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茶是从馔国运过来的,每年只进这么百斤,我们店里就进了三十斤。'夥计有些骄傲的说。
'听你说得这么好,那就来一壶碧海明珠吧。'在睿璇的授意下,莫航笑着道。
'好的。'夥计领着他们在窗边的位子坐下,就跑到楼梯口喊:'掌柜的,东一号,一壶碧海明珠。'
四人坐下,夥计又跑回来。
'四位客倌要点些什么点心?'
'我们四人初来陆城,你们这云深不知处也是第一次来,劳烦小哥为我等介绍一下店里的糕点。'莫航道。
'客倌来我们这对了。'夥计笑呵呵的道:'我们这儿最出名的筒罗烧,煎饺子(以下省略一千字)客倌想要什么都有'
听得头昏脑胀的莫航挥了挥手,让他停下来,再听下去自己会晕倒的。
阚灵战淡淡开口:'给我们每人来一份那个筒罗烧,煎饺子,还有蛋糕。'
'好咧,很快就来。'夥计立刻消失。
莫航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是死里逃生了。
蛋糕,睿璇陷入回忆。想起那个夜里,有一个女子笑着给自己递来一片。
此时,一个粉衣小姑娘给他们送上热茶。
就见她将所有的杯子都放在那个她带来的盆里,跟着用温水冲了一遍,跟着拿出来以干布擦干,再给四人斟茶。
睿璇觉得好玩就问了:'姑娘,你用水冲杯子,是为何?'
粉衣姑娘笑了笑道:'我们老板说,是为了卫生。'
'卫生?'福有喜觉得奇怪,没听过的名词啊。
'就是干净。'给各人斟好茶,小姑娘笑着道:'客人请用茶。'
在睿璇的示意下,福有喜给了她一锭银子。
'多谢客人。'小姑娘收了银子笑了笑拿着东西着转身下楼。
'这服务倒是挺好的。'莫航如是说。
没多久,夥计送上点心。他们这才知道煎饺子是咸食,铜锣烧是甜食,于是又各点了一份萝卜糕。
四人吃着点心,因为睿璇没有说话,其他三人谁也不好开口。
就在此时,悠悠琴声响起。
旁边的客人说话了:
'这盼盼姑娘的造诣是越来越好了。'
'可不是嘛,在下天天来就是为了盼盼姑娘的琴声啊。'
'菲菲姑娘的歌声也不错哦。'
琴声轻灵,仿佛只是琴声,无关弹琴人的心思如何。
淡淡轻轻的女子嗓音伴随着琴声响起:——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笑红尘》,陈淑桦
除了福有喜,三人都知道这曲子是某人家乡的曲子。
她真的在这儿,睿璇难掩心里的激动。
跟着听到女子的声音:'以下这首曲子,菲菲是奉了嫂子之命唱给她那个远在沙潼关的侄子的,希望他可以平安归来。'
掌声过后,带着悲壮而豪气万千的琴声再次袅袅而起——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焉天要让四方来贺——
《精忠报国》屠洪刚
悠扬婉转之中带着豪气干云,却又隐含了一丝忧伤,为那些不能马革裹尸还的将士们而伤心。
阚灵战微微一怔,这曲子他听过,那个女子亲自唱的。
那日湖边一别就是一年,当时他没有将她的行踪报上去,还和龚非凡合计帮忙掩护。现在,却是她主动让皇帝知道他们的行踪。
那个女子,她在赌吗?
睿璇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他上过战场,知道战争的残忍。有国才有家,要保护自己的国自己的家,杀戮是无法避免的。
莫航定定的望住杯子里的茶水,神色有些木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歌声停下,琴声却是继续,将曲子弹奏了一遍又一遍。
'白大哥,我唱得怎样?'殷菲兴冲冲的问那个努力拨弄着算盘的白衣男人。
'菲菲姑娘,你不需要问白掌柜,我们就能告诉你。'一个客人笑着打趣。
'那怎样?'殷菲笑着问。
'很好。'客人点头。
小丫头开心的笑着,硬是要某人回答,'白大哥,你说呢?'
