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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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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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田夫说:“是啊,还是公家的饭好吃。看我们倒好,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范工这已经三个多月没回,林经理也是整天这样忙,让您也跟着吃些累。” 
卓其说:“这就没办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林夕梦在学校里迟到早退是出了名的,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谁也拿她没办法,没想到你樊田夫能把她调动起来,不仅不迟到早退,而且还早到迟退,连星期天都不歇。看来,还是八路本事大,佩服!佩服!学校差远了。”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十七(4)   
大家又都笑起来,气氛也活跃起来。 
樊田夫笑道:“干脆,让我们八路跟您学校喝一杯酒。”说着,樊田夫端起酒杯。卓其不屑地说:“喝酒?别看你八路本领大,喝酒恐怕就不是咱的对手,不信?”卓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来,今晚咱比试比试。”樊田夫说:“真的?我就不信喝不过您。”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卓其一边喝一边说:“我看您八路的军旗还能打多久。”樊田夫笑道:“永远高高飘扬。”卓其说:“我看快倒了。” 
果然,不多时间,樊田夫先放下酒杯,满脸赤红,把头靠在椅背上,推说喝醉了。 
卓其说:“怎么样?行就是行,不服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光吹不行。”说着,他朝向林夕梦,说:“你们的军旗倒了,你还不赶快上?”樊田夫在那里闭着眼睛说:“林经理,咱不能让军旗倒下!喝!”林夕梦只得端起杯子,同卓其喝起来,其他人拍手为林夕梦助威。喝到第三杯,她便佯装喝醉。这下,卓其可威风了,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八路的军旗终于被踩倒脚下……”卓其一边说,一边弯腰,大家不知他要干什么,都看着他。他慢慢地拿起一只皮鞋,往菜桌上磕了几下,从鞋内掉出一块鱼骨头。这块鱼骨头正好落在一盘猪脚旁边,然后,他又把鞋子放到地上,重新穿上。他是在喝酒过程中,因天太热,将脚从皮鞋里拿出来透风,喝酒时鞋内掉进一块鱼骨头,刚才一兴奋要穿鞋时感觉到了,想把它弄出来。他是怕弄到地上,这是他一惯做法,别的地方可以脏乱,唯有地面不能弄上东西。林夕梦了解他,其他人不了解,都被他这一举动惊呆,先是面面相觑,后来又不约而同地看着林夕梦。 
林夕梦窘极了。 
樊田夫头靠在椅背上闭目装睡,突然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立刻睁开眼,抬起头来,问:“怎么,都不说话了?” 
林夕梦看看大家,又看看卓其。 
卓其正若无其事地在喝茶水。 
她端起满满一杯酒,回答樊田夫:“我罚我自己!” 
说完,她一饮而尽。 
结束这场宴会时已经十点。樊田夫安排范工他们夫妻二人在客房过夜。谁料,范工说什么也不去,只让他家里人一个人在客房,他仍在集体宿舍。樊田夫到集体宿舍去向外拖范工,其他人帮忙向外推,范工死死抓住床体不放手,脸涨得又红又紫,死活就是不去。樊田夫装作生气了:“范工你是怎么了?大嫂打老远来了,你怎么能这样?”范工却真火了,翻了脸:“你樊经理是不是瞧不起人?”樊田夫哭笑不得,实在也没有办法,只得让林夕梦去客房安置范工家里人。 
范工家里人正脸庞红红地站在客房里。她显然知道了范工死活不来客房,一见林夕梦,她脸庞更红了,说:“林经理,我来真是太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嫂,这是哪里话?什么时候我们还想去吃您做的菜呢?” 
“俺真是欢喜呢,您明年正月去吧,跟樊经理, 还有大伙都去,家里还有八只鸡呢,你们去时,我提前把它们杀了。” 
林夕梦望着她一脸真诚,想到她大老远来探夫,明天一早又要离开,今晚却在这里独守空房,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堵塞在自己心头,只得说让她早点休息,自己退出来。卓其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林夕梦要去推自行车,卓其说:“我带你就行了。”林夕梦说:“明天早晨上班时怎么办?”卓其说:“我来送你。”林夕梦知道卓其今天在喝酒时逞了英雄,很是兴奋,也就跟他走出公司大门。 
回家路上,卓其骂道:“痴死!痴死!红星一群痴死!你们统统是些痴死!像樊田夫这样不识字的痴死还能搞企业?” 
林夕梦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说:“是啊,他才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念,怎么能跟咱相比?” 
“这就是先天不足。你想想,一个当兵的,能有多少知识?没有知识就是不行,永远上不了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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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俺公司的人听说你是讲师,都很敬佩,你又能喝那么多酒,倒像是企业家风度。” 
“这就是档次问题。像樊田夫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上档次。”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 
卓其沉浸在讥刺樊田夫离自己差得太远,根本不上档次的幸福之中,比平时温和多了。他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樊田夫老婆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个工人。” 
“长的什么样儿?” 
