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之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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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之彼端-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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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只想请教公主殿下,”他那碧蓝的眼眸灼灼逼人,“他,到底死了没有?”

    “就算死,我也要,把他一起拉进地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海尔嘉无力地望着他,那个曾经单纯爽朗的少年,从何时起和她走得越来越远,他对她所抱持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又将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还是,和薇罗妮卡有关吗……

    她感到一阵心悸,果然是这样吧,她想。从那次Z受伤,薇罗妮卡无意间真情流露,不,还要早,薇罗妮卡默默地暗恋着Z一定很久了吧?可是,在海尔嘉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他人的存在,她的目光被一双星儿般的黑眸盯得死死的,甚至连唯一的同性朋友,心中的想法都不清楚,这就是她轻视同伴,所应得的下场吧?

    如果,如果当时能倾听她说话就好了!海尔嘉陷入了无比的悲痛中,就算她们喜欢上同一个人,但并不妨碍她们之间的友谊。而薇罗妮卡却宁愿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噙着眼泪在一旁看着她和Z……

    混蛋啊!她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薇罗妮卡,如果你现在还活着,会怎样应对如今的局面呢?你我最爱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大骗子!

    你还会,为了这样的男人哭泣吗?……

    海尔嘉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那低沉的呜咽被帕斯瓦尔听见。泪水无声无息地模糊了她的双眼,缓慢而有力地渗透进她的指缝间。这时候,帕斯瓦尔将嘴悄悄凑到她的面前:

    “公主殿下,我还有一些更有趣的东西,想要告诉你哦。”

    当费尔巴哈把手探向王的额头时,原本一直昏睡的塞巴斯蒂安,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异常炯炯有神。

    “处理妥当了吗,费尔巴哈?”

    费尔巴哈恭敬地一低头,“是的,全按您的吩咐,陛下。”

    王冷笑了一声,“死因是什么?”

    “由于担心陛下的安危,忧虑过度,茶饭不思,最终伤损而亡,陛下,”费尔巴哈从怀中掏出一封诏书,“这是草拟的公告,陛下请过目。”

    塞巴斯蒂安飞快地浏览了一遍,连连点头,“很好,就这么办。为免大臣诸多口舌,还得尽早弹压。”

    “是。”费尔巴哈看到王不住揉搓自己的太阳穴,知道自己该走了。当他正准备退下的时候,王突然叫住了他。

    “对了,海尔嘉现在到哪里去了?”

    “她不是应该时刻守在我的身边的吗?”他那薄薄的嘴唇浮现出了一丝坏笑,“还是你,特意把她支开了?”

    “这样也好,”他长长地舒了一个懒腰,“老是躺在病床上,装出重伤昏迷的样子,还真有点无聊呢。费尔巴哈,你看我还得等多久,才能假装复原?我已经差不多耗尽所有的耐心了。”

    “请陛下少安毋躁,”费尔巴哈答道,“水滴石穿,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他陷入了沉思。对于他来说,利用帕斯瓦尔的行刺事件,他使出一石二鸟之计。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的心肠很软,虽然恨他,但只要他在她的面前即将断气,相信她根本顾不得什么国仇家恨,一定会飞奔过来的。他虽有自信,却无绝对把握。他四处宣扬自己病重,寻找蓝色头发,目的也就是为了一个:再一次,见到她。

    因此,当她举起匕首,似乎要割断他的脖子的时候,他一方面紧张极了,另一方面,他那骄傲的。好胜的,内心却不屑一顾。不可能!心高气傲的他对自己说,她下不了手的!

    看起来,目前为止,他的宝都押对了。接下来,只要等海尔嘉天天守护他,然后他在她面前多叙叙家常,念念旧情,相信他们之前的感情马上就会回来了。

    他是如此想象着,脸上不自觉笑开了……
第十二章 王与妃的婚礼
    第十二章王与妃的婚礼

    在海尔嘉的悉心照料下,塞巴斯蒂安亲王的病情逐渐地好转了。看到王的喜色渐上眉梢,连一旁将他们俩旖旎场面尽收眼底的费尔巴哈、凯泽等人,都不禁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除了海尔嘉之外,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床榻,同样地,他也不允许海尔嘉离开他的卧房。他尽可能拉住她的手,感到她并没有缩回去的意思,这使他暗地里兴奋不已。他贪婪地抚摸着她的手背,感受到那幼滑的肌肤已在岁月的磨砺下变得粗糙——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在她离开他的遮蔽,离开荣华富贵的生活之后,她一个人在这异乡,日子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他用力握住她,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而直觉到异样的海尔嘉,则是回报以礼貌性而冷淡的微笑。有一天,正当海尔嘉为他的伤口敷药的时候,费尔巴哈匆匆忙忙冲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不住用宽大的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禀告陛、陛下,”他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大事不好了!”

