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日子》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一起走过的日子-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此时,郑板桥没有惊慌,也没有厉声恫吓,只是继续佯装入睡。见小偷挪到他床前,他才梦呓似的吟起诗来:“细雨蒙蒙夜沉沉,梁上君子进我门,腹内诗书藏万卷,床上金银无半分。”小偷敛声听罢,吓得一怔,环顾四周,四壁空空,没啥可偷的东西。于是他转过身,悄悄溜出房门,背后又传来吟诗声:“出门休惊黄尾犬,跃墙莫损兰花盆。天寒不及披衣送,趁着月色赶豪门。”小偷思忖着,忽见大门口躺着大黄狗,墙头上搁着一盆兰花,这才意识到:主人已经发现自己了,却只是用诗来驱赶自己。于是他小心翼翼从后门溜走了。

    我怕时隔一久,就会把这么精彩的故事忘了,因此一定写在日记里。想想郑板桥该是多么聪明幽默,且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吟出两首绝句,尤其是他对小偷万分关心的讥讽:天气寒冷,我就不披衣起床送你了;趁着月色明亮,赶快找到一家豪门,免得空空奔波一晚。估计令小偷又惭愧又生气。

    1997年7月30日星期三晴昨晚我心血来潮念了毛主席的一首诗,念到“不可沽名为霸王”时,爸爸说:“是‘学霸王’不是‘为霸王’。”

    我立即辩解道:“本来就是‘为霸王’,绝对不会错的。”我心想爸爸才学了几首诗,而且都已经过了多少年,怎能可能记得比我清楚。

    爸爸便问:“你是从哪儿看来的?”

    我心想,爸爸肯定担心自己会出错,所以口气也软了,便得意洋洋道:“语文书上的,怎么会错?”

    爸爸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未再与我争辩,只是轻轻道:“但愿你没错。”

    我便翻箱倒柜找那本印有这首诗的语文书,如果找到了白纸黑字的证据,爸爸就输得体无完肤了,我最喜欢这种打胜仗的感觉了。然而找了半天也无功而返。

    今天,无意中我看到了那首诗,“不可沽名学霸王”几个大字赫然显示在眼前,看来是我记错了。我找到爸爸承认错误,爸爸似乎都已经忘了这回事,然而我却耿耿于怀起来。

    其实,昨天我就应该意识到有自己出错的可能,可为什么一心就想着是爸爸记错了呢?现在回想一下,像爸爸那个年代的人,对毛泽东的诗词要么不记,要记肯定是一字不差的;何况爸爸昨天有着难得的肯定语气,为什么我还是固执地忽略自己出错的可能?

    也许不止这一件事,也许在很多事情的时候,也许每个人,在某一个错误面前,总是下意识地先去寻找他人的失误的可能,而忽略自己,原谅自己,宽恕自己。这样不好!
第十九章 暑假补课
    8月2日是补课前一天,也是八班同学们暑假最后一天天堂般的日子,按理说,大家都会格外地珍惜这最后一天疯狂玩耍,但相反,几乎每个人都是乖乖地呆在家里,收拾着第二天上课的用具,带着一种抗拒而又期盼的心情等待着补课的到来。

    “什么呀!明天要补课了今天连打球的心情都没了,不是这么糟糕吧?”曹飞暗骂着。

    “怎么要补课了还有点兴奋?我是不是病了?”段天翔感到莫名其妙。

    “可能很久没上课了让距离都产生美了。”任杰为自己的猜测好笑。

    “真是种恐怖的距离美。”方展然躺在床上感到有气无力。

    “上课时日盼夜盼放假,放假了又觉得上课很新鲜”辛忆感叹。

    “有距离的东西就想去得到,得到了就想拉开距离逃脱?”天漠无奈。

    就是在这种复杂心情中,在夏日的一场纷飞细雨中,暑假补课在8月3日拉开了帷幕。

    然而夏天毕竟是夏天,柔弱的小雨点挡不住烈日的烧烤,那白炽的太阳光照得水泥地面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走在太阳下,周身就像裹着一层火,密密匝匝不紧不慢地烤着,让人透不过气来。咬着牙到校一看,其实所有的人都一样,全被烤成了熟透的大虾米。

    教室里依旧也是闷热的空气,仿佛一个大蒸屉,每个人就是一个小笼包,坐在发烫的椅子上,忍受着从生到熟的难以言喻的蒸煮,混身的毛孔就像长出了一根根的尖刺,刺进肉里,炸裂开来,嗞啦啦地炸响一片,那时,头脑一晕,眼前一黑……放心,没那么幸运,不会中暑的,因为——还要补课。

    就这样,补课前唯一艰难积蓄起的一点兴趣在第二天炎热的拷打下化为乌有,大家没有力气埋怨,没有力气哀叹,只有力气唱一首歌:“花花绿绿的街上,人来车往好紧张,滚烫的大太阳,心里高兴心里爽。

    夏天的城市人们,慌慌张张,懒懒散散,走到哪里都一样。

    若你冷静观望,那股热量,这一切只是忙忙碌碌疯狂。

    BePatient,流点汗来点健康;BePatient,别把烦躁挂在脸上;BePatient,不要没事找事忙。

    密密麻麻的热量,沸腾一样的烫,你不要太恐慌,夏天到处都一样。”

    齐昭在走向学校的路上无精打采地告诉自己:“BePatient,流点汗来点健康;BePatient,别把烦躁挂在脸上……”

    “BePatient,不要没事找事忙!”天漠在后面接口。

    齐昭转头一看,便连忙来了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天漠同学,早安!”

