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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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味-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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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印象,脸相有点不周正,有点微斜。当时他的两个小孩也在场,他不时的关照一下,摸一下儿子的头,象是很富有感情的男人,现在他却死了,哀乐在阴冷的十月早晨播送着缕缕哀情,还不到上课的时间,学生都跑到乡政府院里去了。

    原委很快传开,听说在事前的晚上,他和一个村干部喝了酒后,村干部骑着摩托带他一同回城里的家,料不到经过镇上十字路口,他被掼在地上了,骑摩托的却不知道,回去就睡大觉,天快明时,电话打到他家,他一听浑身是水,一个劲的说头头明明是下车回乡上去了,但事实如此,他也说不清。集镇外号叫“毛线”的小个男人在路口摆个铁皮房做小卖部,“毛线”起得早,朦胧中见路上有一滩什么东西,展眼一瞧,横着一人,再一细瞅,吓大一跳,慌急连忙去叫人。消息在电话线里奔走疾飞,乡政府的人惊呼而至,天明时分,乡政府的围墙开了个门,把死者抬进院中,搭起了灵堂。

    百姓议论纷纷,这乡上怎回事呀,接二连三的出事,不是车祸,就是酒灾,可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呀。有人说这是乡政府的大门不对,还说莫怪他们院里的树叶长的怪怪的,我们一位老师说,虽是一墙之隔,乡政府大院一向就冷冷清清,有股阴气,学校却生机勃勃,从来没发生什么不测。冷冷清清倒是实情,因为小镇离城很近,上班的人又多住在城里,每天中午十一、二点才到班,互相碰个关,没事的话,又走了,好大的一个院子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了。我们学生住宿紧张,有点沾亲带故的就住进了乡上大院,也凭几个学生娃,一个乡的首府才不至于鸦雀无声。

    现在乡上堂堂有名的人死了,车来来进进,乡上特派一个小卒去叫头夫人去,此人不敢明言,只说让她到乡上去,有事。这女人一点预感也没有,还换了漂亮的衣服,描了眉,画了口红,到了乡上,才明白过来,大哭起来,娘家妈也哭倒在地。有人趁此机会一睹芳容,说这夫人还年轻,俊俏,现在房有了,儿子大了,不愁再嫁不出去。我们小灶做饭的女人,年已四十,早年丧夫,闻风而去,正赶上看给死者换衣服,她回来对人说,哎呀,她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又白又光的肉了,穿着军呢大衣,样子就象睡着了。

    过了些天,传出死者灵魂不宁的事来,有人说那夫人天天半夜听见大门响,门象被打开,她害怕的哭泣。住在乡政府里的学生说,有天晚上他们已经关了门睡下了,门开了,进来两只山羊,一黑一白的在打架,院子里还有怪怪的响声。不管这样说那样说是否经得起推敲,人心却惶惶不安了。一天夜间,我睡意朦胧中,听见有敲锣锣打鼓鼓声,夹杂着念念有词。第二天小蓉跟我来说,昨晚上乡上的全出动了,请阴阳念经。此后倒也平静了许多。可过不久,乡上又一头儿出差时不幸受了点皮肉之伤,这一来,什么“门不对头”提上了会议议程,活着的人都有了“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大家意见一致,不几天,乡政府正式破土动工,重开一门。那时我经过时,看见民工在干活,大门已初见模样。

    余绪未尽,又一波事起,我们学校一个英语老师经过十字路口时,跌倒在地,他一向腰板挺直,正着手布置新房,迎娶第二任妻子,那料横遭一跤,弄得个脚来腿来来,有人又说他正是跌到死人流血的地方了。好在即将荣任为妻的女人悉心护理下,来年又可以走路了。

    过了两年,谁料人生无常,那位英语老师和一位年轻的老师骑一辆摩托车,一同惨遭车祸,离开人间。那时我在异乡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唏嘘不已。
第十章 丝丝又缕缕
    我的头发不够丰茂,每回上街,一切能触及它的有形无形的东西,弄得六神无主,纷乱了,晚上回到镜前,梳理呀梳理,曾也想栽一头假发,然而到底是借景抒情,叫人不能安心。“女人的头发的和女人的感情有关”这是我的感悟,说给平时还算相知的女友,她笑我无中生有。可我总是能觉察到这一点言之有理。

    差不多很久了,我一直留着直发,剪了长,长了剪,两镜相映,那一肩而下的长发,在一盆水里,丝丝缕缕的游弋的天真无怨,一经洗后,在阳光里走着走着就干了,几梳子顺应而下,唯有温柔二字可尽其态,唯有清沌二字尽其光泽。忽然在二十岁的有一天被怂恿着,进了理发店,坐在大镜子前,戴起了电帽子,内心怦然而动,期待着预期效果,三十分后,我的心尤如沧海桑田,不敢相信那满头卷卷的人是我。出了理发店,正是暮秋的晚上,街灯明灭不定,冷风飒飒袭人,等见了人,自觉自已走了样,这时,赞叹我原来头发有多美的人一个接一个出来了。我绝望的想,你们说迟了,每每晨起梳头,不能一梳子畅通无阻,就天天清早休验着悔恨的滋味。刘海卷卷,耳发卷卷的我这个女孩这个商店出,那个铺子进时,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我,不久我一定要把自已更正过来。

