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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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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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马说,我没气,我在那边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是有个小玉坠儿,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个我永远都不能放弃的,我没有戴在身上,所以我要回去取回来,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小狐狸想了想,说,我知道这个小玉坠儿,那好,你回去取吧,但是千万不要和温柔吵架。你别喝了,过会儿还要开车,吃点饭吧。

    她叫小保姆给河马做热汤面,我吃了一小碗。

    穿衣服要出来的时候,小狐狸突然说,你别开车了,你坐我车去。

    就摸手机要给司机打电话。

    河马拦住她说,别,我不想麻烦别人,我没喝多少酒,开车没问题的。

    河马把她抱起来,放回到沙发上。

    她突然搂住河马的脖子,用力亲吻他。

    他们吻了很久。

    这是河马第一次真情地与她接吻。

    以往,并不是这样。

    开车出来,路很黑,河马开得很慢,因为山间的小路积雪没有化净,路崖子边上结的冰还是很滑的。

    快出山了,就要上大路的时候,有个急转弯,河马点着刹车,并且鸣喇叭,怕有骑自行车的,再把人家给带了就麻烦。

    这个时候,对面一辆大卡车晃着大灯迎面而来,河马觉得他偏了,逆行过来了,但是他没有地方躲避,急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就打了横,他撞在河马车子的侧面偏后部,河马的车子翻过来打滚了,他系着保险带,脑袋嗑得生疼但是没有受重伤,也没有昏迷,不过,明显他的一条腿断了,稍动就剧疼,躺在四脚朝天的车里,没有办法爬出去。

    过了一会儿,有人急步跑来,用力拉开车门往外拽他,一边大声喊,你没事吧。

    河马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哥们儿,你狂,你厉害,你车多大呀。

    那人说,不是我撞的,我开的是小车,是我前边的东风车撞的,你要是讹我,我就扔下你不管了,别他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河马苦笑说,我知道是卡车撞的,哥们儿你是雷锋,活雷锋,我不会恩将仇报的。

    那人说,这还差不多。告诉你,我记住了他的车牌号,回头得让他赔你车,肇事逃亡,这孙子够判大刑的了。

    河马想,我靠,那得我死了,他才会被判大刑。

    千万别介。

    这回,轮到河马住医院了。

    河马暗想,也许,我今后会成瘸子,那可与温柔太般配了,你丫甩我,好啊!
第五一章
    第五一章

    河马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住医院和坐监牢,别的不说,抽烟就把他治了。

    谁不让他抽烟,我就想跟谁急,但是,这两个地方都不能急,也不敢急。

    再就是……家里。

    河马的腿,打上了石膏,把他拘在了床上。

    他不能回家了,也不能去怀柔的农家院,得有个交待,考虑了半天,给小狐狸打了电话。

    小狐狸立刻坐着她的车子来了。

    她最近越来越爱哭了,自从双目失明以后,显得特别脆弱。

    特别是和河马在一起的时候。

    她坐在床前,不断地擦泪,后悔地说,我真不应该让你开车出来,坚持用我的车送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河马说,事情已经出了,就别埋怨了,其实不是我喝醉了开到了沟里,那卡车逆行了我没地方躲,你要是神通广大真应该管管那卡车司机,那孙子绝对比我喝得多。

    小狐狸就笑,你真是活宝,我认得他是谁呀。你疼不疼啊?

    河马说,不疼,痒痒。

    小狐狸啐他,又胡说了。

    河马说,真的不疼,裹着这东西觉得痒痒,你……是不是劳驾帮我挠挠?

    小狐狸轻松了很多,说,河马,你可真命大。我早就知道你命大。

    河马猴儿脸。

    忽然想起,她看不到。

    但是,她马上说,别出怪样,我说得是真话。

    墨镜,也是心灵的窗户?

    护士来了,给河马体温计量体温。

    河马说,吴媛你回去休息吧。你也看到了,我没事。要不是我答应回家取了玉坠儿就回怀柔,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出车祸的,本来没事,省得你担心。

    小狐狸又坐了一会儿,等他把体温表拿出来,听说是三十七度二,就说,有点低烧,等一下打完这瓶点滴可能会好一点,里边一定加了消炎和退烧的药。

    河马又催她,你回去吧。

    她就站起来,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

    河马想说,不要来,但是想想是废话,就说,晚一点吧,不用太早来。

    小狐狸点点头,就由保姆扶着走了。

    河马这里,一个人躺着,没有和同房的病友聊天,他懒得说话,因为一旦聊起来就会有一大堆关于撞车的问题提出来,那可够烦的。

    手机响了,拿起来看看,是温柔。

    河马接了。

    温柔问,我下班回来,看到你的车子没有停在楼前,你是不是在喝酒?不在家门口喝,开车回来很危险的。

    河马说,我没事,你睡吧。

    她说,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陪你回来。

    河马说,不用,我先不回去了,你睡吧。

    她沉默了。

    半天,她才问,你……在怀柔?

