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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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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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主题,扣紧时代主旋律,同时……”

    “啥?”我突然感到胸中一闷:“个爸妈的,七个字的短诗能值几毛钱?你们这不是白让我空欢喜一场嘛?”

    姓李的那娘们一笑:“小伙子,你别急,这事还有个商量,说心里话,你的小说的确不错,我们真的准备给你发个专号。但这期不行,这期已经排满了,我们刊物小,每期只能容纳十三万字,而且还有两万字的广告,还要连载一位成名作家80万字的长篇小说——作家丁睛,你听说过吗?”

    “何止听说过,铁哥们儿,细高个,长头发,眼睛细长,下八字眉,显着特阴郁,特深沉……先把他的撤了,没关系,有意见让他来找我,看我不狠涮他丫的几把。”

    “不对吧?”

    “那还有错儿,不就台湾武侠名家古龙的弟子么,那厮小时候也是个流氓,打架斗殴踢寡妇门儿挖绝户坟,啥缺德事他都干过。”

    众人大笑!

    笑声中,只听一人说道:

    “我就是丁晴。”
七 虚惊一场
    七虚惊一场

    我回头,见一女的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那女的30来岁,个挺高,细皮白肉怪文静的,茶色眼镜儿,方方正正一张特号的脸,头发盘在头顶……一看,认识。我说:“闹半天你也叫丁晴啊,前几天不是胡主编送你下楼的么?那天下着雪,你一身红装,火焰儿似的格外醒目,新鲜动人,”我停了停,观察她的表情,她笑了,于是我接着说:“跟雪地上的火狐狸似的,神秘面充满诱感!”

    那女人听不出好赖话,把一双眼睛迷惑的望着我。我只得补充说明:“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海特,她写过一首描述雪地女子的诗,就用火狐做的意象,读过吗?”

    “读过,读过,”她一副很电懂的样子:“我最崇拜海特了。她是一位非常感性的诗人,她的诗能给人一种震撼,一种灵魂的冲击!”

    “是么?”我不怀好意的窃笑。丫真傻B一个,海特跟本就不是什么诗人,而是一位研究动物性冲动的生物学家!靠,居然有这大号不懂装懂的作家,也就难怪咱们中国人拿来不来诺贝尔了!

    我在心里一声轻叹!

    旁的人似乎对丁晴也不怎么感冒。只是淡淡的跟她打个招呼,然后就又聊起我的小说。

    “李老师,不然咱们先把小威的散文《邀请南方》登出来吧,那篇散文真美,有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温馨亲切……再说也不过三千字,版面稍微一调整就放下了。”那位苹果脸的女生跟李阿姨请求。李阿姨好像是这些人里的领导。

    “但让我说呢,还是那篇《逼出一种美来》更为出色……”红梅说话了。她20岁左右年纪,面色有些苍白的黄,未施粉黛,体质似乎有些弱,所以那细瘦的身材便使她更显了一种弱不禁风。她讲话时总有一种笑容,是从眸孔深处漾出的那种,给人的感觉很怪,凄凄清清的,就仿佛一株植物,亭亭玉立,幽幽开在空谷。

    红梅话未说完,另外一位青年抢过话头:“不对,让我说嘛,其实最能代表作者个性的是他的自传,最能体现作者思想的是他那篇以狗为主人公的《哈利少校》——依我看,《哈利少校》简直可以跟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媲美!

    “鲁迅算老几?”我有点忘乎所以了:“你这不是寒碜我么,也别这么不把我当人看啊,长江后浪催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我若超不过他,早拿绳子把自己勒死了!”

    丁晴听我说的邪乎,以为碰到了哪位大名人,于是悄声问红梅:“这人谁呀?”

    没等红梅回答,我便抢着说:“外国留学刚刚归来,东方语言学博士,山东大汉莫言是也!”

    “莫老师您好,真没想到,您还这么年青呢!”

    “不年青了,都40多岁人了,长得扫兴点罢了。”

    “他跟你逗号呢,他叫小威。”红梅打断了我的恶作剧。我瞪了她一眼,随即笑了。

    年青人说话,上了后纪的人总是听着不入耳。那位貌似深沉一直无语的游老师这时忽然冷笑:“呵呵,年青人,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听我老游一句,想在文化圈混事,你最好先要学会谦虚。”

    “是,是,是,可装孙子那事儿它不好学呀,不然游老师您教教我!”我本是开玩笑的。哪知老游却不分好歹,居然恼了:“你”——他的脸瞬间拉的老长!

    我一看要坏,赶紧陪笑脸:“老游老游,不,游老师游老师,您可别生气啊,我逗呢,我这人就爱跟人磨嘴皮子,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啊……”

    “去,去,去,”老游眉头紧锁:“我们这是办公场所,没功夫跟你闲磨牙!”

    “那我小说呢,这次给我发哪篇?”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这事只有胡主篇说了算,我们这儿没一个人能做的了主!”

