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曼瓦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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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曼瓦蓝-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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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破产与死亡
    短信说,她在那里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初恋男友,她说,她不想回到我的身边了,因为我给她是生活太复杂,而她只需要简单。我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我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只是我没去上班。
面对孟幻提出的分手,我出乎寻常的冷静。而冷静外表下的心,却是痛的,是碎的。我坐在床沿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而这时,泪水就在静静的流淌着,抑制不住,肆意的流着。嗓子已经沙哑,眼睛红肿,连手也在抖着。
已经没有回到婚房的勇气。那是我们的家,我们用双手一点儿一点儿构建起的家。那里有我们的婚纱照,美丽的婚纱照。那有我们的回忆和我们的憧憬。客厅有温暖的阳光,我们时常相互依靠着坐在地上看窗外,晒着太阳,聊着我们的未来的生活,甚至设想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女儿。卧室有大大的飘窗,孟幻说,如果以后和我生气,她就一个人睡在那。而我常常希望在那,烹一盏香茗,拥着娇美的妻子,欣赏美丽的月色。而这一切的梦想都已经完结了,再也没有机会实现。我或许可以面对分手,我如何可以面对憧憬大厦的倒塌?!
太安静了!只能听到心跳。
我想逃。
开着车奔向郊外,我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已经是即将收获的季节。我的车跑在郊外的公路上,路边是已经开始落叶的大树,那枯萎而发黄的树叶就躺落在树的底下。车子跑过,一阵风,带起落叶无数,纷飞着、舞着、扬着。干枯树枝的影子,就倒影在车窗上,映着秋天的蓝天和点点白云。这原本是唯美的,而今却显得惨惨戚戚。两侧是望不到尽头的稻田。已经成熟的水稻,金黄色的,如浪般舞动着、摇曳着。
我只是机械的开着车,思绪一分钟也没有离开孟幻,眼泪一直在流。孟幻说,她需要单纯的爱,生活要简单的只剩下爱。她不在乎拥有什么,她不在乎生活的环境,她只在乎爱,而现在,那个男人,能给她简单的生活、简单的爱。这样的理由我熟悉而陌生,因为我与孟幻简单过,而今,却复杂了。面对这样的理由,我似乎没有办法挽留。而无法挽留,就只能放弃。可放弃,真的很难。
我从不鄙视流泪的男人,却没想过做一个为爱情而如此伤感和缅怀的男人。我的泪一直在流,一刻没有停息。
我把车停在路边。
面对着如画的稻浪,听着因为它们舞动而发出的沙沙声,我开始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我的哭声会是什么样子,只觉得是一种哀吼。累了,我想蹲下身,竟然慢慢的跪在了泥土上。我就这样蜷着,直到眼泪不再流淌。
我站起身,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将婚房的钥匙扔向了远方……
我发疯一样地工作,用忙碌麻痹我的神经;我去酒吧买醉,用酒精麻痹我的神经。总之,我想尽一切办法,为的就是忘记被孟幻抛弃的痛苦。我坐在舞台下音箱的旁边,在那里感受乐队声嘶力竭的吼和振聋发聩的叫。在酒精的麻醉和身体的摇摆中,我可以暂时的忘记孟幻、忘记我们的一切。而一切平静后,我只能一个人听着自己的心跳,听心在流血。孟幻一直在隐瞒着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信任孟幻,因为孟幻就是我的一切,而我是孟幻的骄傲。我们一起共苦,而如今却不能同甘。孟幻分手的理由,是我已经渐渐的忽略了孟幻的感情,已经不在乎孟幻的感受,一味的按照自己的设想给孟幻带来快乐,而孟幻,需要的仅仅是简单爱。什么是简单的?我没有想过,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过,直到孟幻走了,我才开始醒悟。所谓的简单,是精神的,而非物质的。也许是这样。
我后悔没有给孟幻一个简单的世界、简单的爱。起初我们的爱是简单的,我们共同挤公交车上班;我们一起在办公室聊QQ,只用淡灰色的字体,因为后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我们一起去吃简单的午饭,然后挤出时间逛逛商场;晚上我们一起去街边的大排档吃特色美食,然后一起挤公交车回家。冬天的公交车上,每当我们坐定,她的小手都会插到我的袖口中,我们戏称这是人皮手套。而那些年,我的冬装,一律是宽大的袖口。后来,我们有房了,我们有车了,我们快速淘汰着各式的电子设备。在社会繁杂的生活下,我给了孟幻太多的物质满足。而女人都是虚荣的,得到别人没有的新鲜玩意儿,她们当然开心,而我却误以为这就是孟幻的需求。我大错而特错,可是直到分手才知道错误的根源,我没有机会补偿孟幻,我更没有机会与孟幻重新开始简单的爱。我一直深深自责,陷入无休止的痛苦。
