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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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左耳-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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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原来只要事情牵扯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他也会如此的不大度甚至可以说是小气,就想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叹一口气,起身。
刚刚的电话,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维也纳交响乐团的负责人打来的,他微微眯起眼,难道说,维也纳交响乐团想找自己合作?
陶云漪被云拓狠狠按在理发店的座椅上。
“你就给我好好坐在这儿。”云拓笑得神秘。
“到底要干嘛?”睁大着哭红了的眼睛。
“给某个从下午一直哭到现在的人——”揉揉女生的刘海,“换个造型。”
造型师讲究,弄了几个小时才完事。
陶云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来笔直的长发,此刻如摇曳的海藻般披散,发色依旧乌黑闪亮,只不过,只不过,陶云漪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多了些 女人的妩媚。
云拓默默走到她身后,她发间的香气弥漫,他一时沉醉。
陶云漪觉得,就像魔法,也许是自己真的已经成长,即使是这样略显成熟的发型,与她相配,也不再难看,反倒是,越看越觉得舒服、自然。
破涕为笑。
她转过头,有些羞涩地问他。
“好看?”
“嗯。”他笑容温暖。她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熠熠生辉。
维也纳金色大厅。
维也纳交响乐团首次邀请还在校的中国学生参与演奏。维也纳一时轰动。
金色大厅辉煌灿烂,仿佛为了纪念某个演奏家的诞生。
穿着正装的人们有序地进入场内。维也纳的人们都把听音乐会作为生活中如同吃饭、睡觉一样重要的事情,必不可少而且必须怀着虔诚的心去享受,着正 装,是必须的行头。
冷峻的男子一身黑色演出服。向指挥家致意,与首席握手之后,坐到昂贵的三角琴前,双手一扬……
在世人的回忆中,那是一场令人震撼的音乐会。
乐队与钢琴配合得极其完美。指挥酣畅淋漓。钢琴的演奏更是毫不逊色,完全听不出出自一个在校学生的指下。
苏睦言这个晦涩难懂的中文名字,在维也纳一时成为了传奇。
邀约不断。名声大噪。
他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对身边围绕的媒体、对通过各种渠道发来的邀约、对身边人羡慕的目光,视若无睹。
其实是不满足,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要做的怎么会是人们记忆中金色大厅里的过客?现在的成绩,恐怕都不及父亲的万一,更何况他的目标是超越?
坦率讲,如果没有母亲对自己百般的阻挠、干预,他其实不会像现在这样急功近利,他从前乃至现在,对待音乐的态度一直单纯,并不为出人头地,只是 单纯地享受音乐带来的快/感。但因为母亲,他知道这样不够,如果不能足够成功,他就没有筹码和自己的母亲讨价还价,更没有资本说服母亲:他并不 需要家世显赫、养尊处优的名门闺秀作为自己的伴侣,除了陶云漪,他其实谁都不要。
然而,他还没有等到那一天,穆念琴就出了手。
他以为是普通的家宴,却不想卢依眠的父母也在场,那阵势,他一看便知道是母亲有心的安排。两家人穿的都颇为正式,苏睦言隐隐有些不安,但愿,局 势还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果然,宴席吃到一半,母亲就开口了。
“说来,两个孩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穆念琴放下红酒杯,用餐巾擦了擦薄唇道。
苏睦言看向母亲,眼中是隐隐的恨意。是了,只有在这样庄重的场合、在有外人在场的场合下,他才会因为迫于家族的颜面而失去反抗的机会,他才会一 语不发地乖乖就范。
两家人开始商量两人的婚事。
苏睦言握着刀叉,面如死灰。
穆念琴笑容优雅,雍容华贵,不仔细看,丝毫看不出她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寒意。
母亲在向他宣战,他很清楚。已经不再是警告或威胁,而是真正的战争,如果失败,苏睦言大概会失去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东西。
感到一道目光的注视,苏睦言缓缓转过脸,卢依眠正饶有兴趣地笑看自己。
是时候该谈一谈了。他的态度卢依眠早就清楚,难道即使这样她也甘心?
缓缓起身。
“叔叔阿姨,”绕过一排座位,向卢依眠款款走去,“我想,先向你们借一会儿她。”他表情暧昧,看卢依眠的眼神中满是宠溺,旁人要是看到男子那样 看一个女孩儿,大抵都会以为那是情深。
只有卢依眠清楚,那不过是做戏。已经被逼到这个程度了么?苏睦言?她凝视他脸上虚假的深情,不禁开始嫉妒陶云漪,他那样一个冷情的人,竟然会为 了一个女子,牺牲到如此地步,他爱她到底有多深?
她哂笑,配合地将手送进他手中,相偕离去。只留下羡煞旁人的背影。
穆念琴微微眯起眼,看着卢依眠将手臂送进苏睦言的臂弯,向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两人不知道笑谈着什么,旁若无人地甜蜜着。
“你打算怎么做?”卢依眠笑容甜蜜。
“唔……”苏睦言强装着笑容,“那要看你配不配合?”
“让我来猜猜——你想让我配合你假扮情投意合,然后趁你妈放松警惕,抓住跟她讲价的筹码?”
