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粉子(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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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粉子(连载完)-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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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说她亲眼看见,你不会被车门撞一下,就撞出了失忆症吧?”刘至诚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被车门撞了”。
“不是破鞋啊,是新卖的意大利名牌凉鞋,嗨!这事比较复杂,我以后慢慢给你说。”
“一个公司老总和一个高级主管跪在办公桌底下痛哭流涕,这很不像话,很不利于事业的发展,这个问题要引起你们的高度重视。”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知道刘至诚的话说得有道理。
不到一个小时,财务经理回到办公室,递了一个纸包给刘至诚。
刘至诚潇洒地把一个纸包扔到我手上,然后说:“你先放好!里面是11万块钱。”
11万!这是什么意思?是给我的?我从来没有一次性赚过这么多钱。
刘至诚说:“你和王建南的想法太幼稚了,以后你不要像他那样书生气,现在凭空多了11万,何必东想西想,发展才是硬道理。”
我说,我很难向王建南交待,如果这笔欠款不结清,他马上要和我们翻脸。
刘至诚笑了,笑得很轻松。他说:
“向东啊,我一直看得起你,你可以到我们公司大家一起做,我也可以支持你再办一家广告公司,你和王建南混在一起有啥子出息。”
我问他,为什么我多拿了一万块。
刘至诚说,他生意虽然做得大,但最近现金比较紧,希望我理解,再说这生意终究是他拿出来做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拿大头。
拿大头是什么意思?
我背心已经冒出了冷汗,嗫嚅了半天我说:
“王建南那边我咋个交待?”
“如果他要翻脸,正好让他翻脸,有了钱你还会缺朋友吗?”刘至诚的笑容变得更灿烂,在他胖脸上久久荡漾着没有散去。
“他那10万块呢?”
刘至诚的笑容突然收敛下来,好像觉得我脑壳里面有包,简真没有一点理解力。
突然间我懂了,全部懂了!果然算得太精了,为了20万就可以把两个朋友踩在脚下,一个千万富翁也干得出来。
长期以来,我一直以为在我们三个人中我是坏,我才是流氓。没想到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的刘至诚比我流氓一百倍。
“当初不是说好每人10万,基本的信用总该讲一讲吧。”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在颤抖。
“信用,当然要讲信用,做生意咋个能不讲信用呢?但是信用必须在实力对等的基础上,才可以讲,人会不会和猪讲信用?不会吧,我和你讲信用是看得起你。”刘至诚的话说得重心长。
“不讲信用,总该讲点良心吧?”我鼓足了很大勇气,才讲出这句话。
“良心!你虾子也配和我讲良心!”刘至诚非常愤怒,重重地拍看桌子说:“我恐怕比你们两个人加起来的良心还要多得多,你们为社会做过什么事,‘西中’的琴房谁捐建的,还有…算了,这些我不想说,向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不是脑壳被撞出了毛病,算了,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
刘至诚的表情很痛苦,觉得我简直不可救药,完全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
“儒商风范”——看着刘至诚头顶上挂着的几个烫金行草大字,我一阵目眩神驰,头又开始隐隐着痛,恍然之间我也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第十三章

成都粉子(92)

站在刘至诚豪华的大办公桌前,我紧紧抱着他给我的11万块现钞,各种情绪在我脑袋里进行激烈的布朗运动:兴奋、痛苦、悔恨、愤怒、忧伤让我完全抓不住主题。
疼痛中我终于抓住一样主题,当然就是粉子。
粉子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刘至诚、刘董事长,主要是因为他自信,男人只要够自信,很多
女人就容易被搞得昏头转向,大粪就可以变香精,干燥就可以变湿润,软弱就可以变坚强。
刘至诚今天就自信得吓死人,显然这11万是要我卖身求荣的钱,如果我接受,就会和他的事业接“鬼”,和他一起飞黄腾达;这11万也是我出卖朋友的钱,如果我接受就会永远失去一位哥们,这会完全失去和周家梅的一切可能。
我必须做出决择,这11万其实是一块喂狗的骨头,我们都是一条狗,上次在那位陈局长面前,刘至诚是一条狗,今天我也是,我们都需要大块大块的骨头。
11万太诱人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王建南那种人肯定不会这样做,他肯定会把这一块骨头扔回去,甚至还会骂一句“滚你妈的蛋!”
我不是王建南,我不打算这样做。
不是没有勇气,是我现在确实需要这笔钱。
最后,我“非常感动”地和刘至诚握手道别,说我回去好好一定好好“反思”一下。
把车开出凯莱帝景大厦,我只做了后面一件事。
我拨通了刘至诚的手机,然后在电话里亲切问候了一下他的老妈。
“你娃想找死!”
刘至诚简直没有想到,他在电话里的声音穷凶极恶、气急败坏。是的,刘至诚刚才过份自信了,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和王建南之间,在富有和贫穷之间,我会选择后者。男人在女人面前需要自信,在男人面前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他低估了我和王建南对某些事的认同,正如他也低估过某些女人一样。
11万虽然诱人,但我刚好抵挡得住,如果是110万就很难说了。
我打算明天把这笔钱还到报社帐上,再用苹果机抵一部分欠款,重新找一个会计,把所有财务往来查清楚,欠的债一定要还,该追讨的20万元一定要追讨,如果必要,可以到工商局修改公司章程,大不了两败俱伤。
我刚才把钱扔到刘至诚的脸上也行,但会很麻烦,首先要在他办公室打一架,如果平时我肯定会这样干,但今天我脑袋有伤,没必要意气用事,先保住公司的合法存在再说。
车过人南立交桥,我往东拐向望江小区,回到家王建南不在,我打开衣柜的密码箱,把钱放了进去,然后给王建南打了电话。
我想把今天的事详细和他说一下,他一定会赞赏我的做法,一定会在电话那头感激得热泪盈眶。
他在电话里说,他正在公司外面吃饭,手机快没电了,等会儿见面再谈。
我说,晚上我在沈秋的“昨日重现”等他来。