    河马说,没有,我在一个朋友这里。

    温柔说,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朋友,还能够在人家那里过夜。

    河马很不高兴地说,我就不能有朋友了?

    温柔说,你别发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河马平静了一下,说,酒吧里一起玩牌的牌友。

    温柔说,哦,原来你又去玩牌,没有到酒吧里玩,去了人家,可不要玩得太大。我的意思不是输赢多少钱,主要是怕伤和气,弄急了。

    河马说,你也看过我们玩,很小的,昨天输一百五,今天赢一百七的,没有多大。

    温柔说,那好。我听说你要和姐姐倒班,她上午,你下午,明天你多睡一会儿,晚一点去百脑汇吧。

    河马想,这是拖不过去了,就说,你替我一个班吧,我明天去不了。

    温柔又不说话了,然后就哭了,说,你马上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要到你那里去。

    河马说,挺晚的了,一帮哥们儿玩牌,你过来干嘛?难道你不信我?

    温柔急道,你马上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河马想,骗得了今天晚上,也骗不了明天,就说,我在医院。

    哪个医院?

    怀柔医院。

    温柔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就打车过去。

    挂了。

    河马在她来之前这段时间,考虑怎么应对她。

    在这里,当着病友的面,是不能谈事情的,但是,这又是不能回避的马上要谈的事情。

    正好,护士进来取温度计,河马就问,护士,有没有温馨病房啊?

    护士笑了,产科才有温馨病房,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要住那里。

    产科肯定是不能去的了,河马就问,单间有没有,或者有空床位的房间,我可以多付床位费。

    护士哼了一声,说,你很有钱啊。

    河马说,不是,卡车撞的我,有证人,反正他得赔我车子和医疗费,我给谁省啊?

    护士说,你进来,那酒味儿也够受的,指不定谁的责任大呢。

    河马无可奈何地说,反正,我打呼噜,怕影响这几位病友,你给我调了单间,不管谁付,总归最后有人结账就是了。

    护士看了看温度计,漫不经心地说,那你等着,我跟护士长说一声,看看怎么安排。

    河马说,那谢谢了。

    不一会儿,护士长来了,问,你打呼噜?

    河马说,是呵。

    不老不胖的,打什么呼噜啊?

    河马说,太累,好几天没怎么睡觉了。

    护士长说,对了,你是得出事,喝酒,疲劳驾驶,不出事才不正常呢。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尽管这不关她的屁事,你还得听着她的数落,还不敢反嘴。

    护士长说,得了,有两人间,本来空一个床位,另一个刚刚推进太平间,你就那屋去吧。

    妈呀,头皮直发麻。

    你不告诉我好不好?

    医院死人,很正常,但是,谁也不愿意睡那刚推走人的地方。

    这护士长,损点儿。

    没办法,都交涉了,不能拉抽屉吧?就换床位了。

    好在,不用走,也不用单腿蹦,现在所有的床位都是带轮子的,把那张床推出来到楼道,就把河马的病床推过去。

    河马停在刚才咽气的那主最后挣扎的地方,后背发凉。

    就他这样的悚家伙,还杀人呢,说说气话罢了。

    温柔到了,摸着河马的石膏筒子,泪水就下来了。

    她说,河马,对不起,怨我。

    河马看着她。

    这话再明白不过,她当然知道河马去了小狐狸那里,也当然知道她与小狐狸的谈话都转告河马了,所以,她认为他是生气才出车祸的。

    河马没有必要跟她解释是喝了酒,是大卡车逆行,都是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我别的东西都不要,也没什么可要的,就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那个玉坠儿,拜托你给我拿来,其他的都不说了。

    温柔惊讶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河马说,你明白,我是不能在北京呆下去了,我走得越远越好。

    温柔抱住他说,你别吓唬我,你说明白,为什么要走,你去哪里?

    河马说,你都快烦死我了,也不搭理我,我在这里干什么?

    她说,那是我不好,因为你最近越来越烦姐姐,所以我很生气,再加上你总在屋里抽烟。两口子过日子,,哪里有不磕磕绊绊的。我想好了,回头过了春节,学校都开学了,我就给姐姐找家成人教育学院,让她去读书,你不在屋里抽烟不行啊,我不唠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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