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法 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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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法 完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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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杰也哭跪了求道:“傲哥便是再错,要打要罚也等傲哥好了吧,老大看傲哥现在这一身伤,可往哪里打呢?”

    众兄弟纷纷跪倒,舒同在电话里听到秦朗的声音发沉时便知不妙,本想傲哥伤得如此之重,老大见了或能怜悯一二,不料秦朗一见面就等不及地动了手,慌急之下也顾不得是否会更激怒老大,只是死命抱住了他不肯松手。

    小傲强压住胸中翻腾的气血,略略吸了口气,勉强撑着跪直了身子,轻声道:“舒同,放开老大。”

    舒同只是不动,放开老大,只怕老大一下便打死了傲哥了。

    “舒同!”小傲稍稍加重了语气。

    舒同一僵,傲哥一句话从不说第二遍,他用这样的语气叫了自己的名字,那就表示必须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可是傲哥啊……脑中闪过小傲刚刚呕血不止的情形,不由得悲从中来,抱着秦朗放声大哭了起来。

    秦朗其实早已心软,给他这一哭,刚刚那股凌厉的气势登时便消了几分,几日来的疲惫、忧虑、伤心、恼恨、绝望、心痛、心碎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他何尝不心疼小傲?小傲伤得如此之重,他又怎会看不出他所能承受的几乎已达极限?

    可是,就因为他伤得如此之重,这次才必须要狠狠教训他,否则这样的事只要再发生一次,谁能担保小傲还有这样的运气活着回来?

    抓起脚下的舒同甩在一边,他冷冰冰看着竭力控制着因疼痛和虚弱而不住颤抖的身体的小傲。

    “玩失踪玩上瘾了是不是!舍得回来了?知不知道整个社团的弟兄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到处找你,知不知道相信你、敬重你的兄弟为你而受责难,知不知道牵挂你、在乎你的人日夜悬心,知不知道你披红挂彩、满身伤痕也不肯回来,会有多少人心痛?如果你觉得所有事你一个人都能扛,你还回来做什么?还要这些兄弟做什么?”

    小傲忍了泪,不去看秦朗,虽是责备,言语间却道尽了心酸,阿朗这几日绝不会比他好过,自己在外面虽是历尽艰辛,但他在家中却无时无刻不是担惊受怕、焦虑牵挂,这一份煎熬只怕更难过百倍,日夜悬心,这话当真不假,有他这一句,自己便是立刻死了,也是值了。

    从决定回来那一刻起便知道决逃不过这一顿家法,整个四海都知道他被秦朗禁足,单是抗令私逃这一项,秦朗便打死他都不算冤了他,他也还记得上次秦朗曾说过要打断他腿的话,秦朗向来说一不二,纵使当时只是一句玩儿话也已隐含了警告的意味,如今他公然犯了下来,虽不至真的将他的腿打断,也决不会轻饶了他这场责罚。

    可是秦朗刚刚责的却不是他的抗令,不是他制造的麻烦和混乱,而是责他不该不顾他的牵挂想一个人将事情扛下,责他受了伤却还不知道回家!想到秦朗的话,他心中既感且愧,竟不敢抬头去看他。

    

正文  卷一 叶诚

    叶诚手术室的门开了,叶诚面色微愠地走了出来,外面吵得昏天黑地的,哪里还像一个医院。

    眼见得面前的情势,心中更是不快,颇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傲,皱起了眉头,冷冷的对秦朗道:“要打带回家去打,这里是诊所,不是你黑帮的刑堂!”

    小傲闭起眼暗叹了一声,叶诚说话永远是这样直,社团组织虽是黑道,却少有人会当面直斥其为黑帮,这样当着众多兄弟的面不留余地,要阿朗怎样下台?

    冯杰、舒同对望了一眼,均是愕然,老大责罚傲哥,众兄弟都说不上话,诚哥的话老大或能给面子听上几分,怎么诚哥不为傲哥求情,反要推出门去不管吗?

    叶诚与小傲从来谈不上亲密,不知什么原故,秦朗最知己的两个兄弟彼此却不能成为朋友,叶诚见了小傲总是别扭,而小傲更是尽可能地躲着叶诚。

    眼见傲哥只剩下半口气,带回去行家法,哪里还有命在了?

    秦朗见叶诚眼中尽是讥讽,知他还在为前几次打小傲的事生自己的气,自从上次月会时因为迟到第二次又打了小傲,叶诚见了他就再没一句话。

    叶诚扔下这一句,便要走回手术室,一转头间,猛地看到墙壁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不由得惊怒交加,转身待要发作,耳边厢听到小傲哀求的声音:“叶诚!”

    叶诚“哼”了一声,知他不愿自己为他而与秦朗失和,瞪了秦朗一眼,便不再言。

    小傲抬起头,努力控制着声音中的颤抖:“阿朗,就看在我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的份儿上,先饶我一会儿,容我先取了弹头,再和你回去领家法吧!”

    秦朗心下凄然,知他如此低声下气,是不想自己在弟兄们面前尴尬,即便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也还只是为着他着想啊!

    再顾不得其他,走过来抱扶了小傲起身,送在床上:“先保住了小命再说吧!”

