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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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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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没想到她倒当真了。我忙说:“我就这么一说。”没聊几句,她又提起沈永青。我说他比以前胖了。她一听就明白了。她说回来请我吃饭。   
金狱 第三部分(5)   
三十一 
转眼就是1999年了。对于新世纪,人人都翘首以盼,可一想到再有365天,20世纪真就走了,我们又会依依不舍,人就生活在这种矛盾里。我爱大江,爱他给我关爱;可又恨他,恨他心狠手辣。爱与恨交织在一起。我心疼,心疼他重病缠身;可又厌恶他,厌恶他与恶为友。心疼与厌恶交集在一块。我不知道在这条充满艰险和不测的爱之路上我还能走多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我成不了他的妻。我跟大江好,原本就是一赌,我拿青春赌明天,可惜我已经输了,输得精光。我演不了无间道,只能乖乖地做他的俘虏,连逃避都不属于我,也许我命该如此。 
元旦后上班的第二天,大江突然打来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约我晚7点老地方见。 
好久没去龙都咖啡厅了。服务生都换成了新面孔,好在演奏民乐的那几位都还在,只是换了几首迎新春的曲子。咖啡厅里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节日气氛。 
我到早了,要了杯茶,边喝边等大江。当他走到我跟前时,我都有点不敢认了。望着一脸病容的他,我问:“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千金难买老来瘦。”坐下后,他说。 
我知道这是戏言,可还是忍不住地问:“你病了一场就老了?” 
“我人不老心老,再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他话里有话。 
我没顺着往下说,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节前就出院了。” 
“你上班了?” 
“上半班。还是觉得有点累,不过没大事了。” 
“毕竟大病初愈,你可别掉以轻心。” 
“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得心脏病的不多。”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一行”泛指所有的银行行长,还是说他自己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见他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我没敢问他,免得让他觉得我又有什么想法,我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服务生给大江送来一杯刚沏好的龙井茶。等他走了,大江对我说:“行里一直缺个副行长,这次我病倒了,田行长才下决心提崔大年。” 
“那谁去和平支行接他?” 
“老姜,内定了,还没任命。老姜走了,办公室暂由李小梅代管,准备提小方。”他大概知道我还会再问,索性一下子全说出来了。他说的小方,我不认识,也没兴趣打听。 
“这下好了,有崔大年帮你,你也不用那么累了。” 
“只要陈同周不走,我就轻松不了。” 
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想换个话题,就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我在香港给你买了两条领带,还有个手包。”我一边说,一边把东西递给他。 
“你还给我买东西了?”接过后,他边看边说,“这领带不错,你挺有眼光的。手包样式有点老旧,但皮的手感不错,还是名牌。”评价完后,他又说:“买这些,花了不少钱吧?” 
“常瑞龙的钱,不花白不花。” 
“你应该多给你自己和孩子买点东西。” 
“买了不少了。” 
“你回来后,那人有没有再来找你?”他指的应该是司马。 
“没有。我听常瑞龙说,这案子已经结了。”我压低声音说。 
“要结了就好了。只怕有些人不死心啊。” 
“你说谁呀?” 
“不说别人,陈同周就是一个。” 
“他不死心有什么用?公安局又不是他开的。” 
“你可别小看了他。我告诉你吧,当初举报庄肖林的就是他。” 
“你的意思,司马还会接着查?” 
“不可不防。你的新家,他们已经知道了。就算他们不设哨,也会让居委会的人留心的,我不能再去住了。万一哪天在那里撞上司马,那可就没得跑了。” 
“你自己看吧,反正我搬过去了。” 
“最近,我们还是要少见面,等风平浪静了再说。”   
金狱 第三部分(6)   
“听你的。” 
“别嘴上说听我的,背后捅我的刀子。这次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他说的是那天晚上我发庄肖林信的事。 
见我没吱声,他又说:“我知道你也是一时糊涂,我不怪你,但以后可别再这么胡闹了。好久没见面,见过了,也就放心了。这些时,后院起火,我得先走了。” 
“怎么回事?” 
