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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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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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时光……边说,边给我开具出院证明。
三十七 有人跳楼
    三十七有人跳楼

    真的要走了,心里竟生出些不舍。我决定后天正式办出院手续。因为我还没找好落脚的地方。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呢?前途尚属未知,心里难免有些发怵,有些惆怅。想有个家,有个知疼知热的女人,想安安静静去过这一辈子……

    这么一想,难免失眠。当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贴开了饼子!心是越来越乱越来越躁,后来干脆走出病房,呼吸着外边的寒冷空气,数起了星星……于是就有些冷,一种由内向外的冷!我又想起晶晶,下意识里打个哆嗦……也就是这时,对面高楼上忽然坠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随即一声沉闷地闷响!我一怔,顿感头皮一麻,心里话了:“不是有人跳楼吧?”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向那边奔去。

    直是有人跳楼!

    昏黄暗弱的灯光下,一堆模糊难辨地血肉滩在那里!那是从很高的楼顶坠下来的,黑糊糊粘稠的液体躺了一地,那是红的血,但在灰黑暗弱的灯影里,给人的感觉却是黑乎乎一片。

    “有人跳楼啦!”我心里一颤,变腔变调嚎了一嗓子!同时想跑,可双腿却像被法术定住了似的,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然后,就有了纷杂的脚步声——人们闻迅而来,几束手电筒的光束交插扫描着地上那堆东西——那是一个人,头顶没毛,身躯出奇的庞大扁平——他是脸朝下的,有人把他翻转过来,于是我就看到一张扭曲变型的脸、鼻孔、嘴巴和眼睛里还在冒着血——

    “王院长!”人丛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王院长——我当即想到了白天还和我聊天的那个笑起来弥乐佛一样可爱的胖老头!是他,肯定是他。但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死呢?他是那么快乐,那么有学识,有地位,他是那么的受人尊敬——他怎么会死呢?

    这么想着,地上那张扭曲变型的面孔,便与白日里那张弥乐佛一样的笑脸交替在心中出现,渐渐汇成一种狰狞、神秘、而又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后来的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人越聚越多。很多人围着我,问这问那的。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一时间我的思维几乎完全终断。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恐惧,同时也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一个鲜活的生命猝然离去的事实——

    我对生命产生了怀疑。

    我不知道天是怎么亮的。

    我当时的情绪极不稳定,目光呆滞,大小便失禁,对后来几个小时内的行为几乎完全丧失了记忆。我只恍惚记得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剥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弄进了一个水池,我想他们当时肯定是掩着鼻子的吧?

    再后来丁晴来了。我心里知道是她。却只呆呵呵冲她傻笑。她吓坏了。医生告诉她我受了刺激……
三十八 或者疯掉 或者自杀
    三十八或者疯掉或者自杀

    实在对不起。我不愿再提那位尊敬的医生坠楼的事。我没勇气去面对。我宁愿相信那只是一场噩梦。但这噩梦却如鬼魅一样缠住了我。我几乎不敢闭上眼睛。一闭眼他就冲我笑,笑容阴森诡异,不断变幻,最终化作一张七壳出血丑恶狰狞的面孔。这让我惊惧,让我恐怖,精神极度疲惫,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我想找到生命存在的理由。想弄明白,像他那样一位学识与经验尽皆丰富,曾经为无数个有心理障碍的人排忧解难、提供帮助的心理医生,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解束自己的生命?

    但我想不明白。

    我越想越头痛,越觉得这人世难以捉摸……

    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想了。因为再想下去,我肯定会疯掉。于是我又变得无思无欲,像事发生当日那样,只会呵呵傻笑!

    因为情绪极不稳定,院方专门派了医护人员对我进行全天性监候。其中负责白班的是位三十左右的女医生。那人一身白大褂,面容清瘦,很高的个子,身上散发着一种很怪的香味。对于女人的体香我有着一种天性的敏感。所以我注意到了她。她通常总是站在距我三五米之外观察我。她看人的眼光很怪,始终没个笑模样儿。她给人的感觉总是清清冷冷的,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总之不像凡间的女人。我搞不懂她,也不想懂。我当时已被转到了医院的神经病隔离区。在那里,我得以见到许多白痴、天才、以及疯子。比如总以为自己还是如花少女见人就问“看我漂亮嘛”的老太婆;比如每天高颂毛主席语录并声嘶力竭痛骂江青是个坏女人的革命家;比如自称有通天本领可以长生久视的气功大师……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我就生活在那些人中间。我觉得他们是伟大的。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梦——他们活在自设的梦中,其乐无穷,全无烦恼。而我就不同。我没他们那么伟大,因为我没有梦。没有梦的人是痛苦的。我痛苦,我在那些人面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所以孤单而自卑,不敢随便招惹那些伟大的天才或疯子!

