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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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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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为我付了房钱。

    因为,一直以来倒卖摇头丸挣的钱,温柔要分给我一半,我都拒绝,我要温柔除了付饭钱和房费以外,全部存起来攒手术费。

    温柔说道:“我,我们欠你的,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你不觉得委屈吗?”

    我笑了笑,说:“钱是王八蛋,花了明儿再赚。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用到最值得用的地方,也就不怨了咱们白白辛苦。”

    温柔用她那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不过,生活并不是一潭死水,静如湖面,在我带着我的宝贝混混搬到地下室的第一天,我们吵架了。

    认识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吵架。

    温柔跑到外边给我买了一床被子,花了一百二十元。

    我说:“你他妈疯了。”

    温柔说:“我不能让同宿舍的那些餐厅打工仔看扁了你,连床被子也没有,会受他们欺负的。”

    这倒好,睡了一宿第二天回来,新被子没有了。

    我就知道肯定被偷。

    我趁着大部分打工仔都上班去了,一个夜班的小子在睡觉,就把他提起来,逼问:“谁弄走了我的新被子?”

    不出意外,他推说不知道。

    我说:“我要是弄死你,也不见得有人知道。”

    小子还嘴硬,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谁弄的你找谁去。”

    我不知道谁偷的,我找谁去呀,倒霉蛋,就是你了。

    我把他拖进了对面的厕所,按在涮墩布的水池上,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说:“你替他们扛着,你好汉,等他们回来会为你收尸的。”

    他怕了。

    都是天南海北的,我弄了他,到哪里找我去。

    他说:“好像是厨师长拿了,拿到餐厅厨房去了。”

    好,冤有头,债有主,我放了他。

    我去找那个厨师长,但是他矢口否认,我就到餐厅的厨房去翻,早转移了,不定是给他在哪里打工的亲戚去盖了,哪里找得到?

    我警告所有同屋的小子,谁要是再给我使坏,打不出你们屎来,算你眼儿紧。

    这帮孙子根本也不齐心,平时就窝里斗,争吵不休的,一个敢说话的也没有。

    不过,被子丢了,是最实际的。

    温柔气的什么似的,也没办法,把她的被子拿来给我盖。

    我问:“你盖什么?”

    她说:“打扫卫生的王姨回家了,铺盖一直存放在她的床下,先凑合用着,等人家回来再说。”

    再说什么,还给人家,还是没得盖。

    人心叵测,居室不易。

    10.

    倒卖摇头丸,本身是违法的事情,这不用说,风险很大就不光是防止被警察抓,上货出货也是要防止被黑,我一直为温柔担心,怕她被同卖丸子的其他小子欺负,也要防止客人不给钱。

    因为你不能闹起来,闹起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别人的丸子被客人拿了,客人走不了,他们有人。

    温柔就不行了,客人拿了不认账,硬是不给,就得我在散场的时候拦着要,深更半夜带着墨镜装得凶霸霸的,好像黑社会。也不知道会不会绊跟头。

    客人一般不敢跟卖摇头丸的叫板,因为他们不在乎这几个钱之外,也不愿意惹麻烦,特别是经常来的人,很怕自己以后回家的路上被人黑灯瞎火地拍板砖,那才叫真晕呢。

    我很得意自己长了大个头,要是再魁梧点就更好了,于是,我每天发疯似地做仰卧起坐、俯卧撑,然后一边擦汗一边嘟囔:“妈的,真累,纯粹脑袋进水了。”

    脑袋进水是假的,脑袋出血可就是真的了。

    有一次亏了,我被人家认了出来。

    那几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说:“这小子不是学校门口那个卖唱的吗,一个月不见,跑到这里混来了。”

    我分辩说:“胡说八道,老子生下来就干黑社会,什么时候卖过唱?”

    学生嘻嘻哈哈不拿我当回事,推推搡搡要走,我急了,一手一个,揪住了两个学生,不提防第三个抄了块板砖,从后边给了我一下子。

    血顺着耳朵根流下来,我没有觉得疼,就是脑袋懵懵的发木。

    我倒在地上,还是没有松手,嘴里喊着:“不给钱,别想走。”

    又挨了两脚踹,人家挣脱了,扬长而去。

    钱没有要回来,我反倒去医院花钱缝了三针在脑袋上。

    温柔急得什么似的,不停地哭。

    最后,小狐狸和她男朋友出面了,不赔偿,要砸断他们的腿,几个学生害怕了,总算凑了三千块钱赔给了我。

    我把钱交给温柔,苦笑说:“只要不把我脑袋砸漏了,他们有胆量就再来一次,一次三千,十次就是三万。”

    温柔忧虑地看着我,觉得我被砸得神经出了毛病。

    出了这次事以后,我和温柔也就离开了蓝梦迪厅,转到沿海路一带的几个酒吧去卖,主要是在皇马夜总会,就是挂着罗纳尔多他们六幅巨像的那家,据说是个新加坡人开的。

    在皇马,赚的钱不少,但是,温柔也是在这里出的事。
第十一章至第二十章
    11.

