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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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的结局-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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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如文把校长送到大榕树脚,校长说你不送啦,就去收拾你的。校长趁着酒劲唱《东方红》走了,显得格外高兴。
第五章 8、9
    8
校长是个酒话算数的人,喝醉酒和不喝酒一样算数,效果都是一样的。周倩走后,校长对雷如文说了起来,当然主要是雷如文请他吃饭的那天,他确实喝多了酒,并且当着众人不收雷如文还的钱,还表态以后不会亏待雷如文的话。酒醒后,校长确实后悔装阔没有收钱,很痛心,但是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有什么办法呢。
麻石小学总算风平浪静。
雷如文也开始了他的长篇小说创作。但是,他仍然牵挂着小欢。没有小欢的存在,可以说就没有了他的父亲。小欢的痛苦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为了他们的,在没有别的办法情况下才牺牲自己的。虽然说爱情是人生的大事,不可能与自己在难患时得到别人的恩惠挂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况且,他和小欢也是有过一段私隐,小欢把身体都给了他,她所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为了迷惑雷如文,博得雷如文的欢心。她所付出的,都是出自内心真诚的。很多时候,雷如文在油灯下写着,当写到爱情时,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欢,甚至想把小欢写到小说中去。想到那天她说在李金钱厂里上班的情景,他的心里就难过得流了泪,雷如文再也无法写下去。当然,在去探望周倩住院时,李金钱和小欢就产生了关系,也许李金钱因为某种原因就没有和小欢玩了。也许李金钱说小欢是山妹子,没文化;也许是李金钱知道小欢为雷如文向他借钱而悲愤,反正那天的模样,可以说小欢是不会很顺利的。他这样猜疑着。
雷如文确是去看过小欢三四次,雷如文问她向李金钱借钱的事。前三次,小欢死活不说,说你问这些有什么用,一笑了之。直到第四次,那是一天晚上,雷如文请小欢去馆子撮了一餐,小欢破例喝醉酒,雷如文挽着的有胳臂去环城路逛,小欢才哭着告诉他。
小欢向李金钱借钱的那天,李金钱确是知道她是为雷如文借的,很不高兴。李金钱硬梆梆甩小欢一句:我厂里,现在经济很困难,哪里有这么多钱,你有就借给他。小欢生气了,骂他道:“我有钱才不来找你这个假活神仙。”小欢问他这算什么好朋友,看不起穷人,怕人家还不起就敷衍了事。李金钱说,是又怎么样。气得小欢掴了他一记耳光。李金钱摸着辣乎乎的腮帮,吼小欢:“说他穷他就是穷,怕他还不起就不借给他,难道你敢帮他还了不成?”
“我敢,我有这个胆量。你敢借不敢?一个大男人,不要不如一个妇道人家,说话象小娃儿放屁一样,一点都不作数。”
“敢?你拿什么来还我?”
“钱。”
“笑话!你有钱还来这里胡闹,除非你脑子有问题。”
“我可以用我的劳力去挣钱来还你,该行了吧。”
“你去做什么?”
“帮你做工不行吗?”
李金钱想说不行,但怕话传出去,别人说他不是。
“你准备做好久来还?”
“一年。”
“一年你能还得起吗?我这钱一投资下来,就可以创利润。”
“两年。”
李金钱没有回答。小欢怕机会错过,就说是三年行不行。李金钱不知道小欢哪里来的勇毅。
“你不后悔吗?”
“只要对得起良心,一点都不悔。”
小欢救雷如文的父亲,也就是救了雷如文。为了雷如文的父亲,也就是为了心上人的雷如文,她独自悄悄地流自己的血,流自己的泪,流自己的汗,让别人吮吸自己血、泪、汗的结晶。为了爱,为了爱一个人,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得不可估量。她高兴,因为他们终要生活在一起,对于这点苦,这点累,算得了什么,以后的人生中不知还要经过多少风风雨雨。通过小欢的述说,雷如文知道李金钱的厂自王荣臣的父亲那次走后,产品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畅销起来。小欢还说,李金钱经常亲手交给王荣臣父亲厚厚的一封信。王荣臣父亲每次收到信后,都拍着李金钱的肩膀笑兮兮说:“小李,年经有为,好好干几年。”
几个月过去,雷如文写的三十多万字小说,已经接近尾声。这时正值深秋交公粮的时候。小欢在李金钱的厂里苦挣苦扒,为还一千三百的债已经劳疾了近一年。雷如文因忙于写小说,没时间去探望小欢。女人的心有时候就守不住寂寞,盼雷如文便相思成灾,想多了,梦中都见自己和雷如文在一起。漫长的夜,多多的梦,折磨够了一个女子。
