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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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星空)-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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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念道,“怎么又发炎了?你想死啊?”

    “想见你啊,Madam。”家安笑嘻嘻地回答说,“只有出此下策。”

    “是吗?”姚敏笑道,“那来警局师姐跟你好好聊聊。”

    “那倒不用,”家安拍了拍胸口,“我怕难消美人恩哪。”

    “看起来没有记录上写得这么严重嘛。”军装见两人很熟悉似的聊天,就料到家安肯定是经常在警局出入的小混混,插口道,“高烧?”

    “看到师姐就好了大半了。”家安面色不变地说。他刚刚用被子盖过头,所以头上脸上都是汗水,就象高烧发汗一样。

    “伤怎么弄的?”姚敏把注意力拉回正题。

    “师姐你还不知道?”家安挑逗似地说。

    “少废话。”军装瞪了他一眼。

    “拘留所里打架。”

    军装询问地看着姚敏,后者点了点头,肯定了家按的回答。

    一切似乎都很清楚,背后没有隐藏着什么罪行。军装以眼神询问是否回去。

    “那好,你好自为之。”姚敏对家安说,才又转头道:“我们走吧。”

    家安起身送两人走向门口,刚松了口气,只见护士推门走了进来。“怎么这么多人?病人呢?”

    家安顿时汗流浃背,“这些是录口供的警察。师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他头脑一转,忙道。

    “好啊。”姚敏没有留意护士的话,或者她会错了意,走出了几步,她来到走廊站定。

    军装忙也跟了出来戒备地望着家安。

    护士低声嘀咕道:“难道去洗手间了?”

    家安带上了房门来到姚敏跟前:“抓到纵火杀人的那个人了吗?”他看到军装徘徊在身旁,只有如此道。

    “还在进行,有结果我会通知你。”姚敏道,把警车的钥匙扔给了军装。军装见他们说的是另一件案子,也无心细听,接过了钥匙先行走进电梯。

    家安盯着电梯门关闭,忽然站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姚敏:“在情报科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到重案组?”他冷冷地问。

    姚敏一愣:“家安?”

    “如果你求的是有工作表现好升职,那么OK,这跟我没关系。但如果你想要……你……因为别的原因调过来,那我告诉你你是个傻瓜,一点意义都没有!”家安口气极冲,没给两人留一点脸面。

    “你……”姚敏又惊又怒,又大又亮的眼睛瞪视着家安,很快,一层水汽蒙上了漆黑的瞳仁,她抬手一掌括在家安脸上,转身便走。

    家安原地站着,看着姚敏迅速消失的背影,双眉渐渐的蹙紧,一向明朗的眼神中揉入了丝丝忧郁和伤感。

    半晌,他才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洛彦的床边,虚脱般地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黑暗中,一只手摸索着找到了家安紧抓着床沿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家安反手紧紧握住那只滚热手掌,把它带到了唇边。起先他只是轻轻地亲吻着他修长的手指,忽然,他用力地把他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脸上。

    慢慢地,压抑着的呜咽声充满了空荡漆黑的房间。

    夜见证了他的堕落。
第十六章 上
    “现在觉得接受不了的事情,等过些时候再看或许就没什么要紧了。”

    黑暗中,洛彦的声音听来有些不真实的平静。

    “……”家安抬起头,忽然意识到自己把从未展现给任何人看过的脆弱无助一次又一次,自然而然的展示给了洛彦,这种感觉他不是很习惯,所以有些手足无措。“你……嗯……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呐呐地问,洛彦昏迷的时间总是比常人要短的多。

    “在你舔我嘴唇的时候。”

    家安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然后一幅他永远也不愿意回忆的画面横插在脑海中。

    洛彦被自己从身边推开,错谔地躺倒在床上。

    他肯定感觉很受伤,家安想,但他并没有把自己推开……也许是那时他很虚弱无力吧。

    “你……你……那时就醒来了啊。”家安勉强问道,已经分辨不出来洛彦的声音里是否带着嘲笑的意味。然后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比当日洛彦的还要唐突过分,忙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

    “有些时候我醒着,但别人却以为我还在睡。”洛彦淡淡地说。

    那么那些肉麻的话他也听到了。家安只觉得自己的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蓦地,一个念头从心底里浮现出来:或者自己那天半夜回家站在床头凝视洛彦的事情他也知道,夜里紧紧依偎着他入睡他也知道……这许多不合常理的举动他都知道,所以,那天他才会在争执中突然吻了自己。他大概以为自己就是为了这个才舍命救他。

