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怨妇的真实生活(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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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怨妇的真实生活(节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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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戒指放进皮包里。我决定从今天起,不再戴它了。婚姻已经死亡,再戴着也没什么价值了。如果说今晚忆槐这场举动有意义的话,它的意义就在于把我的结婚戒指脱掉了。
他要送我回家,我拒绝了。
一个人打的回到家里,我心里还在剧烈地翻腾。我不爱他,甚至还不能相信他,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那种表白给了我极大的震撼。玫瑰送过了,现在开始了钻石攻势,如果他是一个骗子,这低劣的骗术到很实用,特别适用于三十岁的、已婚多年的、与浪漫爱情久违的女人。
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我习惯性地走到书房里,打开电脑,进入邮箱。里面有两封新邮件,都是刚刚发来的,一封是德广的,一封竟然是忆槐的。
毫无兴趣看德广的,我好奇地打开忆槐的。
若茵:
邂逅你的那一刻,我的记忆回溯到了金字塔还没建成之前。法老把一只狐狸变成了若茵,若茵却从法老的身边逃走了。法老免去我修塔的苦役,要我去追寻若茵。法老冷笑着说:看看是我的金字塔先倒掉,还是你先放弃寻找!于是,我一命一辈、一朝代一世纪地寻找着那个名叫若茵的女人,从远古到今天,从尼罗河到伊斯兰堡,我走过好望角,翻越喜马拉雅,潜入太平洋……就这样,我一直在找,一直在找……若茵转世变成茶杯,我就变成茶壶去配;若茵转世变成麻虫,我就变成啄木鸟去啄;若茵转世变成天鹅,我就变成蛤蟆去守望……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真的找到了你,竟是在那个恶俗不堪的海豹夜总会里!我们的这一遭遇必将改变法老关于爱情的愚蠢成见,我们得去告诉法老,他的金字塔可以倒掉,我对你的爱情却是永久的!
请速回复,我怕你半路被人拐了去。
忆槐,这个把浪漫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男人,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就好比一个魔法师。在他面前时,我被他抛到亢奋的高空,离了他时,我又被他丢到沮丧的低谷。他像火一样烧着我,又像风一样跟我捉迷藏。或许他就是那种为爱情而生的男人吧?总能给女人强烈的震撼,是做情人的最佳人选。可是,这么一个男人,却要用一只戒指套住我,要我做他的妻子,还口口声声标榜什么永恒的爱情……他总是满世界地跑,与我聚少离多,说是要趁年轻多赚钱,婚后就不再工作,时时刻刻陪着我。常言道,细水才能长流,他这把烈火能烧几天呢?
到了深冬时节,南国的天空中总是有一段时间细雨不断,我常常会陷入一种低沉的情绪之中。那是隐隐约约的期待,也有朦朦胧胧的抗拒。如果是个骗子,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一席之位了。
这天下午,艾琳休假,约我出去买东西。
既然她不记仇,我也没有再回避。何况,德广在我眼里已经不算人了。如今,他跟谁睡觉我也不会心痛了。只是有一点,一旦他再跟一个女人睡觉,我就彻底跟他解除婚姻关系。
艾琳开车,两个人买了几件今冬新款内衣,就去海边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长长的落地窗外,就是一波波翻卷的海浪。咖啡杯里散着白色的热气,我轻啜一口,心中的愁绪倒比那海浪翻卷得还要厉害些。
“最近你好像心神不安?为了小白还是为了忆槐?”艾琳终于开口问道。
迟疑了好一会儿,我才问她:“像我们这样的女人,还能相信爱情吗?”
艾琳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张大眼睛盯住我说:“你没发烧吧?这话从何说起?爱上鸭子小白了?鸭子只能玩,不能爱……”
“不!不关小白的事。”我忙打断了她。
“忆槐?你不是最讨厌他那种人吗?”
“现在不讨厌了……”我心虚地支吾道。
“他对你做什么了?你不会跟他……”
我知道她想到肉体方面去了,那是她的思维定势,忙否认道:“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他送我一只戒指,说是求婚戒指……”
“哈哈哈……”她忽然笑了起来,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我很尴尬,等着她奚落我、讥讽忆槐。——此刻我已经后悔跟她讲这件事,她的答案我是非常清楚的!否、否、否!她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男人。
果然,她鄙夷地说:“若茵,我相信你不会轻易跟男人上床。但是我劝你千万别把忆槐当回事。那种男人,咱们想都想得出,三天热情!他是个求婚狂,我怀疑他有心理疾病。前几天我问了一下那个儿科医生阿康,他说忆槐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仗着自己有钱,分手后每个都不辜负,各送一间别墅。你也跟他玩吧,指不定还能给你儿子赚一栋别墅呢!哈哈哈……”
艾琳这么说简直是在侮辱我了,我生气地说:“他送的那个戒指看样子价值不菲,但我没有收!我只是问问你爱情还可不可信,你倒说这么一大堆。”
“为什么不收?他跟他哥哥在东南亚生意做得很大,那只戒指恐怕够你吃一辈子了。要我就收下,反正是玩!”
