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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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左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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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是:他们好像一直在一起却从来都没有在一起。
这便是苏睦言和陶云漪这两个名字摆放在一起时的现实。
距离,不是幻想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倒霉的是他们谁都不清楚这样的距离到底有多长:是只要跨出一步就能够并肩,还是需要一辈子的追逐。
她总努力地追逐他,却总在靠近的时候又偏离方向。而他,一直以来都是感情上的低能儿。
他们之间也就好像音乐与绘画之间的关系,人们都说它们是相通的,却在有的时候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共通点。
充满浪漫情调的欧式西餐厅里,响起一个女人有些沙哑的哼唱。隔间里,夏铭熏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这三年的经历。
欧洲游历时,在阿尔卑斯山上滑雪;独自开车穿越了澳大利亚的荒漠;在公路上差点撞上一只成年母袋鼠,陶云漪耐心地听着,他的眉飞色舞、他的神采 飞扬、他的绘声绘色是这几年来她很少体会到的。一直陪在安静沉默的苏睦言身边,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种精彩的生活。
夏铭熏终于讲完,大口大口地喝掉一杯饮料。
“你呢?终于和苏睦言修成正果了?”装作调侃。
意外地看见陶云漪迅速褪色的笑容,她低下头,抿了一口咖啡并不言语。
“明天有什么安排?帮我办个欢迎派对怎么样?”迅速转移话题。
“明天……本来要陪苏睦言去羽毛球馆锻炼的。”
服务员送来牛排和鹅肝酱,一脸花痴地对着夏铭熏微笑,夏铭熏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一百放在餐盘上,目光始终没有从陶云漪脸上转开。
时隔三年,夏铭熏早就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从稚嫩到成熟,从自恋到谦逊,从毛手毛脚到沉着自信,早就学会如何在上流社会自在交际、如何委婉拒绝 异性的示爱、如何体贴、绅士地照顾身边的女性。
Table manners 当然很好。
“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了,正好,是该见见苏睦言了。”
夏铭熏凝视着陶云漪。
他的白莲,他一尘不染的女孩。
当你明白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意义。
当你看着她为他成长、蜕变、成熟。
当你看见她为他流泪、心碎、食不知味。
当你发现你深爱着这个女生。
说不说爱她,已然无所谓。
第5章 他的寂寞 她懂得
合上《毕加索的玫瑰时期》。
脑袋里却还是挥之不去书中的那个故事。
1904—1906年,毕加索遇见了自己的爱情,从此进入他创作的“玫瑰时期”。
《拿烟斗的男孩》就是这一时期最富盛名的代表作之一。
色彩轻快明朗、笔触细腻。似《蒙娜丽莎》般神秘,如《加歇医生》(梵高作品)般忧郁唯美。
书里,写着这样一段背后的故事:
格奥尔格家族以经营瓷器、钟表起家,19世纪初又涉及金融、股票和运输业,同时在莱茵河沿岸又拥有大量肥沃的土地。小斯帝夫…格奥尔格是这个家族 的第四代单传,从小就受到了父亲精心栽培,才华过人。格奥尔格先生有一世交好友,名叫里查…霍夫曼,是一位来自美国的瓷器贸易商。他们两家在柏 林斯冈艾弗德大街的住所紧挨在一起,霍夫曼先生的爱女贝蒂比斯帝夫小一岁,两人从小青梅竹马。
从懂事以来,贝蒂一直以为她的兄长斯帝夫就是这幅《手拿烟斗的男孩》的模特,因为画中的少年与斯帝夫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态气质上太像了。直到 贝蒂长到12岁才从父亲的口中失望地得知,这画中少年与斯帝夫没有丝毫的关系。每当贝蒂有难言的请求时,她总会写一个留给哥哥的小纸条,把它贴在 那幅《手拿烟斗的男孩》的背后。
那时,斯帝夫最大的乐趣就是“检查”这幅画的背面,看看小贝蒂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请求。有一次,为了满足贝蒂想去维也纳欣赏音乐会的愿望,13 岁的斯帝夫竟带着贝蒂坐了十个多小时的火车去维也纳。结果,两个孩子在维也纳车站被格奥尔格先生派去的人“抓获”押回柏林,受到了父亲严厉的惩 罚。
贝蒂所画的第一幅素描就是手拿父亲的烟斗站在这幅画前的斯帝夫。18岁时,贝蒂把自己的素描稿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了斯帝夫,斯帝夫第一次吻了他心仪 的女孩。  1935年初,战争的乌云已经笼罩着德国上空,格奥尔格先生开始把家族的大量艺术藏品和财产转移到瑞士,同时他力劝好友早日带家属到美国 避难。但由于斯帝夫的母亲不愿离开故土而错过了逃离德国的机会。
1937年1月,欧洲局部战场已经被开辟,而在柏林的犹太人更是被大批地送进了集中营。格奥尔格先生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决定用重金购买英 国护照,全家以英国侨民的身份逃出德国。但是,格奥尔格先生在紧要关头却被人出卖了。最后,在霍夫曼的帮助下,只有斯帝夫一人以难民的身份获得 了英国某家庭养子的资格。
斯帝夫与贝蒂一家准备乘坐同一辆火车逃出德国,但是到了登车时才发现,斯帝夫的名字竟被调到了下一趟火车的旅客名单上。不管霍夫曼先生如何 同军方交涉,斯帝夫还是没有被获准与贝蒂登上同一辆火车。无奈,霍夫曼先生决定先到伦敦等着斯帝夫。
一对少年情侣在车站洒泪告别,贝蒂哭泣不止。斯帝夫更是柔肠寸断,但是他还是坚强地安慰他的小妹妹。火车渐行渐远,斯帝夫把右手贴在了前胸 ,示意贝蒂无论发生什么,他的心都永远跟她在一起。
可是,第二辆火车没有开出柏林。
就这样,永别。
“你知道毕加索《拿烟斗的男孩》吧?”十五岁的陶云漪,还是天真的样子。闪亮的双眼,一脸无辜。
“听说过。”
“我觉得……”陶云漪难得认真的口气,“你很像画里的那个男孩,就是,嗯……有点忧郁的样子。”
其实她多么希望,他不是那个“拿烟斗的男孩”。
苏睦言斜靠在黑色Fazioli三角琴边,黑色衬衫,两袖挽到肘边,银色暗纹在灯光下有种难言的华丽,他放下手中的乐谱,凝视着陶云漪黑宝石一样的双 眼,如凝脂般的脸庞,不知不觉中深邃的双眸就弥漫了未知的情绪。
安静的私人琴房里,陶云漪是一脸茫然,苏睦言的心里却是一股翻滚的巨浪,沉重地拍打着他心的堤岸。
他又何尝不知,这浪来势汹汹已久,越过堤防,只是早晚的事。
他的寂寞,她懂得。
这还不够?
