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传奇- 第60部分

“够聪明，有前途。”军侯也笑了笑，放两人进去。

第七十七章　终端2

白门楼上，不算太大的正厅，曹操的随军文武官员挤在大堂内分列两次，刘备站在曹操左侧文官之首，他带去的关羽、张飞、陈到、夏侯博、糜芳、陈登、糜竺、孙乾、简雍等人人也站在百官其中。只是不知道为何，陈登的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看样子是在哪里摔了一跤给碰的。

似乎冷冽两人已经来晚了，曹操与吕布间的对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推出去斩了。”曹操像是做了最后的决断。

“哼，大耳儿，黄泉路上我会等着你的。”被推出房间的吕布也不忘回头再把刘备祖宗上上下下咒骂一遍。有一顶皇亲国戚的帽子，吕布这么做也就相当于骂皇上，不过既然死已成定局，又有什么忌讳的呢？

“奉先！”接着被带上来的是貂蝉，正好迎着出来的吕布，看到侩子手开始饮酒磨刀，知是吕布命不久矣，连喊住手，慌忙跑进去找曹操。

“丞相。”

“你不必再为他求情了，他罪不可赦，必须死。”

“丞相！貂蝉区区一女子，也知道什么是罪什么是功。当年反董卓带头的是丞相，但是真正诛杀董卓的奉先，他才是大汉第一功臣。尔后袭兖州，是丞相滥杀百姓，奉先为天下义而兴兵。领徐州是刘刺史手下将领张飞骄奢跋扈，擅杀徐州宿将曹豹，导致丹阳兵兵变，奉先也是为了稳定徐州治安，才率兵前来平定动乱、安抚百姓。再者，袁术在寿春称帝，奉先也是最先响应讨伐。”貂蝉不管曹操听不听，把所有话一口气说尽。

“说完了？”

“丞相还有什么疑虑。”

“没有，就是刘刺史之前说的那样，吕布叛丁原，叛董卓，偷袭兖州，夺取徐州，这样的人我不敢留他性命在帐下听用。”曹操的态度十分坚决。

“刘刺史，奉先诚意待你，你为何落井下石？”貂蝉把矛头指向了刘备。

刘备面无表情：“备只是实话实说，全是为曹丞相考虑。”

“丞相！刘备实乃小人，他围城之时还在与奉先暗通往来，如今见奉先不敌被擒，便一心要阻止丞相收奉先为将，遏制丞相的实力啊。”

“貂蝉夫人，备看你是忠良之后，不与你计较，你也是为了救你夫君，其实可歌可泣。只是这些指证，备确没有做过。”

曹操终于不耐烦了：“好了，你们别再争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禀丞相，吕布虽勇，若为我所用定然所向披靡。然刘刺史的话不无道理，董卓、丁原都是用吕布保一时短暂平安，却最终换来身首异处。丞相既已做了决定，就不要因一女子之言轻易更改。”这个文官叫程昱，冷冽在东郡跟随陈宫的时候见过。

“好，行刑。去送他一程，还来得及。”后一句曹操是对着貂蝉说的。

貂蝉忍着泪水，快速往外面跑去。

这时候，冷冽他们旁边的侩子手已经就位，不知是怜惜貂蝉还是对吕布武力的敬仰，故意磨蹭着拖着给两人离别的时间。

“奉先，都是我不好，带着剩下的士兵投降了，想来说服曹操救你一命，没想到我还是没做到。”

吕布一脸的怜惜：“从我被宋宪俘虏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座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死前看到你安好，我已知足。”

“奉先，是我害了你，若我从未出现，你断不会与义父反目，最终走向今日……”貂蝉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话，究其因果，的确她是一切事端的起因。凭着良心说，当年的貂蝉对吕布，只有利用，没有感情。但是处于被爱中的貂蝉心理防线还是一点点被吕布的温存所击溃，她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为她做到如此，做到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六亲不认，为她身败名裂，为她与天下诸侯为敌，连整个江山也为她而打。在吕布的心里，貂蝉就是整个世界，所以如果失去了吕布，那么那个专为她而创造的世界就会坍塌，

这就好比是听到自己不爱却追求自己多年的男人终于娶了别人，说不上难过，但总有一种莫名的感伤。更何况，貂蝉与吕布早已经成为夫妻多年，如果说她对吕布真的毫无爱情，那经过的这些年，早已构建起了更为牢固的亲情。

“这一切全是我自愿为你而做，我吕布心甘情愿落此下场。”面对生离死别，反倒是吕布在安慰貂蝉：“今生有你已经无悔，好好活下去。”这位昔日纵横天下的飞将，没看透爱情，没看透亲情，甚至没看透乱世中的尔虞我诈，然而从他开始从军出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了看透生死。在这样的年代，其实每一个新兵从拿起兵器的那一刻起，就会一直思索这样的问题。

