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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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歌(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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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果然没令他失望,脸色攸地一变,沉默半天,等细眉舒展,才慢悠悠地说,“你也别忘了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份!普通人没事会易容?更别说两个人交替着假扮一个人?别说你对梅府没任何居心,我死都不信,你说,到时梅家是相信我这个身体说的话,还是你?”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晃,不慌不忙的笑。“如今,我们都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人,一荣具荣,一损具损。” 

两人畅谈半夜后,终于达成协议,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送走了斐满,长笑忽然想到,她还是不知道那天龙牙山究竟发生了什么?脸上一阵热,一阵冷,她站在门口,望着蓦然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斐满没问她生前的身份,她亦没问他的,彼此心照不宣,只是刚开始,谁又会对谁肝脑涂地的信任呢?他还叫她卿卿,她仍唤他师父。不过,从斐满的话里,长笑明白,另一个斐满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因而连累了任性的卿卿姑娘,所以,好命的她,莫名的新生了。 
斐满一定有很复杂的身份,她很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所谓的秘密,绝对能颠覆看似平静的生活,而如今,她最需要的就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往后的日子,很平淡,很温馨,很幸福。 
梅家大哥一看到她说两三句话就火烧屁股的借口离开,唉!做出那种事想必需要勇气,而探察的结果跟预计的又不一样,这,简直就不是一个羞愧了得!躲吧,躲吧,时间会带走一切。 
斐满的教导比以前用心,她身上的伤早在那个晚上之前就已好了,基本功倒也不在话下,毕竟,上世那些为了强身健体而做的锻炼并不是白做的,而且,卿卿这个身体的柔软性和协调度很好。 
长笑曾试着用这个身体使出太极和擒拿,效果比以前好太多,斐满认真看了遍后,道:“前一套很省力,以守为主,攻击明显不足,后一套,设计的颇有意思,没有多余的花俏动作,简练,直奔正题,但你的速度跟手上力道都不行。” 
那是自然。长笑肚里腹诽,对付普通人是可以了,对付那些武林中人?算了吧,还是凌波微步比较实用。想到这儿,她又想起了上次的对话,于是不死心的问,“师父,你真的不会什么凌波微步、一苇渡江吗?” 
“不会。”斐满肯定的说,看她垮下的小脸,有些不忍,又接着说,“不过,上次你讲的那个轻功我可以教你,你好好练习,虽然达不到你说的一苇渡江,但也差不多,只要不遇上轻功绝顶的人,逃命是够了。”他道,取笑的意味甚浓。 
然后,给她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丸,不知道是这个时代中医发展的太过匪夷所思,还是这里人的体制很特殊,吃过一些日子后,长笑忽然发现自己健步如飞,身体很是清爽,轻轻一跃都有三四米的高度,只是她控制不住,总是兴奋的跳上去,重重的摔下来,身上以外的多了很多青青红红。 
那些心诀很拗口,体会着有些不容易,还有体内那股越来越绵长的气,她总是不能静心控制它流动的方向,然后,她飞起来,又掉下来,不幸中的万幸是,某人终于良心发现,在旁边江湖救急——接住她。 
最开始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慢慢的却习惯了那个怀抱。人就是这样,身边没有可依靠的,才会故作坚强,而一旦有了,就总想着去依靠他人,却忘了去弄明白,这一切是不是镜花水月。

终于,几次之后,他不耐烦了,冷下脸,说。“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不能控制落地,就等着摔死吧!” 
这般喜怒无常,长笑早就适应,可这次,心却有些微微的刺疼,她轻轻一笑,淡淡说,“好。” 

路,总归是一个人走的!还在期待什么呢?长笑仰起脸,自嘲的笑笑。真的很快!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她以为找到了阿斐,又发现认错人了,她欢喜过,失望过,最终剩下的就是云淡风轻的淡然。 
天空很蓝,她笑着伸手,托起那自由自在的白云,身影攸地一闪,驭风而翔,浅紫的影子在半空中翻飞,清清浅浅地笑回荡在周围,忽地一个黑影自下而上冲来,长笑一惊,忽觉体内真气停滞,整个身子重重向下落去。
完了,长笑下意识抱住那个黑影,等两人落地,她才惊魂未定地怒道,“师父你干吗?我好不容易才飞起来一次。”

长笑脾气一向好,说话温温婉婉,很少这么生气,斐满愣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难道要他说自己看花眼,以为她会飞走,心里一慌,回过神就把她扯下来了吗? 
扯一抹嘲讽的微笑,他退后一步,斜睨长笑,“刚开始就不要好高骛远,以你现在的能力,不要想在半空滑翔,还是先控制好降落再说吧。”
“谢谢师父。”长笑压下满腹怨气,“刚才飞的是太高,有些力不从心,要不是师父,摔的可能更惨重。”她转过头,轻轻说,“不过,师父对我越好,我进步会越慢呢!所谓严师才能出高徒,我去前面练了……”
含糊的余音里,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鹅卵石铺就的青石小道上,他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带了面具的脸上,喜怒不辨。 

