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无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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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本是无凭语-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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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的睡颜,他办公室的灯光炙热明亮,宛若白昼,而她的心却想沉睡。他的头不觉间靠上她的肩膀,有点重,但她并没有动。这样的时光也是奢侈吧,所谓地久天长,其实不过是此刻“拥有”。
此刻拥有,只愿这一刻能够更长久。
她睁着眼睛慢慢挨到天亮,看着他慢慢睁开眼睛,怔忪而纯真,让人看了心动。她微微地笑,“早安。”
他仿佛还没有清醒过来,漆黑的瞳孔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也像是不清醒的样子,静静地和他两两相望,心里却像是有无限迷惘。
良久,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昨天谢谢你了。”
她像是突然惊醒,很费力的想才明白他的话,她摇摇头,“不用谢,因为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他亦是微笑,眸子沉静,面容柔和的近乎温柔,“静静的陪伴有时胜过所有。”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总算想起来,“你好些了没有?”
他含笑答:“托福。我现在再好不过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
她刚想拒绝,可他已经先她一步,“就当陪我去吧,好久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了。”
她看着他眼下的青色,似乎越来越浓重了,也许她一直都是错的,他并没有生活得那么轻松惬意。他的脆弱疲倦掩映在云淡风轻下,而她若不是无意间撞破,或许永远不知道他其实有很多东西都不愿示于人前。他是累的吧?即使他刻意地什么也不说,但她忽然懂得了,却明白的这样迟。
他胃不好,只能喝粥。她胃口不好,吃了一点煎蛋就觉得油腻恶心,索性放下筷子。
“你怎么了?”他似乎胃口还不错,已经喝了大半碗粥。
“没事。”
他笑了一下,“看来我得的是胃病,你得的是心病。”
她瞪了他一眼,“你才心里有病呢。”
他又看了她一眼,“你昨晚没睡好?”
其实是一夜没睡。她最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失眠多梦,大多数是恶梦,有时候还不如不睡。至于昨夜……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还好。你办公室的空调很给力啊,我被熏得头脑发昏,身体暖和的要命,连梦都没做一个。只是女人老得快,一熬夜就难看的不成样子了。”
他笑起来,“所以才说女人如花花似梦嘛。”
她抛下恼人的思绪,忍不住调侃他,“那你还是手下留情,少到外面辣手摧花,就算功德无量了。”
他怔了怔,按了按眉心,“被你说的我好像跟采花贼似的。”
她无辜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他败给她了,“算了,我不跟你这种人见识。”
她被激怒了,“什么叫你这种人?你什么意思?”
他已经喝完粥,放下碗,比她之前还无辜地说:“黄种人啊。”
她啼笑皆非,只好闷头吃下亏。不过难得看见他这幅样子,简直有点孩子气,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回到公司,杨御风看见她吃了一惊,“你昨晚被狐仙吸了精血啊,瞧这脸色难看的像鬼似的。”
“……真有那么难看?”刻意忽略掉周遭好奇的眼光,忍不住发问。
一面镜子迅速递到她手上,“你自己看!”
果然,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黑眼圈犹如上好的烟熏妆,嘴唇干燥微裂,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杨御风叹息,“你完了你完了!女人一过二十五,那就是入了半截土。我看你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做好工作,而是赶紧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省得将来没得挑。”顿了顿,又说:“当然了,我知道你也并不是没有选择,只是我怕你再不名正言顺,结局就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啊。”
众人皆默。
皖宁无语,心想这人到底是来打击人的,还是劝诱她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份工作根本不适合她。

☆、第十四章 (1)

既然冷轻寒已经回来,或者说是压根没走,那么孟皖宁的工作就还要开展下去,她必须要坚持将傅柔然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革命宗旨贯彻到底。
本来她自从那天以后就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林中桓有一天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来,问她最近西华的案子怎么样了。她心里藏不住事,一下子什么都交代了。于是好不容易惬意了一阵子,林中桓又下了一道圣旨打发她去“一雪前耻”去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要”,但林中桓只是轻轻一瞥,“钱也不要了?”
她英雄气短,“要啊。不过你有时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威胁人,我好揪心害怕的。”
他倒笑起来,干脆地答:“行!”
