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朋友,蜜蜜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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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朋友,蜜蜜恋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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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再起。百合匆忙赶出去,羿书和小蒋提了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百合向来最热烈的,尤其是对她的好朋友。可,那天,竟然连招呼都懒;开了门,就仿佛没事了似的又躺回床上去。
“怎么了?想大冷天来找你一块弄火锅吃的,怎么,不舒服啊?”羿书跟上来,坐在床边探问;可是百合答也不答,只想再回梦里去。
“要不要找贺尚来?”小蒋受羿书一番“教诲”后,和羿书的感情与日俱增,对贺尚,自然也不那么敌意了。
羿书摸摸百合的头。“没发烧啊!你是怎么了?”
“我去打电话给贺尚,你陪百合。”
小蒋才退出去,百合抬眼看羿书,“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任凭羿书怎么劝,就是止不住眼泪。
“百合,别这样,什么事,总要说出来,我们才好给你出点子啊!”哄了半天,百合还是一阵哭闹;小蒋急忙进来,却被羿书支了出去,就连后来的贺尚也是。
就这样,前前后后个把小时,百合才由嚎啕大哭转成嘤嘤的哭泣,而渐渐平静下来。
“羿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寸好,我想我是疯了,我想我真的是疯了!”百合把每夜梦见示君的情形告诉羿书,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在梦境里得到某种舒解和喜乐,甚至于,她宁可活在梦境里,也不愿醒来。
“这些日子,我总是睡,睡到昏昏沉沉的,琴也不想弹,朋友也不想理;可是,我真的很难控制我自己。”
“百合,你这种情形,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百合吃了一惊!她原以为会得到一番责备或者一个同情的眼神,未料,羿书只是平静的听着,笑着。
“真的?你能理解?”
“是啊!人对过去所失落的东西总会感到遗憾。就好比你失掉一件心爱的东西,或者一只心爱的宠物突然死掉了;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你还是会想起的。”
“可是—;—;我几乎每天都……”
“那是因为你的遗憾、你的情绪始终没有去处理啊!或许,你打个电话给你那位朋友,谢谢他送花给你,一切就会过去了。”
“是吗?就这么容易吗?”
“你是不是以为—;—;你还爱他?”
“我……”
“你和贺尚在一起,快乐吗?你要诚实的回答。”
“快乐!他待我很好;而且,我和示君在一起,感觉总是恍惚的,和贺尚截然不同。我们一起作词作曲,一起进步,我们的未来就好像充满着希望似的。”
“那就对了!你总希望自己快乐、充满希望,不是吗?”
“是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不去梦见他。”
“照我的方式试试吧!”
百合并没有打电话给示君,她怕再见到他,怕自己又情不自禁的违背了贺尚的感情。但是,她却深信着羿书的说法,把梦的事归给无法弥补的遗憾。既然只是遗憾,那么就无关乎感情了;只要无关乎感情,她和贺尚的事就理所当然,无庸犹豫了。
于是,她答应了贺尚的求婚,选择贺尚做为她一生的伴侣。只要一切都成定局,一切再无犹豫的空间,遗憾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要叫遗憾永无翻身的余地了!
第六章
    那年六月,她订了婚,订婚仪式简单而隆重,没有太多枝枝叶叶及恼人的习俗,只有一只戒指—;—;圆润饱满的珍珠戒指。
然而,戒指套住了她的手指,却套不住她的心。每一夜,她都梦见他,无法选择的任他干扰着她的另一个生活。
她成了优游于两个梦境间的女人,梦的两边,分别是她的两个男人。
她由白日的梦走入黑暗的梦,再由黑夜的梦走回白日的梦。每一天,都是一个死亡和另一个重生;每一天,她在梦的边缘、黑色的轮回里挣扎,沉溺于撒旦鬼魅般的冷笑里,再由天使送回命运的河畔,等待下一次沉沦……
百合自梦里醒来,吓出了一身汗……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要怎么办才好?
百合换下汗湿的薄绸洋装,穿上水蓝丝质背心和长裙,往公园旁的小教堂走去。
“主啊!我不愿承认自己的贪婪,我不愿承认自己受了恶魔的唆使,然而,我真的远离了主,我真的迷失了。”
“主啊!请您指引我一条道路吧!如果我有罪,那是因为我爱得太多,那么,请告诉我,如何去爱人,而又爱得恰到好处?”
“主啊!我不愿对自己的丈夫不忠,我不愿成为罪恶的人,可是我已经迷失了,我已经失去了方向,恳求您的救赎啊!我的主。阿门。”
望着耶稣在十字架上,受苦却仍安详的脸,百合慢慢退出教堂;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获得救赎,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姐,还认得我吗?”
百合回头,唤她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高瘦挺拔,百合似乎并不认识他;但那双眼睛,却很是熟悉。
“您是……”
“我很想念这公园,也很想念你,尤其是雨天的时候。”中年人的笑意中有着嘲讽;百合愈看愈相信他们一定是旧识。
“对不起,我—;—;您能不能提示一下,我们……”
“哈哈!也难怪你认不出来了,想我那时蓬首垢面,短褐穿结的,你一定不认得我了;在那个凉亭,咱们见过一次,大约一年多了。”
“噢—;—;您是—;—;那位老爷爷……”百合朝中年男子再瞧两眼。“可是,您现在—;—;看起来太年轻了!”
