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白月玉指拂过南宫若翎的脸颊，冷声说道：“你这次出宫，也是在我的掌控中哦。你遇到的贼人，也是我安排的呢，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多拉两个人过去。”歌白月顿了顿，柔声说道：“其实你也不能怪我，怪就怪男人太容易骗了。随便对他说两句话就以为能天上掉了一个馅饼，却不知我给他的药并非他想的那般用处。”
南宫若翎回想到其中那被称作老三的贼人，的确他好像曾说过花满楼的姑娘给的药……现下看来，这花满楼的姑娘原来就是歌白月？！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你被灌下药后会清醒无比，但却无法醒来？其实你应该猜到，那就是我命人给那男人的药的功效。而且啊，这药也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人所配的呢。”
南宫若翎现下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无法思考这一切。她只能默默地听着歌白月的话，听着她给自己带来的打击。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给你提起，你的宁向天之所以会来救你，也并非什么心有灵犀所致，也是我一手安排的。”歌白月嫣然一笑，沉声说道：“姐姐知道你喜欢他，所以就安排他来救你，让他将你带回府上，给你们双宿双栖的机会。你看看姐姐对你是不是很好，为你想得周到？”
歌白月的话如惊雷一般落在南宫若翎的心头，震醒了她的美梦，震碎了她唯一的希望。
第二次了，她接受这样的事实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与他的初遇是被皇甫晏阳设计安排，而如今的重逢，却也是被歌白月设计安排！为何自己与宁公子之间的红线都是因被人设计所牵，为何他要一再因自己之故而受累牵连！！
“还有，白月收回之前指责将军的话，其实他为了你也牺牲很多了呢。好比说宁翔云，则是因为你而死。”歌白月顿了顿，沉声说道：“白月本不想让他死的，可是他不死白月的棋就走步下去呢。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拜你所赐！”
歌白月为何要对南宫若翎说这一切？因为她想让南宫若翎尝一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滋味！比起一剑杀了她，歌白月觉得这样比较有趣，她要让南宫若翎在绝望中慢慢凋零！
南宫若翎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歌白月所说的话，她不想承认这一切。因为一旦承认了，她要如何面对宁向天？要如何告诉他其实宁翔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自己之故？其实自己才是杀死他爹的罪魁祸首？！
“现在就哭了，是不是为时尚早呢？妹妹，好戏可还在后头啊。”歌白月擦去南宫若翎眼角的泪水，缓声说道：“你猜我给宁向天的那个药瓶里装的是什么？”
如果南宫若翎的身体可以动，她现在一定是浑身发抖，惊颤不已！
她给他的，如不是万灵丹，那难道是……
毒药？！
“那里面的丹药，是我特地让人为你而配制的毒药，效果很特别，我想你会喜欢的。”歌白月冷然一笑，正色说道：“那毒药每吃一颗就会增加一分毒性。随着毒性的增加，会勾起服药人心中最痛苦的事情，人会开始出现幻觉。那些场景会一一重现，让人如临其境，真实非常。”
听到歌白月的那番话，南宫若翎似乎明白她为何要赠自己“万灵丹”，终于明白她为何要大费周折做这一切！！
如果南宫若翎可以说话，她一定会自嘲地问歌白月一句：“若翎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思，你究竟有多恨我！！”
“所以说啊，男人就是好骗，随便一个大夫的话也就相信了，也不想想像那样生面孔的大夫说的话可靠么？所谓的万灵丹，不过是我随意而作的名字。而为何会突然有医会这东西，当然也是我随性为之。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冷冷地看向南宫若翎，沉声说道：“重要的是你注定要被你爱的男人折磨至死，这就是你最后的宿命！”
歌白月仰天狂笑，那狰狞的笑声在暴雨声的衬托下显得尤其诡异恐怖，那一声声的笑就如一张棉被捂着南宫若翎的口鼻一般，让她呼吸不得，气闷难耐！
“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你知道么，这就是你给我的痛，现在我不过是原本奉还于你罢了！”歌白月止住了笑声，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我是世上最爱公子的人，我为了他可以付出我的所有！而你呢？你不过是心中另有他人的，可你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公子从我身边抢走！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公子爱上你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我有多恨你，就像你现在的心情一样！”
公子？她想，这是歌白月对皇甫晏阳的称呼吧。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让她如此怨恨了，原来就像绛红一样，她误会了自己抢走了她心中所爱的人。
南宫若翎很想对歌白月说明一切，她很想对她说现在的皇甫晏阳已经不爱她了，他对她剩下的就只有恨，只有得不到的恨意罢了！！南宫若翎很想告诉她，他所说的那些爱，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根本不能当真！！
