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杀人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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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杀人事件簿-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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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的语气无比坚定,骏秀内心揣摩着侦探的自信是因为狂妄还是掌握了什么,而他眼前的座便器,则用实物验证了左庶的信心并非只依靠嘴皮子。

从坐便器的水箱里,骏秀捞起一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包裹被鞋带捆绑着吊在坐便器的冲水开关上。

“看来,唐一明穿没有鞋带的鞋子并非是玩时尚。”骏秀谨慎的解着包裹上的鞋带,鞋带表明包裹是唐一明放进去的,拨开塑料袋的褶皱,可能是激动的缘故,骏秀湿漉漉的手心没有温度,几乎感觉不到塑料袋的质感。

左庶和骏秀两颗脑袋挤在坐便器前,紧盯着从塑料袋中取出的一只更小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一包白色粉末。

“莫非是毒品?”骏秀把袋子放在坐便器的盖板上,鼻子贴近抽动了两下,不过对鉴定毒品他并不在行,闻了老半天也无法确认。

左庶似乎早有预料,显得不是特别意外,昨天他就推测过唐一明是瘾君子,现在更加肯定他非但吸毒,还是令人憎恶的毒贩。

鲜艳的橙色墙面让人有吸毒后迷乱的感觉,“饕餮”原意指的是贪食者,面对白色魔鬼都义无反顾的吞下,还有什么是饕餮者无法下咽的呢?

针对浴室的搜查初见成效,发现一包的毒品不仅是对唐一明的进一步了解,更是对凶手杀人动机的充分掌握。

先说说陈妈的死,她见过所有来山庄的人,并且是第一个,也许凶手无意中露出马脚,被陈妈发现后实施了杀人灭口。失踪的薛庵仁遇害的可能性大过是凶手的可能性,如果他是真凶,那么突然的消失加上随之而至的命案,等于大声叫喊着自己是凶手。只是目前为止还不能确知凶手是否有杀他的动机。毒贩唐一明被杀动机是由于他自身的罪孽,流通毒品就是传播死亡,凶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死亡来惩戒世人,选择如此贴切主题的场景配合谋杀,连上帝都诧异到忘记插手阻止了。

“接下来该是死者万戈的房间了。”骏秀对照着纸条说道。

灰蒙蒙的“Berial”还弥漫着昨晚万戈和叶晓可激战后的体味,爬满乱褶的床单比起屋外坑洼的水塘更让人不舒服,仿佛能亲眼目睹昨晚那场肮脏的性交易。

“Berial”房间床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奇异的绘画,画中错落有秩地站着七位希腊神话中的肯陶烙斯族人,他们有着人的头和马的身体。画面正中的那位半人半马的首领用它赋有后现代主义的上半身拉着满弓,正绷紧着下半身对着每位驻足停留的看客,浑身散发着理性与感性结合的超凡优雅。樱桃木的家具与其他房间无异,只是玻璃顶上垂下的那盏大吊灯别具一格,大圆盘的造型是“塞汶山庄”中难得没有与“七”沾边的物品。

“叶晓可昨晚住在这里,凶手在这里分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左庶失意地走出“Berial”的浴室,站定在万戈的床边。

骏秀发现每个房间的床头柜上都摆有一本圣经,按照左庶的推理,圣经与山庄里的血案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凶手把它当成了审判死者的诉讼状。

骏秀摸着口袋,没有手帕只得由领带来代替了,用领带包住手,开始检查万戈的私人物品。在靠近玄关的衣橱里,骏秀找到了两件颇为怪异的服装,拨开它的内衬,里面固定着许多尼龙丝,在袖管处犹为密集,凭经验揣测,应该是用于出老千的道具服装。在外套口袋中,还找到一小袋安眠药。

“一个不劳而获的老千,没有比主题是‘懒惰’的房间更适合他了。”骏秀对着左庶晃晃找出来的药丸。

左庶挺了挺胸,两道目光扫射着“Berial”,杂乱的床头柜上突兀的放着一个玻璃杯,定睛一看,半满的水杯底部沉淀着微小颗粒状物体。

“警官,好象有人向杯子里投了安眠药。”

“万戈被下药了?”骏秀突然得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推断。要制服壮如蛮牛的万戈安眠药是不错的武器,悄悄投下药物,待安眠药发挥功效,凶手将昏迷的万戈拖到某处杀害后进行分尸。

杯口发现了红色唇膏,真实情况似乎和骏秀的想法背道而驰。

“是叶晓可喝下了这杯水。”左庶自言自语道,“万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和他的被杀究竟有多大的联系?”

与第一次搜查行动相比,这次搜查一个个意外的收获,增强了两位干探破案的决心,期望在而后的几个房间里能有突破性发现。

如西南部沼泽般墨绿色的“贪婪”、纠缠兜转毒藤般紫色的“傲慢”、石鳌血液般诡异蓝色的“嫉妒”、斗牛士手中挑起血腥的红色“暴怒”。变幻莫测的“塞汶山庄”暗藏杀机,当左庶和骏秀埋头穿梭于七间卧室的浴室之时,更大的意外早已在紫色的“Lucifer”中静候探寻者的到来。

第七章

1

倘若将整起事件看作一场巨型的魔术表演,看过了一个个目不暇接令人窒息的演出后,当魔术师从帷幕的阴影中走来,你可希望他亲口为你解释如何做到这些的吗?

