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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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开封-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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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个意思。”初静笑道。
眼拙得完全看不出她眼里的冷光寒意,叔康只看得懂她正笑得灿烂, “大姐!我们被欺负,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开心?”初静无辜地摸摸嘴角,“我有吗?”
“怎没有?”叔康指着地笑得如弯月般的唇, “你明明就在笑嘛!”
为避免小弟的执意追究,初静抿住双唇,不让嘴角有一丝上扬的痕迹,“你看错了。”
“我哪有—;—;”
“失礼了,请问这里是易家吗?”陌生的声音打断叔康进一步的指控。
初静三姐弟不约而同地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三、四个劲装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来到门口。
,叔康直觉反应地跨前一大步,将大姐和小妹挡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他眼神、语气里尽是浓浓的防备。
虽说这儿年官府已不像当初那般对他们姐弟四人穷追不舍,可是躲惯官府的他一遇上陌生人,还是会显得格外紧绷。
“小兄弟,我们没恶意的。”只见其中一名六旬上下,看来有点面熟的老头走上前来。“小兄弟,你还记得我吗?”
叔康皱眉,“我记得你?你是……啊!”终于回想起来的他一脸诧异地指着徐冀, “你是那个马场的主人徐当家嘛!”
“是啊!你师父在家吗?”
没空搭理他的问题,叔康关心的是他为何会出现在瀣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儿?”
“我们是跟着你们的马蹄印才找到这里的。”徐冀据实以告。
“马蹄印?”叔康蹙眉。徐冀点头道: “咱们是以驯马、养马为生的,要追踪马匹并非难事。”
“是吗?”叔康还是存有几分怀疑,不过既然他人都已经跟来家里,再怀疑也算多余,于是转开话题, “我师父不是都说没法帮你了,你还来?”
“小兄弟,老夫就只有骅儿这么一个儿子,你就算是同情同情我,帮我再劝劝你师父,好吗?”
“不好!”叔康二话不说地拒绝。
“这……”徐冀被拒绝得有点难堪,只好转向寻求易开封其他家人的支持,“小兄弟,在你身后的是?”
“你要干嘛?”叔康故作凶狠道。
“我没恶意!”徐冀诚恳地声明。“不知道小兄弟后面那位可是易大侠的夫人?”况着他探头想偷觑叔康身后的初静—;—;
这一瞧,瞧得徐冀是张口结舌地瞠大了眼。
“你是?”那似曾相识的清丽容颜迅速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霍地,他眼睛一亮, “你是景—;—;”接下来的“榕”字在他猛然警觉下打住。强抑住心头的亢奋,他谨慎地回头吩咐属下道:
“你们先退出去看住马儿,待会儿有事我再唤你们进来。”
几个大汉听他一吩嘱,立刻乖乖地退出门口,走到十几步远,马儿停仁的竹篱门外。
确定门外的人听不到屋内谈话,徐冀这才敢让激动的情绪外露。“景榕,你是景榕!”
“徐伯,好久不见。”原本不打算认人的初静暗叹口气,却也只得乖乖推开小弟站出来,笑脸迎向徐冀。
叔康瞧他们两人似乎是熟识,忙插嘴问; “大姐,你们认识?”“大姐?”徐冀看看叔康,又再回头看看初静,满头雾水的问;“景榕,这是?”
初静转头一手拉住小弟,一手拉着小妹,为徐冀介绍道:“徐伯,这是景柽和景娴,您还有印象吧?”
“景柽?景娴?”徐冀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就是当年还小不隆咚的景柽和景娴?”
“叔康、季乐,快叫徐伯。”她拍拍弟妹。
“徐伯!”至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季乐听话地喊人。
“徐伯?”叔康怪叫道: “大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以前是见过他们吗?
“也难怪你不记得。”徐冀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才三岁,景娴那时都还窝在你爹怀里呢!”说着再仔细瞧瞧眼前几乎已快和他一般高的少年,喜悦里多了份欣慰。“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大罗!”. “呃……徐伯认识我爹?”有点受不了他关爱眼神的叔康别扭地址动嘴角。
“徐伯是爹生前的至交。”初静为他解释道。
徐冀愕然, “生前?景榕,你是说涑民兄已经……已经过身了?”涑民是初静他爹朱常浦的字。
“嗯,爹已在五年前去世。”
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徐冀眼前一黑。“是……是因为官府的缘故吗?”
他问得有所保留,可初静听得明白。“不是的。爹是因常年奔波导致体虚气弱,加上一时的风寒,身子禁不住,在病中过世的。”
知道老友不是死于非命,徐冀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了地。“那景中呢?怎么没看到他?”
听他问及大哥,叔康答道:“大哥下田去了。”
“下田?”徐冀再次受到震撼, “景申下田?这……景榕,你怎么让景申去下田?”
在他观念里,书香门第就是书香门第,即使家道中落,做晚辈的还是要谨守家族的尊严,再穷再苦,也不能真去下田劳碌啊!尤其朱家是何等人家?好歹也算是堂堂皇族子弟,怎能自甘堕落到这程度?
他的难以苟同初静很能理解,当初他们跟爹由吴兴逃到赣南落脚时,她就已为这问题跟爹吵过不少次,因此应付起来驾轻就熟。
她一个轻笑,“徐伯,今非昔比,江山已易主,我们早就不是宗室皇族,没有了来自皇家的年俸,且朱家子弟不得屈为异族家臣,如果不向现实低头,我们赖何为生?”
