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几度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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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几度醉-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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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草会长出来么?”云朗将脸贴在泥土上,眼巴巴的望着。
阿佑挨着他趴着,点头,“会。”
“嗯!”云朗也点头,半点没有怀疑的样子。
小白站在两人身后,脸上有浅浅笑容。
又过了几日,阿佑翻开泥土,那种子却已经烂了,两人对视一眼,云朗问道,“天佑我们明天重新种好不好?”
“好。”
“天佑,我以前真的是把种子洒在这地里便长出来的,我没有撒谎。”
“我知道,我们重新再种。”
两人松了土,约定明天再来。
两人走后,楚慕站在那地头,沉默了很久。
这世界上总有些傻瓜,傻得让人心疼。

磨练

“余天佑你给我站住!”余端在大门口一把揪住了正要往外跑的阿佑,气势汹汹。
云朗抖了一下,主动自觉的咧着嘴笑着,挡在阿佑面前,“老将军,天佑没有和我去玩,我们在做正事的。”
余端拍拍他的头,径直对着后面那人道,“天佑,你到练功房来,我有话跟你说。”
余家世代武将出身,个个英勇善战,智计非凡。
但是沙场之上,无论输赢,都是以活生生的人命为代价。或许正因杀戮太多,终有报应,余家人丁单薄,代代独脉相传。
余端只得一子,当然是寄予厚望,悉心调教。却没想一个异国女子,却让他二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虽然恼恨独子为情所迷,却也知道为了不多生事端,他的远离是最好的解决之道。这些年来,早已绝了还能再见自己血脉之念,却不想突然冒出个孙子来,虽然看起来瘦弱点,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却宠辱不惊,自成气度。
一番凉了许久的心,又慢慢活跃起来,只觉得像是重新活了一回,这几日走起路来都觉得身板格外灵巧。
可恨这小家伙,日日跟着云朗早出晚归,听说是去那楚大世子处学习花草之道。
想着他才回府,总要几日适应,便也罢了,由得他去折腾。可一看这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还是没个定性,自然就开始着急了。
“天佑,明日跟着文仲去军营学习学习。”
余端一边说着,一边从墙上取下一柄剑来,剑柄处镶嵌了几颗蓝宝石,还挂着红色的流苏。
余端伸手轻轻抚着,脸上的神情因为想起了什么而显得格外柔和。
阿佑只是乖巧的倒了茶水放在爷爷面前,然后安静的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
良久之后,余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见阿佑端端正正的坐着,忍不住欣慰的笑了。
他站起身来,将剑平举在胸前,正色道,“余天佑,跪下。”
天佑不明所以,倒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余家祖训有三:一要忠君报国;二要勤俭持家;三要一心一意,一生只得一妻。这苍穹剑,是祖上传下来的信物,如今,我将它交到你的手中。余天佑,你可当接得住我手中剑,当得起我余家人?”
阿佑脑中乱成一片,只能震惊的望着那柄剑。
双手似乎有千斤重,无法动弹分毫。
她怎么能担得起这样沉重的托付?
风国军中不败的神话,国之栋梁的余家。
慌乱的摇着头,“爷爷,我不能,我不是……”
“天佑!”余端看着他,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沉痛,“爷爷已经老了,你真的要让爷爷手中的剑交不出去,死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么?”
阿佑死死的咬着唇,却始终不敢伸手去接那剑。
“天佑,余家的人不一定要做大将军,也不一定要做什么大英雄,只是要你继承这忠义家风,为国为家尽绵薄之力,行事端正,无愧朗朗乾坤,便已经足够。天佑,你能代替爷爷,接过这苍穹剑吗?”
阿佑跪在地上,仰视着正专注的看着他的余端,能看见爷爷的白发在光线里闪着刺眼的光芒。他捧着剑的双手,因为期待而微微颤着,能看见那手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和因为长年握剑而弯曲变形的手指。
平常人家这样年龄的爷爷,早该怡养天年了。
阿佑的鼻子微微一酸,便双手一抬接过了那柄剑
“爷爷,从今以后,阿佑就代替爹爹孝顺您,爷爷您以后不要操心,不要辛苦,都叫阿佑去做好了。”
再是经过战争洗礼的男人,在这一刻,也变成了普通人家的爷爷,忍不住的窝心,“天佑,我的天佑。”
“所以说,你们其实是想找到种植药草的办法?”在听完阿佑对这段时间行踪的解释后,余端本来还悬着的心,便彻底的放松下来。
他们余家的儿郎,当然不会是玩物丧志之辈。
“嗯,只要找到了方法,大家就不用再受病痛缠绕之苦。”阿佑的双眼,因为激动而格外明亮。
余端点点头,“还需要什么,让文仲也一起去准备。”
“爷爷,你不反对了?”
“天佑做的是好事,我又怎么会反对?但是我们以武立家,学习之事也不能耽误了,明天起上午和文仲去军中操练,下午再带着云朗去公主府,晚上,嗯,过来和军师学习行军布阵之术。”
“爷爷,您不是说余家不强求每一个人都成为大将军大英雄么,现在还要学习这么多为什么?”
