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的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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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的失乐-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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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雏子又如何?她是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但若是相信女佣的说词,她在十二点之前都在下目黑的家中,若说十二点到十二点半的卅分钟内能否赶到目白,我总觉得有点勉强。无论如何,离子杀害曳间终究是不可能的事。

影山嘛……呵呵,我会经说那家伙是虚构人物,到现在还感到汗颜,肯定是一大笑话。总而言之,他从十二点到三点之间,的确和大学同学在一起,同样也有不在场证明。

我的不在场证明也不能忘了说明。由于接获杏子的电话,十二点十分到十五分之间就有不在场证明。那么,若考虑到从我在白山的住处至仓野在目白的住处距离,这前后卅分钟左右的不在场证明也同时成立。而且,从一点十五分到二点卅五分之间,我和霍南德在一起,三点起则与杏子在一起。

这么一来,剩下就是奈尔兹与霍南德了……如何,这还要推理吗?事实上,这就是我们陷入的盲点。也就是说,认为(假设我们家族之中有人是凶手,则凶手这次引发的事件,肯定是在缜密的计划下执行杀人行动)——也因此形成了(凶手一定备妥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种观念,结果在下意识就避开怀疑奈尔兹和霍南德。但是,这种公式能否适用于一切状况却是个问题。假设杀害曳间照是计划性犯罪,那么,认定凶手可能备妥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我完全没有任何异议。然而,若是突发性的杀人行为呢?这情况应该也极有可能吧!连凶手自己也没想到会在那里杀人.没错,不见得因为他可能是计划性犯罪者,那么他犯下的罪行就全部是属于计划性犯罪.至于曳间的时间更是如此,换句话说,对凶手而言,绝对是在意外之外杀了人.

在命案发生当时的十二点到十二点半,奈尔兹几乎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三点十分左右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他三点廿分来到甲斐的住处而获得证实。至于霍南德又如何?确定的不在场证明只有到我这儿的一点十五分到二点卅五分之间。从十二点到三点十分,若有凶手潜伏在仓野公寓内的证据还有话可说,但事实上,在重要时段里,霍南德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

“但是,根户……”羽仁似乎觉得对方说到起劲处已停不下来,连忙举手打岔。“虽然你批评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推理缺乏坦诚,但或许你自己的推理更摆脱不了扭曲事实的习惯。如果那部小说的原理是‘虚构中的凶手即为现实中的凶手’,则目前自称是奈尔兹的人肯定就是真正的奈尔兹,虚构部份与现实中一连串发生的事件,凶手也是奈尔兹,这样才更合理。”

“确实如此。”

此时,铁窗射人的阳光,已从淡红啭为带虾褐的鼠灰色,而且即将沉人暗褐色之中。在这变换期间,或许眼睛已习惯了昏暗的光线,羽仁已能在蒙胧之中看清裉户的表情。

“但是,杀害曳间的人必须是霍南德!”停顿一会儿后,根户如反刍似地缓缓说道。

晚风伴随呼吼声吹袭着建筑。不知房子什么地方突然响起沉重拖拉的震动声。是钟声!穿越地板、墙壁、拱廊、楼梯的回转台,浸透似地传来,像是极力压低的低鸣。

“那是……?”

“是上面楼层的祖父级大钟。”

“是很大型的时钟?”

根户静静聆听钟声。待拖拉的余韵完全消失之后,这才淡淡低语问道:“七点?”

但羽仁对此却毫不在乎。“为何杀害曳闸的人必须是霍南德?”

“道在小说中也有提及。虽然经过巧妙的掩饰,但的确曾提示过……,那是在第一章第九节的标题《给杀人者的荆冠》部份的最后,也就是七月十七日全部家族成员提出不在场证明的聚会中,借用仓野的主观描述部份,你不记得了吗?

‘此刻,仓野似乎又看到了什么。黑暗的影子,绸缎般光泽流动的头发、漆黑乌亮的瞳眸、鲜红的嘴唇、从贴身黑色T恤毫不吝惜伸出的手、展现不可思讥交错的棉织半仔裤,以及灰色的野地高统靴。仓野自己也不太清楚,究竟是其中的什么吸引了自己的视线!高统靴底似乎沾到了什么,随着腿部动作规则地摇晃,也恰似钟摆在仓野眼里规则地摇晃。’……云云。”

“你记得可真清楚!”

“别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夸我。”根户从胸口袋取出香菸叼在嘴里,用煤油打火机点燃。在拖着长长尾巴的火焰映照下,略微低头的根户脸孔呈红色扭曲。“请注意,这不是霍南德写的,而是奈尔兹写的。奈尔兹写说霍南德的高统靴底沾有东西!请试着回想一下……曳间被杀的七月十四日,只有那天是异常的酷热。”

“酷热……”羽仁宥一段时间穷于回答。

“如果不知道,就先继续谈一谈后面的部分吧!就在刚才我到这里时,在玄关看了一下检查每一双鞋子,不,说检查是夸张了一些,我只是把每双鞋底看过一遍,结果,有个令人非常感兴趣的重大发现。你认为是什么?”根户吐出烟雾问。