    天漠受宠若惊,也如法炮制,弯腰向下:“齐昭同学,早安!”话一出口天漠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因为太热而烦躁不安,对妈妈也出言不逊,态度实在恶劣,其实像“早安、午安、晚安”“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语言哪怕在最亲的人面前都是极其需要的,偏偏人们总是忘了。

    “天漠,怎么了?”齐昭问。

    “没什么!对了,昨天我在班上看到一副漫画,画的是……草稚京和八神庵,哇,从内到外都像极了,是不是你的杰作?”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天漠知道齐昭和自己一样是漫画绘画爱好者,只是齐昭的技术更胜一筹。

    齐昭挺着他那单薄地如同相片般的身子道:“这么出神入化的技术,舍我其谁?”齐昭骨架很宽,但偏偏不着肉,因此显得十分单薄,总觉得那身宽扁松弛的骨架随时都可能叮铃哐啷散落满地。

    天漠冲着齐昭扁扁嘴:“是啊是啊,齐天大圣加御猫展昭嘛,好厉害哦!”

    齐昭正色道:“不许剽窃我的话!”

    “我还不是用来形容你,又没有用在别人身上?”

    “那也不行,这话只能我自己形容自己。”

    “行行行!”天漠放弃争辩,“对了,那幅画为什么在钱芳手上,而且看样子所有权是她呢?害得我都不敢猜是您的大作。”

    齐昭难为情地笑笑:“呵呵,这个嘛……嗯……我……”

    “哦!”天漠领悟道,“一定是你送给钱芳了对不对?”

    “她向我要一幅画,所以我就画了一幅。”

    “我也向你要过画,怎么没见你画过?”

    “谁说没有,上次不就给你了一张吗?物理课之后,朋亮中的肖像画,你还夸我画得入骨三分呢!”

    “你还好意思说!”天漠叉腰道,“拿着巴掌点大的草稿纸,随便涂鸦了一幅,哪能和钱芳手中的比呀,正宗的A4纸,线条干净地像打印出来的画,纸都快擦穿了,不知道贴了多少透明胶,这么严肃的作画态度……唉,两者天壤之别啊!”

    齐昭满脸堆上笑容:“天漠同学,我相信你不会这么计较的,因为你一向心宽啊!”

    天漠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齐昭,没明白潜台词,齐昭于是接着说:“你这么‘体胖’,当然是平时都很‘心宽’啦!”

    天漠一咬牙,一边捶打齐昭一边唠叨:“我告诉你,我一定要一幅画!”

    齐昭边躲边说:“你找钱芳复印一张不就可以了,我真的没有力气再画了。”

    “哼!”天漠假装失望地跺脚,“我本来想收藏你的一幅真迹,等到某天你成了知名漫画家的时候,我就可以……哈哈,拿你早年的墨宝大卖一笔……发了!”

    齐昭乐呵呵的,天漠突指着前方道:“咦,你看那边!”

    其实刚进校门,天漠就发现前方有一位身着白衬衣,灰裤子的男生,难得的是他将上衣扎进了裤腰里。

    “怎么了?”齐昭不解。

    “我啊,最喜欢男生这么打扮了,白色衬衣,暗色长裤,衣摆放进裤腰里,显得干净利落,乖巧而又斯文。”

    齐昭看着天漠陶醉的样子,不得不指出:“你没戴眼镜啊?那是段苕嘛!”

    “啊?!”天漠震惊,“不是吧,成天一身球衣摆来摆出的段天翔?打扮这么斯文干什么?”

    “相亲!”

    “相亲?”

    “漫画中一般会这么发展吧。”

    “是吗?”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走进教室,天漠在自己的座位上找不到凳子。辛忆冲旁边努努嘴,天漠转睛一看,凳子被任杰拖过去摆成一列,而他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天漠只好坐上桌子,辛忆劝道:“你别生气,可能他太累了,你知道的,咱们学校宿舍条件太差,这几天又热,他肯定没睡好。”

    “知道了!”天漠琢磨着,“今天还真奇怪,一向这么斯文的任杰突然大大咧咧地躺在教室里睡觉;一向大大咧咧的段天翔突然打扮地这么斯文?唉,人不可冒相。”

    “嗯?是吗?我也觉得段天翔今天穿得很……很……特别。”辛忆找不到形容词,眼神里光彩流转,“至于任杰嘛,也不算什么大大咧咧,睡相还是挺斯文的。”

    任杰揉着眼睛起身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起来就不知道要被人讨论多久了:“天漠,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任杰装作刚醒。

    天漠跳下桌子,搬过板凳:“不早不早,刚好在你醒来之前一睹你的睡觉芳容。”

    辛忆忍不住笑了,连忙递上杯水给天漠:“你来了这么半天也不喝水,渴不渴啊?快喝吧,我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