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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林怡云回来了，进门看见我就说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我问她，那你以为我在哪？她笑笑，说，没以为在哪。又说，留你自己在家对不起啊。我应了一声啊，她就过来跟我坐到一起，拿电视遥控调了两个台看了两眼头就靠过来挨到我肩上。
春宇，你说我们去北京好不好？她忽然问我。
什么意思？我看她。
去北京发展哪。她说。
林怡云，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想去北京啦？我说。
我不还没想好吗，这不问你呢吗。她说。
我摇头，苦笑，说，林怡云，你可真可以，刚跟老吴谈完说去他那，这一下又改北京了。我就说你，广州呆得好好的又上北京去干嘛？
她说，你干嘛呀，我还没说完呢。北京那边也是老吴公司。……我不想在广州呆了，不行啊？
那你去北京，我呢？我问她，我也跟着去？
她说，啊。老吴的意思是我先过去，过段时间你也过来。
我就笑了，问她，过段时间是个什么概念？等我把广州的客户都弄差不多了都交给他以后？他可真会想！完了我上北京我还得从头开始。
林怡云皱皱眉，那我不是在那边呆了一段时间了吗，怎么是从头开始呢？
林怡云，我问她，你都考虑这么清楚了还说没决定？还问我？
春宇，她说，你说过你来广州是为了我，那我要去北京你不去吗？你不为我了？……你是不是对广州有什么留恋？
林怡云你说什么哪？我说，我对广州有什么留恋？你怎么这么说？
她看着我，春宇……语气很正式，还特别平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她问我，我想问你，那天张蕾都跟你说什么了？
张蕾？我的心一沉。操，到底来了。我说，哪，哪天？
她笑笑，说，杨益离婚的事是张蕾告诉你的，是吧？她使劲看着我，又一笑，你那天和张蕾一起喝酒来着？后来……她不说了。……你知道吗春宇，后来我给张蕾打电话，我说张蕾你知道我跟赵春宇怎么折腾过来的吗？赵春宇糟蹋过几个女孩我都知道。我这么说她还不信，我就又跟她说，我说我早知道赵春宇不是什么好饼。
林怡云，我那天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有点乱了。
你？你怎么啦？她说，我跟张蕾说了，以后我对赵春宇我就是死心塌地。
69
林怡云死心塌地要去北京，跟对我一样，而且第二天还用实际行动表明态度——对我的态度。
第二天一上班林怡云一反常态频频过我这边来，说话时也完全没有了平常的矜持，笑得甜蜜蜜的表现特别亲热。这样几次以后她再过来我就问她，怎么了你？她说，没怎么。然后就挨着我肩膀讲她拿过来的公事，这时旁边有几个同事就像驴似的支棱起耳朵，一个个都用暧昧的眼神朝我们身上招呼。
林怡云这天一天没出去，下班的时候收拾好东西等我，等我也弄完了我们俩一起并肩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她突然挎上我的胳膊贴着我耳根说，嗳，一会儿吃什么？我当时心里一阵紧张，莫名其妙地希望她别突然就这么张扬。我稍微躲开了点，说，在外面吃啊？她说啊，怎么啦？我说行行，你想吃什么就吃得了。说的时候我们俩并在一起走出公司那扇不算太宽的大门，这时我就感觉后背火烧火燎的，像有人不住地往上淋汽油，跟着那些沾火就着的液体就顺着我的后脖颈一路淌下去，下边就呼地一下被人点着了，而点火和浇油的都是徐璐那家伙。我忽然就想，平常这时候徐璐都是跟在我后面小声催我快走快走啊，我都饿死啦。现在她不催我了，她想我死。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现在徐璐正饿着肚子呢，我和林怡云这样她能不火吗。
其实徐璐带团的这些天林怡云和我在公司里已经有些苗头了，我想徐璐回来后肯定听说了，要不她不能一上班就说饿死我也管不着，再加上我没去香港，她怎么骂我肯定都难解心头之恨，我还发短信说要找她谈，她现在一定在我背后咬牙切齿，肯定在想，谈个屁！你赵春宇就不是人！现在现原形了，你个王八蛋！
……
元旦过后我的团马上要出发了，离走还两天孙峰找我，说心情不好，想跟我喝酒。孙峰打电话来的时候林怡云正在我旁边，知道是孙峰她也没说什么，正好我也想找孙峰聊聊，一下班就过去了。
我们还是在“三元里”的那家韩国烧烤。
看着火生起来孙峰问我，这两天忙什么呢？我说，没忙什么，不就公司那点事，给老板找钱呗，跟你可不一样。他笑笑，又问，跟你女朋友怎么样了？我说，还行吧。天天的？他看着我。我说他，孙峰你没事闲的是不？他又笑，不过笑得挺苦涩似的。他说，你行啊，我就完了……我问怎么啦？他叹口气，说，没想到啊，小斯基真他妈够狠的。你知道吗春宇，我最近生意越来越不顺，他妈的原来是小斯基自己跟厂家勾搭上了，早勾搭上了，这次他一回来我就觉着不对劲，单一下少了不少，还他妈跟我编，说他那边销得不好！妈的。
我问他，你跟琳娜的事是不小斯基发现了？
他看看我，点头，是吧，不过这跟生意没多大关系。
也不好说。我说。我早就说叫你……算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哪？我问他。
