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系列_骷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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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系列_骷髅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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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抬轿的两名大汉,神情都有些发急,一人哽咽着问:“关大哥……他真的……?”
  许吉难过的摇首:“大哥他……遭了贼子暗算!”
  那唆咽者脸上现出一副决绝的神情,陡拔出牛耳尖刀。便要走出房去,另一虬髯大汉一手抓住地,低声喝问:“你要怎样?”
  原先的高颧大汉咬牙切齿地道:“今晚那姓李的狗官会来这里寻欢作乐,他害死大哥,我就给他一刀!”
  虬髯汉子叱道:“老六,李鳄泪的武功何其了得,大哥都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你莽然行事,只害了大家!”
  那“老六”气得冷笑道:“老八,你没胆子,你不要去!”
  许吉忙道:“六哥,不能去,大哥不在了,一定要听丁姊的命令行事,你不顾帮规了么?!李鳄泪带的是那姓鲁的狗官来,他自己可不一定到,你又从何下手?!”
  “老六”一听,垂下了头。
  许吉向唐肯介绍道:”这位是‘豹子胆’唐肯,大哥在牢里的患难弟兄。”
  唐肯向那两名大汉见礼。“多谢两位相救之恩。”
  两人一听唐肯在狱中跟关飞渡共过患难,也都尊重起来,老八拱手道:“我姓嵇,你叫我嵇老八便是。”
  “老六”也道:“刚才我气急,唐兄弟一定见怪。我姓万,也叫我万老六便得了。”
  唐肯忙道:“两位哥哥义薄云天,为关大哥之死当然悲愤,唐某只有佩服,何以见责。”
  这时,有两个乖巧白净的婢女端水盆走了进来,在内室也盛好了热水,水里还放了抽蕊柏叶,要替唐肯等人擦脸洗身。嵇老人、万老六初似不惯被人这般服待,说道:“罢,罢,我还是到后面去洗。”两人说着退出房去,只剩下许吉和唐肯。
  唐肯见那两个女子前来替他揩抹换衫,颇不习惯,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许吉笑道:“你们出去吧。”两婢留下脸中水盆,退身出去。
  许吉用手示意,叫唐肯揩脸,自己也掏水洗脸。
  唐肯擦了脸,浸在木盆里,把月来在狱中的秽气脏物擦个干净,许吉笑道:“你是犯什么刑的?没想到那么快便出来罢!”
  唐肯长叹了一声。
  许吉忙问:“怎么?是我说错话了么?”
  唐肯叹道:“并非许兄说错话,若没有大家救我出困,我真的不知何年何月出来!”
  许吉道:“这便是了。唐兄弟应该高兴才对,又叹什么气呢?”
  唐肯道:“我是出来了。但是,跟我一起被抓进去,同样冤枉无辜的兄弟,有的死了,有的还在那里。”
  许吉沉默了一下,拍拍唐肯肩膊。道:“也许有一天,我们实力充足的时候,便可以恶惩善赏,把好人放出来。”唐肯苦笑一下,牢里关着这许多人,也不知哪个是真的有罪哪个是无辜的,就算能攻破监狱,也不知如何判决。
  唐肯也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这儿是……?”
  许吉笑道:“妓院呀。——”
  唐肯仍问:“你们是……?”
  许吉道:“妓院里打杂的呀!”见唐肯脸色发怔,便笑道:“这儿原是一个帮会的人,有的做轿夫,有的当樵夫,有的在妓院里混混。这些人在这豺狼当道的乱世里,大家化整为零,在市井间为百姓作些小事……这组织叫做‘无师门’,他们之间没有师父,只有一位大哥,就是关飞渡关大哥——”
  唐肯听他的语气,便问:“你跟他们——?”
  许吉展开两列整齐洁白的牙齿笑道:“我是最近才承蒙关大哥引介加入‘无师门’的。”
  唐肯“哦”了一声,道:“关大哥一定对你们很好的了?”