南宫若翎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辜，她没有得到他们的爱，却为何要承受那样的骂名？！公孙燚也就罢了，那皇甫晏阳呢？他是曾经对自己关怀备至、温声细语。可那只是曾经啊，那只是他为了让自己爱上他、为了证明他自己才会这么做！
出奇的是，南宫若翎现在竟没有憎恨歌白月。她想，歌白月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吧，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皇甫晏阳而已。或许她比自己更惨，因为她还无法从皇甫晏阳的手中逃脱，还不能从那易碎的美梦中醒来。
“呵呵，不过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公子一定只能属于白月一人，而你终将为你自己的罪而抵命。”歌白月柳眉轻挑，冷声说道：“再给你说一个秘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瓶子里只有二十九颗丹药？并不是因为我藏起一颗，而是因为你不会服下第三十颗。因为在你服下第二十九颗的那刻，你体内积聚多时的毒就会一并发作，而你会立刻七窍流血而死！”
歌白月顿了顿，柔声说道：“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白月听说你有宿疾，不能动气伤神。不知在经受这几十天不停的幻觉折磨，你是否还能坚持住，不被幻觉吞噬？”
南宫若翎的泪又滑过她的脸颊，她并非为她自己而哭，而是为了宁向天而哭！
如果他看到自己突然七窍流血而死，他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么？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死是由他一手造成，他会如何？以他的性子，会不会一死谢罪？！
“真是爱哭的女人呢，这叫我见犹怜么？怪不得能让那两个男子为你倾倒。”歌白月摇了摇头，蔑声说道：“不过那又如何，越爱你的人反倒会越受伤害，无论是爱上你的男人还是女人，都还真是凄惨呢。”
歌白月擦去南宫若翎脸上的泪水，冷声说道：“我如此大费周章让你留在宁府，为的就是要让他亲手杀了你，然后再将这个事实告知他。依他的性情，会一死谢罪吧？呵呵，你看姐姐对你多好，为了怕你黄泉路上寂寞，还特地将你的情郎送下去陪你，姐姐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呢。”
歌白月突然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我让你清醒着，把这一切都告诉予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尝尝那种被一步步逼入深渊，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
接连不停的雷声掩埋了歌白月疯狂的笑声，然而南宫若翎却还能清晰地听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甚至能听到这笑声中的哀怨。
“至于公子，你不用担心，白月会好好照顾他，他也会彻底地将你忘记！”歌白月顿了顿，“过几天公子便会收到你的死讯，而你死的消息也会公诸天下。我想那时候左丞相、柳夫人还有你那些所谓的姐弟朋友应该也会为你流泪吧？”
歌白月已经病入膏肓了，她已经不像一个人了，她更像一个魔鬼。然而，将她变作这魔鬼的人又是谁呢？是她的爱，还是她的恨，还是她的，或是其他？
雨还在肆无忌惮地下着，而这场雷雨，究竟何时才能停歇？
第三十二章：暗恨无边
“叩叩——”
从门外传来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歌白月的思绪，歌白月还未等那人说话，便抢先说道：“进来吧。”
那人推门而入，身上虽早已湿透，却并不为所动，只正色看向歌白月，缓声问道：
“如何？”
“将军不用担心，南宫姑娘没有伤及筋骨，而且丹药已经起了效果。”
“已经起了效果？”宁向天走进歌白月，急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南宫姑娘开始流泪了，这就是起效的症状之一。”歌白月顿了顿，缓声说道：“因为祛除毒素时可能会有些疼痛，所以会刺激到南宫姑娘的触觉，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流泪了。之后类似这样的症状会越来越多，还请将军不要担心。”
宁向天疑惑地看着歌白月，缓声问道：“也就是说，她现在虽然会流泪，但却也是毫无意识？”
“不错，就是如此。”歌白月顿了顿，正色说道：“如果将军还不能面对皇上，那么就请将军抱恙在家，免得让皇上发现将军的不妥之处。还有，请将军切记白月所说的一切，不要把白月的话当做是戏言。最后，请将军忘了白月来过这里的事情。”
“臣明白，不劳淑妃费心。现已将近戌时，还请淑妃回宫，莫要让皇上担心。”宁向天大掌一挥，正色说道：“还有，请淑妃将你的部下也撤了，向天受不起这些保护！”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看来将军还真是讨厌白月呢。”歌白月嫣然一笑，柔声说道：“也罢，白月就如将军所愿，你就在家中静待南宫姑娘的死讯吧。”
言毕，歌白月便披上黑袍，翩然离开了房中，而她的心，也总算是松了一气。
其实，歌白月根本就没有什么五十个剑奴在等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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