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醉春风(上)-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里去。
寒若风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搁在床边,然后扶起双眼紧闭、脸色发白、浑身冒汗的冷怀璧帮他脱下已经被冷汗浸湿的单衣。
屋子内很安静,只有寒若风帮冷怀璧换衣的窸窣声,其它便只有三人的呼吸声。
修罗专注的注视着似乎被梦魇惊扰的冷怀璧,眼中带着惭愧与担忧,嘴角还犹带一丝鲜红与瘀伤;寒若风则是一脸沉静,一言不发,只有在看见冷怀璧背后交错纵横的蜈蚣伤痕时眼里浮出一股不忍与怜惜,心中对某些事也已有几分了悟。
待换好衣物,冷怀璧还是昏迷着。寒若风替他把了把脉,输进一些内力帮他稳住紊乱的心脉后,面对着修罗坐下。
「你明知道他有可能禁不起这样的刺激却还是做了。」平淡的口吻,一点儿也不像方才冲过来便挥了修罗一拳的寒若风。
「……对不起……」修罗自知过错,低声道歉。他只是想赢得冷怀璧的心,以为刺激冷怀璧便能使他投向自己的怀抱,想不到却弄巧成拙了。
「你并非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他!」
「……我真的没想到……」
「……他的伤你知道怎么来的?」没有进一步的嘲讽,寒若风突地岔开话题。
「……十分有八九是东越盟主所为。」修罗心知寒若风并非不怪他,只是寒若风认为此时冷怀璧比对他发怒更为重要。
「……是吗……」怀璧对他隐瞒的事就是这个?但怀璧的伤是为何而来,只是因为拂逆了东越盟主的意思吗?而且,怀璧为何要隐瞒这伤?怀璧那时悲伤的笑容定与这伤有关!
「东越盟主名什么?」
「你要为怀璧报仇?」
寒若风瞄了修罗一眼,沉默,旋即照顾冷怀璧去了。
「……好吧,坦白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么他要从何找起?
「不过我可以确定那天我追的人与伤我的人武功位于盟主之列,这两人也许其中有一人便是东越盟主。」
「……伤你的人?」修罗那夜遇上两个高手?难道伤修罗的那人便是逼取他的令牌的人?
「是,不过他们不同路,那夜我追战夜袭武林别馆之人时,伤我的人是出于突袭,随即被夜袭之人给追杀过去,看得出来他们并非一伙。」
「嗯……」寒若风思考着。既然如此,那么牛芒针便非是修罗所追的人所发,是逼取令牌的人所发的了,只是……
「你可知当今天下牛芒针为谁的独门暗器?」
「东越盟主。」修罗楞了楞,恍然大悟。「那人以牛芒针伤我?你怎么现在才说!」
寒若风瞥了他一眼,没好气:你又没问!一醒来后就直粘着怀璧,连怎么医好的你都不在意了,哪还会在意是谁伤你!
「是,针上喂毒。」
「那么是没错了。」
灵台渐明,寒若风理出思绪。
当夜那人便是东越盟主,逼取令牌定是其盟主令牌被夺而无法无条件晋升第二级,过去杀了齐月盟弟子的人也应是东越盟主,只是夺取普通令牌无法令他满足,只好将目标转向有盟主令牌的他。只是……同样武功位于盟主之列的夜袭之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能耐追杀东越盟主!而那人夜袭的真正目的又是为何?
然武林别馆既然刻意放出错误的风声,那么白羽尘一定深知那夜袭之人的目的。那夜袭之人与武林别馆之间有何关联?
不过这都只能暂且放下,反正武林别馆那方面自然有人去烦恼,当下便是再找一个地方安置怀璧!
既然东越盟主知道他们逃向这个方向,难保他不会进这座深山中。且他已经知道怀璧与他在一起,追杀他们的用意铁定是更坚定了!
握着冷怀璧的手,感觉他已经渐渐安稳下来,寒若风暗下决定:
今晚,趁夜黑离开吧!
第九章
    只是灾祸来得特别快!
新月方升,森林中便传来一阵轰咙声,寒若风惊地跳起,修罗也一样目光锐利地盯着外头黑漆漆的一片林木看。
「迷魂幛被破!」寒若风暗叫不好,身后的床铺上,冷怀璧还昏睡着。
「他到底还是追来了!」修罗一摆手,五指微张,双手指间各夹了四枚飞刀,闪身贴向门边,侧耳仔细听着外头传来的风声,神情严肃。此刻的他脱去了像孩子般的气息,俨然是一个真正的武林杀手──踩着数不尽的人头与鲜血活过来的杀手,一个阿修罗!
「怀璧!」寒若风低声且急切地唤着犹在昏睡的冷怀璧,可只得到一声嘤咛和一道紧蹙的眉头后,寒若风便打消了叫醒他的念头。向门口的修罗轻喊一声:「从小门走!」待修罗给他一个会意的点头,寒若风忙打横抱起冷怀璧,使着凌波步带着他往屋后逃了。
森林中的轰咙声渐渐加大,距离也渐渐拉近,敌人逐步逼近了小屋。药阵被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次的敌人可是帮手众多,就算不是真的同一路,至少也都是为了寒若风身上的盟主令牌而来!