被驳得无话可说的徐冀咬了咬牙,面色凝重地环颐下他们所生活的这间屋子。虽说在他看来这屋子仍是稍嫌简陋,可是高梁厚壁,建得相当坚固,加上采光通风都好,整个环境干干净净的。
“你们这些年来都住在这儿吗?”
初静为他倒丁杯茶, ”我们三年多前才搬来汉中,之前一直躲在两湖一带。”
“躲?”徐冀长长叹口气, “这朱姓子弟上百上千,要不是你爹写了那部要命的书,你们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当初那部书刚草成,涑民兄已预料到此书必不见容于异族皇帝,因此将书托付予另一名朱姓族兄,要他代为寻觅一处隐蔽之所加以藏匿,以流诸后世,而他自己则携家带眷连夜逃离吴兴,一来是为避祸,二来则是不愿牵累族人。岂知那位族兄非但没把书藏起来,反而将它高价转售胡州庄家,日后还因此牵扯出一桩文字大狱,这实非涑民兄托书当时所能预料的了。
“这几年我一直留心官府悬赏钦犯的公告,本来我还想既然他们年年都有贴出缉捕涑民兄和你们四个孩子的榜单,那想必你们应该还算安全……刚刚我听你叫景柽他们,用的都是假名吧?,”
初静摇了摇头, “那并非假名,而是爹为我们取的别名。我叫初静,景申叫亚平,至于景柽就叫叔康,景娴则叫季乐。”
“静平康乐?”徐冀领首赞成道:“涑民兄取的别名,用意很是深刻。”这些孩子自小就跟着涑民兄流离辗转,隐姓埋名的生活过得自然清苦,再加上外有官府追缉,倘若往后日子真能如涑民兄所期望的静平康乐,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当他犹自怔愣出神之际,一旁本在摇篮里午睡的晴娃刚好醒了过来。
听到女儿初初睡醒呢喃不清的叫唤,初静走近摇篮,弯身一把抱起女儿。“这么快就睡饱了?”
“娘……”晴娃懒懒地窝在母亲怀里,似乎还有几分睡意。
看女儿一脸似睡似醒的可爱模样,初静笑着俯首亲亲女儿红通通的圆脸颊, “娘和伯公的说话声吵到你了吗?”
徐冀一回神,就瞧见这副舐犊情深的画面,他愣了愣,“景榕,这个孩子是?”
“徐伯,这是我的女儿,小名叫晴娃。”说着她低头看着怀中女儿,”晴娃,叫伯公。”
睡眼惺忪的晴娃看都没看人,只是顺着母亲的吩咐含糊地喊了声,“伯公……”
反观徐冀,他一脸的青白红紫可精采了。
“景榕……”他连声音都是抖的, “这是你的女儿?那……那你不就成亲了?”
初静点头,不打算回避即将面对的责难。
“可是……”在震惊过后,徐冀心中随之而起的是感觉被背叛的愤怒。“你不是已和骅儿定亲了吗?怎么可以改嫁他人?”
“嗄?”乍听这消息,叔康和季乐都吓了一跳。
怎么他们大姐以前和人定过亲?
“婚姻之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育,你与骅儿若非当初事出突然,早已拜堂完婚,可你现在这么做,你……你对得起涑民兄、对得起骅儿吗?为了你,骅儿他……”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初静!不好啦!”武大娘慌张的叫嚷阻断他可能接续的责骂。
她一跨进门,就急忙拉着初静往外跑, “不好了!不好了!”
初静虽一头雾水,但还是丢下也是莫名其妙的徐冀和弟妹,乖乖跟着她走。“大姐,怎么了?”
“哎呀!开封出事啦!”
★ ★ ★
敢偷他的猪?易开封一脚踩在小贼的脑袋上,恶狠狠地瞪着另一个被他踹趴到树干上的贼小子。
“你……快放……放开我!”被踩住脑侧的吉家长子呈大字形趴倒在泥地上,狼狈不堪地挣扎着。“待……待会儿我兄弟找人来……你就死定了!”
死定了?易开封危险地眯了眯眼,脚下稍一施力,立刻将他半颗头踏进泥巴里。
被踹到树干上的吉家三子目瞪口呆地看他把大哥的头踩进泥巴,吓得连吞了好几口干沫,脚软得连攀着树干也站不稳。
他们好像惹错人了……
“喂!你放开我大哥!“终于找到帮手,急忙赶回来的古家次子带着十多个持刀拿棍的朋友将易开封团田围住。
放开?易开封连看都不看围住他的那十几个家伙,很是故意地再多加点劲,硬是把还在蠕动的半颗头整个压进泥里。
“呜……呜……”只剩半口气的吉家长子呜呜哀鸣着,拼了命地挥动着手脚,做最后挣扎。
吉家次子眼看着他大哥即将灭顶,激动得抡起磨得锐利的柴刀,跨步一把往易开封头上劈去, “去死吧你!”
“啊!”围观的小伙子们眼见同伴当真动刀砍人,惊叫声一时并起。
易开封眼—;眯。躲也不躲地看着那把亮晃晃的柴刀迎面砍下。
宛如变戏法般的,这刀锋恰恰好沾上易开封额上寒毛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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