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梦里天使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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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梦里天使在唱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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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子坐在我旁边,虽然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可她紧紧捏着我的手,我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掌心在冒汗,她的手轻微的颤抖着。我知道她很紧张,她的背包里,甚至放着一把水果刀。这个傻丫头呵!
这是小城郊区的一片居民区,大都是八十年代初期的房子,最高的楼层才五层。东哥将车停在路旁,他回头,看着我。“月月,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做。”
梨子不解的扬起了眉,转头看看我,又看看东哥。她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我懂。轻轻摇头,望着东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表达了我的坚决。东哥沉默,凝视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许多我读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许久,东哥终于轻声说:“下车吧!”
屋子很破,只有一间小厅和一间卧室,里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唯一的摆设只有一张床。我看见了谢军,他躺在那张床上,身体被绳子绑地严严实实。他正满脸痛苦地挣扎着,嘴角渗出了血丝。
我一直以为,再见谢军时,我必然会情绪激动地扑上去,狠狠地拿刀刺进他的心脏。可是,我没有。梨子早已经从背包里拿出她自我家带来的水果刀,她泪流满面,狠狠地冲着谢军吼道:“你这个禽兽、畜生,我要杀了你!”
我一把拽住作势欲扑的梨子。梨子诧异地回过头来看我。我转过头去,问东哥:“为什么把他绑起来?”
东哥淡淡地说:“他是吸毒的。不把他绑起来,就算这里是五楼,他也早跳下去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梨子看着我,我看着谢军。他比刚认识时更显得瘦了,眼神已经是一种疯狂的状态。从我们走进这间屋子,他就一直没有正眼看见我们,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三个人的存在。很明显,他的眼里只有那根紧紧捆绑住他的绳子。
从梨子手中拿过刀,我向他走过去。东哥伸手一把拽住了我:“你要干什么?”
“放开他。”
“月月,你疯了?”梨子大声质问到。
摇头,我轻轻地笑了。“我只想看看,他对毒品的渴求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东哥走到我身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来吧,你们站远点。”
我听话地将手中的刀交给他,拉起梨子退到了小厅门口。东哥就走到了床边,割断了绳子。
几乎是绳子断掉的同时,谢军从床上一滚,跌到了地上。他神情疯狂,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通红着眼睛四处张望。他的表情显然是极度痛苦,跌撞着从地上爬起的他,纵身便向墙上狠狠地撞了过去。
“啊!”梨子惊呼一声。
这声惊呼终于引起了谢军的注意,他恶狠狠地看着梨子,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厉鬼,朝着我们扑了过来。我连忙将梨子互在了身后。东哥也动作迅速地朝我们扑过来,大力地一推,谢军被他推出了老远。
眼见谢军倒在地上,额头都撞出血来,可他竟好象没有感觉似的,飞快地爬了起来。东哥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扔在了地上。
谢军的动作嘎然而止,眼光直直地落在地上的纸包上。我认得出来,那是装白粉的小纸包。谢军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它,刚才在脸上的那种疯狂的神情消失了,他现在的表情好象是见到了梦中情人,几近痴迷。
谢军安静地半躺着靠在床上,动作熟练的给自己注射着毒品,神情陶醉。梨子从头到尾都是目瞪口呆,我也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谢军。我们俩好象都忘记了来时的目的,只是傻傻的站在门边,看着谢军一脸满足地给自己注射海洛因。
我一直想,我会亲手拿刀刺进谢军的心脏。可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想到叮当竟然曾经为一个这样的人,而傻到将自己的生命结束。我悄然泪下。
毕竟,叮当曾经那么地爱过他。毕竟,叮当是为了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闭了闭眼,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是爱,还是恨,他这一生,终是要为叮当的事情做一个了却!
“东哥,你身上还有没有货?”
东哥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从衣袋里又拿出一个纸包。递过来,他竟没问我为什么。他眼里,有洞悉的光芒。我自嘲地笑了,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是太了解我!
我拔出还插在谢军手臂上的针管,针管里还有小半管谢军的血。我学着曾经见过的吸毒者那样,将纸包里的白粉全部倒进了针管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拉起谢军的手臂,没有颤抖,没有迟疑。针管里所有的白粉,随着谢军的血液,流进了他的身体。
谢军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我也回视着他。他的眼底没有了那些吸毒者一样的混浊和无神的空茫,那一刻,我看见他的眼神是清明的。他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我听到他说了两个字:“岳月?”
我点了一下头。
他竟然笑了!淡淡地、安定地笑了!那笑容居然和叮当最后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有一丝解脱,有一丝安详,甚至是欣慰!