    我脑袋上缝的针拆线了,但是,脑袋却时常隐隐作痛。

    说是痛,其实不准确,感觉更多是胀,并且时常伴随着嗡嗡的轰鸣声。

    只是一阵,大概一天也就两三次。

    每当我捂住头,休息片刻,温柔就担心地看着我,帮我轻轻挤压太阳穴,减轻痛苦。

    温情极少说话,这个时候,她从地上抱起混混一边给小狗顺着毛,一边不安地说:“可能是造成了脑震荡。”

    温柔说:“这是肯定的。去缝针的时候,大夫就说是造成了轻微脑震荡。一大块砖拍上去,能轻得了吗?”哭了:“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否则,我会一辈子自责的。”

    我说:“哪有的事,过一阵就好了。”

    温情责备说:“你们也不小心点。以后,不要到艺术学院唱了。也许,你唱得好,那些学生嫉妒。”

    我和温柔哭笑不得,也不能把实情告诉她。

    温情说:“不能老是你们两个干活,我在这里吃闲饭,我也得干活了。”

    温柔说:“姐,你说什么呢。不干活,你还出虚汗,你哪能干活呢。”

    温情说:“王姨回家探亲,这样久了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绊住了,那个替她的女孩儿不好好干,公共浴室老是堵了头发,物业部把她辞退了。我今天跟物业部说了,想试一试。物业部同意了。每个月三百块钱,还免了我这个床位费。这样算下来合四百多了,挣多挣少,总得出一把力。”

    温柔眼圈红红的,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说:“这样,我和温柔能够帮你一把,就尽量帮你干点。只是浴室地滑,你千万小心不能摔跤。摔一下就麻烦了。”

    温情勉强一笑,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们还不放心。我自己小心就是。”

    我问温柔:“你们什么时候住院动手术?”

    温柔说:“那个公司说赞助费下个月就可以打到医院,先压张支票。”

    温情忧郁地说:“这个人情可大了,咱们一辈子都还不完。”

    温柔安慰她说:“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温情说:“还是大公司好心人,不然我这个病是没希望了。”

    12.

    温情睡下了,我照例把混混安排在温情的床下,它乖乖地趴在一个塑料盆里,安置妥当,我就和温柔出来,去皇马夜总会。

    我们沿着海边慢慢走。

    温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我问她:“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她微微摇了摇头。

    晚上十点多钟,夜总会来的人还不太多,我们没有急着进去,在对面的海边长椅上坐下来。

    海边人不多,有点风,但不冷。

    温柔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河马,给我唱首歌好么?”

    我说:“好,想听什么歌?”

    温柔垂下眼睑:“就是上回你在蓝梦迪厅唱过的,‘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在心深处摇摆。’是这句歌词吗?”

    我心一动,说:“是张学友的《深海》,我唱给你听。”

    温柔说:“嗯,好。”

    没带吉它,于是我清唱。

    我一直很喜欢张学友,他的发声比较靠后,掌握了,模仿他的歌也很像。

    暖暖风吹来像温柔独白

    由黑夜偷偷记载

    放下了姿态

    句句都是爱

    海水也沸腾起来

    我把你藏了又藏形影分不开

    一天天渗透思路血脉

    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察觉你的存在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寂寞的世界我从不依赖

    漫天尘埃对感情构成阻碍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你所有秘密我能解开

    就和我一样暗潮澎湃

    别说你还置身事外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寂寞的世界我从不依赖

    漫天尘埃对感情构成阻碍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你所有秘密我能解开

    就和我一样暗潮澎湃

    别说你还置身事外

    暖暖风吹来像温柔独白

    由黑夜偷偷记载

    放下了姿态

    句句都是爱

    温柔仿佛沉醉了,望着无际的大海,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知何时,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

    我轻声问她:“好吗?”

    她点了点头。

    我低头来看,她的脸上,分明挂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我的心急促地跳动着,忍不住轻轻吻了她。

    她没有拒绝,而是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就大胆地再次深深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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