    我当时只敢和一个白痴一块儿玩耍。

    那是一个非常可爱非常善良的白痴。白白胖胖,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嘴是斜吊上歪着的,口角边经常淌着一条亮亮的哈拉子。他非常喜欢我。他第一次见到我,远远的就笑,就说:“狗狗,好狗狗,来,”——他捡起半块砖头递给我,又说:”馒头,吃吧,你饿。”

    我想他是把我当成狗了。他为什么当我是条狗我不清楚。但我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因为照理说白痴是不会撒谎骗人的。再者我也喜欢狗。我对狗的信赖崇敬远胜于对某些人。正所谓爱屋及乌,我当即就喜欢上了那个白痴。于是接过砖头,之后重又递给他,我说:“吃吧,这不是馒头,是面包,好香呢!”

    白痴真就接了过来,张口就咬,然后咧嘴,然后皱眉!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位医生一直不动生色站在三五米之外观察着我。当然,在我与她之间,尚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铁的栅栏——栅栏之外,是正常人的世界;栅栏之内,则是“我的乐园,我的天堂!”

    我不知道我会在那个天堂里呆多久。其实我的心智已渐渐恢复如常。只是心里还有一个结,或者说是逃避,是不愿去面对生命中的沉重与坚持。很难说清。人总有累、有倦、有不愿去面对、或者说承受不住命运打击的时候。这时,人只有两条路走——或者疯掉;或者自杀!

    我当然不会自杀。

    也不会彻底疯掉。

    我想我只是累了、倦了,暂时的想给身体和神经一个休歇的机会。我甚至已经预感到一场大的变化即将发生。因为通常情况下,巨大的压力或刺激,不是把人逼上绝路,就是使人重新站起!

    而像我这种人,命中注定是要站起来的。哪怕站不稳,哪怕刚刚站起又被击倒,我还会尝试着,一次再次挺身而起。

    我不怕失败。

    因为我从来就不会服输!

    ☆☆☆

    敬请关注下一章::::她已不是处女了!!!!
三十九 她已不是处女了
    三十九她已不是处女了

    那位医生依然每天来观察我的病情。观察,并在一个蓝皮本子上写一些我看不到的内容。我也搞不懂她那是干啥,大概是想先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再对我进行辨症治疗吧?谁又能说清她搞的是什么鬼名堂,再说我也不是心理医生,考虑那么多干嘛?随她去吧。我照样每天跟那个白痴玩儿着一些简单而快乐的游戏——骑马——记得那天我们玩得是骑马的游戏。

    开始时是白痴趴在地上当马。我骑着他,威风凛凛,犹若一位凯旋的将军。那白痴也是呵呵傻笑,开心快乐溢于言表……其后轮到我趴地上当马时就不同了。这不怪我,实在是那厮太胖、太沉,压得我龇牙咧嘴不算,而且他骑上我之后就不肯下来,并天才的揪住了我的两只耳朵当缰绳,扭来扯去,嘎嘎怪笑,好不得意!我受不住了,一个翻身把他摔下背来。于是白痴不干了,死缠活缠非要再来一次。我不允,他便打着滚儿哭闹起来。而一旁那位一直观察着我们的医生,这时口角边却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是的,是冷笑。

    一种职业化的难以描摹的冷笑。

    那笑容里有自得,有不屑,有骄傲,有鄙薄,有很多很多让人受不了的东西。

    一瞬间,我被那笑容激怒了。我狠狠踢了那个白痴一脚,昂首走向医生:“你笑啥?”隔了铁栏,我问她。

    “你没病,”她说:“你肯定没病,你只是不敢面对厄运!你只是缺乏重新站起来的勇气!你在逃避!你受了刺激不假,但那件事本身对你打击不会太大。你心里肯定有着其它一些不为人知的巨大悲伤或隐痛。你一直撑着,甚至一直认为自己非常坚强。但事实上你的心理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于是,那件事的发生,也就顺理成章,成了你精神暂时崩溃的导火索……”

    医生的话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说得我不由心头一颤!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吃惊的望着她。

    “从你第一次与那个白痴接触时,我就注意到你了。因为当那个白痴给你砖头时,你随手便又反送给了他。这还不算,更主要的是当那个白痴啃砖头时,我看到了你眼中那种恶作剧的笑。除此之外,我还知道,这些天你一直没闲着。在我观察你的同时,你也一直留意着我,你说是不是?”

    “是。”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恼。被人看穿使我有种被人剥光了衣服、无所遁形的感觉!我反戈一击:“厉害,不愧是心理医生,想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

    “说说看。”

    “你外表给人的感觉少说也有三十一二岁了。但你的实际年龄却只二十六七岁左右。而且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大概还没结婚——但我敢保证,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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