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女人情欲:临界婚姻(精编版)作者:李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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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女人情欲:临界婚姻(精编版)作者:李木玲-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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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个妈的,贫病交加呀……”杨金山还想再往下说,一阵咳嗽堵住了他的嘴。

从这个月起,杨金山的退休金就停发了。这对失去了劳动能力的老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尤其是杨金山,原本就对钱情有独钟,没了退休金,还不就像有人拿刀捅他的心窝子啊。

这次流感,就是杨金山去市政府上访时冻坏了身体带回来的。

一阵咳嗽后,杨金山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把陶陶叫到身旁,笑呵呵地问:“孙女呀,爷爷考考你——咱家有几口人啊?”

“三口人。”陶陶干脆地说。

“咦,怎么三口人呢,你再好好数数。”杨金山拍拍陶陶的小脑瓜。

“本来就三口嘛,爸爸、妈妈,还有我。”陶陶伸着手指,点来点去地说。

“那我和你奶奶不是人啊!”杨金山呱嗒撂下脸来。

一边的齐素清嘲笑似的撇撇嘴,欠起身把眼睛看向窗外。

“你们是人,可是,你们不是我家的人。”陶陶仍是脆声声地说,还炫耀似的把新学来的“可是”用上了。

杨金山刚要说话,被齐素清一把按住了,“那奶奶问你,你长大了,能养活爷爷奶奶不?”齐素清斜眼看着陶陶问。

陶陶转头问小理:“妈妈,我什么时候长大?”

一直忙着收拾屋子的小理随口说:“二十年以后。”

陶陶眨了一下眼睛,认真地对奶奶说:“等我长大,你们就死了。”

“这个小鳖犊子!”杨金山佯装要打陶陶,陶陶哈哈笑着跑走了。

“怎么样,孩子说实话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谁也指不上,你还不信呢。背上行李卷,准备上敬老院去吧!”惟恐天下不乱的齐素清抬高了嗓音。

“妈,一会儿我一定教训陶陶,你别生气啊!”小理听出齐素清话里有话,连忙放下手里的抹布,向婆婆道歉。

“我就奇怪了,这话是孩子自己想出来的?孩子自己就能说出这些话?”齐素清说。

“难道还能是我和小理教的呀!”革文听到母亲的话,觉得母亲有点儿太欺负小理了,连忙从自己和小理的卧室里走出来。

“有你什么事?我说是你们教的了吗?”齐素清忽地站起来,杀气腾腾地说。

“妈,你和我爸怎么越来越不值得儿女尊重了!”革文也有些急了。

“放屁!我们怎么惹着你们了?住我们的房子,用我们的水电,还想扒了我们的皮不成!”齐素清大声喊着。

陶陶放下手里的娃娃,哇哇哭起来。

革文愣住了。上班几年来,他今天是第一次请病假,没想到不但没休息好,还把老娘给惹火了。

小理往外推革文,她不想和公婆发生正面冲突,尤其是有孩子在场。她知道大人吵闹,孩子会受多大的伤害。

孩子无助的哭声让小理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她用最小的声音对革文说:“忍忍吧,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小理受多大的委屈都行。

“早知生出这么个不孝的王八羔子,不如把他掐死!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供他念什么大学……”齐素清骂着骂着,抹起了眼泪。

“现在的年轻人,没一个好玩意儿,良心都他妈让狗吃了!”杨金山火上浇油地说。

杨金山和老伴儿的默契主要表现在观点的一致——不论妻子的观点是对是错。

说得好听一点儿是妇唱夫随,情投意合;说得贴切一点儿是狼狈为奸,为虎作伥。

不过,是狼也好,是狈也好,难得人家臭味相投,难得人家臭味相投了一辈子。

“幸亏他们臭味相投,否则我的耳朵就更不得清净了。”小理为此庆幸着。 (140625) 




日期: 03/14/06 20:12





别的同事如胜利大逃亡一样高兴地开始了寒假生活,小理给办公室贴上封条的时候心情却很复杂。

陶陶打了好几天点滴,还在咳嗽,小理舍不得再让女儿上幼儿园了。可是,守着爷爷和奶奶,陶陶越来越不乖了,甚至还一知半解似是而非地学会了那天杨金山和齐素清骂革文的话。

 
 
 
她伸出小手捏着革文的脖子说:“掐死你这个王八,掐死你这个王八。”

她还认真地问革文:“爸爸,是哪只狗吃了你的良心,是李爷爷家的狗,还是王爷爷家的狗?”

童言无忌,女儿的话让革文和小理哭笑不得,心情沉重。

孩子啊,成长的环境对你来说,太重要了。

什么是成长的环境?就是家的环境。什么是家?就是摆着床,摆着桌子椅子能为一家人遮风挡雨的房子。

因为没有家,你的诞生是那么草率;因为没有家,你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随时看自己喜欢的儿童节目;因为没有家,你从小到大没吃过小灶;因为没有家,你就不能拥有一张小巧可爱的儿童床……

唉,亲爱的女儿,原谅爸爸妈妈吧,原谅爸爸妈妈不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齐素清为儿子儿媳住了他们的房子而耿耿于怀,让小理很伤心,她又一次发现了房子的重要性。

“革文,咱们以后除了买菜做饭,再交点儿房租吧!”小理和革文商量。

“为什么?”