我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看着他渐渐地停止了呼吸。
我的心底百感交集,想大笑,也想大哭。可我没有哭也没有笑,我只是轻轻地闭了闭眼,想将心底叮当和谢军重叠在一起的那个微笑甩掉。
(二)疯狂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七岁父母的感情破裂,十三岁遇见叮当,十六岁叮当丢了,十八岁叮当死了,二十岁我亲手杀了谢军。我在梦里将过往的一切回顾的一遍,然后,叮当和谢军最后的笑容交织着,不断地闪现。
原来,活着,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所以,他们在最后的那一刻,脸上的笑都那么从容。
睁开眼睛时,我躺在自己的所熟悉的床上。梨子正坐在我的床头哭泣,东哥坐在另一头,他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看到我醒来,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不看他,我心底一直都分不清楚,对他到底该恨还是感激。我转过头去,轻轻从他掌心抽出我的手,问梨子说:“今天星期几了?”
梨子又哭又笑,泪水仍然在脸上,她却已经没有了悲伤的表情。“月月,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东哥都说再不醒要送你去医院了。”
我再问:“今天星期几?”
“星期二啊。”梨子仍然满脸雀跃地回答我:“再过十天敏敏就要回来了!”
原来,我只睡了两天。我轻轻对梨子说:“陪我去喝酒吧!”
“啊?”梨子瞪大了眼睛,眼神瞟了瞟一旁的东哥,有些迟疑地问我:“月月,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轻轻闭上眼睛,靠在床头。“我想醉,我想喝酒。”
我只听见东哥的声音。“我走了。”
关门声传来。梨子满脸担忧地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睛看着她,她有些犹豫地望着我,轻声问到:“月月,你这是怎么了?你好象很讨厌东哥。”她迟疑了一下,又说:“我觉得,他对你很好。”
呵。我冷冷地笑。也许,如果,他不是贩毒,我真的会被他打动。我心里其实是知道的,上次我和梨子深夜被人骚扰,救我们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叫来跟着我保护我的。可,他是毒贩!他的手上,沾满了太多黑暗,甚至,间接沾染着叮当的血!
“梨子,陪我去喝酒吧!”我不想多说。一把拉起仍欲言又止的梨子,大声说到:“来,帮我选衣服。今天晚上,我要做一个妖精,属于夜晚的女妖!”
梨子的化妆手法果然独到。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在我的脸上涂抹了半天,再次面对镜子时,镜子里的我已经完全是另一副模样。我的眼睛被勾成了淡淡的紫色,梨子贴在我眼帘上的假睫毛乌黑而浓密,轻轻眨眨眼,像两排小小的扇子。我的嘴唇被画的丰满而性感,玫瑰般娇艳的颜色使它看起来分外柔嫩。梨子也将自己打扮地格外美艳。
走吧!让我们去肆意狂欢一晚吧!我需要一些沉着以外的东西,来忘记死在我眼前的叮当,和死在我手上的谢军!让我可以有力气继续来维系,我苦苦保持的坚强!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很多时候,它能让人昏昏然地忘记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和梨子都喝了不少,脸颊酡红醉意醺然。酒吧里音乐震动、灯光闪烁、人声嘲杂,我和梨子大声说笑着,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即淹没在喧闹的人群中,我们毫无顾忌。不记得梨子到底说了句什么,我放声大笑起来,就在这个瞬间,刚才还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突然停了下来。我的笑声穿越了人群突兀地回荡在酒吧的空气中,几乎大半的人静下声朝我看了过来。
梨子轻轻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停住了笑声,四下的目光早已集中在了我们这桌。
不远处的一桌,坐了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就在我收住笑的时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骂了一句:“他妈的,神经病。”
我自然听见了这句话。几乎是在全场的目光由我们这桌转向她们那桌的同时,我已经想也没想的抬起了手。砰地一声,刚刚还端在我手中的酒杯已经直直落到了出口骂我的那个女人身上。顿时酒水溅了她一头一脸。
“贱货,你他妈的干什么?”那女人愤愤地站起,气势凶凶地走到了我面前。
我扬手,啪地一声清脆响起。唉,打的太重了,手都有点疼。收回手,我蔑视地看着她说:“我是想让你记住,说话时嘴巴放干净点。”
那女人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续两次在我的出其不意下吃了亏,全酒吧的人都看着她,她怎么也下不了台来。她猛地伸出手狠狠地扯住了我的长发,另一只手随手抄起了桌子上的酒吧,砸在我身上,嘴里骂道:“妈的臭婊子敢打我!”
梨子也扑了上来,一把将那女人按在地上,抬腿踢了过去。尖尖地高跟鞋踢在那女人身上,她发出了一声痛叫。旁边与她一起的另外两个女人见打起来了,也冲了过来帮忙。整个酒吧顿时乱作了一团。
我被扯着头发,几乎是半跪着蹲在了地上,头也抬不起来。只能顺着揪住我的头发的那只手摸到她的脸,狠狠地一顿乱抓。我的指甲虽然不是很长,但这一抓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那女人再次惨叫出声,松开了揪着我头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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