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花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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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花正开-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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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报复,报复!”我听见林姨愤怒的喊道,“她报复你抛弃她妈妈!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的儿子。她简直是魔鬼,是魔鬼!!我就说不能把她接回来,你说可以调教,这样一个和她母亲一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像女儿一样对待你,对待这个家!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林姨的声音颤抖并有节奏的诉说着她的怒火。
林姨的话突然让我想起了母亲,在北方寒冷的岁月里,她独自裹着棉被望着窗外的雪,我说什么她都不理会,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那样子,似乎真的像被爱人忘记了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怀念谁。是现在这个这个父亲,还是那个王室的贝勒。然而在父亲这里,我却更多的看到了一个痴情男子对背叛了爱情的爱人的想念与感怀。可这一切让我感觉到的只有无比的伪善。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也许一开始他只是偶然的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年少时候他的严厉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他一种很顺理成章的情感表现,走进这扇大门的那一天,我仿佛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过父亲的和蔼,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浮现,如同一场黑白电影。
突然觉得一切那样可笑,在我把手放进若景的手里,并同他与父亲走进这个陌生的家的那一天起,我的生活早已如同这破碎的珠子一样的碎裂开,我永远也逃离这种命运,或许我该早些去英国,早些放弃我憧憬的那些所谓的爱情。我感受得到他们的为难与难堪。
我摸索着拾起半颗碎了的珠子,想去寻找那半颗,却被若由抱起,他几乎哭一般的对我说,昭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的头流血了啊。
若由?我努力的想看清楚他,我摸着他的脸,手上的血蹭到了他的脸上,脖子上,可他似乎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紧张的抱着我,用手去擦我额头上不停外流的血。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根本不爱你,也不爱若景。这是,是一个本就不应该开始的梦。我怎么可能会爱你们呢?我的确是在报复他,就全当我是在报复他吧。”
父亲站起身,我感受得到他向我走来,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我冲着他扯扯嘴角,或许是笑,也或许是一种无法表达我此时情感的表情,但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父亲的巴掌响亮的落在我的脸上。打得我侧过头去,我将脸埋在若由颈间,不再回头看父亲。
“昭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父亲说,“快向大家道歉,你这些疯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我看着你们兄弟妹几个好好的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一点小事情这样说疯话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父亲还是无法承认与接受我们的情感,可有些东西,不是给了就能轻易的拿回来的。
“忘记我吧。”我说。
“如果能轻易的忘记,我就不会这样痛苦。”若由悲伤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着。他伏下身去,跪在父亲面前,那样坚定的对林姨说,“让我爱她吧。让我爱她吧。”他说了两遍。
若景站在一旁,我看见他的眼睛望着我,是那么哀伤,他缓缓的跪了下来,轻声说,“请父亲原谅。”
“把她赶出去。”林姨愤怒的挥挥手。下人们走上来拉我,我知道他们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是试探着扯了我两下,但我却觉得天旋地转,或许是方才被打得太重,眼前突然黑下去便听不到一切声音。
第五章 伤害的秘密(5)
    昭忺,昭忺……
梦中似乎有人在不远处呼唤着我,那声音与若由如此相像,我奔跑过去,却一切都不存在,天地间只有浓浓的雾气与我独自一人。一个凄厉的声响在我的耳边,“把她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突然的惊醒使我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我胡乱的推开迎面而来的人,我听到有东西摔在地面上碎裂的声音,看到春晓那红肿的眼睛和略显憔悴的脸,她的手半擎着,脚下是方才摔碎的青瓷碗。
“小姐。”她惊喜的看着我,“你醒了?”她搓搓手,笑着说,“我,我这就去告诉三少爷。小姐你,你等会,我再给你端一碗来。”她蹲下身去,快速拾掇着地上的碎片,锐利的碎刃划破了她的手,她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把碎片都收拾起来,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跑了出去。
“大少爷?”春晓很快的退回来,看看我,又看看走进门来的若景。
“昭忺。”他轻声说,“醒了?头还疼吗?”
我一时间还没有恢复说话的力气,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他这样问我,我才突然觉得头疼起来,我摸摸头,缠着药布,厚厚的,湿湿的,似乎是汗水或者是药汁侵了出来。这使头更加的疼,我此刻的面色一定非常苍白,或许是蜡黄的,我感觉凉气从我的头顶直穿而下,彻骨的寒冷使我颤抖起来。
“小姐,小姐,小姐!”春晓一连喊了我三声小姐,仿佛她不叫我,我此刻就要死去了似的。我努力的对她笑笑,想安抚她的恐惧,春晓看着我,却突然落下泪来。她边抹眼泪,边说:“我给你拿药去。”并走出门去,一出门便听到她嘤嘤的哭泣声。
“昭忺。”若景走上前来,坐在我的床边,他温柔的扶着我的头,“春晓这两天为你担心了不少,每天都守在你身边。熬药,换药,都是她一个人忙。今天看她清瘦了不少。你头还疼吧,好好休息,别的都不要管。”
“他,他呢?”
