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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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华衣-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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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让小七和他的爹先离开,然后到她的面前,她看着我,露出恼怒的神情:“怎——”
  我一脚把她踹飞,她的后半截话便变成一声惨叫。
  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挣扎,惊恐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我:“你想做——”
  我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把她魁梧的身体从地上拎起来,看她的脸都变形了,话还是没给说完。
  我当然知道断了五根肋骨会很痛,我下手一向很有分寸,说断五根,绝对不会断成六根或者是四根半。
  拉近她的耳朵;“我刚刚把你踹了十尺远,现在我想知道马能把你踹多远?你猜猜到底是我踹的远,还是马踹的远?”
  我满意的看着她的脸变成绿色。正要把她扔到马蹄下,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京城大街上纵马,差点伤及无辜。小姐惩罚我是我罪有应得,只是我身负重任,要赶去萧将军府。若小姐要罚,等我任务完成,一定乖乖回来领罚,还请小姐高抬贵手——”
  我面色一沉:“你是将军府的人?”
  她忙点点头。
  我看像她的马鞍和衣服,倒确实是士兵打扮,信了几分,口中却道:“将军府中如何有你这样嚣张跋扈之人,只怕是冒充的吧。”
  她慌忙道;“我有驿站通传印信,有将军府令牌,如果还不信,小姐可以亲自押我前去。”她从怀中掏出一堆东西来给我看,恳求的望着我。
  我打量她嘴唇干裂,满身灰尘,确实像是长途奔波过的样子。当下手松了一松,然后将她扔上她的马:“快滚吧!”
  她见我放过她,忙一扯马赶快离开,却是不敢再飞驰。即使我不拉她下马,她胸口的伤只怕也经不起颠簸。
  周围的人终于都散了。
  我从地上拣起一只毛笔,看了看,向一边卖字画的书生道:“好笔!”
  那书生接过我递过去的笔:“谢谢。”
  “介不介意一起喝酒?”我问。
  书生眼睛一亮:“你请?”
  我拿出钱袋掂了掂:“你觉得够不够?”
  书生立刻笑了起来,要跟我走。我指指他的书摊:“你的生意怎么办?”
  书生愣了一下,皱皱眉头,突然向周围的路人喊道:“今天的字画白送啊,谁要?今天的字画全部白送!”
  顿时一群人上来哄抢,一会便将摊子上字画都拿完了。书生指指光光的字画摊子,笑嘻嘻的说:“我们可以走了。”
  我嘲笑道:“不心疼吗?”
  书生指着我道;“今天的酒钱已经有着落了,不心疼。”
  我俩相视而笑,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第 34 章

  我从马下将小七拉出来的同时,有一只毛笔从旁边飞出来打中了马的颈部,马吃痛之下才把主人摔下马。而毛笔正是从我面前这位喝得正畅快的书生摊子上飞出来的。
  这书生我曾经见过。踏青诗会上,惟有她一人一身布衣躲在旁边喝酒喝的不亦乐乎。
  “我本以为你只会喝酒,没有想到身手这样的好。”我摸着酒杯,笑道。
  “我也本以为诗文冠绝京城的素华衣是个书呆子,没有想到身手也是这样的好。”书生回了我一句。
  “听的口音不像京城人。”我问,“是川北人吗?”
  书生笑道:“错。我不是大楚人,我从北越来的。”
  “哦,你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卖字画吧。”我奇怪的问。
  书生摇头:“没办法,家里几个姐姐争家产,打的正厉害。我最小,想来也分不到多少,所以早点跑出来,免得引火上身。我倒是想一路撒金铺银来。可惜老娘不肯给盘缠。我大姐倒是给了我不少,但是早早被我花光了,现在只好卖点字画糊口。”
  我看她说话的语气怎看着就与我跟春姐说自己“因在家做错事,怕长辈责罚,只好逃家出来的”的时候一样,透着古怪和心虚。心中一动,现在北越皇帝病入膏肓,几个女儿皆是人之凤,正在上演九凤夺嫡,朝中局势很是不稳。其中以大皇女,三皇女,七皇女三派势力为最。
  最小的皇女名叫云泽,与大皇女昭颜是一父所生的同胞姐妹。小以聪颖过人而闻名,长大后因嗜酒放荡而为女皇不喜,但和大皇女的姐妹感情很好。
  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道;“你家的情况怎么跟北越的皇帝家一样,几个女儿闹家产。”
  书生停了下来,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睛转了几圈,然后突然笑道;“不仅,我家的情况跟皇帝家一样,我的名字和皇帝家的小女儿也是一样呢。”
  “那么,为你家早点恢复安宁来干一杯吧,云泽。”我举起杯子。
  云泽的眼睛亮亮的:“为我早点回家——”
  杯子碰到一起。
  云泽是个健谈的,跟她说话不愁找不到话题,我们聊了很多东西,发现很多事情上彼此的意见和看法竟然不谋而合,顿生相见恨晚之意。
  “你跟将军府的关系很好吗,今天见那个女人一提自己是将军府,你就动作放轻了。”云泽趴在桌子上给我倒酒。
  我只觉得头也晕晕的,口里含糊道;“很好?很好吗?我跟她们有仇呢!”
  云泽顿时眼睛瞪着我,捶起桌子来:“有仇,有什么仇,我去给你报仇去。”
  我挥着手:“报不了,报不了。”
  “什么?你觉得我身手很差吗?”云泽打了个咯,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听着,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人称‘朝歌一霸’,一个小,小小的将军府,我才,才不看在眼里呢。”
  朝歌是北越的京都。
  我哈哈一笑;“跟身手无关啊。我跟你说,”我突然放小了声音,趴在桌子上跟云泽说:“我跟你说,我,我今天才,才被将军府的公子给甩了——不,不对,不是甩了,是他根本就没理我。所以说,今,今天我失恋了!失恋啊,云泽,你懂不懂啊!”
  云泽瞅了我半天,瞅的都快翻白眼了,又灌了一口:“失恋啊?我懂,我当然懂!所,所以,今天你就拉我来喝酒,想一,一醉解千愁?”
  我也开始捶桌子:“对,对,就是一醉解千愁!所以今天,我,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将身上的钱袋解下来,扔给一边的店家,高声道:“上酒,上菜。”
  店家连忙答了一声。
  我和云泽喝了很多,说了很多,笑了很多,一个为有家不能回,一个为相思情无解,直到两个人都趴在酒桌上谁着了。
  天渐渐黑了,店家正欲叫醒两人,却被一队突然闯进的人吓到。
  领头的人对身边吓得哆嗦的人说:“是哪个?”
  “那个穿天青色衣服的。”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白天就是她把那个孩子救下来,还把那位军官打了的。我,我真的没说慌。”
  领头之人一挥手:“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
  

