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都市 之 暧昧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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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 之 暧昧人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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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她艰难地说着,这三个字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我内心的防线,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酸楚,大声的哭了起来,我始终都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得这样伤心。我们的手就这样紧紧握着,直到她的生命在黎明时分离去……
第二章 葬礼和婚礼
    上午11时,天主教堂的前面正下着连绵的细雨。在上海路的五十四街至四十九街地段,除了公共汽车外,警察禁止所有车辆通行,这些公共汽车也只是在教堂的对面、紧靠着金融中心附近的人行道作单线行驶。街上到处停着经改装的、窗户遮得密不透风的豪华轿车。人行道和通往大教堂的台阶上挤满了电视摄像机、新闻记者以及怀着病态好奇心的人们——哪儿有葬礼和灾祸,他们总是千方百计在哪儿露面。

    大教堂里,所有的长条靠背椅上都坐满了身穿黑色丧服的送葬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所有人都低头望着祭坛,把目光投向祭坛前那口透明的水晶棺,棺材的跟前只搁着一只心型花圈。陈小曼身穿洁白的婚纱仿佛沉睡一般静静躺在水晶棺中,通过美容师精心的修饰,她好像比卧病在床时还要美丽许多。

    我穿着一身白色礼服,默默跪在水晶棺的旁边,手中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这是陈小曼最喜欢的花朵,她曾经说过这种色彩象征着生命的绚丽多姿,不知道她想没想到过今天这种色彩会为她陪葬。

    我本不该跪在这口水晶棺旁,这一切只为了陈小曼临死前的一句话——好想……嫁给你……

    陈国威阴郁的双目始终注视着他女儿的遗体,他在公众的面前永远是个称职的父亲,我对他却说不出的鄙视。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女儿有感情,即便是女儿的葬礼也被他安排成了一场利益的现场秀。

    而我恰恰不幸的成为表演中的一个玩偶。我的耳旁回荡着他曾经对我说得话“你要完成我女儿的心愿!我要你在葬礼上娶她!你父亲所欠的医疗费用全部由我来承担。”

    我紧紧握着那束玫瑰,我的眼前反复出现着父亲那双无法瞑目的双眼。我的内心在默默地哭泣。

    陈国威坐在第一排座位上,那是仅仅为死者亲属保留的一排座位。在长靠椅上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其余的家庭成员,其中有陈雨情,她是陈国威唯一的妹妹,陈国泰他是陈国威的哥哥,陈氏家族的长子,却因为平庸的才能委身在弟弟的手下,还有陈国威的两个已婚的女儿和她们各自的丈夫。我老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因为许多年来我们难得见几次面。我想,他们名叫陈小芸和潘东,陈小菁和顾长锋;后面一对夫妇已经有了两个自己的孩子。紧靠在陈国威身边挽着他的手的是他最小的女儿陈小雪,一个在欧洲读书大学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过道的那一边,也是在第一排上,坐着达官贵人和他们家族的好友。陈国威有许多朋友。政府、金融、地产、娱乐。他之所以能成为这座城市中最有权势的人也许正是靠着他过人的交际手段。我认出了其中几位,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色西服,里面是白衬衣,黑领带,神情十分严肃。紧靠过道坐着的是赵铁生和郭跃达。两人年龄都不大,三十才出头。他们是陈国威的保镖。

    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一位我根据报刊杂志上刊登的照片而认出了他。他仪表堂堂,头发呈银灰色,西服的剪裁考究,上衣胸袋里插一方黑手帕,与他那条从白色丝质衬衣上整齐地垂下的领带十分相配。如果在美国或者是意大利,他们会把他称作教父。

    邓贤是黑鹰堂的首领。他与由五个最古老的家族组成的董事会牢牢地控制着这个城市的黑道社会。每个家族的头领和邓贤一样都坐在同一排长条椅上。在他们后面的几排椅子上坐着集团中其余的成员。再往后就是保镖。这种权势地位等级永远也不会改变,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主教匆匆地诵读着什么。我麻木地说着愿意,他对着灵柩划了个十字,然后匆匆转身离开了圣坛。就在这时候,一个身材矮小、身体单薄、身穿黑色西服、坐在大厅中间部位的男子疯狂地在头顶上空挥舞着手枪,顺着过道向邓贤冲去。

    我听到女人们的高声尖叫,看到主教飞快地躲到圣坛背后,长袍拖到地上。保镖飞快地向他跑去。但等抓住他时,他已往邓贤射完了他所有的子弹;当然包括射向自己胸口的一颗。

    我的白色礼服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滴殷红的鲜血,显得格外的醒目。警察从教堂外面冲了进来,一时间场面显得异常混乱。当一切全部平静下去以后,主教重新来到了我的身前,他的面孔已经吓得失却了血色,握住《圣经》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我平静地望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他出乎意料的问了我一句:“孩子!你是天主教徒吗?”我开心的笑了起来,当然我的笑容不会被别人看到。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个无神论者!”主教悲哀地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他顿了顿,向右方招了招手,示意一名年轻的传教士走了过来。“这是庞刚神甫,他会陪同你们一起去公墓。”

