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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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商霪雨-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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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两母子说也说够笑也笑饱了,他不失时机地轻咳两声:“饭呢,饭嘞个饭??”
两母子一看桌面,小明抓过一双筷子,勺上饭,一箸捞进了半碗鱼片,刨了一口,细咀轻吞后道:“爸爸的饭还没荒废,好吃好吃。以后爸爸做菜妈做饭,饭还是妈妈做的不软不硬,一个爽。”
“不是好吃,是你吃你妈做的多?,如今一吃你爹做哩,就隔锅香。对吧,树芳?”
树芳一边吃饭,一边“嗯嗯”着,不过慢慢吃了几口,放下碗道:“老实交待,到底有啷子事?”
“不就是那件事嘛,你说呢?还能有啷子事……”说着,她又附近她的耳朵,轻言细语了好一阵,“就算那个意识吧,你懂的。”
“爸妈,爸爸说话咋个像呃神秘兮兮哩?”
“小明,晓得?吧。将来你一定要学成真本事,说诞话就不会像呃神秘?。”树芳道,“像你三舅那样,挺直腰杆说话,勤勤恳恳做事,就用不着像呃神秘??”
“妈妈妈,照你呃说,神秘就是见不得人哩意思?。”
“小屁孩,我打你小屁屁。”
“妈妈妈妈,爸爸终于开始打人???爸爸打人?,救命呐,妈妈??”
“老子七年来,还没得碰过你的小手指嘞,今天连手指都没有扬起,你倒像呃张扬起来。”
“别闹?好不好?”树芳道,“你讲的那事,明天正好是星期六,有时间。我给你探探口风,咋样??”
小明仿照着黄权路平日的动作,扑到树芳身上,猛地朝她脸上啃了两口:“嗯嗯??我帮爸爸亲?。”
“你倒很会代劳……吃饭吃饭……快快吃。吃?老夫带你逛街去。”
 
   第二十五章 忧急时但逢尴尬⑴ '本章字数:314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1 18:01:32。0'
 
  黄权路仔细盘算了一夜。晨曦初现,他暗叹一声昨日终于过去。夜晚跟冰镇啤酒一般,是起初是慢悠悠的,一旦聚在一起,你就很难分清哪是夜哪是昼。夜晚在节能灯下活着,而白天则在电脑旁活着,人的生命似乎都与这些不冷不热的光联系着,并且伴随着这些光肆无忌惮地流走。
他起了床,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冬日冷水浴,然后踱入客厅,窜入寝室,慢条斯理地穿好那一身高档西服。心绪有些不平静,一边等着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一边看了看石英挂钟。
近日来,纪文放他长假,很自然地,生疏了课本,却熟悉起锅碗瓢盆起来。当放下锅碗瓢盆时,他反倒觉得思绪烦杂,这是一种很少有迹象,又好像有什么拽着他的思绪,往锅碗瓢盆上想。一个伟人说过,不会家务活人,想成就一番事业是很难的。
仔细一想,这名言应该是纪文说过。不过还真是的,一触及盆碟筷勺,心反倒静了下来,可以想起很多。
“哟,我说黄主任,你不用像呃看不起我们下岗的人吧?”
窗下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啸,他从那一阵雾一样的心绪中走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校长不是?我呸,不过一个主任,一个渣敢三主任,你就可以把整幢楼都快震塌?,等到你真做校长?,是不是把校内的所有房子都掀翻?”
同事的妻子刚下岗,憋着的那股?劲,大有掀起屋顶的气势。
在这女人的急语中,在一大段激情澎湃的耳叮撕咬后,张权禄终于弄明白过来,原来自己魂飞天外时,厨具也上跟着心潮的起伏,极富节奏感地欢跃起来。这不,让楼下这憋屈着心事无处申的女人,突然找到了谈心事的由头。
冲出自家门来,找他黄权路对擂起演说才能来,通俗而有力的话语,震得他耳膜发炎,肾功能枯竭。
他直到窗边,看着那女人正洪水决堤般叫嚣着,把下岗的苦下岗的受歧视下岗的憋屈一古脑都洒到了校园内,可黄权路的憋屈又向谁洒欢儿?
据说这女人跟班组长闹腾了一个上午,而班组长又是经理的小舅子。她拽着那个小舅子向经理评理去,没想到评来评去,三天后这被以“扰乱正常办公轶序给依法拿下”了。
拿下就拿下吧,还在南?电视台上上了则公告,像所有公示一般,大肆宣扬了一番她的卯着劲儿地跟上司过不去。为此,树芳还与他展开了一次轰轰烈烈的讨论,议题是:现在这些领导咋就这样缺德,开了就开了吧,还把一个好好的人给逼疯不成?逼疯就逼疯了吧,居然还绝了人家找工作的后路。
这世道真是的,官得罪不起,得罪了当官的就像找到把快刀抹脖子。这是树芳的原话,他一直揣在脑中,今天又抽出了新芽。
听到这激烈嘴功的震动,凑热闹的人们,从不同的角落不同的楼阁不同的单元里涌了过来。沉寂已久的校园的一股风雨,正在校园内弥漫。形成一种可以称之为热浪的氛围,占领着各人心灵的至高点。他想了想,这也许就是另类的文化吧,一种市井文化,市井中的下岗文化与校园文化、小吃摊文化正在合二为一。
宿舍区顿时唏声不绝:“黄权路淌上这档子事,校长出差他没去。文章,听说一篇性命攸关的文章,呆家里?。这下可好,惹到?,不如碰到?,碰到?不如淌到?吧。唉,真是人不顺心事临头呐……”
其他人议论纷纷,不断道:“跟着她去多好,校园也不会像呃烦躁?……”
“你们晓得啷子,现在是关键时期,而且的关键的事儿绊住了脚后跟,所以,现在出事?吧……”
“不去还不是一样出事?”