  许吉道:“何止很好。我听兄弟们说,要是没有他和丁姊,大家早都要给那班贪官污吏整死,更学不得这身本领。”
  唐肯忍不住问:“那位丁姊……”
  许吉笑道:“丁裳衣,丁姊姊。”
  许吉道:“你放心,丁姊虽是女流,但她比这儿的男子汉还要坚强,她不会有事的。”
  然后又道:“我出去打点一下,你不要乱走动,这儿闲杂人多,免惹麻烦。”唐肯点点头,许吉便走了出去。
  唐肯冲洗后换上衣服,站在栏杆上望下去,只觉凉风习习,夕阳如画,风窗露槛,视野极佳,可见远处晚鸟碧空,云海金碧,近处芍药吐秀,绿荷含香,正是初上华灯的时候了,远眺过去,居然可以略及城门。城门守备森严,又似列队准备迎迓什么人物似的重大仪仗。
  唐肯纳闷了一阵,忽听门口“嗖”地一声轻响,唐肯急回身,似有一物闪过,又似空无,只有夕阳斜晖,无力的烫贴在画栋上。
  唐肯以为自己眼花,但是在刹那间的映像里,确是有人一窜而过。
  唐肯怔了怔。楼下依然传来行酒令押戏笑闹之声,隐隐约约。
  唐肯忽然想到,这一班市井豪侠,寄居在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还能保持雪志冰操,忒也难得。
  但他仍然肯定自己刚才明明瞥见有人。
  不过这感觉很奇怪,明明看到是人,但仿佛人的形象又不完全,就像看到鸟而无翅,花而无色一样。
  他想了一想,不觉探头出去。
  没有人。
  这一探头间,看到了走廊上东厢那列高雅的房子。
  唐肯再回到房里来,夕阳在画栋上似贴了一张陈年的旧纸,唐肯忽然想起丁裳衣。蓝衣紫披风的丁裳衣,带着风尘和倦意站在那里。唐肯揉了揉眼睛,才知道是幻觉。
  他揉去了幻觉,但揉不去内心的形象,仿佛丁裳衣还倚在柱上,那感觉伴着楼下的签簧靡音,像一个习惯于岁月无常的幽怨妇人,在物是人非的琼楼玉字雕龙画凤里幽思绵绵。
  唐肯觉得自己一旦想起丁裳衣,就越发忍不住要想下去。
  丁裳衣美得像一朵在晚上盛开的蓝牡丹,但又定得像香龛里的淡烟,那么艳的开在那里,又飘忽无定。她跟关大哥是什么关系,关大哥死了,她一定很伤心了罢,她现在在干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唐肯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往东廊的厢房走去。
  这时日暮迟迟,暖洋洋的照在檐上、柱上、瓦上、梁上,有一种封尘的感觉,人也变得懒洋洋起来。
  唐肯经过三四间厢房里,都听见笙歌、劝酒、浪语、狎戏的荡语淫声,心中一阵怦怦乱跳,三步变作两步,蹑近东边厢房,也不知哪一间。
  这时,“咿呀”一声,一道房门被推了开来。
  唐肯觉得自己这时候被人看到似乎不好。心里一慌,背后便紧贴一扇门户,心乱间不觉用了些力,忽地折门一松,向后跌了进去。
  唐肯“骨”地跌了进去,自己也吃了一惊,只见那房间布置得雅致温馨,幽香扑鼻,显然是女子香闺,便想离开,但那在对面开门出来的丫环似听到微响,侧首往这儿张了一张,唐肯忙把全身退了进去。
  待得一会,那丫环走后,唐肯正想离去,忽听房内有饮泣之声传来。
  这声音熟悉而又陌生,好奇心驱使之下,便往内走去,那房间布置得甚为奇特,愈走愈是深阔,在一座精雅的黑色屏风之后,还有一层布幔。
  唐肯觉得这样偷窥别人的隐私,似乎有些不妥,正想干咳一声示意,却正好在此时听到这样凄而低沉的声音,像把无数悲思贮积成暗流的碎冰,刺伤心头。
  “关大哥,你死了,叫我怎么活?你死了,就逍遥了,自在了,我呢?不是说过,谁也不许先死的吗?!……”
  唐肯听得心头一震,这正是丁裳衣的语音!
  这时又听到丁裳衣抽搐着道:“……你把这残局都留给我,这不公道的,我都不要管了,你活着,我帮你照料,你死后、我要来作什么?你时常要那班兄弟过得好、活得好,可是,你自己为什么要死呢?你这样一死……我,我也跟你一起去,大哥,你慢走一步,等我把——”
  语音决然。唐肯大吃一惊,再也顾不了许多,呼地冲了进去。
  这一冲进去,就瞥见丁裳衣手腕持着利剪,指着自己颈上。
  唐肯大叫一声:“丁姑娘,万万不可——”因为冲得太猛,卷起布慢,迎头罩下,卷住了他的身子,然而他还一味发狠往前直冲,以致“吣波波”数声,整张布慢裹着他的身子被撕裂了一大片。
  唐肯奔至丁裳衣面前,双手被布慢卷裹着,一时腾不出来抢夺丁裳衣手中的剪刀。
  只见丁裳衣穿着白色的内服,乌发披在肩上,丰胰匀好的姿态更增媚色,虽然她眼神里有些微惊怒的样子,但看去依然淡定。
  唐肯见到她美艳的样子,怔了一怔,更加心痛,一叠声的说:“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丁姑娘……”边说边挣动,他力大如牛,一挣之下,幔布是裂了缝,反而扯了下来,罩住他的头脸。嘴巴也给布絮塞住,一时作不得声。
  好不容易才挣出脸来,又想说话,丁裳衣忍不住一笑。
  这一笑,好似幽黯的全室都亮了一亮。她背后的黄铜镜、梳妆奁、披挂在古老椅背的宝蓝衣裙都照亮了起来。
  然而她的唇红如凤仙花汁,脸白如雪,一对眼睛弯弯的像娥眉月一样,唐肯不禁看得痴了,布帐仍裹卷在他身上,他已忘了挣扎。
  丁裳衣脸上又换上一层冷寒的薄霜:“你来干什么?”
  唐肯愣然道:“你不是自杀……?”目光瞥见桌上有数嘛谮发。
  丁裳衣忍不住笑了笑,用贝齿咬了咬红唇,道:“出来。”
  唐肯狼狈地抖开了裹在身上的布裹,一直说着:“对不起,我以为你在……”转身要行出去。
  丁裳衣忽叫住他:“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关大哥的?他……他在里面活得可好?”
  唐肯转首望去,夕阳在窗外的画檐上,有一棵不知名的树,树梢轻摇,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啁啾着。唐肯不知道丁裳衣眼里漾晃着的是不是泪光。
  他很快就接下去说,说时带着神采:“……关大哥一到了狱中,我们狱里就似来了救星,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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