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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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晚期-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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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晓峰对从武怒目而视道。“这酒是我买的,又没让你出钱,喝你的就是了,多什么嘴?”
“呵——”从武苦笑了半声。
“你女朋友呢?”话锋一转,晓峰的语调变得正经无比,眼也睁得大大地,望着此时正低头看瓶盖的从武。
“什么?”从武抬起头,似乎没听清他刚才说的话。
“别跟我装,我问你女朋友呢?听到没?”
从武咧嘴奸笑。“不知你问得是哪一个呢?”
“‘哪一个?’呵——”晓峰用手指点指仍在奸笑的从武。“你你……坏人,你是坏人。我就问上上个月在餐厅见到的那个。她是你的老几?绝不会是正房吧?”
“餐厅……”从武抬头边念叨边转眼珠子想。“呃!你说她呀,谁知道她去哪儿了。”
“你把人家玩过之后就给蹬了,对不对?”
“你那天是不是没看清她张什么样子?”
“当然……我看清了。”
“那你跟我说说,她张得怎么样?说实话。”
晓峰没开口,一阵奸笑。
“好!太好了。简直是人间极品。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长那样的。”他又吞了一大口啤酒。“如果要让我形容她,我只能借用电影中的人物了。”
“哪部电影?”从武盘起二郎腿,显然也来了兴致。
“哪部呢……噢!那部美国片,《E。T》。她那脖子和那大脸,简直就跟斯皮尔·;伯格造出的那个外星人一个屌样。哎?当年那外星人是不是就是她出演的呀?她跟你说过这事没?”
“没有,她没跟我提起过拍戏之类的事儿。”
“那你们天天在一起都说什么?”
“我们很少说话。”
“‘很少说话’?那你们都干什么?”
从武再次奸笑。“干事儿。一天到晚不停的干。”
“你这么厉害?这么厉害?那我明白了,不是你踹她,是她踹你。她受不了你,你太猛了。从武你可以自称床上超人了。”
“你又怎么能断定是她踹我呢?”从武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别再跟我装大半儿蒜。”晓峰冲他伸出小拇指。“我鄙视你,从武。我他妈看不起你。你怎么了?几年不见,疯了?十年浩劫你也没赶上呀!快跟我说说,到底你受什么刺激了?”
从武站起身,走到卧室门边,扶着立柜背对晓峰。“你喝多了,晓峰。”
“对!对!我承认,我是喝多了。你呢?也承认吧,你是不是从那次莫不做声离开之后受什么刺激了?或者说是受什么刺激后才莫不做声的离开?说呀?让我听听。是被人贩子拐卖了?还是让哪个变态给玩了?”
从武一言不发,就那么背对晓峰站着,一直站着,什么也不说,这可气坏了此时已被酒精冲昏头脑的晓峰。他扔下手中的空瓶,强撑着站起身,踉跄着醉鬼皆会的拐子步,一走三晃地朝从武“游”去。咵啦一声,他拌在一个花盆上,花盆碎了,他也失去了那本来就不怎么稳的重心,一头攮在地上。
……
睁开眼,白茫茫地一片,像三流科幻小说中对天堂的描述,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边无沿地白色所笼罩。
晓峰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但,是刚才发生的吗?还是昨天?前天?去年?上世纪?呃——头真他妈的疼。
“你醒了?”从武掀开捂在晓峰脸上用来止血的餐巾纸,晓峰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有梦境中一片混沌的白色天堂世界。
这里还是从武的破屋子,暗淡地灯光,脱了皮的墙壁,发出恶臭的破床。自己在上面躺着。然而重生般的苏醒并没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喜悦。的确也就没什么可喜悦的,刚才自己只是睡着了,醒来时餐巾纸在脸上盖着,使自己产生了错觉。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幸的事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单单一个癌症晚期就足够了,不幸地足以让自己送命。
“我……怎么了?”他捂着额头坐起身。
“你拌倒摔睡着了。”
“现在几点?”
“12点多。”
“我居然睡了一个小时。呃……头真他妈的痛。”
“没大碍,只是蹭破了点皮儿。”
晓峰抚摸着自己额头上已高高鼓起的“山包”,问从武:“看上去很大吗?“
从武瞅了一眼。“嗯……不大……也就一般大……不过只要不细看就不算很大。”
“那到底是大还是不大?”
“大!很大!”
“呃——”晓峰大叫一声站起身,使劲朝从武的钢丝床腿上踢了一脚。“我眼圈刚消肿,头上又……”
“认命吧。你这辈子就是受苦的命。”从武一边喝啤酒,一边道风凉话。
晓峰刚要破口大骂,却被掉在床下的一本书吸引走了目光。书就是在他踢床腿时,从毯子里掉出来的。
这是一本有着显眼的大红色封面的书,一种熟悉但又有着似曾相识般陌生的红色。这颜色好象在哪里见过,有印象,但不很深刻。酒劲仍未退去的晓峰踉跄着弯下腰,拾起那本厚厚地书,当书面的字体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逐渐清晰的时候,他乐了。他转头望向从武。
“你也看这书?”