“是咯就是嘛,去不去都要出事,何不去呢?”
“去了反而好,不然,你们看你们看嘛,现在这个样,咋个开交……”
“又不是你不可开交,你急个啷子?”
“就是就是,你这叫啷子来着……老虎不急猴子急。”
等声音静下来,那个女人高呼道:“你们都在这点叉啷子巴。有事干事去,没事的哪凉快呆哪去。”
众教职工见这女人突然之间调转了矛头,纷纷远离了战场。
一摊子人才离去,又过来一党子人。
黄权路不用辨认就知是何许人。
那女人不怎么回家,对这党子人是看了又看,瞄了又瞄,终于认定与黄权路无关。其中有那么几人嘴尖皮厚,是些不好惹的角色。
看着如潮而来,如汐而去的围观者,黄权路不由得想起大学时代读的小说《乡场上》,心里一抖擞,晨起的第一缕光线似乎不那么爽朗了。
他想回屋,由那女人折腾去。刚坐到沙发里,楼下那声音似乎因此更带劲了。
“你怕?,黄权路,有胆子你给我出来。”声音啸聚校园林间,奔突而来。
屁股还没坐呢,他暗道,还有个坐实的时候吗?可以仔细一听,那女人高亢的声音里,尽打着擦边球。心里又一乐,这女人胆子虽大,却也没有忘记“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于是又坐回沙发里。
不过这擦边球擦得实在,让校园内路过的教职工,纷纷绕道而行,远远避开去。都道:关键的时候关键的场合关键的事关键的人,谁还会来这边凑热闹。热门还是让刚进来的那伙摆小吃摊的摊贩们,擦这个边吧。
女人的独角戏走过了漫长的荆棘,如电影里的间谍,通过若明若暗的语言,企图挑逗出民众另类的情绪,从而激出主人公陈述厉害,并就此而掌握对话的主动权。
经过近二十分钟的艰苦鏖战,仍然未见黄权路的身影。那女人的气焰似乎没有找到接着头的暗号,心中的气也自泄了六分。
黄权路听得楼下又一阵骚乱,原来是那个女人的丈夫??陈凌波赶了来。
“你在这点整啷子?人家都不跟你吵,你觉得有趣得很么?你一个大学生,说?这些废话,管用吗?”
“我这不是……”
“我晓得你心里难受。但是黄主任最近的心也不好受。他都忍?,你平时一个那么讲理的人,应该也能忍了吧?”
“是是是,得了吧?”那女人似乎心气已经平了许多。
“你不想想,要不是郑老师,我还在厕所边打酱油嘞。再说屁大点事,值得你在这点扯破嗓子出洋相。”
一提到郑树芳,那女人眼里突然闪过几分羞惭,再看围观都以一种别致的目光看着她。她突然腼腆起来,头一低,挽着她男人的手臂。
“那你说咋个办?”
陈凌波给凑近她换耳朵,悄悄说了一阵话,她的脸上一时红一时白一时青一时粉。一会儿之后,满面生春艳桃李,双颊生辉波光滟,嘴里只是嘿嘿笑,早把愁绪抛发沿。
“咋个办?看你折腾得脸红脖子粗哩,要不要我找点下火的补药给你泻泻。你说你,老大个人,还跟一个小青年一样,有啷子过不去的坎?再说你暂时没有工作,又不是长期的。就算长期哩,我养你,还不行吗?”
这话倒还应验,六个月的一个晚上,他两口子到树芳家来又是道歉,又是感激了一番。这种感激,容以后慢慢道来,现在时候尚早。
“就怕你养不起。”那女人突然哈哈一笑,“走吧,还让我给他们看笑话?”
“自家都觉得是笑话?,何必当初?”
“哈哈,气也顺?。回家??”
一会儿后,树芳回到家,进门就说:“学校那边都炸锅?。”
他没有支声,坐在沙发里看着兰?换届人的就任演说。
“你看你,只怕从早起的第一根烟开始,就没有消停过吧。呵呵,我忘?,他们都说楼下这家媳妇,一个激情四射的演说家。过去我不相信,如今可算是相信?。”
“都是你娇惯出来的。”
“我娇惯出来的?”
“你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吗?一个人的声音是与他的家庭的成绩成正比的。过去,她敢??”
“可是,现在人家敢?。这说明啷子问题,人家的本事大着嘞,岂是你们能够估计的。你晓得吧,如今我们已经完成了十四个名额。离明年高考还有六个来月,啷哩个啷,六个来月呐,你看我们七个咋个来梳理。”
“那时,让市里的人陪你们……啊……那个那个吧。”
“黄权路,你们眼红?吧?”
“别提你们,是他们。记住,他们……我眼红啷子……我现在……事情多?去?,哪里顾得上眼红你们。再说,你的成绩不就是我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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