“他?哦。他身体有些小恙。在房间里休息。等他好些了,再让他来。”若景微笑着帮我掖好被子。“听大哥的话,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父亲那边,自有我在。”
若景站起身来,凝视着我许久,才缓缓走出去。我知道,他也明白,以往的日子不复存在了。从那天开始,当所有都晒在阳光下的那一天,我们的生活便已经改变。或许更加亲密,或许永远的远离。然而,我们都明白,只有后者才是真正的归宿。我却感谢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又一次给了我微笑,如我当年踏入这个家一般。
第五章 伤害的秘密(6)
    午后,阳光稍有明媚。春晓走进门来,见我醒着,便道:“小姐,有人来。见吗?”
“是哪位?”
“一位是陈先生,一位是陈先生。”春晓挠挠头,又说,“两位都是陈先生,一位时常来我们家,与若由少爷是同窗,叫做陈什么,什么佩的。另一位戴着帽子,没看清楚样貌。”
自那一日,除了春晓与若景,我几乎没有见过任何人,也许父亲希望就此把我搁置在这个院中,渐渐忘记,永不见才好。我不知他为何没有把我赶出家去,我想也许是出于对母亲的亏欠,也许是出于如何也是十几年的父女,他默默的允许了春晓留在我身边,允许了若景每日的探望,我从枕头下拿出父亲送给我那宅子的地契,想着如何将它还于父亲。我将不是这大院中的人,我终究是要离去。孑然一身来便要孑然一身去的,尽管我曾经那样极力的想为母亲拿回那属于她的一切。
“小姐,他们……”
“让他们进来吧。昭忺也不能终日不见人。”若景走进来说。他每天都在这个时候来探望我,像林姨每月都要做的佛事。
“陈先生请。”春晓的话音刚落。便见子佩急急忙忙走进来,几步跨到我的床前,急急的问,“听说你受伤了,摔到头了?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子佩,陈子佩啊!她是春晓!我们是同窗,是同窗,我从国外回来的。啊,不说这个了,我从国外回来你一定更记不住了。若由你认识吧?若由,他是你弟弟,你们也在一个学堂,还有……”
若由,子佩提及起这个人,却让我恍若隔世般,数日来没有见他一面。不知他的病好些了没有。子佩还想说些什么,若景拍拍他道,“子佩,你还想要再介绍谁呢?”
“姚老师?”子佩略有诧异的瞧着若景,“你,也来探望昭忺?哦,你们上一次一起给附近没有机会读书的村民上课,他们都来我们学堂感谢你们呢,还送来了礼物,被我自助主张给退了,我们帮助别人是不计报酬的,想你们也不会要村民的礼物。”
“恩,子佩你做得对。”若景点点头。“这段时间昭忺病了,也就没有再继续我们的工作。说来也惭愧,她病了我也没有心情去做别的事情。”
“姚老师我应该组织同学们一起来看望昭忺。只是知道之后有些心急,便直接赶来了。”子佩说,有并很担心的看着我。
“那就不必了,我代昭忺谢谢你。她却也没有失忆,只是受了点外伤。”若景笑道,“子佩。你变化很多,比以前要开朗很多,学堂里一切还好吧?”
“学堂里还好。只是大家都很想念老师。没有你,我们的国学课确是乏味多了。新来的先生像个老学究,也不大与同学交流,更别提课外的活动了。”子佩笑着说,“正想着要去老师家请教你些新课程,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等稍后一起去您家里再细谈吧!”
“我的家?我的家……”若景想了想,说。“我的家就在这里啊。”
“你的姚老师是我们家大少爷。”春晓在一旁道。
“姚老师与昭忺是…那为何他姓李,老师却姓姚?”
“我们小姐也不姓李,他姓韩。”春晓又更正他说。
“这,这怎么成了一家子?!”看子佩一头雾水,这曾经让我们都避讳又悲伤的话题此刻却让我真诚的笑出来。
“我来喂昭忺。”若景接过春晓的药碗,在我身边坐下来。“春晓再来拿来一个碗,和一张滤布。昭忺脾胃不好,药渣喝进去对她身体有影响。”接着若景细心的滤掉药渣,并把药包打一个结放在另一个碗中,才把滤好的的药端到我面前。
“你们兄妹还真是情同手足。”子佩在一旁感慨道
“他们本就是手足。”春晓再次更正他。子佩有些窘迫的笑笑。拍拍脑袋道,“才想起来,我今天来是给你们带来一位老友的。”
他招呼过那位一直站在门边的戴帽子的男人。“子筱,陈子筱。我的堂弟,叔父遗散多年才找回来的儿子。子筱说与你们还有些交情,我问他又不说,今天就带他过来了。也让我知道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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