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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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生活  -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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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网。

依依像一个天才

陈小新觉得,她很多东西都是无师自通。
陈小新根据木匠的意思把木头用电锯锯成小条,然后再打洞,安装。陈小新在锯木条的过程中,突然想起海子的一首诗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是一套虎头牌的高档男式西装,它们做工考究,缝纫均匀,就算你用放大镜看,在这套西装里也找不到一个跳线或者说漏针的地方。它们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套上通明的包装袋,安静地躺在纸盒子里。
陈小新知道这套西装的价格,也知道这套西装穿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效果。
陈小新在帮依依试这套衣服,虽然试这套衣服的理由相当充分,这个男人工作太忙了,连结婚的衣服都来不及试。
陈小新站在试衣间里,看着自己穿上这套西装的效果,他感觉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以前在西城的日子。但后来他一下子想到将有一个男人穿着它,挽着依依的纤手踏向婚姻的红地毯的时候,陈小新的心里就像扎满了仙人掌。
服务小姐以为陈小新就是依依的未婚夫,所以从一进来她就用非常美丽的字眼来恭维他们。那些字眼像暗箭一样“嗖嗖”地从她的嘴里射出来,感觉不在这儿买衣服真的走不出去大门了。
服务小姐说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这套西装就像给这位先生专门订做的一样。
小姐,你的眼光好好喔。
先生,你好有福气啊。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一定要分块喜糖给我们啊。
可能在东城能消费起虎头牌西装的客人不多,所以他们一进来才会受到那么多人的欢迎。四五个小姐围着他们如众星捧月,那些西装一套一套地从衣架上拿下来,然后一套又一套地套在陈小新的身上。
陈小新一开始就想解释的,但依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她悄悄地趴在陈小新的肩膀上说,反正不是真的,你怕什么?
陈小新怕什么呢?他心里应该为这次机会感到高兴。
依依就像真的一样,在陈小新每试一套衣服出来,她就会看他的领子,袖子,然后还摸他的肩膀,看看那儿够不够宽阔,垫肩够不够挺刮。
在试那一套淡灰色的西装的时候,依依把那条淡红色的格子领带亲自给陈小新戴上,然后拥了一下他的双肩说不错,就要这套了。
这一切是梦吗?是梦就不要这么快醒来了。
小姐们坚持不让陈小新把西装脱下来,她们说陈小新穿这套西装实在太好看了,一定要走出去给他们做做广告,要不是看着这套西装这么适合陈小新,他们也不会九折的价格给他们。
你知道小姐,虎头公司的产品就算老款的卖不出去,也不会打一分钱的折扣。那小姐的嘴巴太会说了,依依一激动就要了两套,她挽着陈小新的胳膊说,这一套你要穿着,算我送给你的啦。
陈小新手里拎着一套衣服,身上穿着一套衣服。他挣开依依的手说不行,坚决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衣服呢?
陈小新,你把我当朋友吗?我是说那种无猜的朋友?
是。
陈小新,你觉得与我在一起感觉到难过吗?
不。
陈小新,那好,今天你就穿着这套西装,就算你心里一点儿也不喜欢这套西装,也要穿着,就算为了我穿一天行吗?
依依,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陈小新,你要陪我玩一天,你要听我的话。因为我以后结婚后就不能这样子随心所欲了。
行,只要你高兴。
你不高兴?
高兴。
好吧,你从现在起就属于我啦,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行吗?
行。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看电影了。
行,我请客。
当然你请客了。依依一边笑一边自然地挽住了陈小新的胳膊。