自从他写长篇小说后,除了约稿,他就没有再写短篇了。这段时间,他收入可少了许多,一个月才五十多块钱,本来生活就因难,这时就越显得艰难。校长对雷如文的态度,恢复到他刚来学校的时候。王志新这个马屁精,对他也和睦多了。一个星期六天下午,校长说:“小雷,你今天有事不?没事就帮我上粮去。”校长请了两匹马车,拉着谷子和包谷去乡上,两个坐上车里的粮堆上,悠悠着。他们去得晚,粮站院子里早就排了长长的队。到中午下班时,还没有轮到校长称粮。校长就向粮站办公室走去,见一个他的学生在办公室里。校长走进去跟他的学生说:“小吴,我很忙,我的粮还没有上,你能不能帮个忙。”
小吴领着校长向称量的人走去,他说:“老龚,这个是我的老师,他很忙。你帮他把粮称哈。”
老龚这时有可能饿了,不情愿地走出来。
小吴,雷如文,校长仨人把粮簸了,然后抬到称上称,老龚抓几粒放在嘴巴嚼,皱着眉头说:“这个米不当干。”小吴说,他确实很忙,没时间守着晒,就适当除了水分行了。老龚鼻孔“嗯”一声,再没说什么。称的时候,老龚也没除什么水分。
他们刚称结束,就有人抬粮过来。老龚说,你们不饿,我可饿了,受不了,去去,等两点钟来。说完就走了,也不管人们对他说什么。
校长请雷如文在彭家喝白酒,喝着喝着,中学校长走了进来。两位校长先是干杯喝着,后来就划起拳来。这个地方,一般人是不干杯的,校长也是见过世面的,比如说他去教育局开会,同事都是干了一杯又一杯。如果不干杯,就显得校长没见识。雷如文和他们划了几拳,起身去厕所。
这里只有政府的厕所,离彭家只有三四丈远。雷如文从厕所出来,遇见政府党政办公室主任何首义。何首义笑着说:“雷如文,进去坐坐。”
雷如文说,时间很紧,要回学校去了。何首义向他走来,说忙什么呢,事又不是一天做完的,去去,一会儿吃饭。早的时候,他确实饿了,可喝了酒下去,就不想吃了,也不觉得饿,就没有答应。何首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雷如文硬是拖到餐馆里去。何首义点了几个在乡下还说得过去的菜,要了两瓶饮料和一瓶董公酒。雷如文是吸烟,何首义自己要了两包13元的黄果树烟。酒足饭饱,一算下来,七十多元。何首义龙飞凤舞在地帐本签上他的大名。
“今天,你就不走啊。”
“我要走啦,你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撰三份报告,我很忙,没时间,你就帮一下。”
“这东西,我是外行,玩不来。”
“你就别装了,小说你都写得来,就别推了。你的情况我最清楚,李金钱和区里的王主任都提到过你。”
雷如文盘思着,都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酒,哪有不办人家的事呢。如果事前,知道何首义请他吃饭是另有目的的,他死活也不会来的。常言道:不知鱼要水,还是水要鱼。既然何首义奉得有请,也得给人家脸面,就得尽力而为之。
“那只好试试看,写不好老兄不要见笑。”
雷如文跟着何首义走进办公室。
何首义说:目前,乡上准备为山夹贝村安装自来水管。但是,这事只能以学校教学楼和教师宿舍维修的名义打的报告。就说学校及宿舍在╳年╳月╳日被一场大风沙袭击破坏了,地方财力又紧张,无法解决,又不能影响学生和老师的无法正常工作和生活,只好找上级解决。
雷如文心中暗自想笑,南方怎么会有大风沙?是哪天发生的事?是十级风沙还是十二级?维修学校怎么会和山夹贝安装自来水管有关?
“何主任,你提出的观点,我不能苟同。”
“怎么?”
“专款专用,报告上写的是维修学校,怎么又用这笔款来安装水管呢?到时候上面来验收的是维修学校,而不是来看安装水管。”
“事实上,这是个过程,钱的事领导会去找上面要,而且上面已经透露答应了,就只等这个报告。”
“据你这么说,这个报告就不必写了,反正上级都答应了。”
“不,这是书记的意思,反正你就帮个忙。”
“不过,我写的东西都得深入实地调查了解。”
“你是说要到山夹贝去一趟?”
“按我一贯原则,报告不是写小说,不能虚构的。”
何首义没有赞成这个观点,心里有些不高兴。何首义说,你就写这场风沙如何如何损坏教学楼,宿舍又遭到怎样怎样的破坏,厕所又怎么怎么了……
雷如文仍然据理力争。何首义没办法,只好叫车子送雷如文去山夹贝一趟。
“你在这里写吧。”
“我喝酒不办事,明天我给你送稿子来。”
第二天雷如文确是送稿子去。何首义立即就要,雷如文冷笑说:“这个稿子就要了吗?这个稿子只不过是初稿,我先同你商量,如有不恰当的地方还得修改呢,等我改好了再说。”
何首义又招呼他撮一顿。
雷如文直到第三稿才把稿子交给何首义。何首义在办公室接待他,看着稿子满意地点点头。
党政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夕阳余辉洒满了一屋。
“小雷,你父亲是不是参加过抗美援朝?”
“是的。”
“你父亲是不是左脸上被刺刀伤过?”
“在战场上被敌人戳过一刀。”
“你父亲是不是叫雷天宇?”
“他叫这个名字。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问。”
何首义微笑着送雷如文到政府大楼门口。
9
雷如文帮何首义写的报告不久,他有事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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