寒若风不得已带着冷怀璧与修罗往北面逃。可是他心里却冀望着敌人不会发现他们,因为北面是一座悬崖,逃到尽头便无路可逃了,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个昏睡着的冷怀璧!他自己也猜想得到,东越盟主既然知道他们大概的所在之处,将消息放出去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是很有可能的,这次他一定也是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残忍地笑看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才出面抢夺令牌!
寒若风与修罗使出上乘轻功死命地逃,直到距离悬崖十尺处才停了下来。两人皆紧张地气喘嘘嘘,唯有寒若风怀中的男人仍沉睡着,只是依其忧郁的面容来看,睡得也不安稳。
「现在怎么办?」修罗问,却没有分心,专注地凝听附近呼啸的风声。
风声能告诉他们敌人的状况。
现在森林中的轰咙声已经全然听不见,但修罗并不认为是敌人放弃回去了,那大概是所有的药阵全被灭了吧。现在的风声只依稀传来几个武功较高的人吶喊与气息的移动,明显是在找他们,但他知道不只有这几个人,恐怕他们身后来的会是近百人之多
第十章
    滴答……
滴答……
滴答……
有某种节奏的水滴落水声在空洞的洞穴中回响,在风雨过后的宁静中,这种声音大得几乎震耳欲聋。
狂风在洞口呼啸而过,却从不踏足这个鲜为人知的禁地。它最多只在洞口看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一眼,然而又无所谓的离去,继续往它的旅程去。
雨早就停了,乌云渐渐散去,心情大好的月娘终于不再是一副晚娘脸庞,羞怯怯地蒙上一层面纱,然后轻轻探出头来,心酸地看着大战过后的一片血湖与那个满身伤满身血的男人躺着,一脸痛苦。她好奇地探进洞穴来,带来的迷蒙澄亮洒了男人一身金粉,使他看来犹如战争之神那样骁勇又圣洁。
月娘好奇看了良久,地上的男人才幽幽转醒。
「……怀……璧……」男人呓语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下意识地握紧颓然躺在自己手中的剑。
剑上有血,血已沿着某一条血路而去,缓缓地褪出剑光的银亮,映着月色如练。
男人猛然地张开眼,望着天上黑漆漆的一片,楞了许久才清楚身在何处。意识一下子全数回笼,疼痛剧烈地占据了胸前,他不禁低吟了一声,随即咬牙撑住,仿佛不这样做他就无法忍过那一波波似乎将人活生生剖成两半的痛楚与胸中火辣辣的刺痛。直到嘴角渗出血丝,胸口的痛似乎也渐渐能习惯了,他吃力地挣扎坐起,以手撑地,才发现自己力气几乎用尽,连支起身子都禁不住地颤抖。突地,指尖传来一阵微微揪心的疼,男人垂首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指甲已经裂开,已经凝结的伤口让他这么一动又迸出血来,沾了雨后的烂泥污了伤口,传来腥痛。但这痛比起胸口的伤势是好得太多了。
扶着洞壁起身,他痴痴地望了洞外一眼,明白自己暂时安全无虞,也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惆怅地叹了口气才转身往洞内走去。
洞穴说深不深,正好可以让月光半照半掩;说浅也不浅,至少外头的冷风吹不进来,也不会被人发现。
洞内有一口奇怪的泉,很浅,很窄,大概只有旋马之宽,方才的水滴声便是从这里发出的。顺着水滴滑落的地方望去,洞顶不高,二人身长之高,且有一石尖突出,水便从那石尖滑落下来,然后滴在水泉里。
洞内比洞外温暖。男人将也沾了一身泥的剑洗了个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放置一旁,毕竟这是人家送的宝剑,得珍惜才好。
再将双手与脸庞洗净,这才发现本是血污满身又脏兮兮的男人竟有一张仿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孔,若非此刻他正忍受着极大的伤痛,笑容满面的他一定是给人很温柔如春风拂面的感觉。
头昏又猛然袭来,男人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就整个人栽在泉水中了。知道自己的意识再也撑不了多久,忍痛将衣物脱尽,随手将胸前的伤口洗净,见受创甚深的伤口又再度涌血,男人连点几个穴道,待血渐渐停了,神经一放松,他又昏了过去。
宝剑伴着月光,陪着赤裸裸的男人一同渡过这个不安的夜。
月娘红了脸,悄然退出洞口了。
江湖中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人人都传说杭州城外的那个山中某夜里的血战与一个厉鬼的化身。据说那个厉鬼杀了武林大会榜二级中的寒若风,并夺走了盟主令牌,成为顶替寒若风的人。不但如此,还一夜之间杀光了那天前去逼取令牌的各路人士,连武功排名前二十名的朱七都被一刀断头,其恐怖凶残之极,连天煞盟也比不过!有人还听说那魔头见人就杀,全凭喜好,完全是邪魔歪道。现在闹得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就连武林别馆也加强了戒备。
而位于江湖传说的主要地点的山中,人声鸟兽绝迹,似乎从那个血战之夜中一瞬间消失了。那个男人的恐怖连生灵们都觉可怕,纷纷避难去了,唯有风还不时吹得树林飒飒作响,然后带着雨水来不及洗净的腥臭味往悬崖下而去。
崖壁陡峻,寸草不生,有道突兀的、仿如深凿上去的痕迹刻在山壁上,被一夜的雨冲刷后,早已浅了许多,只是还留着些许血渍,增添一分诡谲。
在刻痕之下几尺处豁然有个山洞,洞口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