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剎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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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剎朱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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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乘机表白,“我也不想娶个胆小怕事,归服清人的大家闺秀。”
            “不是蓉姨爱泼你冷水,你和男儿青梅竹马十八载,要真有个什么,早就发生了……”何必等到现在她来操心。
            “男姊平日忙于教务与反清,一旦我们成了亲,相处时间久了自然有感情。”他非力争到底不可。
            从小他就爱慕英气勃发的男姊,视线总是随着她打转,孩提时便已打定主意,除非不娶妻,否则唯一晨昏相伴的人选只有男姊。
            男姊不仅聪明、慧黠,在教中地位更是高不可攀,月剎之各扬威武林,闻者无不竖起拇指敬佩她的神机妙算。
            撇去傲人的成就不提,她绝世的容貌非一般庸脂俗粉足以比拟,眉挑含媚,眼镶黑玉,樱唇流动,如雪地粉颊细致似天女,叫他如何舍弃得了拥仙同眠的绮思。
            无可救药地爱上她是他的宿命,因此不愿对她松了心。
            “昱儿,你想得太天真。”男儿是何等聪慧,岂会屈身于他。
            不是她自满,女儿的出色是大伙有目共睹,而且更胜于她父亲的作为,成为反清复明在南方的领导人物之一,主导一件又一件反清行动,至今从未有过败绩。
            “求你成全,蓉姨。”宫昱只差没跪下来磕头请求。
            左右为难的韦芙蓉揉揉发疼的额侧,期盼有人来化开僵势。
            “成全什么呀!小昱儿。”
            “男……男姊。”一见到心上人,他马上兴奋地说不出话来。
            “你不去教练场和弟兄们练练拳脚,无端跑来骚扰我娘可是条大罪哦。”月剎当他是弟弟般戳他脑门。
            “骚……骚扰?!”宫昱当场傻眼。
            韦芙蓉无奈地经喟。“男儿,庄重些,姑娘家不可轻浮、妄为。”
            “此言差矣!我是在叫这小子不要调戏我美丽的娘亲,他这可是在侵占我的权利。”
            她顺手勾挑起母亲的下巴。
            “你这孩子怎么淘气得紧,连娘都戏弄?”真拿她没辙。
            “大概是男子扮多了,学得太唯妙唯肖。”她花容一灿,神情自若地在圆桌前坐定。
            天地无惧的月剎果然视探母为畏途,传出去真是有损她威名。
            每回见了母亲,心里压力无形中就加重几分,老一辈的期勉是一座四方的字,紧紧地困住她那颗渴望在天际翱翔的游心。
            尽管她再努力去付出,只要满清一日不减,她肩上的重担就无卸除的可能。
            她是月剎,一个领导南方义士反清的女诸葛,完全没有自我可言。
            “最近局势还好吧!杀了狗皇帝没有?”
            她在心底苦笑,大明朝气数已尽,此时是满人天下,想要弒杀那皇帝,谈何容易。
            “又有弟兄牺牲了。”
            “怎么会这样?你爹生前一心盼望驱逐鞑子,收复大明江山,熬了十几年,难道真动不了分寸。”一想到是满人当皇帝,韦芙蓉的恨意就浮上眼底。
            “娘,别谈扫兴的事,你上大觉寺参了大半个月的佛,说些禅理来开悟开悟女儿。”
            她有意引开话题。
            韦芙蓉果真脸色一缓。“圆通大师是个得道高僭,这些天来,娘受益不少。”
            “可让你放下仇恨?”她不希望母亲被恨缠上一生。
            眼界宽,心胸宽,过往恩怨方能化为尘土飞扬而逝。
            “男儿,国仇家恨不共戴天,岂能轻易或忘,你爹在天之灵岂能瞑目……”
            不该再提的,都是她犯的错。
            韦芙蓉足足念了半盏茶的训言,耳根不得清静的月剎用眼神暗示同样受不了的宫昱。
            “蓉姨,你刚才不是说要把男姊许配给我?”他有点小人心态地乘机勒索。
            “有吗?我是说过要替男儿找个婆家……”
            “娘,大仇未报,谈儿女亲事未免言之过早。”她投以一个令人心寒的笑容,让宫昱不安地偏转头。
            好个宫昱,竟敢算计到我头上,嫌日子过得太清闲吧。
            “你都二十了,若在太平盛世已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这会娘总要为你合计合计……”至少也要为郑家香火着想。
            月剎出言打断,“娘,像我们这种不知何时会牺牲的人,是没有资格谈论婚嫁的,否则只有误人又误己。”
            “可是……”
            “娘,自古忠孝难两全,你不想女儿承爹遗志,为大明朝贡献一己之力?”
