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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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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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月直觉地感到,南茜的越南家人应该是很富有的。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光是看南茜就餐时的样子就知道。不说“吃饭”而说“就餐”,连铃月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吃饭”这个词,放在南茜这样的女人身上是不贴切的。南茜不喜欢吃肉,平时喜欢吃蔬菜沙拉加意大利沙拉汁,她拿着餐刀,将生菜和美国特有的幼小的胡萝卜小心地切碎,然后用叉子,轻轻地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到嘴边,完全不像铃月,胡乱地狼吞虎咽下肚。她喝酒的姿势也是优雅得无法言说。 
她的衣服款式都很别致,看上去质料高贵优良,不过标签上写的大多是法文,铃月都认不出是些什么牌子。平时在家里,南茜喜欢穿着丝绸睡衣,仪态万方地走来走去,有时捧着一本书,斜倚在沙发上,好似画中人物。 
最让铃月佩服的是,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也是同样的举止,决不是做出来给别人欣赏的。优雅体现在她的身上,已经成了一种属性,是那么的和谐自然。 
铃月想,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谓的天生丽质难自弃吧。这种人,如果没有出生在有良好教养的富人家庭,从小受到熏陶,是绝对没可能的。 
几个月前南茜刚搬进来的时候,铃月常听到她在电话里跟人谈卖房子的事,才知道原来她有一幢很大很漂亮的房子,正寻求买主。没过多久,房子就被一个犹太人买走了。南茜还请求她帮忙运了些衣物杂物过来,因为铃月开着辆道奇面包车,比较能装东西。这样铃月就有机会看到了南茜以前住过的房子。 
那的确是一幢漂亮的大房子,前院里绿树成荫,一米多高的各色玫瑰花丛围绕着整幢房子,房子的天蓬很高,家具都是高级的意大利款式,沙发是墨绿色的,窗帘也是墨绿色的绸缎,一派高雅的格调。看得铃月赞叹不已,连连对南茜说,多么美丽的房子,就这么卖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据南茜说,这幢房子是两年前买的,当时她和丈夫还在加州,不过他们经常开车来拉斯维加斯玩,就买了这幢房子,付了首付的百分之二十,其余的按月供款。 
本来铃月觉得以前跟陈峰住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跟南茜这幢比起来,一下子就相形见绌,甚至显得有点儿市井寒酸气。 
南茜开的车,也是一辆超豪华的黑色敞篷奔驰,市价要7万多美金。铃月暗暗咋舌,这个南茜看来像个落魄的贵族,简直想象不出,她怎么会搬到这么简陋的公寓里来。铃月很想问问为什么,不过这是涉及隐私的话题,铃月几次欲问又止,终究没好意思开口。 
后来有次闲聊的时候,南茜主动告诉她,她刚来赌城的时候,没有工作,想减轻付房款的压力,再加之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幢大房子里觉得很沉闷,于是就登报出租了五间房间之中的三间。租客一个是白人,一个是韩国人,还有一个是黑人,都是男人。每间的租金是四百。本来那个黑人她是不想租的,架不住他软磨硬缠,还主动把租金涨到五百,南茜也就租给了他。 
听到这里,铃月瞪大了眼睛:“哇,你胆子也太大了,和三个陌生男人同住,你不怕出事啊?” 
南茜说,开始也有人劝她把房间租给同性,不过她觉得女人麻烦事太多,怕不好相处,男人应该比较爽快一点。 
故事后来的发展是,那个白人,从入住的第一天起,就不住地跟南茜说他会按摩,按摩的技术有多么好,能让她放松,非要替她按摩,南茜婉言谢绝,仍纠缠不休。 
那个黑人,一搬进来,就不承认自己承诺的五百块租金,一定要跟别人一样,享受同等待遇,只付四百。南茜无奈只好答应了。不过最让南茜忍无可忍的是,那黑人经常深更半夜大放摇滚乐,弄得隔壁两人睡不好觉抱怨不说,还惹得邻居打911投诉。 
那个韩国人就更差劲了,只付了第一个月的租金,从第二个月就声称资金紧张缓付房租,还反找南茜借了两百块。到了第三个月,南茜发现这个无赖根本无意付房租,只好连房租也不要了,要求他搬出去。那人不肯走,竟发狂地砸碎了厨房的洗手池,南茜不得已打911叫来了警察,才把那人强行弄走。 
事后,精疲力尽的南茜让另外那两人也立即各找住处,限日搬出,当然那两个房客也是十分不满,临走时还说了一些威胁她的话。 
这件事,使得南茜继续住在那幢房子里,时时感到没有安全感,加之房屋的市值在这半年内上涨了几乎一倍,所以,南茜下了决心卖掉它。   
第一章 南茜的丈夫大卫   
铃月在浴池里泡了半个多小时,皮肤已被热水泡得发红,人也有点虚脱的感觉。她赶紧离开了浴池,擦干身体,披了一件松软的浴袍,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牛奶,斜靠在沙发上休息。 
公寓外有一只猫在喵喵地叫着,一定又是邻居家那只猫,趁黑溜出来玩儿了。铃月推开门张望着,黑暗中只见两只闪着光的绿荧荧的眼睛,然后倏的一下,就消失了。 
铃月转身回到屋内,刚关上门,门铃忽然响了。铃月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门铃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响了起来。 
铃月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问:“是谁?” 