我们俩那么般配

既然人家说,不如我们就做一天的情侣算了,看看能羡慕死多少人呢。不过,我不会喜欢你的,因为在我眼里我的男朋友是最好的。依依笑嘻嘻地看着他。
陈小新像在梦游一样,跟着依依看了场电影,去了一趟心愿湖,然后又与她去吃了一套情侣套餐。他们吃套餐的时候,陈小新发现烛光里的依依美丽非常,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眼睛,心灵。
陈小新想自己太想抱她了,哪怕只抱一会儿。所以他才在吃完情侣餐的时候,打开包房里的音乐,然后约请依依跳舞。
依依的身子如水一样靠在陈小新的怀里,她的脸微仰着,眼睛好像被音乐陶醉了一样微眯着。陈小新好几次都想低下头去,去吻一吻那花朵一样的嘴唇。
可是陈小新没有。
如果在三年前,陈小新会的。他会不顾一切地把依依留在身边,呵护她一生一世。
陈小新跑到了鲜花店里的时候,店里已经摆满了鲜花,那些鲜花被几个员工分门别类地编了号,起了好听的名字,摆在花架子上。
他们的年龄都处于花朵一样的季节,他们叽叽喳喳地被陈小新从人才市场招来,然后成为鲜花店的员工。依依因为开了这家鲜花店而变得野心勃勃,她说不用三年,他们的鲜花店会走出东城,面向全国。
陈小新背着双手在店里面走动。
那一个特大的花篮已经做好了骨架,两个小女孩按照陈小新设计的方案来插花。
可能因为鲜花店位于市中心,他们的门面刚装起来就有好多人来店里看花。店里面就像开业了一样喜庆而且忙碌。
陈小新坐在那儿,突然想到要送依依一个花船,他要把花船做成三角形的,里面有一个特制的小瀑布,只要插上电,堆在花船里的鲜花就会散开,然后美丽的花朵随着上面的瀑布淌下来。
最好在瀑布下面装一个音乐盒子,可以在瀑布淌下来的时候发出动听的音乐来。陈小新想依依喜欢什么音乐呢?
她在咖啡厅里最喜欢听的是《回家》,还有“Yesterday once more”。
陈小新坐在那儿冥思苦想的时候,依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小新好像等不及了一样,霸道地打断依依的话,快速而简洁地向依依报告这儿的情况,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依依说好,很好。
陈小新说用不了几年啊,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依依,你高兴吗?如果你高兴我们就去喝两杯去。嘿嘿,等到你结婚了我就不能找你喝酒了。
好,你来吧,我给你做饭吃。
陈小新听到依依要给他做饭吃,心里高兴得不行了。他们认识这么久他还没有吃过依依的饭菜呢。但陈小新高兴了一阵子,心中还是被依依要嫁为人妇的事实给哽住了。
不过没有关系的,依依虽然出嫁了,但他们还是朋友啊,还有一个共同的鲜花店,一个共同的理想。陈小新一路安慰着自己。
在快到依依小区门口的时候,陈小新就去买了一只水果篮。鲜花是不好送的,那就送只水果篮好了。只是他不知道依依喜欢吃什么水果,不知道自己买的水果依依是不是喜欢。
依依已经在等他了。
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音箱里正放着依依最喜欢的“Yesterday once more”: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
这首歌由卡伦·卡彭特(Karen Carpenter)首唱,现已传唱于全球,依依非常喜欢这首歌,她以前做节目的时候曾经把这首歌放到了开头。她的声音准时在Every shad…la…la…la之后涌现出来: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晚上好……
声音百转,飞流直下,满屋里全是音乐的回响。
陈小新一边脱鞋一边说天啊,你这么喜欢这首歌吗?你放这首歌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你以前做节目的时候。
依依穿着一套纯蓝色的棉袍,吸着一双绣花的拖鞋。她接过陈小新的水果篮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客套了?
陈小新不好意思地搓了一下手说,来你这儿嘛。
依依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家,咦,这水晶梨是我最爱吃的水果啊?你知道我爱吃水晶梨啊?
陈小新本来想说实话,但看依依幸福的样子就把嘴边的话改成当然喽,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
依依背着手在陈小新面前转了几圈子说那好,既然你这么了解我,我就让你猜个谜语吧。我今天找你来呢有两件事情,现在你要猜一猜具体是什么事情。
陈小新摇摇头说我这人笨,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依依像小孩子一样摇晃着陈小新的胳膊撒娇说,猜嘛猜嘛。
陈小新扶正依依说,行了行了,这样子哪像一个主持人嘛。

早就不是主持人啦

依依笑着说我在你面前。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告诉你算了。依依一下子坐到沙发上,一边摇晃着腿一边说,这两件事情嘛一件是好事一件是坏事,陈小新同志你是先听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陈小新为难地说我不想有什么坏事。那如果真要选择的话就先说坏事吧。这样子听了坏事之后还有好事情给我希望。
依依倒了两杯红酒,一边递给陈小新一边说,这坏事嘛就是以后我们可能要见不到面了,所以我今天请你来的原因就是向我们曾经的日子告别。
陈小新一下子跳了起来说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依依看着陈小新的样子心里突然感到难过起来。她握着那杯红酒,轻轻地摇了摇然后仰头喝了,说没有什么事情,结婚后我老公要去新加坡工作。
陈小新突然感觉自己没有了力量,他像一个老年人那样慢慢地坐在沙发上说好啊,这是好事啊,你老公为什么要去新加坡工作呢?在这儿工作不好吗?
依依笑着说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们总公司让他去的。再说我也不是不回来了,只是一两年内可能回不来。你想想啊,我到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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