成都粉子(93)

“沈秋在不在?”我问。
不到9点钟,我走进了“昨日重现”咖啡吧。
服务生说秋姐刚走,我感觉微微有些失望。
我问秋姐还回不回来?服务生说一般情况下都会。
回来就好,我打算把今天在刘至诚面前的义举跟她和王建南好好说一说,让沈美人对我另眼相看,要让她对当年说我“像一个叛徒”的话感到后悔不已。
我要了半打啤酒,等了半个小时,王建南才匆匆赶来。
王建南屁股刚落下,我就眉飞色舞地把今天和刘至诚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我失望沮丧到了极点,王建南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很平静地看着我,沈秋这婊子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让我今天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找到。
王建南一点也没有表扬我的意思,好像觉得我这样做完全应该,甚至这样做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仅没得到表扬,他甚至还有批评我的意思,说我当初太贪婪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是的,我们都清楚,这件事的最坏结果有可能玉石俱焚:也就是说虽然剩下的债务全部算在了他刘董身上,但还不还款他也许还有周旋的余地。而我和王建南将从公司一无所有、两袖清风地滚蛋,半年的心血全部泡汤。
我后悔不迭,居然端起了酒杯,把医生的话抛在脑后,反正林未晏今天已经去北京出差了,她不可能知道。
王建南安慰我说,最坏情况出现的机会很小,毕竟刘至诚一个人顶下这个广告公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除非他存心跟我们斗气,再说就算如此,凭我们以前的业绩,还可以从头再来。
已经10点半了,估计沈秋不会再回来。
半打啤酒都已喝完,在王建南的劝阻下我喝得很少,他的酒意却在郁闷中被勾引起来,我只好请他到别处去。
我想起了一个地方,我最近一直很想再去。
在“卡萝酒吧”一坐下。我就想起了那天算命人说的那两个字,也想起了本来应该和王建南好一场的女孩敏敏。
我提起敏敏那件事,王建南说其实不能怪我,大家都太着急。
“只有红姐不着急,一年多不给你打电话。”我说。
“红姐走上这一步,说明她在一些大的事情上看穿了,在一些小事上没看穿。”
我知道他的什么意思,比如说红姐当年拒不接受王建南的钱,因为她认为这样做就玷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就成了妓女,王建南就成了嫖客。其实如果她把这种事看穿,后来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经济压力,也不用走上绝路。我借题发挥,对王建南说:
“对感情应该有原则,但也要有灵活性。”我接着劝他说:
“你在公司里从不下水,在圈子里显得太另类,很多客户会一直把你当外人,对我们的发展不利。再说你以后还要为红姐的女儿付一些经济责任。”
“我对这种事并不反感,我们情况不一样,我只是觉得嫖娼没太大意思。”王建南说。
王建南的话我当然理解,他可能是不想浪费钱,这理由让我觉得十分受用,于是接口说:
“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你喜欢就留下,不喜欢马上走。”
“先喝酒吧。” 他说。
很久没有这样爽快地和哥们一起喝素酒,没有粉子的诱惑,只有重新找回的友谊,而且我还觉得,下午以来一直还隐隐着痛的脑袋,现在居然一点也不痛了。
转眼间,一打啤酒已全部喝完。
“你现在想不想和沈秋在一起?”我又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想,我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沈秋。”
“你不会嫌弃她当年卖淫?”
“其实一个女人重新去爱的时候,她又有了贞操。”
“那你咋个到现在还不接招?你们在一起会很不错。”
“她需要一些准备。”
“是不是离婚需要花钱?”
“和钱没关系,心理上的准备。”
“心理准备?”我惊讶得张大了嘴。
简直莫然其妙,相爱是一种很爽很幸福的事情,又不是像红姐一样去跳府南河,怎么还需要“心理上的准备”。
这时,我发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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