            是谁多口舌的?她一个利眼扫去,吓得宫昱立即打了个寒颤。
            “我……郑家的香火……”男儿这番反驳的言辞,挺叫她这娘亲为难。
            月剎以对付敌人的口吻笑着安抚母亲。“国为重,家为次,就算女儿嫁人也不能继承郑家香火呀!”
            “你可以嫁给我,家父会同意过继一个宫家子孙为郑家延续香火。”急切的宫昱抓住机缘开口。
            韦芙蓉心动地望望女儿,唇片才刚想蠕动就被一潭冰湖冻熄了。
            “当个鳏夫很有趣吧!反正三妻四妾人之常情,娘亲托你照顾行吗?”月剎一脸笑意道。
            “我……我喜欢……你。”他吶吶地吞吐出几个字。
            “喜欢呀!”她趁着母亲不注意时弹出银扣,点了宫昱的哑穴。“等你断奶再说。”
            “唔……唔……唔……”
            “娘,这小子无话可说,我先带他去教练场,你回房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不等母亲反应,她笑容灿烂地勾推着宫昱走出月居。
            风是宜人的,云是清淡的,而荷塘的花苞笑开了。
            ★★★
            “男姊,我真的很喜欢你,嫁给我好不好?”
            白色绫纱飞掠过宫昱颊边,削断他鬓角发辫。
            “想要我再点你一次哑穴吗?”
            他缩了缩颈项,摸摸差点被毁的皮肉。“我不够好吗?我会用这一生来爱你,照顾你……”
            “话多。”
            如梦似幻的白光如蛇般地缠上官昱的身,在他尚未回过神时,双脚已然凌空,高挂在老榕树干上,被包得像春蛹一般。
            “男姊──”
            月剎头也不回地截断一段绫纱。
            “等你武功高过我再说,小鬼。”
            他愤慨地摇着身体。“我不是小鬼,我爱你,你听到没有?”
            “大……大哥,男姊走远了。”宫驭出言提醒。大哥这爱的告白,全教的人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宫驭,快把我放下来。”他恼羞地命令小弟。
            宫驭打了个哈欠伸伸腰。“男姊的绫纱是百毒谷的玉蚕丝织成,你想以我的功力解得开吗?”
            活该,凡夫俗子妄想向仙女求爱,吊到发臭好了,他才不帮“情敌”解套。
            “宫驭,你幸灾乐祸。”可恶。宫昱恶狠狠地看向他。
            “好说,好说。”他作势要离去。
            “等一下。”
            他无趣地挖挖耳朵。“有事吗?”
            “去替我找仇大哥或是冷大哥。”宫昱算计着,等一下一定要打得小弟满地找牙。
            “不在。”
            “什么?!”难……难道他真要吊到令众人取笑?
            “大哥,不是小弟瞧扁你,男姊是玄月神教第一美女,连仇大哥、冷大哥那般高手部不敢妄想摘月,你算老几。”
            “他们……也对男姊动了心?”这下宫昱的信心大受打击,这两人随便一人都比他称头。
            “咱们教里的男人哪个不倾恋男姊?就只有你呆呆地表白。”他这大哥有够笨的,也不称称自个儿的分量。
            被嘲笑的宫昱扭动受捆紧的四肢。“你够了吧!难不成你也是……天呀!你真的……”
            “犯天条呀!我又不是你这个笨蛋。”宫驭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唉!我的确是个笨蛋。”
            心冷了,思慕仍在,宫昱在树上叹气,不敢再妄想摘下众星拱着的一轮皎月。
            月是众生的,不属于个人。
            但,谁会是幸运的伴月者?
            他低头凝望一卷卷的白色绫纱,无语。
            ★★★
            高傲、冷艳的月剎被宫昱惹得一肚子火,她换下一袭女装,打扮成翩翩俏公子的模样,带着即使不改装也像男人的阿弥出教。
            她一身月牙白般的儒衫,手握勾绘仕女半裸图的折扇,即使未照清律剃头,在人群中依然畅行无阻。
            只因姣好的皮相,总是占了先天上的便利。
            “喂!”一声大喝吸引住街上路人视线。“这卖曲的姑娘本大爷瞧上眼,老头可别挡路。”
            “爷儿行行好,小老儿就只有这么个闺女,还指望她来养老。”
            “嗟!滚开,少来碍眼。”
            “小老儿给你磕头,求您放我们爷俩一条生路。”
            “找死。”
            枯瘪的老头子不住地拿脑门敲地,声音响动四方却无人敢出头,只因对方是兵马司副指挥使库满。
            众人眼看着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就要削丢老人家的项上人头,哪知却凭空出现一朵芍药“种”在库满两眉中央,他双目大睁如牛眼地往后一翻,临死前仍带嚣张。
            而他的一干随从惊如弓中鸟,拔刀四下慌砍,吓得百姓们纷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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