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无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墓中无人-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行了,行了。大家平时都很忙,东打电话,西打电话好不容易凑齐却还斗起来没个完了。要是有事说,就挑重要的说,枪刀麻利快。李素娥不愧为做大嫂的,有一点大家风范。
田静也不说话,认真地每人发起一张报纸,家中订的给田生,从邻居借的那份给李素娥。
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田生扔了报纸不屑一顾地说。
严肃点儿,二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给你开玩笑。快关注关注你手里的那个人物专版。
不用看了,我早就看过了。
田生熟练的翻起报纸,指着照片说:这个人以前可是个有名的乞丐,不知怎么搞的把戏,只一夜之间就成了操办了垃圾处理转化厂。这个垃圾厂就建在我的总部对面。自从这个垃圾厂建成后,小风一刮,裹着的一股子馊臭味飘过来让我觉得办事大不如从前那样的顺当。很明显这是阻挡我的财路。为此,我也找过一帮人去厂子里闹过事,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关了几天。我去找张庆祥子市长,他也说这个田忠义有些本事,叫我不要随便的声张,不能去无理的惹事。他娘的,也太可恶了点,这几天我的工程进展的还没有蜗牛的速度快,还大大的赔了一把,差点赔得不让我穿内裤。
李素娥从来都不看报纸的,一看字头就晕,是个典型的“假文化”人。不过此刻,听了田生的介绍她还是耐着性子从头至尾一字不漏的默读了一遍,然后露出一副凶狠相:这个人有些可恶,简直不是东西。他有些添油加醋的扬着声音喊:那天他故意把亮亮打昏,又充好人送进医院,想勒索钱财。
你给了他钱?田生插进来问道。
休想。那个瘪三儿被我狠狠的臭骂了一顿,不服气的走了。
李素娥不仅昧着良心歪曲了事实,还装出一副大言不惭的架势。
我倒是觉得奇怪,想起来都有点头皮发麻,难道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个人多少有点像咱们的父亲,名字也很相似,只是前后两个字颠倒了位置,不是吗?田静焦灼的说。
咳!田生吐着烟圈儿理直气壮的说: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不计其数,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故意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就拿我来做个例子,我们公司的那帮人楞说我像美国当下最火暴的一个大明星,连举手投足相似的无可挑剔了。
田静乐的合不拢嘴:你养了一大群马屁精,他们都在拍你的马屁。
李素娥跟着笑起来:的确有几分相近之处,只可惜他少了父亲当年的那种气质和风度。
瞎说,不是同一道上的人,你却硬把他们拿到一块来比较。再说他也不能和咱老父亲相比,爸爸是什么人,他又是个什么货色的人。
显然,田生丝毫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咱老爸当年是百万富翁,若不是当年的……唉,到今天恐怕早该成为千万,亿万富翁了。田生有些不情愿的劝慰着田静:放着好好的大年夜不过,却胡思乱想,大过年的应该忘记过去的不开心,你也许是太累了,见物思人,想到我们每年的除夕夜都去父亲那边团聚。若不然这样好了,明天正好是大年初一,又是祭祀的好时候,不如我们去给父亲添坟吧。
好啊。李素娥一口赞成。
田静却是一脸的愁容:我的心里总在隐隐作痛,到底是心理毛病还是生理毛病?
田生不耐烦了,独自去书房上网聊天了。
李素娥开导起了田静。
可能是你的工作压力太大,放松一下就会好的。别是因为报纸上的那个卑劣的人而恼火。其实他打亮亮的事我还很清楚的记在心上,太令人窝火了,遇上合适的时间,我会出口恶气的,今晚过去,明天就又是一个新的开端。
田静端起果盘让她吃瓜子,两个人嗑着瓜子看起了春节晚会。
第二十五章
    大年初一一大早,田欣去乡下还没有赶回来,李素娥坐着田生的车,田静则驾驶着自己的宝马带着一家人赶到了李氏公墓。
李氏公墓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今天上坟的人特别多,而且香火也比平日要旺上几倍,让他们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在田义忠的坟上已经有两个人了。
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忠义父女。
田忠义跪在自己的坟前,一连磕了几个响头。心里不禁有一种酸酸的滋味。我田忠义大难不死,全是上苍的安排。如果不是种种无法解释的事实,真后怕这会儿又是什么样子。他觉得可笑极了,坟墓里躺着的到底是谁?祭祀的又是谁?那个田义忠已经永远的去了,他的躯体,他的思想乃至他的灵魂都早已经消失的没有了踪影,活着的田忠义,有忠才能言义。
秋萍一袭黑色风衣,戴着一副墨镜,把一束百合花轻轻的放在坟上,接连鞠几躬。
田忠义行最后一个礼的时候,也瞥见了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他先是一惊,继而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因为他已经看透了他们,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活着不孝,死了胡闹的例子也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儿,管他们干什么,自己又在操闲心干吗?
