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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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陪读-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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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就算认真起来也无济于事了——”胜券在握,我反将了他一军,这就是小瞧女人的后果,单轮棋艺我定不如曹操,但是他是以娱乐的精神陪我玩玩,自然没有注意到我步步为营小心布的局。

“这步棋?”他愣愣地盯着棋盘上的落子,不相信自己所见的一般。

这步棋是我看到他教仓舒的,因为绝妙所以暗自记在了心中!

“你——”抬眼正视起我,目光自我眉心往下扫,打在我的人中方向,继而又回扫而上,“你这步棋——”

是你教我的?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浅笑,但是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微微点头。

正对面的曹操摇摇头:“老夫果然该隐退了,光是子桓的妾就那么厉害,将老夫一辈子的基业下放给子桓。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地去见我子修与仓舒了!”

看得出曹操并非故意说给我听,他发自肺腑之言能带到的两个儿子定是他一生中最为器中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说着自己的儿子,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一时之间情绪不为大脑所制。奸诈狡猾如曹操,念及自己的过世的两个儿子,都心存仁慈与不舍,而那个男人却可以将仲雍抹杀得如此彻底!他不也是为人父的?再度想来,何止曹子桓?我的仲雍死后,眼前这个做爷爷的只是象征性地来看了我,我刺伤了子桓被送出府,他也从未表现过实质性的关心。卞夫人在我即将临盆的时候都不曾来探望过我,只有得知我的仲雍是男孩,才来探望孩子,而当她抱着那个和子桓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婴孩的时候,我才得见她对我的微笑,也只有那次,她给了我好脸色看,但是仲雍死后她也和曹操一个鼻孔出气,不再对我有任何的关心。曹操,曹操的妻子卞夫人,还有曹子桓,那些表面上被称为我的亲人的男人和女人,没有人顾念我们母子。

曹府,原本就是一个虚伪的集合体,姓曹的,也没有几个是好东西!之前我却竟然愚蠢到相信那个男人是真心要待我好的。

突然间有种莫名的冲动让我想打击这个一家之主:“公公,你是见不到仓舒的。”

他看着我,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带着狐疑的神情盯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死了也不可能和仓舒见面!”仓舒没有死,你们是不会在九泉之下团聚的。

“为何口出狂言?”他克制着怒火,他一定觉得,一个卑微的妾,怎么敢忤逆他泼他冷水?

狂言?是啊,我疯了,竟然将对曹丕的不满撒在他老子头上!立刻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祸,可是为了维系自己那仅有的一丁点儿尊严,我没有下跪,没有赔罪,只是与他隔着一张石桌子对坐,一言不发。

“为何你敢断言我儿仓舒的事情?”曹操有些激动,情绪难以平复地干咳了好多声,幅度太大碰翻了他以棋子铸就的江山,任凭一颗颗豆大的黑子白子打在地面,轻微地跳动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般自言自语道,“这步棋我只教过仓舒一人,你为何会?咳——”

“公公以为没有人会这种下法,那只是公公一人的想法。就好像,公公认为有的人已经死了,那也只是公公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站起身,“阿直言尽于此,告辞!”

“阿直?阿直?元直?”曹操伏在桌上,无力地反复着我的名字突然恍然大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子桓竟然青出于蓝。”

不是子桓青出于蓝,是曹操你太自负,才会让他背着你做了那么多小动作,包括仓舒的死!若你能早点留心到曹子桓的野心,仓舒就不会经历那样的噩梦。

“看样子老夫是老了,有些东西不想放也不行了。”曹操扶着桌脚站起,踉跄着回了屋,“既是在地下遇不着仓舒,老夫真希望他能来送送我。”他的语言带着酸涩,透着无奈。从他的话语中我明白,精明世故如曹孟德,想必看穿了我的身份,也参透了我话中的意思。只是他的背影如此悲凉寂寞,也许他很想将流浪在外的子嗣找回,重新立他为继承人,但大局已定,纵使是早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他也无法力挽狂澜了。而我又做了什么?刺激到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能带给我多大的快感?

“你在这里做什么?”卞夫人来看曹大人,惊讶于我的出现。

“没什么——”弯腰拾起地上的棋子,“陪公公下棋,不料棋盘翻了,公公已经回屋了。”

脑中回味着我的应对,卞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她推门进了曹操的卧房,下一时刻,我听到屋内带着哭腔的呼喊:“夫君——夫君——你醒醒啊!”

又是一颗巨星陨落了——

曹操逝世,曹府上下人人素白,无人欢笑。规模盛大的丧礼之后,曹操被葬在高陵。就像仓舒的葬礼我不能出席那样,卞夫人以死相逼,不允许我参加曹操的葬礼,因为我见了曹操没多久,他就驾鹤西去了。

“不祥人”,她是这么叫我的。

是年十月,汉献帝禅位,继承了曹操魏王之位的曹丕登坛受禅,改国号为魏,改元黄初。

他任用亲信,打压对自己残存威胁之人,首当其冲的便是子建以及与子建交好的同党。

九五之尊万金之躯的男人对我不闻不问,只在册封妃子的时候派人来问过我:“是否要名份?”

