的立在四川饭店,对这位老板,我早就视而不见了,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和那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上。此刻,他叫我干什么呢?
“老板娘!”他又叫了一声走到我面前。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哟!你是在叫我吗?”
他用嗔怪的口气说:“瞧你!不叫你还能叫谁呢?”
他说话的语调很肉麻,肉麻得让我想笑,于是我便开心地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我两手一抱问:“找我有事?”
他点燃一支烟,大大地吸了一口,然后偏头看着我说:“我看你的生意还可以嘛。”
我摇摇头说:“哪里,比起你们来可差远喽!最近我还在想呢,是不是也学着出来拉拉客?可思来想去最终抹不下这张脸,怕别人误以为我在开窑子。”
他用手指了下我的鼻子说:“你们这些女人哪,都是小心眼!”
这个动作十分恶心,我真想伸手把他的手打开,但又怕旁人误认为我在和他调情。真可笑,听他的口气就像从来不曾参与争斗一样,可能吗?瞧他往日那副德行,碰到我就像碰到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恨不能把我生吞下去了,此刻来卖什么乖呢?
他又吸了一口烟,皱起眉头往商场四处看了一阵,然后说:“唉!这地方太冷清,我们这饭店怕是开不下去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向我暗示还是投石问路?突然,他眉头舒展,灿烂的笑容又堆上脸。吸了口烟,他用大拇指和无名指拿掉沾在唇上的烟丝,很干脆地问我:“你下午有空吗?”
我警惕地问:“干什么?”
他摆了下头说:“走!我俩跳舞去。”
我愣住了,以为他在说梦话。可看看他的脸,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看来,他真是想约我去跳舞呢!一阵恶心,我冷笑道:“跟你跳舞,其情形就相当于吃了豹子胆到老虎嘴上拔毛,你就肯定地认为我活腻了吗?”
他大笑起来,摇摆着手说:“她不会知道的。”
我嘿嘿地干笑两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使劲挥了一下手,说:“真不用怕!两点,我在立交桥下等你。”
一听立交桥我就笑了,它让我想起了下面的“毛线鸡”。所谓毛线鸡,是昆明人给农村来做鸡的姑娘取的绰号,也叫“洋芋鸡”。往立交桥下走过,你总能看到一些打毛线、纳鞋底的农村姑娘蹲在那里东张西望。因为怀里有一团毛线作掩护,乍看去,还以为她们是来城里找工作的正经人呢!然而,你只需稍作停留,很快就能把她们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狼狈为奸的丑态看得清清楚楚。一些手塞在裤包里的民工会在毛线鸡身边转悠,几圈之后,目标就基本锁定。接着,四目相对,心领神会,对上号的毛线鸡起身走到一边人少的桥墩上靠着。怕碰上便衣警察,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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