田生他们一群人走了过来。
田生看到他们两人,恨的咬牙切齿,气的骨头缝里都在打着哆嗦,他一句话没有说掂起田忠义把他推出老远。
你这个不操善心的王八蛋,今天的日子在这种场合本来我不该骂你,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自己的嘴。你给我快点滚开,你没有资格在这儿,可别玷污了我父亲生前的光辉形象。
田静怒气冲冲地把鲜花踩了个稀巴烂,一脚踢飞了祭祀品。
秋萍不明白这里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遭到如此的对待,十分愤恨的说“你们这样做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知道。只想对你们说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分了,这种无耻的行为不仅是对死者也就是你们不在世的前辈的不尊,更是对你们自己的不尊。当然,让你们的宝贝孩子们看见,恐怕也不会起到好的作用。如果我们和你们之间曾经发生了不愉快,当面说出来总是无伤大雅的,大过年的,都不要耷拉着老长脸。
她的话音刚落,李素娥双手叉腰,一个活脱脱的母老虎的形象张开血红的嘴唇,破口大骂:从哪里滚出来的骚狐狸精,毛还没有长全就敢出来管这扯淡闲事,不害怕嫁不出去,或者一不留神下嫁个瞎子,瘸子的什么也够你喝一壶子的。
刘杨和田生的妻子朱宁被他们双方的架势吓唬住了,搂着各自的孩子远远的站着观望,双方挑衅性的战争让他们这两个局外人觉得有写蹊跷。
田忠义并不生气,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沉稳,拍一把身上的土,扶正了皮帽,深沉的说:我是你父亲生前最要好的生死弟兄,今天来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对于我的态度我真的不会在乎的,但是你们的言行举止让死去的田义忠看到能瞑目吗?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想你们的亲生父亲或者别人看见了都不会饶恕你们的。做人要老实厚道,最起码得对人诚恳。
田生把拳头在田忠义的面前晃了一下,压低嗓子说:好吧,看在我父亲的份上,这次也就罢了,暂且不与你计较,倘若以后在多管闲事,哼,等着瞧。
不用看在谁的份上,不想让我与你们计较,我倒是真的做不到了。
田忠义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悲哀的情绪,说不出的哀伤。他梳理了自己的情绪,事已至此,不管前方是黑暗还是光明,一切也只有硬着头皮去面对。
看不惯的事我会照样说,看不过去的事情我会照样去阻止,甘愿奉陪到底,我倒是要看看胳膊是不是能扭过大腿。
田生的儿子田明明挣脱朱宁的手跑过去拉着田生的裤腿喃喃地喊:爸爸,爸爸我想去找爷爷,你不是说今天我们要来看望爷爷的吗?
田生气恼的吼叫:你的爷爷他死了,他现在在坟上,你快去给他磕几个头吧。
田明明真的就学着大人的模样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和爬在地上没有区别,简直是可笑极了。田静的女儿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哥哥,咱们一块给爷爷磕几个头吧!老师说过年向大人要压岁钱的时候一定要把头磕的梆梆响,那样大人才给的多,咱们给爷爷多磕几个头,爷爷肯定也会多给我们钱的。
天真无邪的两个小孩没头没脑地磕起了头,直到田静说好了才停止。
奇怪,爷爷怎么没有给咱们钱哩?
就是呀,可能是爷爷口袋里没有钱了。
田忠义看到两个孩子的一言一行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被他们可爱劲儿给深深的感动了。一个人的童年是最最快乐也是最最幸福的,什么都可以不用去想,什么都可以不用去计较,除了天真就是幼稚。他好想走到孩子们的跟前摸摸他们的脑袋,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默默地记住他们的模样拉着秋萍离开了李氏公墓。
田忠义的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头踢着一块小石子漫无目的的走着。
有时候。他说:人像极了这块小石子,被人用脚在地上任人踢来踢去,高兴了把他揣在怀里当作宝贝,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踢出老远,一旦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是即可怜又可怕的事情。他们的所作所为你也都看清楚了,他们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污秽,充满了铜钱的腥臭味。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爸爸。她拉着他的手说: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女儿的吗?你以前受了恁多罪,吃了恁多苦,女儿会好好的孝顺你的,甘愿照顾你一辈子,十辈子都行呀!
田忠义叹了一口悠长的气,再也无言应对了。一句话就让他觉得很满足了,拥有了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大年初六刚一过,垃圾处理厂就开始了正常运转。这天中午,田忠义正在办公大楼前查看情况,杨仁德提着行李和他走了个头碰头。
田忠义一下子激动起来拉着他的手:杨弟,出院也不打声招呼,太不够义气了。怎么样,好利索了没有?
早就好了。他摇晃着脑袋逗乐:我这条小命,现在死了为时尚早。
去办公室里来杯茶热热肚子。
仁德,我给你的爱妻打了电话她说这两天就要过来,房子我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是个三居室。
他们什么时候到,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昨天就派司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