“爸不开资了。”

“你要给他开资?你呀,善良得都有些糊涂了。你给他开资他就高兴了?别傻了。他们发脾气不见得是因为我们住着他们的房子,就像陶陶哭不一定就只是因为饿。”

“那是怎么回事?”

屋外传来杨金山哼哟哼哟的呻吟。

“好像爸这几天排尿很困难。”

“对了,”小理忽然想起,“这几天爸上厕所的时间格外长。”

“大概是老年性前列腺炎。”革文说。

“什么是前列腺?”

“怎么像陶陶似的,没完没了的!”革文搂过小理。

是的,仅仅是搂着,他们最近连接吻都取消了。

小理其实是喜欢吻的,但是,接吻对革文来说,就是做爱的前奏,爱做不成了,也就没有接吻的必要。

小理的心空荡荡的,她想起郑好的话。

郑好说,她和老孙每天都得吻,每天都有激情的冲动。有一次,两个人逛着逛着商场,就热吻起来了。然后,立刻打车回家,一进屋就双双滚倒在床上。

郑好还恬不知耻地说:“没看我的皮肤这么好吗?都是老孙给滋润的。”

郑好还故意气小理:“杨王氏,赶快找个情人吧!”

“情人,找个情人干什么?上床吗?”小理反问郑好。

“也不一定呀,看你们要做哪种类型的情人了。”

“恶心!”小理一说恶心,郑好就再也不敢往下说了。

郑好还说……

怎么搞的,这一晚脑子里全是郑好。

小理瞪着眼睛望着无边的黑暗,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她发现了一个她自己不愿接受的事实——从“飘”中出来的那天起,她就被郑好的言论诱惑了,俘虏了。

然后,她又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感到害怕的事实——郑好这些天说出的话正是她自己不敢说出的想法。

郑好是同情自己的,不是吗?

郑好是最有判断力的,不是吗?

郑好同情自己的不幸,就说明自己真的是不幸的,不是吗?

小理的眼泪汩汩流出,她觉得自己好苦啊,苦得像一根黄连,苦得她自己都可怜起自己来了。 (140625) 




日期: 03/14/06 20:13





 健康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儿女的健康是父母的福分,父母的健康是儿女的福分。

杨金山的家就像是病房,桌子茶几都摆上了药瓶。屋里的空气也像生了病,味道怪怪的,污浊不堪。寒冬腊月,没法长时间地开窗。小理觉得富含各种病菌的气体被她和丈夫、孩 
 
 
子吸入肺里,就像喝了从患者嘴里吐出来的口水。

敏感的小理老毛病又犯了,她终日被恶心困扰着。她更心疼女儿,她恨不得代替女儿去呼吸。

流感就像一场飓风袭击了原本就根基不牢的杨金山和齐素清,他们终日愁眉苦脸,无精打采。这种病态的表现完全失去了几年前的表演痕迹,他们真的老了,已经没有力气表演了。

疾病是死神的同党,甚至比死神更狰狞更可怕,人们在疾病面前如同在死神面前一样束手无措。

杨金山的排泄系统出了严重的故障,疾病剥夺了他正常小便的权利。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便池边,闭着眼,仰着头,像在绝望地等待着上天的裁决。

有一天早上,小理急着上厕所,去了好几次,都发现公公还站在那里。足足有二十分钟,小理才听到一阵如稀疏雨点敲击破铝盆的声响。杨金山表情痛苦地从厕所出来,扶着墙往屋里走,裤子都没系。

齐素清则是呼吸系统出了问题,她的整个身体变成了一个痰盂。她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吐痰。水池、便池里都粘着她的痰迹。

一次,小理要出去倒垃圾,在把垃圾袋口系严的时候,她的手触到了一团凉丝丝滑腻腻的东西。小理以为是她早上扔的烂苹果,仔细一看,竟是黄黄的一块粘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用说了,我们的王小理小姐吐得一塌糊涂。

齐素清听到小理的呕吐,急急地出来看究竟,“怎么啦,小理?”

小理摆了摆手。

“是不是怀孕了?”齐素清紧张地说。

小理又摆了摆手。

“那是怎么搞的?”齐素清一边说,一边又咳嗽起来,然后,绕过小理的头,啪地把一口痰吐在小理吐出的污秽物上。

小理匆忙漱了漱口,回到自己的房间,扑通一声俯卧在床上。

“妈妈,怎么啦?”陶陶吓了一跳,拍着小理的后背。

小理的眼泪瞬间就打湿了床单,但她不能让女儿看见。她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妈妈在和你捉迷藏呢!”

陶陶在捉迷藏的时候,就是这样,随便找个地方把脸一埋,就喊:“藏好了,快来找吧!”

陶陶看见妈妈在学自己,哈哈大笑。

小理的眼泪由小河变成了瀑布,她随手抓过一条枕巾,塞在自己的脸下。陶陶发现妈妈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以为小理也在乐不可支,于是笑得更欢了。

笑了一会儿之后,陶陶用力掰开妈妈的手。眼前的妈妈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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