“可不,人要衣装嘛!走,请你吃个饭,喝口茶!”
一番交谈后,百合才知道这个昔日的街友,原也是位学问渊博之士;只是受了政治迫害后,对世事灰心丧志,遂自我放逐,沦为流浪人。而目前,他正为反对党从事文宣工作,也算是个民主政治的先驱者。
“你叫百合?谁取的名字?”
“爸爸。他喜欢百合花,说百合又纯洁,又不媚俗。”
“你母亲—;—;你母亲贵姓?”
“吴。”
“吴?叫什么?吴什么?”男人突然很激动,猛抓住百合的手。
“伯—;—;伯伯,您怎么了?”
“我—;—;对不起!”男人平静下来,啜了口茶。“不瞒你说,我原本对这个世界已经无望了,也放弃了自己。因为我觉得,这世界根本就不适合我,它只适合那些盲目、沉睡的人,或者是那些麻木、具奴性的人,而我,活着只是徒增苦闷罢了!”
“伯伯……”百合勉强笑笑,不知如何安慰他。
“百合,你知道吗?我是那天看见了你之后,想想,我的孩子若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而你的模样跟我的妻子还真有些神似,所以……”男人顿了顿。“我突然—;—;突然觉得自己重要起来,又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了希望;所以,我把自己整顿好,找了一份工作,重新开始我的生活—;—;百合,告诉我,你的妈妈是不是叫吴碧晴?”
百合瞪大了眼,好久好久,才摇头说:“不,不是!我妈—;—;我妈叫吴秋莲,不叫吴碧晴。”百合想了一下,灵机一动。“你确定你太太生的是女儿吗?”
“不,我走的时候,她还没临盆,后来入了狱,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那好,有一个人,也许就是你儿子!”
夏,是属于海的。
夏,是属于浪的。
夏,是属于沙滩的。
夏,是属于飞舞中的蝴蝶。
每个月,她至少来海边一次;夏季时还好,海风吹来,总叫人浑身舒畅,戏水的人多,也不显得寂寞。可是,就算是最寒冷的季节,她至少也会来一回的。
多数人到海边,是为了戏水,或者是为了看夕阳;而小蝶,她来海边是为了悼念一段死去的恋情。
蝴蝶的死法不同于其他,蝶尸总叫死亡也披上凄美的想象,如同小蝶的恋情。
她在这沙滩上射杀过她的情人,情人的血淌在海沙里,被海潮一次一次的涤净;情人的血,遂和海水融成一体。她能体会那是怎样的交融,如同做爱,将彼此的体液留在对方体内,甚至奇妙的蕴育成新的生命。
她原本痛恨她的情人,直到她在情人淌血的沙砾中发现青蝶的踪迹,知道情人临着死亡的约会,仍然带着她的信物。她的恨,于是退化成不忍,退回到爱的原点。
恨,便不再是恨了!
悼念完死去的恋情,一阵海风吹来,沙便将蝶尸又埋深一层。她想,终将要遗忘,无论爱,或者憎,只要埋得够深,总会忘的。
她向林子走去,脚步浅浅的,走成一道轻快的线条。
若她可能是他的女儿,那么,小蒋就更可能是他的儿子了。
小蒋和百合只差两个月出生,而男人,显然也不确定妻子临盆的真正日期。
门铃急急的响着。百合想:小蒋若真是这个男人的儿子,那么,父子相会的场面,不知要多感人呢!
男人望着宽广的大门,门外挂着一排字:“国大代表×××服务处”,心中真是七上八下。碧晴若真嫁得这么好的归宿,过得如此平静富裕的生活,那他是不是该贸然的来搅乱这一池平静呢?男人不禁退却了。
“百合,我看算了,不会这么巧的!”
“没关系,只不过是见个面罢了,我相信,就算你们不是父子,一定也会成为好朋友的!”
一个妇人出来开门,一脸的笑;男人看在眼里。“是她吗?不,不是!”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
“找如阳啊!他出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要不要厅里坐坐,太太也在。”
“谢谢你,王嫂。我们等他一下好了。”
原来是佣人,男人松了口气。
“我看算了,改天吧!”
“别这样!”百合拖着男人往里走。“伯母在,那不更好,有个缓冲嘛!”
客厅很大,流泻着蓝调的乐曲;男人年轻时也曾喜欢过。他和百合在沙发上坐着,佣人奉了两杯茶,便上楼去请女主人出来。
杯里的茶水冒着热气,男人手心却尽是冷汗;好一会儿的时间过去了,楼梯间才传出了“得!得!得!”的脚步声。男人向上望去,只见女人上过卷子的发整齐的挂在耳畔,穿着改良的碎花旗袍,一步步迈着小步下楼来。
是她?没发胖?难不成还在受苦吗?
女主人的旗袍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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