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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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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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和我同享。”   
她并不饿的,她是天上的仙子,不是靠食物成长,而是要用爱来滋养。   
她将一颗热腾腾的心贴近他的胸膛,像个爱撤娇的小女儿把自己的身子坐进父亲宽大的怀抱里去,倾听他的心跳,诉说着对她的柔情。   
任凭屋外的黑暗入侵进来,谁也不愿起身去开灯,她静静地倚偎在夏霖的怀里,那儿是她的伊甸园。   
“快吃吧,面就凉了!”   
夏霖的手长长的,环抱住她,让她想起了阿里山的夫妻树。   
抬起头来,夏霖也正好低下头来看着她,那么近的距离,有时却又感觉两人离得好远。   
“联考快到了,最近我恐怕不能常来看你。”随着联考的逼近,两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回到夏霖的住处也总是来去匆匆,而他为了等待她不定期地出现,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聚,连学校也少去了,几乎足不出户,专心在家里等她。   
他老爱摸她的发,像个老爷爷疼小孙女似的。“没关系。”   
她忙着补充说明:“等我考上了大学,就可以心无旁鹜地常陪你了。”就是说他们的爱情需要一点耐性和时间的等待。   
他还是那句话。“没关系。”   
有时,她会顶生气他那么不意的态度,好像见不见她的面都无所谓似的。   
两人一边吃着已经凉掉了的泡面,一边听着电台主持人回答听众的来信,那些来信大都是谁谁谁要点歌给谁谁谁,而那往往都是情侣间的互诉衷曲。   
她听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要为我写一首歌的?!”   
“有吗?”他偏过头去瞅着她,还带着满脸的疑惑。   
这个人怎么这样子?自己说过的话又不认帐了。   
“就是你父亲棗”想起了他们一同走过大半个城市的那一晚,也是他失去至亲的那一晚,“你父亲去世那一晚啊!”她想提醒他,又怕连失怙之恼也一井被提醒了。   
他轻哦一声,像懂了,也像在敷衍她。   
他的脸上没有太慎重的表情,也没再多说什么,分明是在敷衍她嘛!   
“那一晚你走着走着,就突然说‘为你写首歌吧’,记不记得?!”   
他的神情起了变化,变得肃穆些,“当然记得。”地点起一根烟,夹在指间,燃了一大半后,才吸了一口。   
啁,他总算想起来了。她收拾着碗筷,等待他的下一句。   
“那首歌已经写好了。”   
“真的?!在哪儿?”她迫不及待想看,那首歌是情歌吧,歌里是否有对她的爱呢?   
“我把它烧了,”他说得那么平和,好像那是那首歌唯一的命运。   
“为什么?”有时候她真的不懂他的行事作风。   
他又吸口烟。“我用那首歌陪伴我父亲。”   
路小筑的脑袋轰地一声散开来,零零落落的情绪捡拾。   
原来那晚他说“为你写首歌吧”,那个“你”指的是他的父亲!那个他在人世问唯一的至亲,是她无法取代的,的确值得为他写首歌,而自己认识夏霖才多久的光景,还不够格呢。   
她的心里有一番苦楚,不被人接纳的失落感。   
“那你什么时候为我写一首歌?”有点负气地质问。   
他没回答,手指间的烟几乎要烧到他的手了。   
她真的还不够格吗?不值得他为她谱曲撰词?   
既然如此,她就该知难而退了,别再强人所难。   
“当我没说过吧!”她自找台阶下,觉得两人之间有一条大鸿沟跨不过去、对爱情她要学习不去要求大多,才不会有大多的感伤。   
这些日子来,她逐渐习惯夏霖的风格了,他总是在紧要开头表现得不痛不痒,也从不给任何的承诺,所以她一直就想弄清楚一件事。   
“夏霖,你爱我吗?这是只是怕寂寞?”她不想只是一个影子爱人。   
他又选择沉默了,不回答就是他的回答,他总是这样对她,在她最热的时候,他却像在北极一般寒冷。   
爱人这么难吗?还是自己太年轻了,不懂爱情?   
其实,她还真怕听了他的答案。   
日子一天天流逝着,那一次的“冷战”,无形中像引爆了什么,之后,他们开始做些疯狂的事,唯恐来不及似的。   
他去买了一辆中古机车,每天到学校接她放学,她坐在车后,紧紧地抱着夏霖越来越清瘦的腰,手一碰都是骨头,她的心更疼了。   
机车没命地飞驰着,像要带领两人奔向天涯海角。她的脸颊贴靠着他的背脊,晚风掠过,凉飕飕的,是咸咸的泪水。她不知他要载她去哪儿?去哪儿都好,只要那地方有他。   
终于考完了大学联考。   
等待放榜的日子好难捱啊,想到三年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重担,一下子全部被释放了,还挺不习惯的,而且不知是好还是坏?心里的彷徨更使得人的情绪没半点滋味,幸好有夏霖陪着她,度过这一段漫长的等待。   
那一阵子,她几乎每天往夏霖家里跑,两人天天腻在一起也不嫌烦的。她最喜欢赖在夏霖的怀里,睡午觉或是随意地谈天说地,巴拉巴拉地聊着平时的家常琐事,像新婚的小俩口。   
躺在他的胸膛里,擘画着未来的蓝图,叨叨絮絮地诉说着两人的未来要如何共度,讲了半天,夏霖都没答腔,大概又睡着了,她也习惯用声音帮他催眠,不会像刚开始那样介意了。   
看着他的睡容,极不安稳,时而眉头深锁,时而眼皮跳动,像受了惊吓的婴儿,无法熟眠。   
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惧盘结在他的内心深处,让他睡不成眠呢?心疼地抚慰着他的额。“夏霖,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安心睡吧!”   
