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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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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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体验论吸引,为的是使自己的前个人倾向合理化。这是典型的“前/超个人的观念混淆”。

我和威廉·艾温·汤姆森(William Irwin Thompson)都认为,20%的新时代运动是超个人的(超越性的和神秘的);然而有80%却是前个人的(魔幻的与自恋的)。你可以发现有些超个人分子并不喜欢称自己为“新时代人”,因为他们并无“新意”,他们是长青的。

在超个人心理学的领域中,我们小心地处理一些前个人的趋势,因为它们会替这个学术领域带来“轻薄”或“愚蠢”的名声。我们并不反对前个人的信念,只是很难视为超个人的境界。

那些“轻薄”的朋友们似乎对我们相当愤怒,他们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两个阵营:理性和非理性的,所以我们应该加入他们,一起去“对抗”理性主义者的阵营。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有三个阵营:前理性的、理性的与超理性的,我们比较属于理性主义者,而非前理性主义者。高层意识可以转化并包容低层意识。灵性是超逻辑而非反逻辑的,它拥抱逻辑,并且超越,而不是从一开始就拒绝了逻辑。每个超个人主义者都必须经得起逻辑的检验,还要以更深的洞见来超越逻辑。佛教是一个极为理性的系统,并以直观的觉察来补足理性,而某些“轻薄”的趋势不但没有超越理性,反而是在理性之下。

因此我们正在尝试将神秘发展中真实的、宇宙性的和经过化验的成分与那些特异的、魔幻的和自恋的倾向区分开来。这是一项非常艰难且吊诡的工作,我们无法做得很好。

让我再—次强调我原始的论点:在治疗任何一种疾病时,首先要很仔细地确认这个疾病中的各种成分到底属于哪一个层面,以相同层面的疗法来治疗它们。如果你判定的层面愈精确,治愈的机会就愈高;如果你的判断错误,只会助长罪恶感和绝望。

“我已经尽力了,难道还不够吗?……我觉得自己才刚重生,但现在我好像又不该在这里了。”

当时间迫近崔雅下一次的体检时,我想我们都有点担忧,主要是因为那些不祥的梦境。崔雅做了骨头的扫描……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拿到了年度的体检报告,这是我头一次在一整年中都没有复发的迹象。真是太高兴了!这段期间我已不再将注意力集中于生理的层次,如果我只以这种方式来定义健康,万一再复发的话,我该如何是好?我又得再当一名失败者吗?

事实上,我感觉非常圆满与健康,充分受到祝福,有肯为伴,与土地再次接触,在我的小花园中工作,从事玻璃盘创作,像新生儿般的纯净,而我最欢喜的部分仍然是崔雅,那位艺术家,她平静而踏实。我的根现在已经扎得很深了……

我持续练习着爱的观想,有时一天会练习好几次。我想像着自己被许多爱我的人包围,并吸入他们的爱。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办到,后来就愈来愈容易了,两天前我做了一个梦,这是到目前为止我做过的梦中,自我意象最正面的一个。我梦到一些朋友为我开了一个很盛大的派对,每个人不断地赞美我,而我自己在面对这些赞美时,也毫无困难地全盘接受了,没有过于谦虚的反应,内心也没有声音在说:即使他们这么认为,我也无法接受。我把这些话全听进了心中。

有时候当我进行爱的观想时,我会将环绕在我身边的爱想像成一道金光。曾经有一次,我的观想中真的出现一道非常耀眼的金光,环绕在身体的四周。接着我又看见一条薄纱般的蓝光贴在身体周围,我明白那层蓝色的薄光代表的是我和肯在共渡难关时的沮丧与忧虑。突然间这两道光芒交融在一起,结合成一道非常明亮的、绿色的、充满活力如电流般的强光,一时间我仿佛沐浴在治疗的明光中,感觉内心充满着爱,好像这一切将永远地伴随着我。

我有好几种自我肯定的观想方法。目前所用的是:“宇宙完美地在我的面前展开。”我的问题一直是不信任、喜欢掌控。这种观想同时也协助我不再执著于那些我想做而未做的事,因为我已经从一些终身难忘的教训中学会一些东西。

我称这一切为灵性的免疫系统。这个系统中的T淋巴细胞、B淋巴细胞与白血球就是积极思考、静修、自我肯定、僧伽、佛法、慈悲与仁爱。如果这些因子在生理疾病的过程中占了20%的成分,那么这20%我都要。

另一个我正在练习的静修是自他交换。刚开始练习大约是在一年前,第一个浮现眼前的便是与肯住在塔霍湖的情景。我原来以为自己会觉得沮丧、生气或痛苦;可是相反的,我只感到同情与慈悲;对于肯与我在那段时期共同经历的争斗、挣扎与恐惧则产生出了巨大的悲悯。能够对那两名饱受创伤、充满惊恐、已经尽力而为的人生出悲悯与温柔的感受,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自他交换似乎能将所有的苦涩一扫而空。现在当我在练习时,它令我感到自己与众生之间有着很深的联结。我不再觉得被孤立,或被排除在外。内心的恐惧已经被一种深深的祥和与宁静所取代。