她也笑起来,但笑意还蕴在眼里,就听到对方很“善意”地补充,“如果你够听话的话。”
皖宁忍不住咬牙,这人绝对五行缺德。
这天照例先去公司打卡开会,然后又踏上了去西华的漫漫征程。
经过前台的时候,皖宁发现那个细眉细眼的小姑娘没在,换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孩子,长得不是很好看,但看上去就感觉办事特靠谱,皖宁心想看来西华还是挺注重实用性的。只是那小姑娘看起来天真无邪的,与这个残酷现实的社会格格不入,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找到什么好工作。
这次不用那个俏秘书冉冉带路,皖宁自己终于凭自己可怜的记忆辗转找到冷轻寒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一贯淡漠的声音,“进来。”
看见来人,冷轻寒似乎有点意外,“怎么是你?”
皖宁呵呵一笑,“可不就是我?”
冷轻寒嘴角弯成很小的弧度,转瞬即逝,“今天来的倒是挺早。”
“林总跟我说早起的鸟儿捉虫多。”上帝保佑她能寿终正寝,人林中桓压根没讲过这样的话。
冷轻寒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林中桓是这样跟你说的?”
“……”皖宁黑线,怎么自己自从在周年庆上与林中桓打了一回照面,智商就开始间接性地低下呢?本来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把冷轻寒形容成虫,还真的有点那啥。只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他的名字和这个东西好像确实不适合联系在一起。
冷轻寒面部线条已经恢复成一贯的雕塑状态,用了非常肯定的语气下定义:“林中桓倒是对你挺上心啊。”
“是挺上心的。”皖宁非常认同地点头,上心的简直让她伤心,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难为他这样费尽心思地折磨她。喃喃补充道:“他对我简直太好了。”
“你真这么觉得?”冷轻寒的声音忽然拔高。
皖宁浑然不觉冷轻寒的情绪变化,兀自低语:“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吸引到他了,让他这么念念不忘地时刻关怀。”
“够了!”冷轻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骤然发作:“你给我走!”
皖宁感觉莫名其妙,怀疑对面的男人是不是什么病发作了,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情绪失控成这样。以前虽然喜欢对她冷言冷语,但从不轻易表露出喜怒哀乐,而此时的冷轻寒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冷漠,只剩狂躁和不耐。或许他还在为初见时的事耿耿于怀?可是,应该耿耿于怀的是她才对吧?
其实落水那天他江湖救急,她还是很感激的。而且她记得那天他神色也很不对,但却是令人不抗拒的,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眼角眉梢似有无限萧索。他的声音是陌生的沙哑低柔,“你醒了?”
她忽然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只愿当初就那样沉睡,不再清醒。这样她再也不用去分辨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灵魂和思想,而她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心神不定寝食不安。
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如他所愿地走开。但她一直没有走开,而他也一直没有再开口。
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想期期艾艾,不想别别扭扭,怎么说人家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欠你一条命,如果你想拿去,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沉沉暮霭,半响才冷笑道:“对啊!你还欠我一条命,我怎么忘了这个。你知道吗?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永远!”
皖宁有点被他的语气吓到,总觉得他后面的那句“永远”似乎暗含深意,有一点决绝狠厉的味道,可她却不明白到底为了什么。
“当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平息客户的坏情绪,而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帮你解决,那么你就只能选择暂时抽离,以免继续刺激对方。”这是傅柔然在一次例会上的话,皖宁不知怎么就想起这句话,于是她欠了欠身,“冷总,对不起,看来您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改日再来拜访您。”
他深深看着她,神色在刹那仿佛无限疲倦,“孟皖宁,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你只要出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就觉得心情糟透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很平静地回:“我知道。”
他仿佛在刹那苍老,“不,你不知道,永远都不知道。”
他将手肘支起,手心覆盖住眼睛,滑腻的料子无声滑落到肘部,隐隐露出一道又长又细的伤痕。那伤痕似乎是近期内造成的,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皖宁的心莫名一恸,忍不住倾身上前,轻轻抚摸那处凹起,伤痕并不是很深,但摸上去很扎手。他肤色如玉,这一抹伤痕便显得有些狰狞。
他身子震了震,却并没有抬起头。
她忽然掉下泪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他仿佛被那泪灼伤似的,身子猛然一颤,他仍旧没有抬头,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你走吧。以后都不用过来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相见无期,连再见也可以省却了。”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皖宁静静看了他一眼,转身轻轻带上门,而身后悄无声息。
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所不同的只是心吧。有人说当你想流泪的时候,抬头仰望天空,这样眼泪便流不下来了。皖宁照做了,可眼里的泪意却愈来愈浓烈。
冷轻寒对她而言是个谜,让她经常莫名的震动悸动,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当他露出莫名的悲伤来,她也莫名的难过起来,仿佛同呼吸共命运似的感同身受。
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杨御风见她一脸衰样地走进来,关切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皖宁苦笑,“我胡汉三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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