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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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城堡-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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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我惊醒了,额上背上一层湿湿的汗。惊魂甫定的我叭哒上拖鞋,顾着伤口的安危小心走到浴室。用凉水一阵毒淋猛冲,发热的身子才降温下来。可是,梦中的一幕幕在脑中愈加清晰。
回到卧室,打开桌上的小风扇调到最高档。又一阵冷风疾吹,闭上眼任风从鼻尖耳际呼啸而过,我只有成为冷人儿才能把那个梦冻结封印、不在脑海中翻滚呈现。直到脸上的皮肤被吹得绷紧冰凉,阵阵寒意沿着血管向全身直窜。我竟还不肯死心,紧闭双眼咬牙坚持。睫毛受不了寒碜意,一跳一跳的。
山岗、双子星,凄惨的笑,痛苦的嘴角,毁灭。冷风依然冻结不了我的思维。眼皮冷了,眼内却热了。湿湿润润的分泌物越聚越多,溢出眼睑终于承受不住沉重而扯着风滑向耳垂,滑过后颈。
步出童年后的第二次流泪,悄无声息。
梦,难道是现实的预言吗?不,梦是生活的延续,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我是一个并不坚定的无神论者。
那你干嘛要为梦落泪伤心?一个声音问。
不,梦是生活的影子,折射出现实的顺与逆。我在为梦流泪,我在为我自己伤心。我千方百计回避思考那个残酷的事实,在睡之前我做到了,可是在醒之前,梦出卖了的,泄露了我心中那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让我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面对。结果,只能徒增泪珠的份量。
梦一场毁一场,我泪已流干,几欲崩溃几欲将自己的的生命付予空中无依无靠的七色泡沫。而后,破灭,破灭……
心在滴血眼在溅泪,我失败了,一个梦就令我泪如血注,不是失败是什么?真正的强者,泪会流进血管里,纵然再伤再痛眼内也是干涩一片,能溢出的只有坚强和无谓。
可是。我不是。
第二天,我是黑着眼圈起床的。梦引出了我的失眠,梦后的大半夜我睁大眼睛着眼睛躺在床上,床头有一盏金属支杆的台灯,我把灯罩移到我的眼睛前,近近的。然后就盯着刺眼的灯光,努力不眨眼呆呆地思痴痴地想。尽管有那么大的强光刺激,我眼眶中却没有府闪光的东东,只痛,火辣的痛。
无论是谁都会用黎明来填补昨新天的睡眠缺口。我是。
二十天没回的家,多许陌生,跟昨天爸爸妈妈搀扶着我进家门的感觉一样。以前的墙似乎没这么白,客厅没这么古色。摆青花在瓷瓶的桌角一本曾遭我冷眼相待的百科书,在分别二十多天一切有点陌生后,它独与我亲近些。受谁的影响我明白,而那些卡通漫画,正躺在卧室的抽屉里,昨天至今晨我还未沾手过。曾令我如痴如狂的它们仅因我不愿再做个小孩而横遭冷落积尘。
客厅里古式的闹钟敲过八响了,家中见不到爸妈的身影。厨房里有我爱吃的炸酥糕,我没想到妈妈早上那么急促还有时间为我准备这些,本来一点也没胃口,见有酥糕,我就草率把肚子喂个半饱。
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萧稣昨天已经知道我出院回家了,打电话时我要他今天过来,左等右等不见他的踪影我郁闷异常。萧稣自借口我心情变坏一直不去医院看我,当了逃兵留我一人在孤军奋战,可是别人跟本没把我当做对手,想败得狼狈也不行。
我拿起放话筒,拨下萧稣家的电话,预计萧稣先劈头盖脸数落他一顿后再说。
两声嘟嘟的呼唤后,听筒里响起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声音。
“喂,你好。”
声音中没有昨夜梦中的哭腔,冷冷淡淡的,瞬间淋灭了我对萧稣燃起的不满。
“萧稣在家吗?”
“韩若,是你呀!”那边的声音有点惊喜,“萧稣刚下楼说要去看你,伤好些没?”
“很好,你怎么在家?”
“双休日,我们也放假呀,昨天你出院我没送你,真对不起啊,当时我刚好去车站接梁铭,他来了。”
我浑身神经一颤。昨天在医院的门口临走时,萧叶茗我没见着她,我问芷晴姐。她说不知道上哪了。当时我心冷十分。也无可厚非,我怎及梁铭重要呢?
“你们……见面还好吧。”我酸酸的说。反正电话失真,萧叶茗是听不出的。
“还好。她昨天才来。”
“是吗?”
我不明白萧叶茗的回答也没细想。我接着冒失地问她说他回去了吗?
“没有,今天我们要去云雾山。”
“那里可是游览胜地,全市最高峰,你们去登山吗?祝你们玩得愉快!”我说。想就挂了电话又有点不舍。萧叶茗,干嘛在我面前提起梁铭。前夜你说出双子星系时候我看出了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受。
“韩若,你在吗?怎么不说话?”