第 35 章

  宿醉是痛苦的,不过从宿醉中被冷水泼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感觉就像脑袋被人用刀劈开一样,还不是劈成两瓣而是七八九十瓣。
  即使是前世死的时候似乎身体也没有这么痛过,我下意识想动下,却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
  难道被绑架了?
  我自嘲的想,谁会绑架我这一个小人物,就算秦王真的要对我下杀手,那就一刀杀了好了,何必还捆起来这么费事。
  我睁开眼睛,一间昏暗的牢房,两盏惨黄的油灯,旁边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背光里面孔模糊,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站在她身后,另一个站在我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那椅子上女人说,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我撇下嘴,连名字都没弄清楚就把人捉进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效率。
  不过看看自己,被绑得跟草剁一样,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笑得出来。自我十二岁后,就没有人能够靠近我身边三尺还不被我察觉的,即使是师傅也做不到。
  今天竟然被人捆起来泼冷水——我头一个感觉不是强烈的愤怒和耻辱,而是无边的愧疚。在素衣山,我是师傅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糖块,师姐们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石,是素衣门上下仰望的公主,何曾被人如此折辱?她们如此呵护,如此保护的我却被我自己糟蹋到这样——我埋下头,咬破嘴唇,很想打个洞把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埋起来。如果师姐们看见我现在这种样子,只怕是宁愿把我杀了,也不愿认我了吧。如果师傅看到了,却不知道要伤心到什么程度?
  “还不回答,你想死是不是?”站在我身边一个女人踢了我一脚。
  真气在身体里很快循环了几个大周天,醉酒的疼痛和被绑引起身体的麻木很快就消失了。我从深深的愧疚里爬出来,突然很想杀人。
  我忍太久了。
  从素衣山下来我就开始忍——我喜欢太平逍遥的日子,怕过分高调会给自己招麻烦,所以我一直忍,一直忍,尤其是认识了萧雪衣后,或者是早入局的人注定要承担的多一点,所以我还是忍,忍到现在,忍到我现在都不认识我自己。
  素衣山上个恣意妄为的小七哪里去了,那个我行我素的素锦哪里去了,那个说一不二的素衣门掌门哪里去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变的如此愚蠢,如此不堪,到底对得起谁?
  素华衣,你再这样窝囊下去,死了都没脸去见师傅。
  我抬起头,笑道:“连我名字都没搞清楚,就把人捉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办事效率?”微微一抖,身上的绳子如同被绞断的蛇,断成七八截掉落下来,我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真是脏,我另一件漂亮衣服也糟蹋了。
  那女子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个人都露出戒备的状态。
  “我说,你们到底是哪个地方的人?在怎么搞不清楚要抓人的底细,至少要把穴道都点上吧。轻敌可是死的很快的。”我好心的传授经验。以前凡是擅闯素衣山的人,我都是下令不管是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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