    两辆装花圈的小车和五辆豪华轿车跟着灵柩上了市区干道,最前方由两辆警车,经过刚才的突变,不乏有中途退场的客人,场面显得冷清了许多。在正午的阳光里,家族陵园发出耀眼的光芒,装有铁栅栏的门上安着彩色玻璃,门前是白色的大理石柱子,门的上方砌着白色的大理石,上面刻有家族的姓氏,当送葬的队伍在狭窄的车道上停下时,陵园大门洞开。

    我们下了车,等待殡仪人员把灵柩送上一辆四轮车,再把它推到通往陵园的道上。花圈立即被卸下,跟着灵柩上了道。陈国威和他的全家刚才坐的是第一辆车,庞刚神甫领着他们向灵柩走去。我和陈国威的保镖坐的是第二辆车,我们便跟在他们的后面,从后面三辆车里走出了尚未离去的朋友。

    我们走进清凉的陵墓时,敞开的门旁高高地堆满鲜花。灵柩正在屋子中央,还放在车上。远处的角落里是一个圣坛,圣坛的上方基督正悲哀地俯视着十字架下的灵柩,他自己也在十字架上承受煎熬。

    神甫对着灵柩迅速地做完圣餐礼和最后的仪式——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嗡嗡作响,然后划了个十字便朝后退去。一名殡仪员发给每人一朵百合花,我率先把玫瑰放到灵柩的上面,他们也用各自的鲜花照此仿效。

    四个人静静地抬起灵柩,利索地把它放到墙里一个规定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钉好了入口处上方的黄铜饰板。阳光投射在精雕细凿的墓碑上,我注视着墓碑上面的字迹。爱妻陈小曼生于1980年。死于2002,愿她安息。
第三章 最后一班公车
    我最后一个离开陵墓,顺着小路来到车道。灵车和运花圈的小车已开走,只剩下陈国威的那辆加长凯迪拉克停在那里。他穿上了一件黑色风衣,目光冷冷向我的身上投来。我虽然和陈小曼恋爱了整整三年,可是和他的接触却没有几次。

    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冰冷:“上车!我有话对你讲!”两名保镖围在了我的身旁,我淡然的笑了笑,钻入了车中。

    陈国威伸长了双腿,双足翘在车内的茶几上。我在他的对面坐下,平心而论我对他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好感,不仅因为他曾经千方百计的阻挠我和陈小曼的婚姻,更因为另外一个压在我内心的秘密,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调查他的税务问题时被人诬陷受贿而入狱,狱中恶劣的生活环境和压抑委屈的内心让他染上了绝症。我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是我相信陈国威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陈国威用他特有的那种鄙夷的目光望着我,他将手中的一叠合同掷到我的面前,不容置疑的说:“签了!”我拿了起来,粗略地浏览了一下,这是一份放弃遗产的声明,陈小曼的母亲死时曾经留给她两套总值五百万元的别墅,我作为她法律上的丈夫是这笔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陈国威一字一句的说:“你父亲住院的这几年,所有的医药费都是我在替你承担……”我淡淡的笑了笑,迅速地拾起了桌上的钢笔在落款处签上了我的名字。

    陈国威满意的点点头,我躬身走出了车外,身后传来他冷酷的声音:“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很讨厌你?”我的身躯猛然停顿了一下。“你太聪明,聪明的人往往都会不择手段,没有一个父亲会放心把女儿交给这样的一个人……”

    汽车从我的身边开走,我从心底感到一丝难以抗拒的寒冷,要知道我刚刚放弃的是整整五百万元,这是一个普通人耗尽终生也无法挣到的财富。我望了望阴霾的天空,莫名的痛楚在撕裂着我的内心。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无名小卒,陈国威轻而易举的就能把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根本没有能力去和他斗,目前的选择只剩下放弃。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我沿着陵园前的小路向不远处的公墓走去。这条路上的出租车很少,其实即便是有我也不会去坐,办完了父亲的丧事,我的钱包中只剩下可怜的一枚硬币,刚好够我从这坐公车回到城内。

    父亲安葬在青山公墓,这是这座城市中普通人安息长眠的地方,即使灵魂在上帝的面前也不是人人平等,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存在的原因。我步行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来到了父亲的墓前,墓碑前摆放着一束白色的百合,显然刚刚有人来过。

    我向四处望了望,除了自己并没有看到别的人影。我想不起这座城市中我还有什么亲人或者是朋友,也许是那个粗心的过客将花束放错了位置。我含泪跪在父亲的墓前,喉头哽咽着喊出了一声:“爸……”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流泪,可是在父亲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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