“什么书?”
“就这本,《流氓》。”
“嗯!随便看看。”
“这里边到底讲得是什么玩意呀?”
从武上前,在晓峰手中拿过《流氓》,混乱翻着。“它嘛,低级趣味。没什么意思。一个疯子的胡编乱造罢了。”
“‘不管我活着,还是我死去,我都是一个流氓,快乐地蹿来蹿去……’”
从武眼睛一亮。“你也看过这本书?”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说话时,他脸颊和嘴角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
“没有,我才没工夫看书呢。不过我听说这书很不错。里边到底讲得什么呀?”
“讲得是……两个孩子的友谊,纯真的友谊。”从武直愣愣地盯着晓峰。
“然后呢?”晓峰催促道。
“然后……友谊失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晓峰摇了摇一头雾水的脑袋。“的确是垃圾,弱智才会去看的书。”
“好了,说说关于你的事吧。”从武将《流氓》扔在一旁的书堆上。“你女朋友呢?”
“我?女朋友?”晓峰先是诧异,随即摇头。“我没女朋友。”
“现在的总经理会没有女朋友?”
晓峰心中咯噔一声。
又被这话卡住了脖子,真是活该,当初真不该说那样的大话。干脆,一不说二不休,讲实话吧。都到这份上了,马上都快玩完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从武,其实……我不是什么总经理,我是……”
“你是个为总经理开车的司机?”从武面带微笑。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晓峰一脸的难以置信。
“全世界人民都是傻子,只有你王晓峰是真正的智者、谋略家。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没,不是,我只是……”晓峰支吾半天,说不上一句完整的借口。
“职位的高低只是你自己对它的理解,对于我而言,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赤裸裸的普通人。”
“那太好了,我早就不想穿衣服了。”晓峰苦笑道。
“还是说说你女朋友吧!”从武继续老话题。
晓峰一屁股坐在从武的破床上。“我真没女朋友。”
“是现在没有?还是从来就没有?”
晓峰以一种抑郁时特有的伤感眼神望着从武,嘴唇颤动了两下,刚想开口,又开始摇头。“没有,从来都没有。”
从武递给他一瓶开了盖的啤酒。“来吧!为了本世纪最拙劣的谎言,咱们把它干了。”说着,他用自己瓶碰了一下晓峰的瓶,仰头畅饮起来,直至喝光。
“你怎么不喝?”他喝完看着晓峰问。
“那好,我也干了。”晓峰举瓶,同样一口气将酒全部灌入体内,还打了个响亮地饱嗝。
“她伤害你了?”
晓峰被从武单刀直入的问话弄得错不及防,霎时将答案全盘托出放在他那张不大的脸上。“你……”
“看来我猜对了。说说吧,是怎样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六、放纵(2)
    “看来我猜对了。说说吧,是怎样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晓峰将脑袋垂下,抵在自己的膝盖上,两眼呆呆地注视着地面。
“她是我在大学的同学,我们在一个系。论长像,她比我强,强的多得多。个头也高得几乎要超过我。她是我们那届女生中最出众的,不,可以说是全校都数一数二。起初我们并没怎么说过话,连彼此擦肩而过时顶多也是笑笑,接着各走各的路。但这并不带表我不稀罕她。这是跟你说。我打开学第一天发现她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地在关注她。知道吗?自打我上初中进入青春期,身边就没一个象样的、或我能看对眼的女生,直到高中毕业时也一样,一个也没有。我甚至都想过是不是我自己的眼光他妈的太高了。但……自见到她之后,那乌黑亮丽的秀发、具有现代气息的骨感美脸旁、高挑的身材……我明白了,是我的想法错了。我再也不用悲观失望了,的确如那些阴谋论者所说:‘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均等的。’我知道我的下半辈子就属于她了。眼前的这个女孩不就是我一直以来在梦中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吗。
“知到吗从武?我甚至把她列为我大学第一年的目标和以后三年的主要战略指导思想。我对她所下的功夫不次于备战高考。我通过贿赂第三方,也就是她比较要好的同学,了解了她的一切,甚至连她经期的准确时间我都搞到了。不怕你见笑,失去理智的我,一度在她来例假期间随身都携带一包红塘,准备在见到她捂肚子时送给她……她在来了的时候老喜欢捂肚子,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
“但……妈的,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有那么一个星期天,我什么事也没干,在寝室几乎照了一天的镜子。我终于回到了久别重逢的现实中来,我认识到了她所处的位置。太高了。我对她来说就像澡堂里的一双拖鞋那样普通。不,应该更像乡间简易厕所里茅坑中的那些大粪一样普通。我与她所处的阶级相差甚远,这一点看看那些开轿车去追她的公子哥也不难发现。连与她说上最简单的一句话,我起码也要背一上午的台词才敢去。‘妮珊,明、明天有、有什么课?……’我记得当时我就是这样一个结巴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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