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棠和花间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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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棠和花间一壶酒-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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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曜寒,你不必说了。”宇时硬生生地打断我,“无论你说得怎么天花乱坠,说到底,你还是偏向那男人,你要助他,不助我!”
“宇时,你……”
“我不听你这些混话。还是三叔说得对,你存着二心,你跟他跟得比我久,你从他那得的实惠也比我能给你的多得多,比起我,你宁愿选他!”
这混帐孩子!
还有那个混帐三叔,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儿,果然不是什么好货。
宇时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把剑给我。”
宇时格开了我取剑的手。
“你把剑给我,我把这块肉挖了给你看。”
“不必。”
“那你就宰了我。”
宇时停住了和我支楞的手。
我刷地抽出剑,塞到他手里。
“你要是真觉得我那么下作,那你就把我杀了,咱们一了百了,省得你心烦。”
宇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剑搭上了我的脖子。
这死孩子!
不管了。
我闭上眼睛,扬起脖子,铁了心就等着他用这一剑发落。
剑锋在我的脖子上抖了抖,没了。
我张开眼,只见路上除了我空无一人。
前方没有,后方也没有。
月光下,只有麦浪起伏,和着桦树的叶子哗哗作响。
宇时的轻功几乎无人能敌,更不是我这种水准的人可以追拟的。
我还是扯着嗓子喊他,我知道他听得见。
声音随着风散了,我站在原处等他。
既然他不愿杀我,那总该还有个回转的余地。
远处传来了鸡叫。
天也跟着泛了白。
路上渐渐有了行人。
太阳也开始发光发热。
晌午的日光晃得人眼晕。
我靠在树荫里,默默计算时辰。
头疼。
因为乏眠所以头越来越疼。
睡了一会儿。
睡醒了看到身边放了一碗水。
我忙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什么认识的人。
端起水碗。
碗底竟然压盖着一枚戒指。
草编的戒指。
草已经枯了,失了青绿的翠色,枯黄无光。
那人脱戒指时一定怒气十足,把宽长的草叶几乎撸成一条线,堪堪欲断。
我笑了。
尚宇时,你够牛!
老子也不是孬种,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了的人!
既然你宁信他人不信我,那咱们就此别过!
我站起来把水碗狠狠地掼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朝驿馆奔去。
——《未雨棠》完——
后附番外及下一卷《花间一壶酒》
第一、二章
    一
再见到皇上,只觉得恍若隔世。
这些日子乱七八糟地发生了一堆事,可我想来想去,除了认定了宇时这小子在胡乱吃醋以外,我什么都没想明白。
总之我和宇时不明不白地分了手,我心里憋闷,一路上也没给江叶什么好脸色。
其实我该谢谢江叶的,江叶肯定对楚成说了不少好话,不然那小子一定不会过来和我道别。虽然过程别扭了点,可好歹也算是给了我一点儿安慰。
江叶是个好朋友,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一看见他的脸,我就想揍他一顿出气。可这小子太滑头,我没找着理由打他,倒叫他白白揩掉不少油。
临入城时,江叶对着我的脸一顿掐拧搓揉,叮嘱我把装傻的本事统统拿出来,就是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在那些妃侍面前也一定也要和皇上装得恩恩爱爱,好好摆出个‘夫夫同心’的造型来。至于皇上那里,他也为我宽了心,“别想太多,皇上既然能容下你送的绿帽子,那还有什么容不下的?”
我咧嘴笑笑算是应下了,心里却觉得我这是掉进了猫爪子——杨天泽的确会忍。他会忍到我人尽其用,然后一爪子干净利落地收拾了我。
我和江叶在城门口分了手。他是外臣,明天上上早朝就好。我却是内臣,皇上正带着他的小老婆们在宫里等着我呢。
看到朱雀门时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一回我只能自力救济了。
别的不说,光是皇上的那群金枝玉孽就够我好好地喝上一壶。
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三番四次地开罪他,这次又送他一顶绿帽子,我们的关系肯定得崩。
虽说我是故意的——我想试试在姚皇董三派中玩个平衡,让姚董两家遏制皇上,方便我将来摆脱皇上跑路。但这一招风险毕竟太大了,搞不好我死得更快。
本来心里还存了个宇时当念想,可现在我和宇时闹成这样,我自己也没了什么兴致,又想得过且过。
按着预定的行程入宫。
一进宫,我就上了步辇直接赴宴。
一进宴会厅,我就被满堂明晃晃的美人晃了个跟头。
皇上见着我,笑得那叫一个虚伪灿烂,直接招了招手,“不用行礼了,都等你呢,快入座吧。”
混帐!你就这么想我招妒?
皇上看我入了座,又按了按手,示意他的小老婆们坐下,“都是自家人,你们也免了罢。”
得,又让他占了个便宜——明明应该跪我的礼数,现在通通变成了谢他的龙恩。这只狐狸!
我心里在骂,脸上却笑得像朵花,端端正正地扫了一圈堂上的这群花儿。
我前头那仨人——皇上,小董,老姚是重点防范对象。
我后头这无数人,我先走着瞧吧。
还好敬德没来。要是让她看见我泼妇似的和一群男男女女饶舌根,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上先讲了个开宴词。
接着小董那女人就开始抢风头,“梁主,您出去的日子可不少,看到什么趣人趣事了?也给我们说说。”
我在心里打了个突。我和宇时的事,这女人不会也知道吧?
