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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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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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我没看清觉得好象的确是她打马路对面骑着车低头走了,也许她早已看见了我。我扭头看见阮强正在观察我的脸色的表情心下明白他知道了我和沈静之间的事,努努嘴故意扯远了话题。在家的一个多月也没有见过朱丹,有听闻好象她父母的工作调动家已经搬到另一个镇上去了,我无数次的设想过再次相会的情形,但我不能确定我在别人心中的分量,不能确定她是否已经把我忘记。

    也许是在家打篮球的对手水平没有足够竞争力,也许是适应了西北的干燥而产生了依赖,也许是厌倦了无所事事,也许真的是出门在外太久与故乡生分了,我提前一个星期回了学校。我秉承了自己的属相猪好吃懒做的特点,在家里从不帮忙做事,妈伺候了我一个暑假也累了,刚好爸妈工作所在的小学快开学了,他们教师开学前几天整天都要在文教办学习开会,再也顾我不上,干脆替我打点好了行装。我应着十九年从没有改变过的“注意身体,好好学习”的嘱咐又一次登上了开往古城的列车。

    小周舍不得让电脑孤单所以就暑假没回。整个寝室就像斯皮尔博格导演的电影《异型》的摄影棚一般脏乱得让人恶心,到处都是吃剩下的饭菜方便面袋,我和凯哥的凉席全被他铺在地上当地毯用,脏的发黑的被单一半还拖在地上,头顶上摇摇晃晃的风扇哪里还能送来半星凉意,不知道是不是转了一个夏天没歇过吹下来的全是电机里的热气,叶片上厚厚一层灰,叶片外的栏架子上垂钓着几根灰尘凝核成的“蛛丝网”被风吹的乱摆。卫生间门一打开,里面熏天丑气能把人顶开,我赶忙把门复又关上,胃里盛的东西直往上漾。现在打扫我也无从下手,直到开学前两天凯哥和老杨才回来,小周免不了又挨了顿猛批。整理寝室收拾东西,与陆陆续续来的同学聊聊见闻侃侃趣事,三个一帮五个一伙的去南门外餐馆搓上一顿,当下无话。

    大二了,身上褪去了大一刚来时的那分傻气。从今年来的大一新生身上可以看出我们去年的影子,穿着土气,做事要么是没头苍蝇到处乱撞要么是缩手缩脚不知往哪里去才好。每年新生来之前学校都提前把那好几百块大洋的书费收了,一开学就像清仓似的把那么些白花花的新书给发下去。我们现在算是明白人当然不会受那层盘剥,一则可以请老乡置办,二则可以去学长摆的旧书地摊,全场1…3折优惠还能连带课堂笔记。学校出版的所谓新书就是把封皮一换,再号称是最新修订版价格居然翻了一番。大二仍然继续学习公共基础课,专业课要到大三才会开,所以学院与学院之间课程差别不是很大,而且很多课程都是各个不同的学院开设,所以上课的教授直接对校教务处负责,,学院又规定了每门课的挂课人数比率必须达到5%到15%,有如死亡指标一样悬在头顶冰得你的脊梁骨透心凉。授课的有教授,有副教授,也有讲师,各人特点也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有的板书整齐细致,有的只说不写,有的则依赖多媒体课件。就板书而言,先不谈其内容怎样,光是那些象形文字进化来的方块被教授们写得愈加抽象,行者更行,草者更草,值得赞叹的是这些粘在黑板上的粉笔灰还都便于辨认,即使偶有不识的终归能通过上下文推测出一二来,实在比如今医生开的药方要容易识别的多。然做学生的只关心最后的成绩,教授们当然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有善良些的总会的不好的弟子找理由让他过关,比如该生平时上课点名都到,作业完成认真及时等等,考分也不能低得太过分,那样的话也没有办法爱莫能助了;有的老师严格到了刻薄的程度,总爱超额完成死亡指标,天神恶煞般的威名早已远扬,碰到是他授课的都不寒而栗,往往这一类的老师常被学生暗里冠以诸如“四大名捕”等美名也就不足为怪。

    转天袁珍通知党支部开会,早料到这学期党支部的活动会很早开始,而且上学期还有历史遗留问题没有解决,没料到的是主持会议的是黄铭,因为开学第一周我还遇到过关启儒,骑着踏板车载着女友,带着一股风绝尘而去,我那会还奇怪这追风青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追到澳洲去。

    我和岳少杰还有李云剑到的有点迟了,黄铭坐在那正和过来找他的一个老师谈着什么事,坐在他身边最靠近的座位上的不是袁珍又会是谁?早已到了开会时间,会议室里满是人,闹哄哄的,黄铭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好象在等大家闹够了再安静下来。我们仨好不容易挤到方国栋那,远远的就看见他脸上挂着霜,闷闷不乐地坐着发呆,见我们来了又一下子嘻笑颜开但那霜分明没有化尽。乘着会议室里的乱扑腾劲,我像在震耳欲聋的战场的壕沟里伏身过来问他怎么了,方国栋抬起头来笑笑正要说什么,瞧了我一眼却把话又收了回去,我知道他有些信不过我就没再问。

