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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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计-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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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不能移动半分……”
我拿了手巾的手又开始颤抖,心也丝缕缕的痛了起来,他简简单单几句,却含了多少痛楚心酸?从断崖上坠下的九死一生,被亲人朋友出卖的心灵折磨,甚至醒时被困斗室,只怕其间的辛苦更甚。
他哪里是不想治,只是不能治不敢治啊——一直被困饱受折磨,才刚刚缓过来点又因为我的事而操劳。他哪有时间顾及自己?更何况,这个这么聪明而坚强的男子,只怕也不敢去探究万一真的治不好的结果!他刚才拿话来试探我,又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我庆幸自己刚才说得无一丝犹豫。
我狠狠攥着手巾,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穿越过来,在他重伤醒来时便穿越过来,不对,是在他在十三岁在树下看她的第一眼时便穿越过来,该多好!(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朱离十三岁在树下遇到白晴的事,你愿意想是他路上告诉我的也行!)
我努力吸吸鼻子憋回眼泪:“一切正在慢慢好转,也许很快这腿就会恢复。”
“是的。”朱离不与我争辩,只是向我笑着,随我点头。
但不管这腿治得好治不好,我都会陪你一辈子。我在心里默念。
后来……
晚上……
我们就顺理成章的……睡在了一张床上。
其实只是因为他的身子太凉了。
赵阔说得没错,我在屋里笼了好几个火盆(再多就会一氧化碳中毒了),我为朱离用热水泡脚,为他按摩双腿双脚,但他的身体却始终冰寒——我心疼不已,只好牺牲自己。
幸好他目前处于半残废状态,我也没恶趣味去尝试他有没有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只当自己是在用玛花纤体的消耗脂肪疗法,裹的是低温绷带好了。
朱离开始死活不肯,我无比幽怨地盯着他:“你果然嫌弃我……”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这具身体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连我都不喜欢,但可惜也没办法替换,您的一生一世只能对着这付皮相了。
所以明知道我也用苦肉计,他却没办法,任由我八爪鱼般抱着他——只可惜一只手臂受伤不能抱太紧,只可惜他还是有点瘦硌着了我(回头得好好想办法给他补一补),只可惜现在是冬天,估计要是到夏天是天然大冰块抱着会更舒服……我睡着前还隐约这么想,可睡到后半夜却发现自己单独睡到了一个被窝里,还被包得严严实实。
朱离睡得轻,见我瞪他,不由睁眼笑道:“别忘了,我也是男人。”
我心狂跳,惊怔地望着他:“你……你不会还能……”
“你想试试?”他笑容不减。
“不想!”我继续瞪他,估计再多瞪几次就成了斗鸡眼儿,不由怒骂道,“才好点儿就开始没正经,衣冠禽兽!”
其实我知道——他应该是腰椎受损,所以,在他双腿没有恢复之前,估计那件事,其实是很难行的。
而他如此说,不过是在故意试探我。也许我真的可以不在意,但他却不行。
我心中悲哀,却故意笑着又凑了过去:“我是医者父母心,你就得乖乖当柳下惠才行。”
“好。”他继续微笑,却半垂了双眸。

水清扬

接下来的一周,我就真的乖乖地当我的小白了。
每天起床陪朱离吃完饭,他忙他的,我就一头扎到那连片的庞大书架上去找书看。他的藏书真多,涉猎也相当广泛,只可惜我只找一类的书来看。
医书。
早就郁闷过,要知道能穿越到古代,我不如当初就去学中医了,但现在开始学,应该也不算晚。毕竟咱还是有点底子的,医术这种东西,虽然中医西医方法不同,但终究是触类旁通、殊途同归。
《千金方》、《唐本草》、《黄帝内经》、《伤寒杂论》,几案上堆了一大堆的书,我埋头于其中,边看边做笔记,重新拾起丢了好多年的毛笔字,还得外加学习繁体字。
忽然门口有脚步声,我头没抬,直接道:“赵大哥你办事我放心,帮我搁在桌子上就行,谢谢了。”
也许最开心的事之一,便是赵阔如今已经为我所用。自从那日之后,朱离便把赵阔留在后院,美其名曰归我差遣,其实我知道他这是害怕黑衣人之事重演。虽然显然那两个黑衣人不过是为探听消息而来,但保不齐再有居心叵测之人啄磨出别的花样儿——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目前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合见人。
外面的事交给朱离,他爱怎么处理编排去圆谎由得他,我才懒得管。要是能一辈子窝在这里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要侍候好那一个人,我倒也愿意——虽然明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利用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抓紧时间找到能够治愈他的办法。