    “不会吧?我看您就像这伙人里的领导,您总不能因为一句玩笑话就把我枪毙了吧?”

    “我到是想,但我没那个权利。明说吧,你的小说能不能上,只有胡主篇一人说了算,你们不是亲戚嘛?那好,你找他去!”

    “我跟他,嘿嘿,我那天是说着玩的,跟本就没那么回事。我在这个城市没一个亲人,要说有,那也只能是现认。游老师哎,我看您这人就挺面善的,干脆这样得了,我就认您做个亲戚吧?”

    “那辈份呢?”红梅半开玩笑打圆场。

    “那还用问,当然是叫叔或大爷了。”

    “谁把谁叫?”另一男编辑开玩笑。

    我乐:“怎么着都可以,不然咱抓阄儿。”

    这下可到好,就连老游也忍不住了,瘦脸一抖,绽出一团牛粪一样的花儿来!“你小子,”他说:“还别说,我还真想帮你,真想好好给你上几篇文章,但我们真做不了这个主啊,不是骗你的!”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是,真是这么回事,这事只有胡主篇说了算。”

    “啥?”我有些晕了:“赶情你们拿我开涮哪!有你们这样儿的吗,还有点同情心没有?我可都跟你们说了,我已身无分文,又得了败血症。我都快死的人了我还在乎个啥?”说到这里,我想起背上那卷铺盖:“得,你们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看到没,我今天可是背着炸药包来的,小说不给我发是么?那好,咱今儿干脆就同归于尽得了!”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我背后的背包。还别说,那东西可能还真有点像电影里董存瑞背的那玩艺儿。于是老游第一个怕了,不及细想,闪身就往墙旮旯儿里躲!余人也是变颜变色的。这下我可来了精神,眼一瞪,随口道:“知道前些时候全国劳模杨素丽那路公车是谁炸的吗——我!我他妈得了败血症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发个小说,不让我出个名露个脸,我就跟你们死一块了我!”

    “别别,小伙子您别急,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众人边摆手边往后缩。

    不怕的,只有红梅。只见她悄没声绕我身后,拍拍那卷行李,嘻的一笑:“被子!”她说。

    “你真是个人精,”我乐,“各位,开个玩笑呵,可别当真!”
八 丁晴的故事
    八丁晴的故事

    一场虚惊之后,天近晌午,那些编辑们也要下班了。于是丁晴告辞,说是要到三楼找胡主编说句话,并问我是不是一块上去看看?我说你去吧,代我向老胡问个好儿,我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你这是什么话?”丁晴不悦。

    “这还不明摆着么,像您这么美丽高雅气质华贵的女人,哪个男人都希望能与你单独面对!”

    “这么说也包括你了?”丁晴略带挑衅的回了我一句,起身上楼。于是两片圆滚滚的屁股便无限风骚的开始在眼底滚动,蓦然让人感到饥渴难耐——我突然有些想睡她!于是便问那些编辑丁晴究竟什来头?他们说丁晴是言情派作家,离过一次婚,现在寡居,情呀愁的写得还凑合。我说这娘们长得到还可以,不过人好像有些弱智。众人皆不以为然,说那你就错了,她挺聪明挺会钻营的……我说那好,你们不是说她聪明么,看着,呆会儿她下楼后看我怎能么涮她。

    ……

    丁晴很快下来了,说是胡主编不在。她冲大伙儿打声招呼,折身要走。我问:“就这么走么,不带上我你不后悔嘛?”

    她一笑,没说话。马打盘旋投给我一个背影。

    看着她的背影,我故意压低声音,同时又能让她听得到,我说:“你们看,人丁小姐举手投足间多有风度,从内到外透着典雅,特别是她那种特有的气质——”丁晴没回头,但脚步却略微放缓下来,于是我便喊了一嗓子:“丁小姐,等等啊,一块儿走!”

    一家台湾式咖啡厅。音乐里淌着蓝色多瑙河的水,桌上摆着鲜花儿,对面坐着丁晴。是她把我领这儿来的,她说她比较喜欢这里的情调。但我却不喜欢。我一向讨厌那种人为制造出的浪漫,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常常会感到心烦意乱,觉得自己与这环境是那么格格不入,便仿佛一匹纵横江湖的狼,被放置到动物园中的假山里一样!

    丁晴既吸烟也喝酒,她的烟是一种外国牌子,译成中文好像叫什么什么夫人?她喝法国葡萄酒,还说一定要什么“威廉十三”的。她问我喝什么。我说来瓶二锅头吧。

    “这里没有低档酒,你另点一个。”她笑。

    “反正我是不喝那些洋玩艺儿,我这人特爱国,决不让洋鬼子从我兜里赚走一分钱。”

    “今天是我请客。”

    “那就丛台吧,汾酒也行。”

    丁晴叫酒。

    几乎与此同时,一位半老徐娘走上前台,手执麦克风,闭着眼皱着眉,做一副死了亲妈形状,痛不欲生唱起“别问我是谁,请与我依偎……”

    随后酒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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