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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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伶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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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只是萧妃的侍女,也是江月的生死至交。”我道。无惧于他凛冽的双眸中透着杀气。

  “那你甘愿与她同生死?”

  深吸一口气,我毅然点首,干脆利落,毫不含糊,在此刻。那边的江月诧异我如此坦荡。隐没在一角的秦生,我要证明给他看的是我坚如磬石的意志。他是用何般心思看这边的一切呢?

  “皇上,微臣有话要讲。”身后熟悉声音响起,恰如冬日暖风拂过我心头,低淳如汩汩泉水流过,我才发现自己手心有着温润的湿意。

  “黎涧啊,你这是第几次了?好好的院士不做,硬要来搅这池混水。”我们的王无奈。

  我与江月上演霸王别姬,我烂醉如泥,他将我从那解救;太守庙我暗耍手段,被秦生揭穿,他一语带过;还有此次……他到底还有多少次我所不知道的相助?他是想让我这一世还不清吗?

  “微臣并非来惹事生非,恰恰相反,微臣是来评个公正。”他看我一眼,望穿秋水的通透。

  “那便是说朕已昏庸到了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了?”他眯眼,气焰蓄势待发的欲狠狠压向来人。

  “皇兄,何必为这女子扫了雅兴。”秦生突然开口。让我史料未及。他依旧一字一句慢慢道来:“若是那女伶冒犯了淑妃,罚她几板,杀鸡敬猴,以示皇威。若随了淑妃,岂非被人说是心胸狭窄了?”

  言之诏诏,有情有理,此话一出,顿让人倍感信服,我们的王亦点首称是。

  “可是,淑妃失礼在先,是否该一同受罚?”污蔑萧妃借腹生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笑的一派悠闲,手中佳酿在他手中摇曳,北宫是他落户之处,北宫倚靠他的所有人,包括我均不明白他为何吃里爬外这一举。他太反常。

  淑妃本欲命人将且风按历法受罚,听他如此一说,不知如何是好。

  “皇兄,淑妃平日待你不薄啊。”秦湘郡轻喝。她未曾料到他有此一举。

  “罢了,这是朕的家务事,不必摊开说话,此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的王一挥衣袖,闷闷不乐,坐回席位。

  “皇上,臣妾并没做错什么,您就这么轻信这贱婢的谗言?”淑妃依然不屈不挠,定是要定江月的死罪不可。

  “淑妃,别妄自尊大,不识好歹了,萧妃以应了朕不再追究!”王的眼中透漏着不耐。

  往日以惠质兰心著称的淑妃却一改常态,冲向萧妃,大叫:“以为本宫不知你肚里暗藏鬼胎,你本就是诈孕以搏后位!”说着便不顾众人规劝一脚踢向萧妃腹部。

  萧妃不知淑妃会突然一脚踹向自己,躲闪不及,尖叫一声倒地不起,往日秀丽面孔现狰狞非常,猩红液体自她身下流出,犹如魔爪般伸向淑妃。

  借刀岂是杀人?

  淑妃当场愣住,退后几步,狰狞的猩红色还在继续流出,毒蛇般盘绕着卷曲而出,缓缓移动着,她看了看萧妃,又看了看我们的王,继而下跪,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她几近歇斯底里,情绪失了控。

  修真将军飞向萧妃,被我猛然拦住了去路。“将军,你去了,您与娘娘之间只怕会愈描愈黑,既有皇上在,请您放心。”

  他终是忍了下来,咬紧牙关,双眼死死盯着淑妃,似要将她碎尸万段。

  秦生,你定是失策了,因你的表情第一次那么丰富,诧异,震惊,隐约透露了些许的哀悼。你在为谁哀悼?萧妃那早夭的胎儿?不,是为你的计策。全盘尽输的滋味你终偿尽。我嘴边带笑,隐隐的又没入体肤。

  我们的王将萧妃揽入怀中,张狂的脸在黄袍的衬托下愈显鬼蜮,他辛苦等候得来的孩子未出世便夭折,他心中不平啊!他怒喉道:“将这泼妇关入天牢,交吏部处置!”此时的他会想着如何的念及夫妻情分吗?他脑中略过的只是那汩汩喷涌而出的血水。

  我只能说这金钱真能使鬼推磨。

  昨日午后,淑妃贴身侍女怀中揣着一叠银票,银票上分明写着北宫二字。她偷偷将其藏在自己的寝房,还有萧妃的玉钗,价值连城。可这卑微的奴婢怎知它的贵重?我将它们交给她'奇Qisuu。com书',她如此贪婪,以至出卖自己主子也无畏。

  南宫长廊尽处,此处平日无人出入,只有鹊鸟低空飞过,带走片片落叶,送来大好春光而已。

  我说:“我与你交好,形同姐妹,将来姐姐有的,定分给妹妹。我这里有好消息告诉你,若你家主子听了,定会高兴的,以后若你高升了,可别忘了姐姐的份。”

  她笑的如此假意,她以为自己即将立功,靠的是出卖。玲珑的玉手接过的是大叠的金钱。她身上有视空的影子呢。“姐姐但说无妨。”

  我道:“听观仪那丫头说,我家主子其实并非有孕。他们是想诈孕,为的便是那后位。”

  她眼中略过算计,转而又笑焉如花:“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首,道:“姐姐怎会骗你。”

  她已跃跃欲试,急不可奈。长廊上,尽是她飞奔而去的脚步声,长廊那头,可是地狱深渊?