    剪头发是一剪子的刹那,而长头发才叫潜滋暗长。就象你的错误只是一念之差,就差在千里之外了。

    再以后几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随便造次,尽管也时时幻想自已现在把头发剪短或是再电电是什么样子,可是仅此想象而已,实在想知道变个发型自已是什么样子,就去电脑画像,安装上这样那样的发型,可是连脸都都不象自已了,那头发就更是别人的了。

    正因为我一直有改变自已发型的潜意识,所以终于有一天那个叫人又犯错误的时辰到了。头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烫发的梦,第二天,果然忘乎所以的又戴起了电帽子,陪同的女友在一边看小报,我望着墙上的石英钟,往次的回忆来了,一分钟一分钟的,我开始隐隐的不安到强烈的害怕了,硬撑着,交罢钱后,回到房间拿着镜子前后左右相映,啊,怎么不是我想要表达的一个我呢?一个人躲到楼上流涕痛哭,这是真的,那时候连饭都吃不去的,一个人老犯相同的错误,那真是太愚蠢了。捺不住揪心,又换了家理发店,说剪得能多短就多短,没有心情往镜里深深的看一眼,心里空洞疲倦。晚上睡下,头后空无所有,每晚临睡前将头发向后撩的动作还记忆犹新,突然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来不及了。

    我的头发落魄而去。我再也不敢弃旧从新了。

    但是生活在改变着你的观念,前一向,我把头发又给烫了,不管如今的烫发如何的推陈出新,我并没有抱太美好指望,我当时只是想把自已变一变,或许过去由于头发少,隔天就要洗发,叫人颇烦,或许我也想开了,剪个头发风险如何不敢承担。

    现在我的头发随便往后一绾,随便披散,即使每天我家地板上都有它的丝丝幽怨,我也视而不见,我也心平如淡,要谁说好看,怕谁说难看。我还想把它统统剪完。
第11节 让你的眼睛惘惘然美丽
    让你的眼睛惘惘然美丽

    一个人在和平舆论中恋爱,顺理成章的结婚,在年轻时代落个好名声,不错;有些人的情史却一波三折,弄不好,判众离亲。假如没有他,活着也是死去,有了他,就似有了整个世界,为此而私奔,仿佛情有可原。有的人苦心孤诣一场,结局却陪上绝好的身心健康,太付出代价。世上阴差阳错的事太多,多情的心,最擅长于给自已添些麻烦。

    结婚使一切名正言顺,以明文的形式,堂皇的仪式,等于公私两面规定,此男此女唯彼此相爱,不移情,不别恋。其实多数人能把好自已的情爱走向,限定在规范之中,使这个世间宏观上条理分明,光明正大,仍有一些精瘁的爱情,在继续上演。而一些风流德性,正史恋情已告段落,频频涉外活动,一旦风声四起,那些外界的扰攘和内心发生反应,就会抵消所遇的愉悦。而有些人是无所谓,也许他已放弃了自已,也许他感到状态和谐,物有所值,情有所得。

    美仑美奂的女子自然是男人的焦点注目,而平常女人虽不能美到绝伦,但见美的灵气在她的神态举止间飘逸,美的光泽在她的唇齿眉目间闪烁,在与之相映的氛围中天然成诗意。幽柔的灯光梳动她的温言软语,春光明媚的野外开怀她的无拘无束;末班公共车上,常见到清澈的女孩子,双手交叠,安静放在并拢的膝上,望着车外的灯火,也是动人的形象,在喜爱她的人眼里,出落的多么富有神韵。

    说来在每个人的内心,多少都有过一点秘密生活,独品着对一个不能合理相爱的倾慕、思恋、神往,在心里悄悄宛转动静,没有言语声张,“临去秋波那一转”便是深意了。

    创设着情景,收藏着感觉,品味着情怀,喜欢的就是现在,温热的手、哀婉的音乐、张开的眼神,暂从对方的眼里,身边,生命的气息中领略到自身拥有的可爱,觉察到肌肤里,像草木一样,呼吸它呼吸到的一切。

    那些虚幻之美,残缺之美,在时光里重章叠句,

    与此同时,人与人聚散速度比以往离合的更快,爱情加速度的到来和结束,到处有邂逅的场所,咖啡店中,地铁站里,火车行驶中,到处芸芸众生,流动,变动,在红尘中意象纷呈。这个浮躁没有耐心的时代,随便多情又盲目游戏的心不知姓名的男子女子,在一往情深的对视,下车后,又各自走开,投入茫茫人海,才才看得难舍难分的人,象幻影一样,闪现又消失。情人们游逛在风和日丽的异乡下午,或在小客栈,窗外细雨蒙蒙,叶儿凋零,相互借一点体温,度过凄清的时刻,那相对如梦寐,那暧昧的温情,仿佛要它来抵挡那销骨夺神的孤独,添补越想越大的空虚,不知不觉,寻找快乐的心充满了悲伤。,欢笑迅速在唇边绽放又凋谢,忧郁乘载心上,爱终破灭,美也牺牲,从来没有永恒感,辗转不完内心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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