想起有一回,他父亲去世没多久,那时两人还不甚熟捻,怀着一颗不知是爱抑是同情的心去探视他,那具原就清瘦的身躯经历父丧之后,只剩皮包骨了。原是要去安慰他的,见了却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喉头有股气哽住,并开了口就成泣。夏霖蜷窝在沙发上,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她一个人,一脸的睡意却成不了眠,挣扎在睡与醒之间,很是痛苦的模样。以为是自己扰了他的眠,便难过地借口要离去,他却拉住她,不自觉地露出盼求的眼神。“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后再走?!”她的眼泪几要被逼出,咬住牙关硬吞回去,无法言语,只能轻轻而应。“嗯。”现在她好像又看到当时那张不安的睡容,不知又发生什么事教他恐惧而不敢独处?   
屋里沉寂得恍如天上人间,无争无吵,只有她和夏霖的呼吸声,交错呼应,有时见他睡得太熟了,恍如死去,她无由地害怕起来,总要去探一下他的鼻息确定仍在呼吸,她才安心。   
“下周六,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被夏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不是睡着了吗?   
算算下周六刚好是放榜的日子,如果没考上就来找他大哭一场,寻求安慰。   
“当然可以,”他会特别提这大,显然那是个特别的日子吧,她看看他,不必开口问,他就已明白了,两人的默契就是这样心有灵犀。   
“我想提前和你庆祝生日。”   
“好啊!”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夏霖生命里的生日,以后还有无数次呢,她要记住夏霖的生日才行。“可是……哪有人提前庆祝生日的?”她一再坚持要在真正生日当人才买蛋糕,否则不吉利。   
“我怕会来不及。”夏霖的表情很阴郁,教她不得不让步。   
“好吧,这次就依你的,以后的生日可不行了哦!”   
路小筑心里还是挂念着放榜的事,很快就忘了夏霖脸上那一抹不寻常的阴郁,一边举高手去摸他下巴的胡渣渣,一边继续说着。“如果能考上和你同一所大学,能就每天看到你。若你每天看到我会不会看得好烦呢?”   
他十分专注地看着她,一眉一眼仔细地瞧着,轻柔的手指亦随之描绘着她的五官,像在呵护着最心爱的宝贝。   
“那你呢?每天看我会不会烦?”他的声音有点无力,气若游丝,她不喜欢这样病态的他,很不健康,教人担心,等她上了大学,一定要大大拉着他去运动或是晒晒太阳也好。   
她心疼地抚着那消瘦凹陷的脸颊,嘴里故意逗闹着说:“会啊,会觉得好无聊的,谁教你那么难玩,”两片小嘴唇嘟得高高的,煞为委屈惹人怜爱的模样,想瞧瞧夏霖会不会紧张。   
老半天的,夏霖却一直没出声,后来才迸出句。“那我就放心了。”   
她听得焦急万分,一抬眼,看到一双黑海般不见底的眸子,漾着水气,她几首以为夏霖在哭。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她焦虑地窜起来抱住他,紧紧地抱住,怕他跑了似的。   
夏霖没再多说,伸出手来拨开挡住她脸庞的发丝,一双眼紧紧地凝视着她。“我想吻你。”那一吻极强烈,具毁灭性的,天崩地裂,好像一切就要在下一秒钟幻绝了,几乎令人窒息。   
她惴惴难安,觉得他心里有事,却不愿说予她知道。   
一阵狂乱拥吻之后,他才不舍地放开她。   
“怎么了?”问了也是白问,但是不问,她的心里又很不安。   
他突然打开电视机,像个没专人似地盯着萤光幕,她则紧看着他不放。   
良久,他才又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你会坚强的。”点支烟,又说出一句更荒谬的话。“难过的时候去找候亚农。”   
她眯起眼睛,完全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有时候,她也会跟夏霖赌气,像现在这样,就很令她抓狂。   
那一天,有点不欢而散,她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头,在爸妈焦急着找不到女儿正要去警察局报案时,她才回到家,脚走得发麻,但不痛,痛的是心。   
狠下心来,几天不去看他,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整天守在电话旁等他打电话过来,一天、两天、眼看一个星期就要过去了,他比她还狠。   
终于到了星期六那天,联考放榜了,她幸运地吊车尾考上T大中文系,父亲一直说是奇迹,母亲则说是祖上积德,她却认为是爱情的力量。   
她一高兴起来就把赌气的事抛到老远,急着赶去跟他报喜讯。   
想到以后可以天天和夏霖一起上下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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