你一定耻笑我这样愚蠢的问题,谁会这么傻,轻易泄漏堪比中央情报局高度机密的行业秘密。据我所知,曾有过这样的魔术师。如果你想唾骂他的不忠不义,大可不必。事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或者说,你希望事情变成何种情况,换一个词语,事情就全然是另一层涵义。巧舌如簧的人能改变一切,包括世人的观点。

举例来说,肥胖也许是某些人眼中的丰满,骨瘦如柴则是流行的苗条,破烂叫做复古,木讷称为深沉,低俗成为了粗犷。所以,泄漏职业机密的人,同样能称赞他为促进这个行业发展所做的贡献。

2

越渐密集的雨点在空旷的山庄外奏响一曲浑厚的交响乐,大自然在疾风骤雨中化为一件件浑然天成的乐器。

“塞汶山庄”内,没人有如此闲情雅致来细细玩味,三具死状甚惨的尸体散发的恶臭,充盈了罪恶的气味。这段混乱的情势还来不及理清头绪,第四具尸体已经静悄悄的出现了。

卜卦师师徒的“Marnmon”房间安然无恙,可能是昨晚薛庵仁盛大的火气,令凶手也有所忌惮。

站在挂有名画的“Lucifer”门前,左庶不明原因的心跳加剧,额头掠过一片疑虑的阴云。他记起在客厅中,卜卦师王敏薇曾给过他的一句告戒:小心绚彩多姿的花朵!

“Lucifer”中那幅犹为令人印象深刻的《向日葵》临摹品,是否就是王敏薇暗喻的花朵呢?带着不安的情绪,左庶推开“Lucifer”的房门,感觉格外沉重。

如果世界上真有“先知”这回事,那么此刻正在发生着。

左庶跃动的神经预示着坏事正在靠近,“Lucifer”的地板上倒着早以面目全非的施磊,他身子不合常规的扭歪,原本就不大的脸部轮廓,现在看起来像是用计算机软件不规则的缩小过了,看得出地上的人手和脚多处骨头已经断裂,一些断骨甚至穿透皮肉刺破衣裳,浑身满是干涸的黑血,全身的血没有一滴留在了体内,一条长长的血带从尸体处延伸到紫色的墙面上,那堵墙面上消失的《向日葵》和尸体一同出现在“光明之神”的宫殿中。这一次,双重性格的堕落天使“Lucifer”撕去了神内在的容貌,显露在地狱啃食冰冻罪人的凶恶嘴脸,君临黑暗的支配者,舞动着豹子的利爪、晃动着雄狮的鬃毛、咧开贪婪的狼牙。

“没救了。”施磊已经失去了体温,左庶搭了把冰冷僵硬的尸体,推测道,“初步判断,可怜的小伙子从失踪那晚起就已经被害了。”

“谁能做到这一切呢?”骏秀指的是两件事。将巨大的油画搬进搬出这间房间,并隐藏得连全面搜查都无法发现,离奇的不仅仅是如何搬动,还有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施磊几乎被撕碎碾压成一张薄纸的尸体,又是凶手某种暗语呢?

和万戈被分尸一样,凶手费尽周折的鼓捣尸体,同以往杀人犯尽快处理尸体的行为大相径庭,只是原因为何目前还不得而知,这才是破案的关键钥匙。

左庶移动到尸体的腿部,侧身看了眼骏秀,靠近尸体的那只手从施磊粉碎的肢体上取出了什么东西。他并非刻意用身体挡着这个动作,只是站在身后掩面的骏秀很难察觉。

客厅中的几人,默默地聆听着顶棚玻璃与透明雨点畅快的一问一答,无奈自己心中的问题迟迟无法得到答案,被困在横尸遍地的荒野豪宅中,恐惧卷着焦躁在胸腔内沸腾,走廊那头稍有风吹草动,都足以触动她们脆弱的神经,因为恐惧已经扩散。

走廊最后的“Leviathan”和“Satan”是左庶与骏秀昨晚就寝的地方,也是最不可能有突发状况出现的房间。两人搜查小组回到客厅中,女人们在他们两人脸上察觉到了可怕的景象,看似平静的空旷现代建筑内部,即刻塞满了三个女人如潮涌的问题。

“大个子究竟是在哪里被杀的?”

“凶手找到了吗?”

“刚才你们在一间房间里呆了很久,是找到了什么吗?”

卓凌也对他们的搜查结果倍感惊奇,问道:“有发现吗?”

骏秀两手一摊:“我们失去了一位同伴的同时,也失去了一位嫌疑人。”

“什么意思?”卓凌杏眼圆睁,表情让骏秀觉得是那样的可爱。

骏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张因为苍白而更加高贵的脸,问道:“和我们一起来的施磊,你还记得吗?”

“那个腿脚不怎么灵活的……”卓凌指指自己的脚踝。

“对,正是他。我们发现死神亲吻了他。”骏秀含蓄地传达了死讯,为的是让死亡听起来不那么毛骨悚然,也让身为警察的自己,不为一名又一名倒在眼面的死者过于内疚。

“或许他的腿脚并不如你们所见的那样不好使。”左庶从他黑色外套里拿出一块手帕包着的实体,“哐啷”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手帕上有如梅花般星点的血迹,圆圆的物体从空隙处露出洁白无瑕的表面。

左庶白色T恤的下摆沾染了一些血迹,他很在意那些污秽之物,却对鞋子上的泥点视若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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