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我留在他身边的目的只有一个,自然不是要当什么妃子!

只是因为男人身份的变动,相关人等都换了住所,下人也调换了几批,光靠我和小玉,要查仲雍的死因,更是难上加难。

后宫中的女人日子过得很难熬,而我这样没有名分的更是雪上加霜。

那一日我遇见了踌躇不得志的子建,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他很是无奈,碰上我这个拼命追逐真相却未果的女人,同病相怜的两人在心灵深处碰撞出火花。子建一时兴起,就替我作了首诗,恰巧在这个时候,好事的太监将诗的内容背了下来,回头向权倾天下的男人打了小报告。

那一次,子桓是以子建的性命作为威胁令其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诗来,子建做到了,幸免于难。

明明不在乎我了,却始终不许我与其他男子接触,而且是光天化日问心无愧的相处。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不管与我是否有关,曹丕是铁了心要置之死地以绝后患。

黄初三年,曹丕自许昌南征,讨伐孙权。

他出征后的第二日,我被当今太后叫了去。卞夫人的身后站着手捧酒杯的仲达。淡然一笑,我也到头了吗?

只是我不甘心,至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我的孩儿,我不是贪生怕死,这样被软禁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过得再长也都没有意义,但我有不能死的理由!

“奴婢虽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但好歹曾是陛下的枕边人。太后背着陛下偷偷处置了奴婢,不怕陛下不高兴?”

太后鼻子中带出一声“哼”:“仲达,这个不祥人就交给你了!”

死人是不怎么好看的,她嫌恶地离去,空留我与仲达在屋内。

“太后不怎么喜欢夫人,特别是因为夫人导致她最心爱的儿子险些被陛下迫害,太后遂对夫人动了杀机!太后是陛下的生母,更何况与皇亲国戚沾亲带故,先斩后奏即便陛下会责怪,但绝对不会为了夫人而追究太后什么。”仲达缓缓道。

“我知道!”太后一直都骂我是“不祥人”,在她看来,我克死了他的丈夫,又用狐媚的手段挑拨她的儿子们,想来之前仲雍发色像子文也让她极度不快吧!

“夫人,请您安心上路,仲达这贴药,保准夫人不会痛苦!”仲达呈上杯子,不敢看我。

“就当可怜一个将死之人,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害死了仲雍?”我不怨他,因为他也身不由己,但我不甘心。

“仲达——不知——”他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角落,他撒谎了,移开视线的瞬间我就知道他在骗我,帮着曹子桓来瞒我吗?

也罢,待我见到仲雍,我让仲雍告诉我——

从容接过杯子,一饮而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终章了。瓦开始后悔为毛引子的时间段在曹丕当了皇帝,早点就好了,汗。

终章

早年随师父云游四方的藏舒最终选择定居在了庐江附近的小村落,过起了悬壶济世的大夫生活。

不经意的一次躲雨,使得向来独自一人的他改变了原有的生活方式。

和他一同被困于大树下的女子有个机灵懂事的丫鬟:“你做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那位身怀六甲的夫人已为人妇,怎是他可以长时间驻足观望的?从来没有如此失态,他反省着自己的无礼,但是他忘不了多年前在北方的那次相见,自己都感到惊讶奇Qisuu。сom书,事隔多年,竟然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当日长发披肩引领迷路的他走出竹林的她。只是为何看到她微微隆起腹部的一瞬间,藏舒的心内略过一丝惆怅与失落?以尴尬的笑掩饰内心的无奈,其实他连这个女子的名也不知道,更不清楚她的为人,可是却莫名地羡慕起那个能拥有她的男人。

早年第一眼见着她的时候,他就有很强烈的熟悉感,伴着很深厚的亲切感,就好像鸟儿找到了最适合栖息的那根枝头,只想永远依靠着。

女人定睛看他,不敢置信地启口,将信将疑地带出两个字:“仓、舒——”

原来她也对自己的名字有印象,只可惜稍微出了些小差错,大方地耸耸肩好让场面看起来不会太过拘束:“夫人果然还记得我,不过在下叫藏舒!”

一来一回不再冷场,妇人善解人意地递给他一块手绢擦拭额头的雨珠。只是一瞬间,视线定在做工良好的绢帕上,突然头痛欲裂般地捂住脑袋,脑海中闪现出一条滑入丝的紫色手绢,进一步搜索起记忆,却只能带来更难耐的痛楚。

藏心师傅告诉过他,他是自小跟着师傅当俗家弟子的,十三岁那年一场高烧致使他失去了过往的所有记忆,师傅告诉他,他的人生经历很单纯很平坦,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而已,冥冥之中自由安排,那些个失去的记忆不必太过介怀,该记起的总会记得,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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