日子如斯,长笑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而斐满也很少再出言打击她。
相处长了,她慢慢了解,原来有那么一种男人,跟女人一样,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别扭不正常。
长笑偷偷笑。她自我调整很好,生气是因为在意,可如果不在意了,还有什么气可生的?再说了,生气伤肝伤脾,斐满充其量也不过是不得已跟她分享秘密的人而已,连朋友都不是,更遑论其他,这么想开了,就宠辱不惊。

日子划的飞快,弹指间,朝升日落。
这一日夜晚,长笑刚洗完澡,正要站起身,再次发现擅闯闺阁的宵小,然而,今非昔比,分花拂柳加上凌波微步,她成功地在发现来人后的十秒钟内着装完毕,看向黑衣黑裤黑面巾的来人,长笑诧异,“师父?”她叫,很是肯定。 
拉下面罩,一张让人失神的俊脸便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眼。“你没易容?”愣了一下,长笑开始问废话。 

斐满忽然觉得心情很好,唇角忍不住偷偷勾起一抹小小的笑容。
嗯。他颔首,神色力求淡然,但是相当不成功,因为,长笑又说了,“师父,你偶尔漏次脸还真让人惊艳!”
她笑眯眯地,不吝话语的大力赞美,他的脸微微有些红,不自在咳咳两声,打算引回发言的主动权,无数次经验告诉他,她挑起的话题往往没营养,没品位,而且离题万里,不知所云,因为,她的注意力总是放在正常人都不屑理之的地方。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沉默一会儿,斐满说。 
呃。一时没反应过来,长笑无意识的低应。 

他的心莫名沉了下去,黝黑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恼怒,仔细的看着已经很熟悉的容颜,轻轻问,“你没什么跟师父讲的?”
再怎么说,这十几日,两人也算相处甚欢,而且,虽然她偶尔迷糊,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可是,他却觉得莫名亲切,再想想她离奇的身份,更觉得俩人相识真是缘分。
斐满愉快地想,然而意料之中地不舍挽留却迟迟未响起。慢慢地,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变暗,越来越沉,就在忍不住要发火甩手走人之际,她忽然扑过来,扯过他的袖子,“啊?师父你要走了?真的假的?去哪里?方便带上我吗?好舍不得师父呢!呜呜~”
长笑以袖遮面,虽是假哭,心里到底有些伤感。
他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反应太慢,胸口有东西沸腾起来,火热的血缓缓上涌,头一热,他反手搂住她,七分认真三分柔情地说,“恩,走一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 
“啊,师父有家?”刚才还伤感的长笑又有将扯远话题的倾向。 
斐满淡淡地笑,破天荒地没冷哼一声表示不屑理会她这种白痴问话,而是认真地道,“有的,不是很温暖,但总算是个家。” 
哦。长笑装作很理解的点头。 
没办法,他忽然这么地怪异、呃,是温柔,简直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不习惯谈论这个,或者潜意识她并不想深入了解他。 
特定的环境,心动了,错过了,再想回首,时光已不在。 

“那师父去多久呢?”长笑问,刻意打破这刻流动的暧昧,后退一步,从那具充满男子气息的怀里挣开。
细长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怒气,斐满挑眉,看了长笑一眼,然后又垂下,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着桌子,说,“还不一定。” 
噢。她低应一声,不说话,而他,亦没说话的意思。
好不容易稍微正常的气氛又怪异起来,长笑不自在坐在凳子上,盯着明灭不定的烛火,良久,想了想才问,“那个……师父,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很想知道那天在龙牙山,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知道难为情你还问?”斐满把玩着桌上的白玉杯,语气淡然而讽刺。
又来了——长笑叹气,深呼吸之后,才平静地说,“没其他意思,我就想弄清楚,梅卿卿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以后好防着。” 
“你防的过来吗?”漂亮的红唇勾起一抹称之为恶毒的微笑,他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划过一线嘲弄。
“那好吧……”长笑又深呼吸一下,然后慢慢说,“这个就不谈了,师父能告诉我当时你怎么救卿卿的?”
“你以为呢?”斐满不答反问。
“我以为——”长笑拖长了声音,有些无奈,她闷闷地说,“就是完全猜测不出,所以才问你。”
“怎么猜不出?你不是一向聪明?”他继续冷嘲热讽,这下,长笑终于明白了——斐满他又在生气。
只是,他究竟气什么?还有啊,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聪明来着?他不是天天再骂她笨吗?真是……
想了又想,长笑打算不再姑息养奸,反正他也知道她不是卿卿,那么,她也无需因为卿卿小姑娘莫名的喜欢而迁就他。打定主意,她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俊脸看了半天,直到他不耐的别过脸,才笑眯眯地说,“我想啊——依师父的英明,开始肯定以为这事卿卿自己策划,目的嘛……”她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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