“在啊。”
我轻松多了,我听出了萧叶茗语气中的焦急。暗笑自己的敏感。是的。萧叶茗从不会计划一件事该如何去做,比如如何断绝我的痴心妄想。
“能让我见见梁铭吗?我很想认识他,我早就想看看你这位才高八斗的男朋友。”
“不行。”萧叶茗立即拒绝,“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别出来跑了。”
许久她才找了一外拒绝的理由。
“我的伤永远好不了。”
我心乱神错地说。伤口在别人身上,有心也无力医。我是。
“现代医学可没有什么好不了的伤,再过几天。参加世界杯你也没问题。”萧叶茗说话轻柔多了,可却夹着冰块的味道。语气的突然转冷我知道是她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尽管如此,我还是差点忍不住问她我的伤是你在我心口刻下的痛,能治好吗?就算能治好你愿意吗?
我收拾情怀,敛回走远了的思绪。
电话那一边的萧叶茗说韩若,萧稣一直是个孩子,拜托你能多我照看他,爸妈很少约束他,而学校又是一个需要自立的地方。
我涩笑着说我也是小孩,让萧稣来照顾我吧!萧叶茗说你有时是,但大多时候不是。我说那我什么时候是个孩子?
我真的很想知道。
萧叶茗顿了一下说有时吧!像我也是,偶尔露出很不切实际的一面。
我不甘心地追问我什么时候又不是呢?萧叶茗说在你思考的时候。我笑着说今天的你不是你吧,很少见你打哑谜说禅语的。
线的另一端是更久的沉默,后,萧叶茗说我能直接说出来吗?我笑着说还是什么也别说,否则有人想不开当孤魂野鬼的。我接着说我们就打哑谜吧,看谁胜!
萧叶茗同意了。
“叶茗。”萧叶茗亲切称呼迅速而又模糊地滑过我唇间,我说,“明天你回医院后,在我病房里的那一束百合,你能帮我换水吗?”
“好的。要把祝福留给下一个病人吧。”
“你怎么知道?那是心情的接力赛,我答应了上一个病人,你喜欢的百合留着,别扔了。”
“可是它们会枯萎的。”
“不管怎么说它们曾美丽过,就算物是人非韶华不在,它们曾经的美丽在人们心中是不变的。仅仅因为花谢花落就扔了,有点太不人道了吧。”
“我们不能因为花谢就阻止花开,也不能曲终人散而放弃过程,是吗?”
“你不在乎结果?”我说。
“不,如果放一盆百合进沙漠,有过程,可结果呢?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双子星吗?那跟本没有任何结果。”
沙漠中的百合,纵然美丽,也似白驹过隙。谁又忍心把净衣素裙的百合放在黄沙蔽日、热浪灼人的荒原呢?
我黯然丧气。明白该是我无谓一次的时候了。我想狂呼,想歇斯底里,想让全世界都听到我的声音。
“我知道,没人喜欢凄惨的结局,尝试一次的机会你都不愿意给我,什么双子星系,什么沙漠百合,我不需要!”
用尽平生最大的勇气狂喊完后我怕听传过来的依然无回旋之地的声音,不待萧叶茗说话,我一改理直气壮为道歉。“对不起,我有急事,拜拜。”
言毕。我重重挂上了电话,心脏好一会儿才得以平静,刚才过份的话和过份的举动将招致什么结果我促使自己不去想。我不愿意后悔。
我刚才失态了。是表明自己不是个感情自卑还是以为之前自己一直在乞求萧叶茗,希望她的施舍?太可笑了。期望中的电话铃声没有打扰紧张不安的我,我拿起电话搁在桌子上,感到自己身心非常非常的疲倦,很累很累,想逃,想睡,一个世纪不要醒最好。
我淋完冷水浴后,萧稣到来。
萧稣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我打开门转身走入客厅,萧稣不奇怪我的怠慢追了上来嘻嘻哈哈一阵,见我还是面无表情,他歪歪脑袋盯着我说:“怎么了,刚从太平间出来呀你昨天不是说我这十多天没去看你,让你形单影只,说今天要找我晦气,现在呢?在哪?我都准备好了挨骂了。”
“我不会骂你的。”
“那就好。”萧稣拍拍胸口舒口气说。
“我只想撕了你。”
我乏乏地笑了笔说。是呀,没有萧稣我怎么会认识萧叶茗怎么会陷入双子星系不能自拔呢?
“你撕了我算了,我做了什么对你不起的事?你要说清楚,闷在心里我错什么我不知道,这会影响我们的感情的,是不是呀。”萧稣没有闻出空气中的异常,磨蹭着,嘴巴一秒也闲不住,好像十多天想说的就等此刻一古脑全倒给我,我也倒了,一头倒在沙发里,说,“你死人啊。看我哪有说话的神气,你说这这么多我回了几句,我命令你立刻给我闭嘴,我想安静一会儿。”
萧稣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我心情不好时我的暴戾。
“那你昨天还要我过来。”萧稣嘟囔着嘴反驳一句。接着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无力地摇摇头示意不是。
“ 到底怎么了?”
萧稣不依不饶,一点也不理会我刚才的命令,摸一下我的额说没发烧啊。
“萧稣,什么是双子星系?” 
我问他。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他带有他姐姐影子的脸。
“别那么看我我又没咒你。我姐姐说,双子星系是宇宙中最完美的星系,诞生时就注定着同时毁灭,比诺言真实多了,永远不可能出现一方毁灭而另一方苟活着。在宇宙形成之初,在茫无际涯的某个空间,突然有两颗星球快速靠近,不是毁灭也不是擦身而过。而是纠缠在一起转啊转,双宇宙中心还宇宙中心,多幸福啊!而且彼此的轨道上是不可能多出第三颗星球的。变成三子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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