羽仁神情更讶异了,继续保持沉默。

“大致说来,每双鞋底都很干净,但是若仔细看的话,只有其中三个人的鞋子有少许点状渍痕般的痕迹。现在几乎都已磨掉了,只留下颗粒大小……这三双鞋子的主人分别是仓野、布濑和现在冒充奈尔兹的霍南德。渍痕的真相并不稀奇,只是沥青。”

“啊!”羽仁彷彿惊醒似地轻喊,一股莫名的恐惧余他不由自主地双肩发抖。

“终于明白了吧?”根户让烟雾在面前裊裊上升,喃喃自语似地接道,“小说中也写到,那天,从日白啦站到禽野的他处途中,因为天气实在酷热无比,柏油路面的沥青都融化渗出。仓野和布濑经过那儿,所以他们的鞋底会沾到沥青,这非常正常。但是,小说中也写到霍南德的鞋也沾有沥青。若向仓野求证,那家伙的证词也会一样吧!这么一来,霍南德的鞋底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沾到融化的沥青?布濑目睹的少年走的也是同一条道路,不是吗?所以假设那家伙昀鞋底同样也沾了黑色的沥青,那应该也没什么不对吧?”

“但是……霍南德的鞋底也许不是在同一天沾上沥青的。”

“不,那不可能!”根户用力摇头,“刚才也说过,那天的气温出奇的酷热,在那之前和之后都未出现那样的高温,也就是说,没有达到融化沥青的高温。”

“那我订正刚才说的,是那天在其他的地方沾上沥青。”

“恩,但是,那同样也不可能。”

房间几乎已笼罩在漆黑里,铁窗外射入的光线也已消失,只有吸菸时闪动橙色朦胧亮光的香菸火头,时而会让根户的表情略微浮现。但是,两人都没表示要开灯,只在黑暗中继续互瞪。

“我一直试着在脑海里模拟霍南德证词中提及的行动路线,想知道何处未铺柏油,结果,我的答案是‘没有’。”

“这也需要很好的记忆力。”羽仁放弃似地说着,嘴角绽出些许笑意。但是,这笑意是否传达到根户眼中却无从得知。“我想起来了,你对西洋棋的棋步记忆能力也非常厉害,我是完全比不上。若是一星期前的对奕,你应该能记得所有棋步顺序,然后再重现一次吧?这真的是模仿不来的才艺!”

“不,这类记忆,仓野应该也能办到。这种与棋戏有关的记忆,完全是另一回事,因为每一手都有其必然性,所以能记下来,千万别混淆了。如果任何事物都能这样清楚记忆,那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超人?”

“不过,这种游戏应该也可以训练记忆力吧?”

“暂时不提这些。”根户的声音仍从黑暗深处响起,“布濑目睹到的白日梦人物,真面目就是霍南德。好吧!就算霍南德的鞋子因为其他某种理由沾到沥青的可能性也不小,但你不觉得其中散发出‘可能的气息’吗?”

“身为重视逻辑的我,不想回答这类情绪性的问题,但...似乎是那样没错.”

“没阀系。关于现在奈尔兹的鞋底也沾有沥青这件事,把刚才在我们面前自称是奈尔兹的少年解释成是真实中的霍南德,这不是也很理所当然?”

羽仁无法回答。香菸的火光已经熄灭,如今只有完全的漆黑支配着这个房间。因为羽仁没回答,所以两人继续维持沉默。感觉上,这一切仿彿绝不可能恢复。黑暗中的沉默!

这时、不知哪扇窗户像耳鸣般持续发出声响,或许,羽仁衷心希望这沉默不要停止。

3。太大的死角

可能超过两米半的巨大老爷钟,以沉重的音调敲出七点的钟响。但是,布濑并未漏掉几乎被掩盖的电铃声。

布濑讶异地睁开眼睛。或许是突然造访的访客吧!

——响得真不是时候,如果我不在附近,声音就完全会被钟声遮盖了。

布濑急忙走向玄关。

打开厚重的橡木门,一看,这个不速之客竟是雏子。

“实在是稀客,刚才妳在场的话就不妙了。妳是刻意晚一步出现吗?”

“咦?你说什么?”劈头就是一顿莫名其妙,雏子伸手压住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脸困惑似地眨眨眼。

“不,没事。重点是,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因为…”雏子立刻恢复羞涩笑容,“大家都在单身的羽仁家集合,一定又是开始进行上次的推理竞赛吧!上回因为发生意外而无法参加,这次绝不可让机会溜掉!上次在推理竞赛进行时发生命案……虽然这样说不够慎重,但仔细想想,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我也在场,我一定可以立刻揭穿密室谜团,指出凶手身份!”

“妳也真是的,明明怕得要命,好奇心又比别人强烈!”

布濑讽刺边脱鞋边说话雏子,忍不住低声笑了。

“你的意思……是怎么了?”

“喔……推理竞赛还没有开始的迹象,说不定今天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结束了。目前大家分散在各个房间鉴赏搜藏品。”

“怎么会这样?”雏子难掩失望地垂下肩膀,“难道我白跑一趟了?”

“别心急,慢慢等没关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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