“以后再告诉你吧。” 
“好吧,你先走,账我来结。” 
“那好,我走了。” 
大江走后,我很快也离开了咖啡厅。路过宾馆大堂时,我发现新添了一块洗浴中心的广告牌。好奇心驱使我按牌子上的指示上了三楼,我想见识一下它和香港的有什么不同。一出电梯,对面就是洗浴中心。进去后,存完衣服,我往里走,顿时觉得热气扑面。有几个人在大池子里泡澡。我怕脏,没敢下去。冲过淋浴后,我进了一间桑拿房。里面炙热的水蒸气让我喘不过气来,没呆多会儿,我就逃出来了。它隔壁还有另外一间桑拿房。我推门进去时,坐在里面的胖女人冲我点了点头。这间是干蒸,多呆会儿,我还能忍受。蒸完桑拿,我又冲了一回淋浴。当我走到门口时,站在那里的小姐递给我一条干毛巾。等我擦干身子,她又给了我一条纸内裤和一件睡袍。我走进休息大厅,刚在躺椅上躺下,一位小姐就走过来。她问我要不要修脚。见我摇头,她又问要不要按摩。 
“都有什么按摩?”我问她。 
“什么都有,还有异性按摩。” 
我心想这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一边摇头,一边起身出去更衣。结账时,有两男的从我身后往男宾部走。我扭头一看,其中一位竟是方园。跟他一起来的那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有点像司马的搭档。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拔腿就往外走,连找的零钱也没要。 
大年三十,我姐从上海回来。我带亭亭去火车站接她。我姐瘦了,她说我也瘦了。到我家后,她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好奇。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后,她冷不丁地问我:“你哪来这么多钱?” 
“公司分的房子。” 
“装修要不要钱了?” 
“精品房,装修好了的,公司象征性地收了点钱。”我没法不骗她。 
“你们公司怎么对你这么好?”她不太信我的话。 
“我在公司就是跑贷款。做得不错,公司才奖我这套房子。老板也不是傻子。” 
“我说呢,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停了会儿,她又说:“你可不要为了钱,干什么违法的事。” 
“瞧你说的,我能干什么违法的事?” 
“我只是提醒你,我可不想你也去吃官司。”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好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唉,怎么没见李香春?”她这才想起李香春。 
亭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后,她抢着回答,说:“阿姨回老家了。” 
“过了年,她还回来吗?” 
“她说不来了。”我敷衍着她。 
“她走了,你别说,还真想她。”我姐不由得伤感起来。 
我没接她的话茬,不想提这伤心的事,更不能让我姐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她哪能饶我? 
我姐一直住在我家,直到正月初九她回上海。临走前,她又去探沈永青。这次她没让我跟她一起去。我虽不再记恨沈永青了,可也不想见他。 
初十,我才上班。上班的头一天,我在楼道里碰到康良怡。她刚从香港回来,得流感了。没说上两句话,她就扭头往她办公室走,边走边咳。 
上午,方园来找我。他说常总让我约谢行长和崔行长吃饭。我好久没见到大江了。春节期间,幸好有我姐和亭亭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大江说,明天晚上可以,但不知崔大年有没有空。中午过后,方园又来催我。可大江说,还没见到崔大年呢。为了应付常瑞龙,我回方园说,就先定明天吧。   
金狱 第三部分(7)   
第二天的晚饭是在一个叫“药膳坊”的餐馆吃的。常瑞龙的意思是给大江补补身子,点的菜全都是那些适合心血管病人吃的。他对我和方园我们这些没心脏病的人说:“有病治病,没病防病。”站在一旁的餐厅经理点头称是。 
大江一进门,就对常瑞龙说:“崔行长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他指着跟进来的老焦说,“老焦,你认识吧?” 
常瑞龙说:“焦经理,怎么能不认识?” 
老焦点点头,说:“认识常总有一两年了。” 
桌上摆着四盘凉菜。常瑞龙请他们两位入席。落座后,服务员问常瑞龙喝什么酒。 
常瑞龙问大江:“谢行长,能喝吗?” 
大江说:“我戒酒了。老焦能喝点。” 
老焦忙摆手说:“不行不行,就喝茶吧。” 
常瑞龙对服务员说:“来瓶干红。”他又转头对大江说:“红酒,活血的。” 
服务员把酒拿来后,让常瑞龙看了一眼。打开后,她又请常瑞龙品了一小口。常瑞龙点头后,她才给大家倒酒。大江只让她倒了小半杯。常瑞龙他们自然都是满杯。服务员也给我倒了半杯。 
常瑞龙端起酒杯,站起来,对大江说:“谢行长,刚过年,知道你们都很忙,你和焦经理能来,是给我常某人面子。康总这两天感冒了。她要我代表她跟你和焦经理拜个晚年,祝你们两位新年吉祥。” 
大江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我也给你们几位拜个晚年,请常总代问候康总,祝她早日康复,祝大家新春快乐。” 
大家起身举杯,碰了一下后,常瑞龙一饮而尽,其他人都只是抿了一小口。 
常瑞龙对老焦说:“焦经理,你能喝就干了。” 
老焦很谦虚,说:“我酒量不大。” 
大江对老焦说:“喝一半吧。” 
老焦端起杯子,看了眼方园,说:“方总,我们一块干了。” 
方园端起酒杯,起身跟老焦碰杯,两人都喝光了杯中酒。服务员走过来给大家添酒。 
常瑞龙说:“啤酒厂已开始拆了,新世纪中心股份有限公司也正式挂牌了。我们准备五月初搞个奠基仪式,到时请你们参加。” 
大江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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