十五岁,幸运地和苏睦言分在同一个大班之后,陶云漪曾经因为每天粘着苏睦言,遭到了处心积虑的报复。
那时候的班长叫卫澜,是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的女生。因为苏睦言拒绝了老师让他做班长的提议,当上了班长。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学校里大大小 小的活动都找她主持。
老师心血来潮,推荐苏睦言当卫澜的搭档主持,主持迎新晚会。女孩刚好低睦言半个头的高度,甜美的笑容和粉红的裙摆,亭亭玉立在王子般的苏睦言身 边。
奇迹一般掀起了全校所有师生对这个组合的喜爱,一时间,他们就好像成为了学校里最般配的金童玉女。
班主任笑着拍拍听到谣言黑着脸的苏睦言说:“为了艺术,牺牲一点没什么的,哈哈……”
艺术学校,本就对这方面没那么多忌讳。
于是,学校里理所当然地流传开两人的暧昧关系,而在范围更小的班级里,他们俩几乎就成了情侣的代名词。
本来,苏睦言从小学开始就是大众情人样,陶云漪多多少少已有了些免疫力。只是有时候很想冲到那些围成一团谈论苏睦言和卫澜的女生身边,喊一声: 苏睦言才不喜欢卫澜哩!
那么苏睦言喜欢的是谁?
她们应该会这么问吧。
这是没有回答的问题,她也好奇。
“去吃饭了,在磨蹭什么?”这样想着,耳边响起绯闻男主角动听的声音。
“你先去吧!我过一会儿再吃。”一脸郁闷。
苏睦言开始觉得奇怪了,以前这个时候总是陶云漪没心没肺地大声喊着肚子饿来催促自己,今天这个丫头一反常态地低着头盯着作业本发呆。
苏睦言不再追问,独自走开,步伐缓慢。
离开陶云漪视野之后,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手机广告里提供的电话。
“君子快餐吗……”
“拿着。”午餐过后,苏睦言修长的手指递来一个精致的饭盒。
陶云漪依旧没有看苏睦言,她盯着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黑色镶金饭盒,咬了咬牙,接了过来。
打开盒盖:西兰花炒培根、拔丝香芋、水晶粉丝……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菜,连酱汁都搭配得天衣无缝。
陶云漪低着头,把忧虑抛到脑后,抬起头,笑靥如花。
苏睦言面无表情,心中石头暗暗放下,苦笑地轻抚陶云漪的头顶。
陶云漪着实饿得厉害,吃得狼吞虎咽,可谓是牛嚼牡丹。
他坐到后座,打开手中的纯净水,递给前面的陶云漪。
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卫澜看在眼里。
原本以为只是陶云漪死皮赖脸地缠着苏睦言,却没想到苏睦言也对这个幼稚又厚脸皮的女孩有所关心。
以为再进一步就可以和苏睦言步入正轨的卫澜一下子将陶云漪树为劲敌。
而以陶云漪如此糊涂而天真的个性成为他人劲敌的结果就只有一种,那就是被整。
体育课之前大家都换上运动服到了操场,陶云漪眯着眼坐在操场的角落里,觉得昏昏欲睡。
“陶云漪,你在这儿啊!”班长甜美的声音。
“刚刚下楼的时候,语文老师说你的作业有问题让你去教室找她。”卫澜长长的眼睫毛在阳光下显得迷人,微笑地看着一脸茫然的陶云漪。
“趁现在还没上课,快去吧!”卫澜笑得更加甜蜜,而从那样一张姣好的面容里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得不信。
陶云漪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走进教室,却发现空无一人。
又气喘吁吁地跑回了操场。
迟到的陶云漪被体育老师逮个正着,无奈地在跑道边做了十个俯卧撑才回到队伍中,而队伍的另一头卫澜正摆出一副求饶的动作向陶云漪投来抱歉的目光 。陶云漪上气不接下气地做完俯卧撑之后便浑身无力,根本无心去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远处的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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