    芙蕾雅——提坦国的王妃,图灵国的女王陛下,已经于昨日夜里因病去世。自从塞巴斯蒂安亲王在御宴上遇刺以来,近距离目击此事的芙蕾雅王妃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当场就晕厥过去。经过御医的抢救,她虽然苏醒,却陷入了谵妄的状态,无法恢复神志。就在昨天晚上,终于没能像她的丈夫一样,挺过鬼门关,死在了自家的寝宫里。

    “是吗?王妃她……?”塞巴斯蒂安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单薄的身姿摇摇欲坠,幸好海尔嘉及时扶住了他。

    “保重身体要紧,陛下。”她温柔地对他说。

    一股暖流涌过他的心间,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宣布国丧!”他命令道,“等到我痊愈之后,将举行葬礼!”

    而在那葬礼之后,便是他,塞巴斯蒂安王第二次的婚礼……

    他的伤差不多全好了,在此期间,他敏锐地感觉到,海尔嘉注视他的目光,越来越充满了柔情蜜意。有时候,他们俩会挪到露台上去,趁着月夜对酒当歌,那时风清月白,连海尔嘉的眼眸里似乎也盛满了盈盈的星光。他们忆起往事种种,沉浸在过去的情意中无法自拔。尽管他差不多经常食指大动,但却都在关键时刻忍了下来。再等等,他对自己说,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说。

    而这个机会,马上就来临了。

    由于芙蕾雅王妃葬礼之事,他和大臣们免不了当着海尔嘉的面谈起了那个死去的王妃。她忍住没有插话,然而,当最后只剩下她和他之后,她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不放,然后,似是无心地说了一句。

    “王妃她,真是可怜呢。”

    “哦?”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他的“妻子”,他自然充满了兴趣,“你是觉得,她好不容易做了女王,却又无福消受吗?”

    “不,”她说,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她的确是无福,但却不是因为权位。”

    她抬起了形状姣美的下巴,第一次正眼看着面前的亲王,“她好不容易成为你的妻子,却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撒手人寰,不是无福,是什么?”

    他激动不已;本能告诉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那紧锁的眉宇中,从她碧水般泓亮的眼眸中,从她珊瑚般淡红色的朱唇中,隐隐约约散发出来。他把她的手紧紧按在胸前,让她聆听他心跳的声音:那手在他的掌中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很快就不动了。他迎着她幽怨的目光,大胆地开了口: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你。”

    他向她求了婚。

    自从他那天贸然地表白之后,海尔嘉便抽离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冷静,来重新考虑他们的将来,但是,这个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触摸到那双柔软的小手了,他也很久没有浸没在那淡雅的香气中,聆听她轻柔的呼吸了。他有些寂寥地沉没在黑暗中,闭起了双眼。然而,当他起身之后,竟意外地发现,那头柔美的蓝色长发,正倾泻在他的床边。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从发根至发梢,一分一寸地掠过。他低头,吻了她的头发。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海尔嘉?”

    她同意了。

    芙蕾雅王妃的下葬仪式刚一结束,王便诏谕与海尔嘉公主举行婚礼。大臣们早有进谏,尚处于王妃的举哀期间,且国王陛下重伤初愈,此时结婚,未免操之过急,不如推迟。然而塞巴斯蒂安不想再等。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准备了太长太久的时间,不能再拖延了。结婚典礼定于提坦历557年4月1日举行,持续7天。国王决心把婚礼办得隆重豪华,胜过旧大陆上其他国家所有的皇室婚礼,以表示他对新王妃的宠爱,以及他所统治国家的富庶繁荣。宫廷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从遥远的东方国家定购了大批最考究的衣料、家居、餐具、灯具、车辆和数不清的其他物品,驰名世界的东方丝绸自然更不在话下。传令官骑着高头大马在图灵国和提坦国境内各处,从城市乃至最偏远的乡村,宣布国王陛下的婚礼。在经历了之前的悲惨事件,国王遇刺与王妃辞世这两件事之后,新王妃的婚礼极大地刺激了百姓的好奇心。有为数众多的人期盼着,这位新的王妃能够与国王长相厮守,为国家生下一位合法的继承人。

    而这位在民众心中受到追捧的女性,此刻却对自己身负的职责一无所知。她的表情绝对谈不上兴奋,心情也是同样。

    她径自来到国王的寝宫里,要求见他。没人敢不从命,她就快要成为王的妻子了。

    塞巴斯蒂安刚刚躺下。事实上,他刚刚正在向费尔巴哈下达指示,后者正是婚礼大典的具体承办者。从东方国度千里迢迢运来的,镶满了厚厚蕾丝的,云朵一般洁白轻柔的薄纱,被冠以“云绸”美誉的质料,被展示于国王的面前。“很好,”他薄削的嘴唇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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