'嗯。'白云深忙里偷闲的应了她一声。
'白大哥,菲菲。'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向他们走来。
她就是那个弹琴的姑娘——尹盼盼,是殷菲从街上买回来的。
那时候,尹盼盼跪在街旁,旁边立了个牌子:卖身葬父。
殷菲见她可怜就出钱帮她葬了老父,当时没想过会将人买了。只是这女子办理好父亲的身后事就自动跑来云深不知处,赶也赶不走。
后来问起才知道,尹盼盼的父亲本是个琴师,父女二人在陆城有名的酒楼内卖唱度日。
殊不知一个恶霸看上了尹盼盼,要强抢回家,老父护着女儿被打至重伤,后来始终是不治而亡。
家徒四壁,连葬父的钱都没有,尹盼盼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只能卖身葬父了。
见她可怜,殷菲就和寒寻风提议收她在茶居帮忙,有时弹弹琴。
'楼上有四个客人,他们衣着看来不光鲜,但料子都是出自陆城第一丝绸庄绢绣庄。'尹盼盼轻声说着。
殷菲与白云深交换一个眼神,'何以肯定?'
尹盼盼笑了笑,'菲菲忘了我是什么人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到我。'她卖唱的酒楼,那里出入的人非富即贵。
'绢绣庄专门给皇宫与官员提供布料。'殷菲沉吟一会,'我上去看看。'
白云深拉住她的手,'如果真的是他呢?'
殷菲一呆,有些黯然,'白大哥,如果是他,那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必要时候,我们只能保护自己。'
他微微皱了皱剑眉,'菲菲。'这丫头比以前成熟多了。
'你还记得,'她笑了笑,'我说过的话吧?'
他轻轻点头,放开手。
尹盼盼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殷菲上楼,如果真的是他来了,她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痛恨这种无力感,但于事无补——
看来沈墨离的番外得写啊,不然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那么看重寻捏?
到最后D时候再写贝
最终回 再见
那四人,她都见过。
阚灵战,焉天有名的铁面御史,在他身边的是莫航。
在他对面的是焉天的帝王永平帝——睿璇,还有就是他的近身太监福有喜。
她倒抽一口气,要来的始终要来。
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大步向那四人走去。
睿璇也见到了她,一别就是一年有余,昔日那个小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菲菲见过六公子。'她微微欠了欠身,'御史大人。'
四人都望着她,心思各异。
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四人,唉,都是装蒜的高手。'前些日子是八公子,今天是六公子,真是让我们这小店蓬荜生辉啊。'她笑得灿烂。
不仅是外表变了,睿璇看着她,连内里也变了。
昔日那个缅惦的女孩已经脱变成现今这个八面玲珑的女子,笑,而不真心。
'菲菲啊,我们也算是旧识,你说话又何必如此的生疏呢?'睿璇淡淡笑着道,但眼里没有笑意。
'六公子抬举了。'她淡淡一笑。
他微微眯了眯眼,时间真的能使一个人改变,这个小丫头也变得厉害了。
'远来是客,这一顿就由菲菲来作东。'扫过众人的脸,她笑着道。
'那就谢过殷姑娘了。'阚灵战淡淡开口。
此时,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楼梯口。
'菲菲。'她对殷菲招手。
'不好意思,菲菲失陪一下。'微微欠了欠身,殷菲转身向那个女子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莫航轻轻摇头,颇为感叹的说道:'这个小丫头改变得真多。'
'盼盼,什么事?'殷菲站在尹盼盼面前。
听到这个名字,阚灵战投过淡淡的一眼,但很快收回目光,没有人发现。
'菲菲,跟你说个好消息哦。'尹盼盼一脸激动的拉住她的手,'嫂子前两天不是觉得很不舒服的吗?'
'嗯?'殷菲点头,兄长还因此而紧张不已呢。
'刚才啊,大夫来过。'她一脸喜悦,'给嫂子把过脉,你猜大夫怎么说?'
'怎么说?'殷菲也有些紧张了。
'大夫说,嫂子有喜了。'尹盼盼开心的说。
'真的?'殷菲惊呼,此刻的她才像个15岁的少女。
'嗯。'尹盼盼用力的点头。
'太好了,我要当姑姑了。'殷菲开心得拉住她的手,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要跳起来。
成亲才三个月,寒寻风就怀孕了,殷菲只能说,兄长真勤奋。
那四人当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睿璇脸色苍白不已,手里的杯子被捏碎了而不自知。
'公子。'福有喜被吓了一跳。
阚灵战看了一眼,跟着面无表情的扳开睿璇的手,将杯子的碎片拿走,幸好没有伤到手。
此次南下,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内情。
寒寻风已经成亲了,现在还有了身孕,皇上还想怎么样?
抢吗?
身为一个男人,他也无法明白睿璇的感觉,因为自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