应该不会,于是我扯了个笑容,“也没看见什么。”
小董眼波一转,不依不饶,“梁主,您这是逗我们捧您说事儿?那好,今天本宫就挑这个头,先敬您一杯,定然要捧好您这个场。”
小董话音一落,不少妃侍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喝就喝,反正我比你们都能喝。
先喝一巡,我讲起了贺老四讹我的事
再喝一巡,我讲了点儿冷笑话。
酒过三巡,我提起了水河护堤。
这是正事,一说正事皇上就来劲,接口就说宫里的人都捐了银子。
我也满脸堆笑,拍群美马屁“这种事我可不能落下,只是我银子太少,不如捐些首饰凑数吧。”
皇上立刻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
嘁,看什么看?想我直切主题?你给爷边儿去,我才不犯那个傻。我要是自己不出点血,光挖他们的肉,他们还不得生吞活剥了我?再说了,那些个东西我既不稀罕也不想用,反正将来也带不出宫,正好用来讨便宜卖乖,我自个留银子用,那才实惠!
无视他,我转身向小七说话,“小七,一会儿你把我那个首饰屉子都送去内府吧,就给我把那两条金银丝发带留下就成。”
小七一听就急了,赶紧压低了声音附在了我的耳边,“主子,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日后你用什么呀?”
这孩子,笨!没看出来我只想系个发带了事么?咱是穷人,带着那些个金银玉冠咱嫌硌脑袋。再说了,按规矩重阳之前还要置换次衣物,到时再做呗。
我敛起了神色,“叫你送你就送,你听着就是了。”
小七委委屈屈地应了个“是”,退到了一边儿。
董美人却又接上了话茬,“侍君刚入宫,家底薄,还是我们来就好了,你们说呢?”
果然又是一阵苍蝇嗡嗡。
我正要再说话,皇上却抢了先,“曜寒,你就留着吧。本来你也没什么东西,再捐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说着一笑,跟着就冒出句冷笑话,“你可别指望着朕赏你。将来要是招了个失仪的罪名,朕可要第一个看着你挨罚。”
他一笑,全堂的人都跟着笑了。
我却笑不出来。
这么亲密的话,他肯定不常说。看看众美的眼神就知道,目光都跟刀子似的,怎么看都像“妒”。
我可不和你们妒,我不玩了,我闪。
清了清嗓子,我站起来行礼。
“回皇上,其实我对于灾后也有了一点计较,不过这事还得子贤作主才行。”
话音一落,全殿的人都安静了。
看来他们都得了风声,一个个都敛起神色看我。只有姚子贤轻柔一笑,优雅地点了点头,“曜寒直说便是。”
可我不能现在说,我要催着皇上散宴,“当然也不急于一时的,宴后我再和子贤好好商量。”
我的意思显然易见,皇上是明白人,自然只会点头说好。
众美察言观色,识相地又啰嗦了几句虚与委蛇的废话,于是鸟兽散。
散了宴,我就把皇上暗授的那一套搬了出来:
我发现水河旁边有不少荒地。这些荒地其实是可以出稻的,这样荒着太可惜,不如收成皇庄,平时充盈充盈内府,来了洪水就用它泄洪。人工也正好两用,平时种地,洪时护堤。
我一说完皇上就大加赞扬,顺嘴就把事推到我身上了。
这混帐!哪有这么做扣演戏的?这也忒心急了吧?
我立刻去看姚子贤。
姚子贤不慌不忙,面色平静地应了句好。
杨天泽跟着便宣了笔墨给我写手令。“这事就交由曜寒全权去做,若有什么为难处,随时来找朕或子贤商量。”
我则哑口无言。
你说这究竟是我配合杨天泽耍姚子贤,还是姚子贤配合着皇上耍我?
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才像早就商量好的那一对?
我再转眼看姚子贤。
姚子贤依旧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皇上要他跪安回宫,他也爽快照做,没啰嗦一句废话。
我暗自笑了———看来这还真是一出双簧。青梅竹马对吧,感情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没说怎么安置我,我自动自发地站起来,也想行礼请辞回宫。
我和皇上现在关系紧张,我可不想和他多处。
杨天泽却淡淡一笑,支使赵恩把手令递给我,“曜寒看看吧,看看有什么想朕补充的。”
我只好接过手令看。
匆匆扫了一眼,我又开口请辞。
杨天泽却慢悠悠地呷茶,不置一词。
不让我走?那好,我就继续看你写的这几行破字。
字写得挺帅,可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于是我偷偷抬眼瞪他。
不会吧,居然一抬眼就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目光清亮似水,哗啦啦地浇过来,直浇了我一个透心儿凉。
我赶快心虚地低下头继续看字。
没一会头顶罩上一大片人影。
下巴被抬起来。他看着我的脸,看得非常仔细,一双眼深不见底,隐隐现出极其微弱的光泽。
我的心更虚。
毕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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