“我不是玩,我跟你不一样!”
“你当然跟我不一样,你还没修炼到我这种境界!你还是个梦想爱情的傻女人!你想想看,当初你跟德广结婚时,不也一样被爱情冲昏头脑?忆槐那种人还不如德广。好,就算他把你娶回去,我敢打包票,不出一年,就得离婚!”
艾琳的话不仅没有给我半点安慰,反而使我陷入一团乱麻之中。一辈子,这三个字对于爱情来说,也许就是一把软刀子。不说那些麻木不仁的老夫老妻,单说那生养了孩子的,还有几对能每日里卿卿我我、恩恩爱爱?丈夫们往往先疲劳了,不好的就去外面找女人,不坏的就在家里当哑巴聋子。
艾琳点上一支烟,思索了一会儿,又对我说:“对了,我跟你说过,忆槐在海边的一座别墅里住着一个泰国美女。就有女人心甘情愿为他守空房,说明他玩女人还是有一套的。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考察考察他,先从那个泰国女人入手吧!你要是想去会一会她,我可以陪你!”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去会她干什么?素不相识的,人家未必肯会我。再说,她又是忆槐的女人,我跟忆槐还没有关系。我要是去找她,让她怎么想呢?挑战还是诉苦?”
艾琳固执地说:“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是拿你当朋友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朋友好的。我带你去见她,当然不是想刺激你,也不是为了给你添麻烦,目的是想让你彻底认清忆槐是个什么人!那个女人很爱说话,只要我把话题引出来,我相信她会跟你说很多的。看见他的女人跟没看见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可以直接影响你对忆槐的判断。她就是你的影子,一旦你决定跟忆槐恋爱,后果就会落得跟她一样空守寂寞!”
“我根本没决定跟他恋爱!”
“你绝对挡不住他的攻势!你见见那个泰国女人有多美就明白了,她都没抵挡得住!”
听她这么说,我竟有些动心,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美人,想听她说说忆槐到底是何方神圣。
艾琳又说:“跟忆槐那种人纠缠肯定会受伤,你这种性格内向的女人被他弄伤足以致命。我是想解救你,不恋爱起码可以麻木地活着,起码你儿子还需要你。”
“这么贸然去找人家好吗?人家未必给你开门。”我犹豫着说。
“别担心!前阵子忆槐把她带出来过,我和阿康也在,四个人一起喝下午茶。她是个好女人,善良、纯洁得不可思议!”
“哦?忆槐还在跟她来往?是他认识我之后吗?”我立即警觉起来。
“看看,你反应这么激烈,还说不在乎他。我看你潜意识里已经爱上他了!”艾琳笑道,“她很寂寞,忆槐就带她出来玩玩。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那层关系了,那女人很清纯,你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哦,忆槐对她还……好吗?”
“在她面前,忆槐跟个木头差不多。在你面前做无厘头,可能是为了赢得你的欢心吧?我也纳闷,那么美的女人,忆槐追她时肯定也费尽心机,怎么到手后就厌倦了呢……”
“不要再说了,咱们去吧。”我打断了她,她的话刺得我很痛。
走出咖啡厅时,正是下午五点钟光景。这间咖啡厅离那个女人住的别墅很近,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就到了。车窗外,雨还在蒙蒙地下,天空是沉重的铅灰色,我的情绪也被染得十分低落。
车子停下来时,艾琳指着不远处一栋别墅的阳台说:“哎,你看,那不是她吗?穿着一身紫色衣服。”
当我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时,心跳竟加速起来。她穿的是一件亮紫色羊绒连身长裙,那种紫色中国女人很少有人穿,我去过泰国,那是泰国女人很钟情的一种热烈颜色。毫无疑问,那种色彩很适合她。
她站在阳台上,凝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那优美的姿态,使我想起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只有诗中人、画中人才能给人如此强烈的美的震撼。再看她的面部,皮肤微暗,眼睛又大又深,小巧的嘴唇紧绷着。她的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哀伤里,我看呆了,实在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如此美丽优雅的女人。忆槐是一个极端精明的男人,他看上的女人肯定是出色的。——可是,我出色吗?我不过是个韶华逝去的家庭主妇,还有个读小学的儿子……
艾琳下了车,撑着伞走过来,为我打开车门。
“看傻了吧?哈哈,下来吧,上去说话。”
我窘得不行,脸上热辣辣地发起烧来。她美得让人畏怯,我跟她一比立即黯然失色。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已经不必进去了。不是吗?她的美已经说明了一切,而她与忆槐的故事我并不感兴趣。
“艾琳,你来了?快上来吧!”那女人忽然高声叫道。
她的普通话说得有些生硬,但声音里的兴奋是很明显的。她寂寞,来个女人也足以使她兴奋。她很可怜,一个被男人冷落的女人,一个被冷落之后还放不下的女人。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忆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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