“听说非常漂亮。” 
“唉,”卓其叹一口气,说,“再漂亮也就是个工人,不上档次。”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到了家。卓其继续沉浸在讥讽樊田夫不上档次的幸福之中,那份陶醉,那份惬意,那份满足,无以伦比。面对他的温和,以及他那笨拙的爱抚,林夕梦便也有了幸福感。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连林夕梦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她已经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唯一的幸福就出自这里。现在,她想哭,哭不出泪;她想笑,又笑不出声。 
次日早晨,卓其送她上班。路上,她看着他那辆实在破烂不堪的自行车,又一次建议说:“你实在应该换一辆车子了,你看看满马路上能再找出这么破的车子来?” 
“带着你这样的女人,车子越破,越能显示出我更有本事。不信让他们试试?他们有这个本事?” 
又是这理由!她望着他瘦弱的背影,说:“你该洗头了。” 
卓其头一歪,笑了,说:“我都想跑进淤泥里,打个滚儿,那 
样我跟你走在一起,所有人就更对我刮目相看了,不知我是个什么人物,要么以为我是大款,要么以为我是高干。” 
又是这谬论!林夕梦不再说什么。到达公司门口,樊田夫和大家站在那里。范工说:“卓其老师亲自送夫人上班?”樊田夫笑笑,没有放声。卓其头一仰,说:“专车接送,孝顺老婆。”说完,骑上那破烂不堪的车子走了。林夕梦看看大家,问:“大清早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樊田夫说:“范工家大嫂要回去,我让小潘开车送回去,正好让范工也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林夕梦这才发现,樊田夫身旁有两大包食物,一看就是些滋补品,显然这是樊田夫为范工准备的。林夕梦说:“大嫂,欢迎您时常来。”范工家里人说:“来就给您添麻烦,您看樊经理又派车去送俺,又给买这么多东西,真让俺过意不去。”林夕梦看了樊田夫一眼,说:“他是为去吃您做的菜。” 
车来了,范工和范工家里人,千恩万谢,欢天喜地,上车走了。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十八(1)   
下午三点多钟,樊田夫踉踉跄跄地从外面回来了。林夕梦随即跟进他办公室。 
樊田夫脸色焦黄,扶在窗前,头伸在窗外。他欲吐,但吐不出来。他转过身,抱住林夕梦,努力想睁开眼睛,但做不到,口里迷迷糊糊地说:“夕梦,我想你……我回来了……” 
林夕梦立即感到他要倒了,赶紧扶着他,走到坐椅旁,让他坐下。樊田夫把她揽到胸前,仍在努力想睁开眼睛,但还是做不到。她便用手抚摸他面庞,让他不要努力。他已说不出一句话,一直欲吐。她拿来一只水盆,放到椅旁,给他捶背,帮他吐,也无效。看他难受成这样子,她突然想起他曾说过他醉后用热水捂手心出汗便好,便急速去找大杯子。 
她端着热水杯回来,大吃一惊,樊田夫连人带椅早已翻倒在地。她放下水杯就去搬他的头。他的头跌在一堆礼品上。这是头天晚上去送礼,人家不开门而只好带回来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想把他搬上椅里。他的身体像座山,竟然一动都不动。她跪在他面前,大半个身子已被压在樊田夫身下。她双手捧着他的头,而他的姿势恰好也是跪爬在地。 
樊田夫昏睡过去。 
她一个人挪不动他,只好叫来隔壁的同事们帮忙。大家七手八脚,把死去一般的樊田夫弄到坐椅里。有人去拿来被子,林夕梦给他盖上,在椅前又加上一条小凳,用尽吃奶力气把他那双腿搬上去。她要大家都出去后,把水杯放进樊田夫手心,给他加热出汗。然后,给他喝水。他已不能喝水。她只好口对口地给他喝了,先自己喝一口,再吐进他嘴里。他在昏迷中喝了大半暖瓶水。 
当她给他添换热水时,他迷迷糊糊感觉出是林夕梦,用力拉紧她,含糊不清地说:“我爱你,夕梦……我爱你……我要难受死了……”说完,又昏迷过去。林夕梦害怕了,给杨文杰打电话,让他过来。杨文杰是医生,林夕梦的朋友。他给樊田夫注射一针,嘱咐一番,叹了口气,走了。林夕梦跪下来,一边在心中祈祷,一边照料着他。中午宴请吴景山,为的是结算大山庄酒店工程款,她因父亲今天生日,没去,没想到樊田夫喝成这样。 
天快黑时,樊田夫神志才清醒过来。她一直跪在他身旁照料他,看到他好了,放下心来,但她的痛惜更加分明,小心地爱抚他面庞,流着泪,说:“田夫,我们不搞企业了,我们不在这里了,我们……” 
“夕梦,我爱你。” 
“是的,田夫,我知道。可是,你何必要这样呢?为了爱我,为了我们的明天,你去这样做——可是,这样做会毁了我们的明天。田夫,遭这种罪去讨回几万块钱不值的。我们何必在乎这几万块钱?有这钱没这钱并不影响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幸福与金钱的数量是不成正比的,请你明白这一点。” 
樊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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