    或许,他这般的忍耐也之不过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一念至此,家安的心忽然凉了半截。“不,我……我不是……”他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道,他以为他一直都很正常的,但却解释不了为什么忽然做了这么些出格的举动。或许我真是个变态也未可知。家安想到这里,忽然嗤笑了一声,心头酸楚,连解释的兴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不知为什么……忽然会这么依恋一个人……”他低下头,喃喃地说,觉得许多东西又酸又涩地堵在喉头,吐出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我……发神经,你其实……其实不用配合我……”

    “我十七岁之前没接触过一个女人。”洛彦忽然道,“组织训练的都是男性。”

    他言简意赅地话语中包含了许多东西。

    “走吧。”

    在家安头脑中还为整理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时,洛彦说道。

    “现在?”家安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赞成了洛彦的提议。等天色大亮了,医院将没有二人藏身之处。他起身想要将洛彦打横抱起来时,却见他已经伸出了左手。

    洛彦个性狂傲。

    家安握住了洛彦的手,搀着他慢慢走出医院。在半途中家安又顺手偷了张干净床单,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对一般的违法行为失去了从前的负罪感,并且还想偷更多的东西,比如药品,比如纱布,比如一双眼睛。医生在翻看过洛彦的眼睛后告诉他,即便是在最好的医院这双眼睛也已经没有复明的希望。眼底神经太复杂,现在外科手术的水平还达不到能为他治病的高度。

    洛彦的面前只能是一片黑暗,除非出现奇迹。

    家安把扶着洛彦腰肢的胳膊更紧了一紧。而洛彦还持续着未盲之前的习惯,睁着不能视物的双眼看着前方。

    那半截前臂还横在床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家安看了看若无其事地洛彦,摒着气握着断臂的手腕将它拎出了窝棚。

    床旁边是洛彦用过的匕首,家安也只有把它全当铁锨使用挖了个深坑。等他竣工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就着微光他看到坑边的断臂半握着拳,狞狰着似乎要跃起伤人,于是厌恶地一脚把它踢进了坑里。

    正待撒土,家安心中忽然一动,又突然弯下腰去捡起了断臂,慢慢把自己手中的匕首柄塞进断臂掌中——不错,正是这个姿势,它被砍断时正是紧握着这把匕首。微一沉吟,家安已经明白,仿佛卸掉一个沉重的包袱般,他舒了口气,埋掉了胳膊,走进窝棚。

    洛彦安静地阖目躺在家安偷来的床单上,似乎经历了这么奔波劳苦的一夜已经沉沉睡去。

    “睡着了吗?”家安轻声问道。

    “嗯?”洛彦侧了下头,应道。

    “你不是为了吃它所以砍断的,是么?”家安蹲在床边,怜惜地看着洛彦憔悴的面容。他想他错怪了洛彦,也几乎因此弃他而去。

    一个疲惫的笑容在洛彦面上展开,他沉默不语。

    “那晚潘震以为睡在家里的是我,所以从门缝下把他带来的一桶汽油倒了进去,想要烧死我。可是他没想到你不是我,你睡的惊醒……”

    “我没有睡。”洛彦更正道。

    家安自然知道他为什么没睡,他的脸有些羞愧内疚地涨红,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道:“你闻到了汽油味,就意识到危险,所以跑进厨房拿了把刀……”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床单,“啊,是这样,你想到有人纵火,所以匆忙拿了床单到离你最近的厨房去沾湿它,顺便从刀架上拿了那把刀。”

    洛彦点了点头。

    “潘震听到了声音,他拔出了匕首,守在门口,等着给我致命一击,这时你打开了门。这一击就由你来替我承受了。”家安的视线来到了洛彦的腹部。在可笑的病号服下藏着一个几乎致命的伤口。大约是洛彦听到风声机警的退了一步,不然他就已经死在当场了!

    洛彦不语。

    “所以你操刀砍断了他的胳膊……”

    “错了。”洛彦插口说,“挥刀割断了他的气管。先断胳膊他会叫喊。”

    这就是潘震动脉割开失血而死的原因。

    “你不能把匕首拔下来,”家安接着道,“你没办法止血。”

    “我可以烫伤创口止血,但是那里到处是汽油。我从那个人身上搜到了烟和打火机,点了支烟放到门口的鞋架上,然后来到这里。”洛彦补充道。

    这就是他伤口周围被烫伤的原因。他用燃着的烟头给自己止血,可还是几乎因为感染而丧命。

    他是自卫。家安心痛的同时又觉得轻松了许多。我没做错。他对自己道。虽然即便是洛彦嗜杀成性家安也会帮他,但那样他的良心将永远不安。

    家安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俯下身,展臂把洛彦搂在怀中:“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再受伤。我发誓。”他说。

    不知是因为不相信家安还是因为不相信老天,洛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更多表示。

    “现在什么时候了?白天吗?”他问。

    “天刚亮。”家安从窝棚的缝隙看着那一丝丝光亮,“你睡一下,我去买点吃的。”

    洛彦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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