    小傲一笑,将头转向叶诚。

    叶诚微哂,淡淡地道:“已经没事了,送去监护室了。”

    知他说的是若尘,小傲松了口气。

    “没出息。”叶诚冷冷地说。

    小傲心中苦笑,在叶诚眼里他是没出息的吧。

    旁人许会认为叶诚是说他这时还惦记着女人是没出息,他自己却知道,叶诚是看不起他对秦朗的逆来顺受。

    伏在手术台上,小傲强打起精神,忍住心头烦恶,刚刚吞回了那口血其实极其危险,叶诚若是知道,只怕直接用手术刀杀了他的心都有。

    叶诚见他隐忍的样子,不禁摇头,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叹息。

    初见小傲,叶诚便觉他绝不应是这处处机关陷阱、尔虞我诈的黑道中人,他是那样的恬静自处、从容平和,一丝孤标傲世的清冷隐入目下无尘的淡泊,却显得那样自然、那样融合,仿佛他生来就是这样,他理应如此,这样的人,原应是万里长空,自舞自歌的逍遥不羁,令他心中欣羡、感触良多。

    然而当叶诚断然拒绝秦朗,不肯加入社团,搞得气氛尴尬,几乎要不欢而散时,小傲却适时的建议他去学医,并笑着对秦朗说,那对他会更有帮助,他这样的心思敏锐、圆融事故,这样随时随地都懂得在最坏的情况下为秦朗做最好的打算的心机,着实令他刮目相看。

    接下来的几年,他冷眼旁观,这淡到了极处的男子,亦有着狠厉、凉薄、果决的一面,强势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指点江山,但他的冲淡,他的平和,却从未因这俗世而减损分毫,反而更加深了那份堪破世情生死、世间万物入眼却不萦于怀的淡然。

    在他身上,强悍与脆弱,世故和淡然,诡诈与单纯,种种矛盾奇妙地融合,但叶诚却看得出那绝不是他的真正想要的生活,他肯这样殚精竭虑,并非恋战于权力场,而仅只是为秦朗的原故他才会这样做,诚然,他只是被一个愚蠢的“义”束缚牵绊,挣脱不得,其中辛苦不足为外人道,那一个字是压在他肩上沉重的负荷。自认为旁观者清的他也曾几次劝小傲离开秦朗,怎奈他那样冰雪聪明的人却始终执迷不悟,到最后却反是疏远了自己。

    想起过往,叶诚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局部麻醉远比全麻效果要差得多,也痛苦的多,何况子弹如此贴近脊柱,取弹手法就要精细很多,耗时也长得多,以小傲现在的体力,能不能撑得住从手术台上下来还不好说。

    门声轻响,穿了消毒衣的秦朗缓步走了进来,在手术台前默默握住了小傲的手,虽然小傲没有抬头,叶诚却感到他身体明显的一阵轻颤,不由得对秦朗怒目而视。

    

正文  卷一 守护

    守护手术整整用了三个多小时,因为不得不一点点地将神经剥离,稍有不慎小傲就可能落下终身残疾,中间因为小傲呕血,几次停歇,挂上呼吸机输血,大量出血导致肺动脉循环阻力增加,肺动脉高压引起心率失常,最后叶诚见他实在熬不过了,只好打了一支强心剂,才维持到结束。

    叶诚累得几乎虚脱,就连秦朗也是汗透重衣,小傲居然能保持半清醒的状态,撑着一口气挺了过来,连叶诚都觉是个奇迹。

    “不行!”叶诚勃然变色:“难道他受的还不够吗?就不能给他留一口气?他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对他?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展示你老大的威严吗?还是你真的急需要向人证明你才是真正的老大?!”

    秦朗苦笑,虽然并无第三人在场,叶诚的话还是过于重了,这样的话小傲是断不会说的。然而叶诚并不要顾虑他的感受,他只看到小傲的伤,却全不见他心里的痛。

    “你看看他,”叶诚隔着大玻璃窗指着监护室内的小傲,麻药的药效还没过,为防止呛血,小傲昏昏然地侧卧,旁边的护士眼珠都不敢错一错的盯着,“他现在还起得了身吗?这样你也打得下手去?他身上哪一处伤疤不是为了你?难道就因为他这样对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意伤害他吗?”

    “叶诚…”秦朗无奈地哀叫,“我并不是为了要打他才要带他走,是因为他留在这太危险……”修罗在逃,付出了那样惨重的代价,不杀了小傲,相信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危险?危险得过他随时会窒息?危险得过他伤口会因移动而破裂?你现在让他动动试试?信不信他没死在外面反倒死在你手里?”

    秦朗叹了一声,低下头默默走了出去。

    晨光曦微,透过淡蓝色的玻璃散落进来,秦朗静静的看着刚刚有些睡熟的小傲,心底说不出的怜惜。

    一整夜小傲高烧不退,叶诚说是因为伤势感染拖得过久,加上连日来的疲惫伤累,体力严重透支,抵抗力下降,导致支气管扩张伴发了肺炎,小傲本来就是病毒性肺炎的底子,十三岁那年病愈后也没能好好调养,后来肺叶受伤更是雪上加霜,这些年持续不断的锻炼,身体才慢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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