“请问南茜住在这里吗?我叫大卫,是她的老公。” 一个穿戴得体的四十多岁亚洲男人站在门外,带着抱歉的神情,用一副讨好的笑容轻声对铃月说。 
“啊!你是她老公,我听她说过。” 铃月一下子振奋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刚才屋里一直没人,我已经在这个小区里游逛了两个多小时了。” 大卫说,“这里环境还不错。” 
“南茜不知道你来吗?” 铃月问。 
“她知道我要来,不过具体哪天不知道,今天一上路,就开始打她的手机,一直不通。” 
铃月知道南茜这一去,恐怕当晚不一定能回来,因为南茜每次去赌,几乎都是超过12小时,有一次居然在一张赌桌上赌了整整24个小时。 
“你先进来坐吧。” 铃月打开门,引领他在沙发上入坐。 
“那谢谢你了。” 大卫客气地说。 
铃月也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忽然想起自己该去换件衣服,就急忙进自己的房间去了。一会儿出来,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 
接下来的气氛忽然尴尬起来,铃月也不知该说什么,就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点儿无关痛痒的话,而大卫话也不多,问一句答一句,每次回答铃月问题的时候,身体都要从沙发上欠起,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铃月心里暗想,难怪南茜说他不像个男人。 
已经快凌晨1点了,大卫虽然久等南茜不见她回来,却安然地坐在沙发上,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铃月躲进自己的屋里,给南茜打了好多电话,都是关机。 
铃月知道,南茜在赌的时候,手机肯定是关着的,她不喜欢被人打扰。思来想去,铃月决定带着大卫直接去瑞欧赌场找她。 
二十分钟后,两人驱车来到了瑞欧赌场,十分容易就找到了南茜,她正坐在高额赌注区的一张21点赌桌上,聚精会神地赌着。 
看到铃月带来了大卫,她的脸上并没有显出丝毫惊奇的样子,只对他们点了点头,仍旧继续她的赌博。 
她的脸色平静,当发牌员发给她两张牌后,她用她那雪白细长的纤手握住两张牌,慢慢地将它们错开,只露出数字的一条细边,迅即合拢,再从另一个角度轻轻地将牌拉开,也是刚露出一点边缘,就合起来,她只用极短的时间思考,要牌的时候,她轻轻地做着手势,不要的时候,她优雅地将牌滑入筹码的下面。 
铃月从心底里发出赞叹!跟南茜相比,自己在赌的时候,尤其是输钱的时候,脸色一定比钟馗还难看,姿势一定看起来又笨又蠢,更谈何风度。 
大卫静静地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看来南茜当晚是输了不少。当她的手气似乎要转好的时候,她开始加倍。连赌了四五手,都是赢。南茜这时在赌注圈里所下的筹码,已经是一千六百一手了,两手总共是三千二百块钱。只须几秒钟,接下来的那几张牌,就会决定这三千多块钱的归属。铃月在南茜的背后,看得心也悬了起来。 
不幸的是,南茜拿到的两副牌虽然一个是十九点,一个是十八点,可庄家拿到的却是二十点。南茜输掉了这副牌。 
铃月不禁望向大卫,似乎是希望他阻止南茜再赌下去,人不在赌桌上,一般都能比较理智地思考问题。铃月感觉这晚南茜的手气不是很顺。 
大卫轻声对铃月说,“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陪她。她的脾气可能你也知道,她赌的时候,不能劝,一劝她就要发火。” 
铃月点点头,只得独自回家了。 
到家以后,铃月觉得精疲力尽,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章 三个人的早茶   
上午九点,闹钟响了,铃月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真倒霉,今天白天不用上班,不过自己昨晚太累,竟然忘了把闹钟关掉。 
铃月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起了床,出了房间去到客厅,空荡荡的,没有南茜和她老公曾回来过的迹象。 
铃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从冰箱里哗哗地注入一堆冰块,一咕噜喝下去,感觉仿佛清醒了许多。铃月近来有点儿精力透支的感觉,不像年轻的时候,被吵醒后,不消几分钟,又可以重新回到睡眠之中。女人一到三十岁,身体各方面就有点力不从心了。铃月深有体会。 
这一年多来,铃月几乎一直是做着两份工。刚来美国的时候,陈峰托人介绍铃月在一家中国餐厅当了服务员,每天从上午十点上到下午四点,虽说工作比较辛苦,但是赚的小费还不错,所以一直干到现在。 
离婚后,为了多赚点儿钱,更主要的原因,是铃月不愿意一个人在公寓里呆着,她便去了发牌学校,交了四百块钱学费,学了两个月,希望能多找一份工作,多一份收入,也好打发寂寞时光。在这里,很多中国人都打着两份工,几乎都是为了多赚点儿钱。 
在拉斯维加斯的华人大约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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