直到在某一天晚上,我认识了韩子玉。韩子玉,我总是感觉很熟悉,从第一次见面就很熟悉。很快和韩子玉同居。又过了一年。一天上午,韩子玉慌张的跑进办公室,说她的车自燃,装货款的包也付之一炬。我傻眼了。之前我让她去哥们儿那取几十万的货款,而实际上包里面装了430万。我说你没打开包看看吗?韩子玉说都是你实在哥们,我也没点,拎包就放车上了。她也傻眼了。我说我们要倒霉了。韩子玉兀自地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中午,我把十二个美女叫到会议室。“姑娘们,你们面前的信封里是未来十二个月的工资。我也只有这些钱了。”我宣布了我的破产,也宣布了她们的失业。当然,我也通报了韩子玉的失踪,对此美女们的反应是没有反应,这让我吃惊。她们说南哥你太傻了。我更吃惊,而且我没明白。下午的时候,我一直在琢磨姑娘们的话,“什么叫我太傻呢?”要账的人来了。我给了他们我的车、我的房、我的所有钱。他们抢走了我的电脑、手机、还有手表、钱包,甚至一支派克钢笔。最后他们给了我一张20万的欠条,说是我欠他们的,要我在两天之内偿还。
天已经全黑的时候,我落寞的走出写字间,保安头子淫荡的笑着问候:“又加班啊苏总!美女们走的可真早,也不陪陪您。”我笑了笑。出去了。转身又回来,掏出一包完整的软中华——我唯一的家当。“有火吗?”我一边儿拆烟一边儿问。保安头子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上。我把一包烟递给他,“点上!”他抽出一根,想把烟递回来。我说你留着吧,我的娘子军公司没少麻烦你们这群小伙子,我也只有这一包烟了。在他明白之前,我转身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工作五年。我的兜里比毕业时还干净。
20万,今天之前是个小数目,现在不同了。我想着怎么筹钱,不知不觉走到了火车站。我仰头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大楼,我知道我不能回家去,否则我的父母也将受到连累。我只有离开这里,我得逃。
我走进售票大厅,准备一个陌生的城市去,走得越远越好。可我翻遍所有口袋,只有二十几块零钱,勉强够到大连的一张慢车硬座。
大连距离沈阳只有400公里,我却一次没去过。唯一动过一次念头,中途汽车爆胎,我险些丧命。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去大连。难道我的生命在冥冥之中就已经被安排好了?7个小时后我终于随着摇晃的列车来到大连。
这是一天的清晨,不算喧嚣,却也忙碌着。淡淡的雾,淡淡的腥味。我没心情理会街边的景物,我只是饿。手里的几个钢蹦,买了一个面包,在街边几下塞到嘴里。想活下去,我必须工作。我问街边卖报的老太太哪有劳务市场。老太太看我穿的不像民工,还戴着金丝边的眼镜,问我是不是要找人干活。告诉我坐15路到终点,那就有。我谢过以后,翻遍衣兜,只有9个一毛钱的硬币。我选择了一个人比较多的时机,混乱中将9毛投进投币箱。
我的体格做不了力工,我的做菜水平当不了厨师,我不会木工、不会瓦工、不会电焊,连家政也做不了,因为他们都要中年妇女才行。直到天黑,人走干净了,我也没有工作。我饿,还有比饿更难受的内心煎熬。我想到了死。
去投海吧。既然到大连来了,就去投海吧。死在海里,还能感受到大海的博大和宽广。可是我不知道海在哪。我一个人在夜幕下走着。有目标,却不知道目标在哪,盲目地走着。大连少有笔直的街道,没有方向感。一直到天蒙蒙亮,我也没找到海的影子。我感觉我在绕圈子,我感觉我根本就没走出多远。我开始迷茫了。
第四章 从民工到白领
    当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我走到了一个水产市场。我看见一个人在卸车,满车的保温箱。卸几个,往店里搬几个。我问他用不用帮忙?
他很诧异。“你穿这样帮我?”
我问他能雇我吗?我帮你卸车搬货。
他想了想说,你要是想干也行。反正原来那个伙计也走了。一个月给500,每天早上来卸货。其他时间不管。我问他我住哪?
他又迷惑了,问我,你没家吗?然后又自顾自地说,有家就不问住哪了。“前边有个小区,里面有一天5块钱的床位,你去看看吧,都是民工住的。
从这天早上开始,我变成了民工。每天可以拿到10块钱,月底再给我剩下的200。这样一干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后我花3块钱买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到了海边。一口气半瓶酒下去,我哭了。我曾经开着宝马,带着十二个美女去见客户,喝2000元一瓶的五粮液。我也曾经挽着未婚妻的手参加冷餐会,品尝着法国空运而来刚刚发布的红酒,我也曾与韩子玉一起在酒吧品尝着各式的美酒。而现在,我只能喝3块钱一瓶的劣质高度酒。我想着我的过去,却不敢想我的未来。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晕头转向。耳边是海浪的轰响和潮水退去时在沙砾上留下的沙沙声。我一口气喝干净了瓶中的最后一滴酒,把空酒瓶远远的甩进大海——那与漆黑的天浑然一体的大海,听见声响,却看不见浪花和涟漪。
今天是我28岁的生日。我仰天长啸。然后在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实在不想年迈的父母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电话通了,我说我在外地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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