“聪明。”苏睦言低头看她,眼睛有如黑色琉璃球般发亮。
卢依眠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方地承认,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卢依眠抬头,眼里一道寒光慢慢聚敛:“为什么你会以为,我会配合你?”
“你不会幸福。”他一语中的,毫不拖泥带水,连笑容都在瞬间冷却。
“如果你按照我母亲的安排和我结婚,我并非威胁你,你我,将连朋友的立场都难以维持。”
卢依眠不禁一颤,他眼神中那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可怕意志,让她不忍。
“好。”她点头。
几日后,苏睦言与卢依眠订婚的消息就占据了报纸的娱乐版头条。穆念琴此举在旁人眼中实在做作,但苏睦言明白,她不过想借此机会,让陶云漪彻底死 心。
本来早已计划好,却还是因为母亲这招儿有些担心。
担心她,他的小傻子,又会胡思乱想,又会伤心难过。
那天早晨,她早早起床,和云拓一同出去晨跑,空气很好,心情也不错,跑到满头大汗的时候,路过一间书报亭,只那一眼,只一眼,她立在那里,看着 印有苏睦言照片的报纸上大大的标题:Su is engaged。顿时手脚冰凉。
在画室呆了一天,一张素描都没有画成。
傍晚的时候,阿拓喊她去吃饭,她只当没听见,悄悄把画室的门锁起来。
想把自己关起来,想摒弃房间之外的任何人,尤其是,那个一直霸占着她心里的位置,不肯走的人。
害怕,害怕得想哭。抱着膝盖坐到角落里,眼泪都流不出。心里有一把锥子,把心凿出一个一个小窟窿,疼得她喘不过气。
痛得太深,连眼泪都成了奢侈品。
夜半,她蜷缩着身体,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云拓拿着钥匙悄悄把门打开,将她从地板上轻轻抱起。
那晚之后,她什么都没说。平静得好像根本没有那回事。
时光好像老式风扇,越转越快。
平安夜,云拓和陶云漪驱车前往法国的海滨勒阿弗尔,一路沿着乡间公路开下去,来到一处荒弃的海滩。
天地寂静,远处的海平线上舞着薄烟似的浮云,血红色落日映照晚霞,宛如醉人的诗歌。波光粼粼,闪烁着沉静的金色光芒,远远地闻到大海的味道,亲 切得让人忍不住落泪的味道。
她与云拓惬意地坐在海滩上,眺望夕阳沉入海底。
望着望着,就忘了时间。
“我以前……只特地看过一次日出……”她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望着夕阳的一双凤眼,好似已经迷醉。
“日落与日出,很不同吧。”询问。
“……嗯。”她迟疑,又点头。
“是……”他转头看她,“和他一起?”
云漪扬起嘴角,笑得让人心疼:“你大概一直想知道吧?”
云拓无声地点头。
陶云漪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她与苏睦言,有时候流了泪,又被咸咸的海风吹干,就这样不厌其烦地讲着,抽噎着,直到夜幕降临。
她大概早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那些陈旧的往事葬在心里,她一直不说,往事就一直折磨着她,将现在的她与过去的她生生地撕扯开来,她陷在这场迷局 一样的暗恋里,怎么走都走不出。
夜半,海滩的帐篷里,她在云拓的怀里沉沉睡去。
云拓温柔地揽过云漪的肩膀,望着深蓝色的大海,潮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身前的海滩,月色如同细沙般洒在海平面上。
“云漪,该忘的,就忘了吧。”
他知道她醒了,肩膀微微的颤动泄露了她的情绪。在心里轻轻叹息,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
“如果可以,让我来照顾你。”
她睫毛轻轻颤动,眼睛却还是紧闭。那夜,她没接收,却也没有拒绝。
陶云漪的心里隐约明白,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云拓绝对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他们有足够的默契和时间,而苏睦言,大概只是自己香甜的一梦而已, 他只能属于回忆,属于过去。
是时候了,放手,也要彻底些。虽然她很清楚,这时候选择和云拓在一起,很大程度因为想利用他忘记苏睦言,云拓大概也清楚,只是,她已经无路可走 了,有这样的选择,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她要幸福地笑才可以,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2013年春,苏睦言在欧洲巡回演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纷纷给出好评。
2013年秋,苏睦言在中国巡回演出,受到众多粉丝的追捧。
2014年,陶云漪在法国巴黎举办首次个人画展,反响热烈,连向来苛刻的画评家都给予了较高的评价,画展被迫延长时间,最后变成了一票难求。
2014年,于增的世界巡回画展,陶云漪、云拓紧随其后,师徒三个跑遍了欧亚美。
亚欧大陆的另一端。当上海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正欢庆着即将到来的2015年时,夏铭熏正在某幢高级写字楼里敲打着键盘。四年前,当这个身着Armarni 西装、带着顽劣的微笑的富二代出现在夏氏企业的董事会上的时候,所有董事会成员尤其是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股东们都以为闹剧即将上演,而因此对他嗤 之以鼻。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顽劣不驯的大男孩儿在短短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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