  再回首,昨日我口口声声唤着妹妹的女子,踉跄着欲逃出这大殿。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那婢女一同押入大牢!”她已被人牢牢绑住了身躯,动弹不得。双眼忿忿看向我,又似乎参合着一份悲凉。

  对不住了,谁教你是南宫的人,待你死后,我会为你上香。我闭上双眸,默默祈祷,不愿看那我一手而成的惨绝人寰的场面。

  南北两宫的臣人都乱作一团,南宫主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们以开始乱了分寸,有些见风驶舵的臣子人似乎开始考虑重新投奔的方向,秦生平素的镇定消失无踪,他站在南宫坐席旁,看着这出滑稽戏码上演,却无力挽回。他定是未料我会出此一招。他忘了女人的嬗变。

  秦湘郡神色复杂,站在秦生身后无措的看着萧妃惨白的脸色,她是不敢置信的,摇首如波浪鼓,然后跑出了北宫大殿渐渐被夜色湮没。

  整场庆典因此而告罄。而我与江月侥幸逃过一劫。秦生再次回到他恍如隔世的自我世界,埋首灌酒,今夜的他如此反常,不似温良的七王爷。黎涧不甘的看着他,他与他之间,定有兵戎相向之日。我有预感。同是文官,却立在两个角落默默为己,如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在我眼中,他们似乎又如此相象,同是如此沉默寡言,同是如此大隐于世。

  中庭有寥寥数人不愿离去,秦生,黎涧,修真,江月。他们各自占据一席之地,一声不吭,神态凝重。霍太医在偏殿为萧妃把脉,我陪同一旁。我们的王徘徊在殿外,焦躁的来回踱步。夜色更深了,星辰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月,半露着,让这大殿倍显苍凉。

  我自萧妃衣下探出一纸包,猩红如血水,这便是此事的元凶。原是藏在她怀中的一小包染料,扎在萧妃腹部,我嘱萧妃千万小心,今夜正如我所料,淑妃因听了她贴身侍女的话,踹向她小腹。纸包破裂后,染料便流出,犹如血水。

  “娘娘,这次您终于除却了您的眼中钉。”我道。

  “可那婢女知晓我们的事。”她担心道。

  “娘娘宽心,上次我除了给她银票,还给了她您的玉钗,到时我们说她窃了您的财物,这次她死不足惜了。”

  她缓缓点着头,不再开口。

  “霍太医,皇上在外等的焦急呢,您快去回禀娘娘病情吧。”

  他站起身,观仪开了门,将他领出偏殿。

  “皇上,娘娘流产,胎儿不保。”他下跪,道,“罪臣无能,请赐死。”

  我们的王看向天,今天的夜空,到处是黑色,似一块黑色幕僚遮住了这凡世。“你退下吧。”此声何其无力,其中辛酸无人知。

  我送霍太医出了殿门,中庭中的几人不约而同上前询问。

  我巡过他们一眼,代太医回答:“娘娘胎儿不保,太医无能为力。”

  有人欣喜有人愁。众人神色迥异,首先开口的是修真:“娘娘无恙?”

  “伤了身子,现在塌上休息。她不愿有人叨扰,各位请回吧。”我回道。此话我对着修真讲。不知他是否听进了,依然巍然不动,刹有不见其人誓不罢休之态。

  这将军在战场如此洒脱,为何在此却扭捏作态。不懂情为何物如我,亦不懂他对她的担心超过一切。

  “本王代表南宫,向萧妃道歉。”秦生开口却震住了所有人。他第一次如此低姿态面对他人。在他的世界,怎可能知晓错字为何?

  “王爷,萧妃会心领,奴婢会尽绵薄之力为淑妃求情。”我笑的坦然,似一切与我无关。

  我的目光不自觉间在寻找着一抹踪影,却未果。黎涧不知何时已离去。

  “那黎大人似对你有意。”他道,目光欲在我身上搜寻些什么蛛丝马迹。

  “三王爷也如是说过,都是些玩笑话,奴婢怎承受得起黎大人如此厚爱。”我一笑而过,心却如此动荡不已。一半辩解,一半说服自己。

  “本以为凭你之力,毫无建树,却不曾想过会为一至交论生死。”他叹道。“本王对你另眼相待了。”

  江月一脸感动,紧紧牵着我的手。如果没有这七王爷,或许我们已在九泉相会了。“还得谢谢七王爷,若没有您,我们已命丧黄泉,遗臭万年,无人怜惜了。”

  “本王亦是明辨是非的人。”他笑的如此超脱,让我看不真切他真意为何。

  我心中一再反复,我要与他继续斗下去吗?为报那一掌之辱。

  建元二年夏,萧妃登极为后,她原名陈阿娇,遂封号陈皇后,普天同庆,与民同欢。民间传说淑妃无恶不作,迫害萧妃龙子不保,百姓无不愤然。萧妃劝解王将淑妃自天牢释放,后淑妃常年独居西殿冷宫,郁郁寡欢,时常有疯癫之举。黎民百姓均为萧妃宽厚仁义形象啧啧称奇,莫不赞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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