“对啊,我们不强求,我们只是培养。”
呜!爷爷骗人,阿佑在心中哀嚎。
她当然不是怕辛苦,她只是,怕自己太笨,辜负了爷爷一番厚望。
其实爷爷真的对她很好,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表示过。
可是,会有人关注她最喜欢吃哪一盘菜,下一顿饭,那盘她多夹过一下的菜便会出现在桌子上;
没有人问过她关于爹娘的事,爷爷有很多次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开口。他有一次想要告诉爷爷,才刚起了个头,爷爷便止住了,“你平安的长到这么大,我便知道他们的情况了。你什么都不要再说,无论对谁都不要提起。”
她为娘找的药,只是无意间问过商文仲一次,隔天便有府中侍卫接二连三的出动。
余家家风俭朴,合府上下都没有浪费之举,只因他每次都要躲在房中洗澡,不肯去府中公用的池子。便有人在她屋后专门建了浴池,她那天回来的时候,看着商文仲一脸白灰,还试着水流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想哭又想笑。
吸吸鼻子,阿佑将剑挂在腰上,忍不住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余端,“爷爷,我觉得真幸福。有爷爷的感觉,真好。”
余端拍拍他的背,“臭小子,别想着说了好听的话,我就会容许你偷懒。”可是那眼里闪烁的,分明有亮亮的光。
楚慕在院中站了一早上,没有看见那两个少年的身影。
“大世子,该用午膳了。”有下人在旁躬身行礼,楚慕淡淡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下人识趣的退了下去。
楚慕走到那新翻的泥土面前,看着那和周边相比稍微深了一些的色泽,自嘲的一笑。
即便那名叫天佑的少年,和那人有着一样执着明亮的目光,可是又怎么会有一样那人一样痴傻不放弃的倔强。
是他傻了。
于是绝决的转身离去,再没有驻足回头。
“来人备马。”
直到几日过后,再次经过院中,忍不住的往那头望了一眼,心却猛烈的跳动起来。
那地头,有点点新绿。
双足一点,便跃到前头,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下人回禀,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少年每天都有来,只不过把时间缩短到只有下午了。
“余小将军可真没有架子,一看见那药草冒出头来,又跳又叫,开心得不得了。叫侍卫买了包子,给大家都分了一份。”
楚慕嘴角带了笑意,似乎可以看见那少年开心得脸都在发光的样子。
手臂上隐隐的疼痛,此刻仿佛都消失了。
于是第二日,楚慕没有出门。
天佑一听说他在府里,就高兴的冲进书房来。
“大人,大人!”那声音里的欢快,老远都能听得出来。
楚慕轻抬了头,示意房门外隐身的人不要阻拦,任那少年一路畅通无阻的跑了进来。
“大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把甘草种出来了,虽然只是一小块,但是说明就有希望了。大人,你知不知道,我们种出来了,我们种出来了!”
阿佑开始还是兴高采烈的笑着的,说到后来,却哽咽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她索性一把抱住了楚慕,号啕大哭,“大人,大人,我们种出来了。”
那一刻,楚慕的心中不是不震撼的,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太像,太像了。
不想去细想那荒谬的感觉,他抬起手来,慢慢的,带着微微的颤抖,拍到他的背上。
“阿佑!”
这一声称呼,两人都愣住了。
楚慕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阿佑却在那一瞬间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才勉强平静的仰起脸来,“大人,你叫天佑吗?”
楚慕的神色一黯,视线掉转到一旁,“我是叫你别哭了,男人怎么能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哭鼻子。叫余老将军看见,你得皮痒了。”语气里,有他自己也没能察觉的宠溺。
阿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嗯,爷爷会生气。”
看见那似曾相识的动作,楚慕心中一动,“余天佑,你,你可还有姐妹?或者你有没有听你父母提过,有失落在外的姐妹?”
阿佑一直没有提过她的身世,他怜她孤苦,也从来没有问过。
可是阿佑与眼前这少年,除了身形样貌不同,男女的气质略有差异外,其他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像了。
不由得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阿佑,阿佑连忙头一低,不敢接触他的眼神,双手慌乱的抓着他的胳膊,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他低吟一声。
飞快的抬起头来,就望见楚慕轻皱的眉头,和脸上一瞬间的苍白。
阿佑心里一跳,想到了什么,一手拉起他的衣袖,完美无瑕的手臂上,是一道新鲜的伤口,已经上过药,却仍然能看见那狰狞。
楚慕轻轻一动,要从她手中挣脱出来,阿佑却固执的握紧他的手,想起那日他的问话,下唇咬得生疼,“大人,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说要付出的代价?”
楚慕略一使劲,便推开了她的手,将衣袖放了下来,“不是,这是在一场意外中遇到的。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遇到这种事本是稀松平常,天佑不必大惊小怪。”
淡淡的抬起眼来,“刚刚我的问题,天佑还没有回答。”
天佑低下头去,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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