有时候我只是安住在一种禅境,感觉自己正向天空开展,最后总是会回到铃木禅师的途径——对我而言,静修是自我表达的方式,静修时我所付出的时间和注意力,令我产生自我肯定的感觉,我觉得我在对一个更大的力量献礼。这份感觉带给我不可名状的满足。禅坐时任何身心的变化我都不追踪,也不回顾。如果没有任何进展也没什么关系。

那么,我现在对癌症的感觉是什么呢?我偶尔还是会想像再次住院的情景,“会不会又要做化疗?”之类的念头还是会浮现,但我已经不再被搅扰。癌症变成了背景,我甚至连这样的改变都不再认为是什么进步的“征兆”了。我已经听过太多人说他五年都没有复发,但后来竟然转成骨癌。不管怎样,它不再是一个不祥之兆总是好事。

体检后的几个月,崔雅和我开始觉得我们的生活真的有可能恢复正常了。我们让心中的希望缓缓升起,并以此迎接未来,除了写信之外,我也开始打坐。我结合了禅宗的训练,以及卡卢仁波切所教的自他交换和本尊瑜伽。

由于自他交换的练习,我不再害怕自己的焦虑、沮丧和恐惧。每一次当痛苦和恐惧生起时,我就深深地吸入“让我把所有的恐惧吸进来”这个念头,呼气时再吐出去。我开始能安住在自己的情境中,不再退缩到恐惧、愤怒或烦恼中。其实就是,我开始能消化自己的痛苦,那些累积了三年无法消化的经验。

崔雅和我在拉雷多度过圣诞。过去四年也是如此。大家都很快乐,因为崔雅可能在新的一年重拾健康。

回到博尔德以后,崔雅发现她左眼持续出现波浪形的干扰。这个现象已经来来去去一个月左右,现在愈来愈显著了。

我们到丹佛找我们的肿瘤科医师,他为崔雅安排了一个高密度的脑部电脑扫描。当医生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等候室里,他把我拉到一旁。

“看起来有两三个肿瘤在她的脑部,其中一个相当大,大约有三公分。待会儿还要对她的肺部进行扫描。”

“你告诉崔雅了吗?”震惊尚未开始,我觉得是在谈论别人,而不是崔雅。

“还没有,等肺部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我坐了下来,望着空中发呆。脑瘤?脑瘤?脑瘤是……很严重的。

“她的两片肺叶里也都布满了肿瘤,算一算大概有一打左右。我和你一样震惊,明天早上你们最好到我的诊疗室来,让我好好地对她说?我要把所有的资料都准备妥当,再让她知道。”

我整个人震惊得不知所措,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这么说:“嘿!等等!我们从不这么做的,我要马上告诉她,我们从不隐瞒对方的。”可是没有,我只是麻木地点点头。

回程的路上气氛僵得吓人。

“我觉得自己很干净,很好,真的。我想那大概和糖尿病有关吧,亲爱的,我们有一段好日子等着,别愁眉苦脸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我要宰了那个大夫,我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崔雅,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一想到这件事可能对她产生的影响,和她将要忍受的一切,我就开始反胃。如果自他交换真的有效,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吸入我的体内,然后带着那该死的病一起消失在宇宙中。我对崔雅的爱与对那个医生的恨同时在体内无限地扩张,但我嘴里只是不断地喃喃自语:“我想一切都会没事的。”

一回到家,我马上冲进浴室狠狠地吐了一顿。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致命的吸引力”。回到家后,崔雅打了一通电话给医生,知道了所有的事。

我第一个反应是愤怒,难以抑制的愤怒!怎么会这样?!我已经尽力而为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呢?!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然而我并不感到恐惧,也不特别害怕这个结果所代表的意义,我只是火透了。我开始猛踢厨房里的柜子,扔东西,大吼大叫,我不想放下我的愤怒,因为那是正当的反应,我火透了,我要抗争!我观想里的白衣骑士,现在已经变成一群凶残的食人鱼。

我们打电话给家人和朋友,第二天崔雅和我疯狂地四处寻找任何可能的治疗方法,只要可以控制这个嚣张的病情,我们一定前去求医。崔雅非常认真地考虑了近乎20种治疗方法。其中包括伯金斯基疗法、雷维奇疗法(Revici)、伯顿疗法、杨克诊所(Jander Klinik)、凯利/冈札勒斯酵素疗法(Kelley/Gonzales)、美国的生化疗法、利文斯顿惠勒中心、汉斯·尼泊疗法(Hans Nieper)、斯坦纳·路克斯诊所(Steiner Lucas Clinic),以及泽森食疗。

盛怒之后,我经历了一段放弃与沮丧的日子,我无法自制地缩在肯的怀里哭泣,我完全跌入了谷底,遗憾、悔恨与自责,我已经尽力了,难道还不够吗?我想到会怀念的事:艺术、滑雪、与家人及朋友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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