    “请大家赶快找座位坐下来,人多就挤一挤,开会时间已经到了。”从未听见过袁珍这么洪亮的声音,黄铭刚好和那位老师谈完整理一下东西准备开会,见袁珍不失时机地维持了一下秩序替他这么一吆喝,倍感欣慰用一个眼神向她示以赞许,我只听得身边方国栋嘴里“嗤”了一声心里明白了两分。

    “呵呵,同志们好,我叫黄铭,在学院我负责党建这一块,军训的时候我们都见过吧,都还记得我吗?”黄铭似乎平时忙惯了,等不及大家都安静下来就开始了。大家听了这开场白也都打起呵呵,说记得记得,然后终于安分下来。

    “应该说你们前一年在关启儒辅导员领导下工作上有了很大的进步,思想觉悟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说到这他觉得表扬得太笼统官腔过重,又举例补充道,“比如电子系的几个马列小组的学习活动就搞的很好很有特点,你们要将这个好势头继续下去,而计算机和通信两个系的你们应该向人家学习。”

    听到这康宁和汤志峰他们系的几群人在座位下面低低地起哄,我心里暗笑,这些人以前就垂涎袁珍长的不错的外表和气质,却不知她平日里是何等的威重令行,起的哄当然是朝她去的,我朝袁珍那边看看,居然捕捉到她脸上竟有红晕一闪而过,再细看原来黄铭对起哄声并不在意,还向她再一次报以赞许的目光。我瞥见坐在王卿身边的赵峰面露得意之色,心下嘲笑他真是大马猴一样的蠢,你算是哪头蒜,人家都是冲着袁珍去的你在这自作多情乐乎个什么劲!

    “还有你们的马列小组学习内容完全可以更广阔,比如“三农”问题,“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还有马上就要召开的“十六”大等等,这些都是你们可以选择去学习讨论的内容,另外当然要有成果出来,学习报告要有,宣传也要有,这几点你们记一下。”黄铭敲敲桌子提醒我们。以前关启儒的会只有袁珍一个人在记录,我们都习惯两手空空坐那睁着眼睛打盹,黄铭这么一说下面赶紧唏哩哗啦都在翻找纸和笔。

    “跟你们说一下,今天全体会议由我负责主持,以后划分成各系的党支部了,具体的章程我这有材料发给你们,待会我再说一下。我先把马列小组的要求说说,这是你们各党支部以后的内部活动,我只稍微交代一下,具体事宜你们在大方针下各自办出自己的特色。”他这么一说下面炸开了锅,虽然早就知道要划分,但是还是觉得来得突然了点。我问方国栋怎么回事,他鼻子出气说:“划分就划分呗,早就说过了的。”“那事先也应该通知一声,还有,今天干嘛不是关启儒来,我见他还没走呀,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的?”

    他又鼻子倒出气说:“奇怪的事多了,还有你不知道的呢,简直闻所未闻。”

    我见他还没好气正欲问他到底怎么了,黄铭在上头招呼大家安静,只好打住。

    “马列小组的报告和宣传要做到位,以后竞选十佳党支部就是你们各个系的事了,马列小组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另外在院优秀班级竞选中也会有我来考察,各班都有马列小组,我将会着重从这一点上来考察你们各班的党建工作。”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积极分子的,目前学校的精神大概是除去院团委推荐的一个班再发展一到两名,至于如何搞你们都已经有了一年的经验,我在这里也不多说,关键是紧抓积极两个字,考察的时候要严格认真态度严肃,这里在座的正式党员同志要起到带头作用,进入预备的同志也要在自己的预备期好好表现,能够担起责任来——”

    看来黄铭开场白之后还是难免的落入俗套,抛出振振有辞之后还是提起了千篇一律的要求,想等他说关于划分支部的具体安排偏偏他又钓着我们的胃口,估计是真被他定为压轴大戏了。看这会儿和风细雨的,我真想知道待会闹将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不可收拾,单是我们系,袁珍看似大权在握威风八面,虎视耽耽的大有人在,方国栋刚才那样子已经漏了老底,这小伙嚼着嘴里的肉还盯着锅里的骨头,我猜他是助理当着不闲够还想把系里的事都收拢揽下来,赵峰野心不会比他小,只不过上学期最后进入预备的事给耽误了,实力和底气都显不足,我突然想这会不会是袁珍耍的一个手腕儿呢,如果这步棋是她精心策划的话那可真够毒的,简直就是韬略啊,我心里竟不禁为她叫起好来。

    “——你们的工作也要公开透明,有人民监督嘛,绝对不是想当然自己说了算,院里面也比较烦收到些举报信什么的,处理得不好学校的论坛上又要开骂了,在那上面都是毫无顾忌又拿他没办法。“黄铭苦笑了声,大家也都笑起来。这时会前和他谈话的那位老师又在门外叫他,黄铭对大家说了声对不起就出去了,安静的树林子里的鸟儿们一下子全唧唧喳喳起来。我们系的几个都不作声,各人的心里都在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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