他说，有什么怎么办，野鸡没了还有家养的呢，没屎就不拉尿啦。
……你说什么呢这是？我说。
看我笑他也笑，笑过他接着说，对了，最近我是很少见着琳娜了，不过徐璐倒是天天跟他们在一块。妈的，这俩女的像同性恋似的天天傍一起遥哪逛。唉，你要是还跟徐璐多好，还能帮上我忙。我说，你算了，别往我身上扯啊。他说，唉，我知道。又说，其实我自己也找过徐璐几次，她也帮我办过，办过一次，后来也不办事了。看看我，他又叹口气。再这么下去我的性生活就他妈不正常了，天天找鸡睡眠跟不上，晚上睡不好，老得防着她们谋财害命。
这天我们又都喝了不少酒，孙峰一直在那没完没了地说话，后来慢慢又说到徐璐琳娜身上，孙峰说，琳娜真他妈漂亮，睡觉时候更漂亮，醒了更漂亮，干那事的时候更他妈不用说了，反正就是漂亮。这时我忽然想徐璐睡觉时也不知道什么样，那天喝醉了根本没留意到。我突然有点后悔那时候没好好看看她。
其实那次以后我又去过徐璐家一次，那次去时她那里收拾得干净清爽，跟第一次简直天壤之别。我那次去她那是因为她把一份资料落在家里了，一整套行程计划，正好是我急着要见的一个外地客户的，所以我陪她回去取。那天一路出租车她一直跟我一起坐在后面，我们挨得很近不由我不想入非非。后来到了她家一进门她就直冲写字桌，抓起文件回到我面前，说喏，给你了。说完就推我出门。当时我使劲站住，叫她，徐璐……她停住手，不再推我，答应了声，嗯。……我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林怡云打的。林怡云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找到没？说客户那边马上时间到了。
接过林怡云的电话我就发现自己又不行了，我对着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突然所有冲动都消失了，那时候我就想我真得再找医生看看了，不过没想再跟老高说，他在沈阳太远了。
和孙峰又说了一会儿，我们俩都喊了几声操，喊完又都说对方变态，说完继续喝酒。
后来孙峰说今天不回家了，找那俩小姐去！我问他哪俩？他说上回那俩啊。海珠那边的，卡拉OK。我点头，说，行啊。
孙峰管他姐家叫“家”，他老妈跟他姐姐、姐夫都住那个家，他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回去睡，元旦这几天也都回去，所以他说不“回家”了。而他现在自己住的那套房子是他另外租的，租了一年多了，以前一直是他和他那帮老毛子哥们的据点，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冷清了，除了琳娜基本没什么人光顾。他跟我说去年刚租下来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那时候热闹，天天各式各样的女的在他那给他清理房间，包括清理他的欲火和被他们糟蹋一地的卫生纸、避孕套。孙峰说那阵子真他妈好透了，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全良家妇女。我问他，没小姐？我就不信。他说那时候没有，真没有。他说从他跟琳娜苟且以后他才隔三岔五找那玩意，他说他以前不是没钱，就是不喜欢，但现在他喜欢了，知道刺激了。他说，要是没琳娜他还真不一定就成了嫖客。我就说你这是什么道理啊？这跟琳娜有什么关系？他说他也想不明白，他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越喜欢琳娜就越想骑在那帮女的身上。他还说他就怕有一天见不着琳娜了，他说他怕的要命，但他跟那帮女的鬼混的时候就能暂时忘了这些，像吸毒似的。我听他说着，不知道怎么一下又想起了他大学的那个女朋友。
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出了饭馆，孙峰的车停在不远，但他不能开了，怕出事。我们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海珠，这时，整个广州早已陷在浓浓的夜色里，不能自拔。
70
零六年的第一个月我和林怡云在一起的时间总共加起来还不到十天，我从欧洲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礼拜，还要一个礼拜才回来。
马上春节了，公司里更忙了，所有同事都有几个活在手上，小左也接了个系列团，春节期间连续出去几批人马，其中两个团时间正好错开他自己都要带，我这里的一堆计划指望不上他了，就得找徐璐。
本来林怡云不在的这些天我一到公司浑身就不自在，一抬眼皮看见的就是徐璐，好像她成了上帝，无处不在似的，现在又要找她帮手感觉就更别扭。不过，这几天我发现没了林怡云的监视徐璐对我的态度好像有所缓和，说话慢慢也不那么生硬了，后来说完公事有时候她还会在我旁边停上几秒钟才离开回自己座位，就这样每到突然出现那几秒钟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屏住呼吸，就当自己没知觉，憋得特别难受。
其实林怡云和杨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