前两天我让赵阔帮我找一个带人体穴位的铜人回来,我总不能直接拿朱离扎针练手不是。虽然估计以他的淡定隐忍程度可以不在乎,但我肯定下不去手。
今天一早赵阔跟我说找到了那种只要扎对穴位,从穴位处就能出水的铜人。这会儿正是晌午,估计时间他差不多也应该把东西取了回来。
但良久,那脚步声都没再响起。
我不由抬头,却见……水清扬正一身素衣长袍,静静立在门口。
我呆了呆,他是怎么进来的?不过我此时的第一个闪念竟然是——我要真有个好歹,没准儿朱离又该拿赵阔开刀了。
不可否认,水清扬长得还真不错。五官端正,身材修长,气质温和,虽然一身水蓝素衣,但却难掩俊美风华,不过要是人品再好点就更加完美了。
我有些奇怪,就算赵阔不在身边,但朱离此时应该还在前院,又有宁漫这样的高手相陪,好像这几天似乎前院后又增加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应该不至于让水清扬如此放肆的登堂入室?除非他能飞檐走壁,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想当初姬暗河不就……思及此处,我不由心中一紧,只是怎么看水清扬也不像一身高强武艺的模样。
我正在犹豫怎么开口,却见水清扬却忽然扬起一丝笑意:“臣水清扬见过世子夫人。”说着给我行了一礼,却并不恭敬。
我倒不怀疑原来这位世子夫人跟水院判有什么苟且,就是她肯估计水清扬还不肯呢。我只是怕水清扬跟我提以前的事。
装失忆不是人人都能对付过去的,这位猴儿精一样的水院判只怕就没那么好糊弄。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赶他走。于是我冷笑:“水院判怕是走错了地方。难道太医院就没有规矩,说王府后院有女眷,不得擅入么?您要是奉了旨给世子诊病,就更应该去前院了,世子正在前院……”
“小臣正是奉旨前来呢。”水清扬却似乎不介意我的横眉冷对,笑得依旧灿烂,居然抬脚就进了屋,“太后听说世子夫人病了,特遣小臣前来为夫人诊病。”
我说怎么这么有恃无恐,合着是奉旨前来。不过这“太后”二字咬得如此重,却不得不让我怀疑他的居心:“奉了旨不是应该堂堂正正的从前院通传,府中自会有下人带您过来,不至于像院判大人这么鬼鬼祟祟才是……”
水清扬却仿佛没听到我的挖苦,忽然上前一步,只盯着我瞧,瞧得我一阵心惊肉跳之后却缓缓开口:“小臣看夫人面色微白透青,主虚寒失血又有淤证,不似有疾,反像受伤,另外,夫人双颧微红,为脾胃虚弱之症,虽不严重,却也需要调养,以免留下顽疾……”
不得不佩服他的医术,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我最近脾胃不好,还能看出我是受伤?不过不知道他是真凭中医一个“望”字,还是知道了什么故意在诈我。
于是我避重就轻:“水院判好高明的医术,要是用在世子身上岂不更好。”
这可是实话,他要真肯用心来治朱离,只怕朱离也不至于这么惨,也不至于非让我这个半吊子医生跟这儿想破脑袋写偏方。
估计水清扬也没想到我这么回答,目光微闪:“世子夫人这帽子扣得好大,小臣对世子也一直是尽心尽力在医治,何来此说?要不然夫人可以拿着以前的小臣开的方子去请人评理,小臣哪个方子不是斟酌良久才为世子下的良方?”
他这明显是反将我一军啊,原来他那些方子我哪知道都让这位前身给扔哪儿去了,留不留着还是个问题。
“方子是小臣开的,不过药却是夫人吩咐下人们熬的,这久病不愈,只怕……”
我心里的火又开始拱了。人要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发指——原来衣冠禽兽四个字就是专为他造的。
“水院判说得没错,方子是院判大人开的,药是我吩咐人熬的,但世子的病却迟迟没有好转,真是急人呢。”我故作焦急,“要不然咱奏请皇上派个像样点儿的人重新诊治一下,看看世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拖这么久呢?”
我也特地狠强调了一下“像样点儿的人”中的“人”字,言外之意水清扬也是聪明人不会不懂。何况真要让人一把脉,还不是立马知道朱离之前的身体虚到什么份儿上,而且还有毒在身。我才不信,水清扬能不知道朱离身上有毒。
果然水清扬的脸色终于在瞬间偶有一丝变化。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小白兔?对朱离我怎么当小白都成,别以为是个人就能欺负到我头上去!
但这种变化只在片刻之间,很快他便又逼近了我一分,低声笑道:“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关注世子的身体了?小臣还一直以为,拖得越久对夫人越有利呢……”
我一凛。下意识退了半步,想瞧清眼前这个人。这是进行更深一层的试探了?我垂眸淡淡地道:“水院判的话好生奇怪,我听不懂。”
水清扬却不理会我,只是道:“太后让小臣告诉夫人,姬副将去边关是去探听消息,所谓拓跋公主的和亲也只是防患于未然之计,不一定成行,夫人稍安勿躁,太后还是一直很疼爱夫人的……”
我原先只道是我这前身私下贿赂了他,但却想不出这贿赂得有多大才敢让他冒被人揭穿要杀头的风险。这下明白了,水清扬——果然是太后的人!也许肯定了这个答案,许多事情便迎刃而解了。也难怪朱离被人关了这么久,而没人识破。
除了太后在幕后操纵之外,只怕用水清扬这样一个在太医院的院判隔段间来给世子诊病,既显皇恩浩荡,也能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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