也许就只剩一句话的时间，貂蝉才艺双绝，也会在这样的时刻语塞，她无论怎么掂量，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吕布的感情。

“吕将军保重，黄泉路上等我高顺一程，马上我就来给你做个伴。”高顺接着被两个士兵压了上来。

吕布的思绪被打断，循声望去，看到他最忠勇的战将，不由感慨万千：“高顺，你跟错了主子，是我没用好你。曹操那里有你更广阔的舞台，你的才能不亚于他手下的那些将领，投靠曹操吧，他会用你，你不必为我而死。”

高顺自嘲地笑着：“吕将军，这就是我高顺的宿命。大丈夫征战沙场，要么死，要么赢，哪有卑躬屈膝跪地求降的道理？吕将军你从一开始就应该这么痛痛快快地求死，也免受大堂里那些胜者的一番侮辱。”

吕布羞愧，回过头看着两眼包着泪水的貂蝉，仍然一脸不舍。

高顺也理解吕布的难处，如果这世上没有貂蝉，他还是原来那个吕布，大家依然是同生共死那样大义凛然。或许是这个女人改变了世界，改变了他们整支军团的命运，只是如今，也不必为这些纠结：“永别了……”余音为完，高顺已被带进大堂。

侩子手知道他已不能再拖，若是等到第二个人推出斩首他还未动手，估计自己的脖子也应该架在这里了，便咳嗽两下，活动下手腕，示意貂蝉让开。

貂蝉却死死抓着吕布不放，这样妨碍的话，惹怒曹操，搞不好会连貂蝉一起斩。冷冽、石头两人快步上前去把貂蝉拉走，这个动作既是为貂蝉好，也不会引起其他人对两人身份的怀疑。

“奉先！”貂蝉被冷冽、石头拖着，也只是不停地喊吕布，仍然什么其他的话都没说。

吕布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貂蝉：“好好活下去。”看着这个场景，也许人们都会觉得吕布是全天下死前最淡定的人。

“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侩子手巨刀的瞬间，吕布终于听到了貂蝉的想说的话。

一句话很简单，说出很难。正如要骗一个人很简单，骗得久了，不知道用真心怎样对话。把承诺给予下辈子，是这辈子貂蝉对吕布最大也是最真诚的认可。为她做了这么多，吕布所期望的，也不过如此。

刀落下的瞬间，没有人能看到，吕布洋溢在脸上的欣慰。

第七十八章　终端3

吕布终于还是死了，成为了一段光辉的历史。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在那砍刀落下切断头颅的一瞬间，天空、大地或者是风向会发生什么异动，来为这一代战神谱写一曲神话的篇章。但是，天依旧是刚刚泛亮的样子，整座城的地面依旧遍布着士兵的尸体，只是在众人发呆的时候，呼啸着吹过了一阵冷风，让人不觉起了身鸡皮疙瘩，特别是在这冬天依旧打着赤膊的侩子手们。

吕布终究也是常人，头离了身子落了地，就走向了终究。那些以前关于吕布的神话般的谣传也不攻自破。

貂蝉只是止不住地哭，强忍着悲伤上前抱起吕布的头颅，又冲进了大堂。

大堂里，整个气氛正被高顺搞得十分尴尬。

“高将军是员良将，数次交战我与众将都领教过将军的治军与战术，不知肯为我效力否？”曹操试探这高顺的态度。

高顺一言不发。

“为我效力，也就是为大汉天子效力，为大汉平天下乱，还百姓太平盛世。”

高顺依旧一言不发。

曹操有点忍不了：“吕布现在应该已经伏诛，一切都成了定局。高将军何苦执迷不悟？”

高顺还是一言不发，抬起头看了下曹操，又看了周围的文武百官，冷冷地摇了摇头。

“曹丞相，貂蝉有个请求。”貂蝉捧着吕布的头直接闯进大堂，看门的卫兵都吓得忘了拦住她，而满朝文武百官包括曹操在内，看到如血人一样的貂蝉，都吸了一口冷气。

“你说。”曹操很快恢复了表情。

貂蝉含泪跪求：“我希望丞相能把奉先的尸首都交给我，我亲自为将他安葬。”

“这个自然，办完之后，吕布所有家眷都搬到许都。他毕竟为大汉立过功，朝廷我照料他的所有家人，也包括你。”

“多谢丞相。貂蝉抱着吕布的头颅起身就出去整理他的尸身。

从始至终，高顺站在大厅内一言不发。

“高将军，吕将军身死，有貂蝉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安葬，家中尚有妻小为其守灵，你又有什么？”曹操以为这会说到高顺的痛处。从情报上来看，高顺一直生活在军中，没听说过有家室。倘若某天身死异处，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是世上最凄惨的结局。

这句话果然对高顺有点作用，他回头看了看那个抱着吕布头颅离去的背影，似乎心里也有触动。

曹操开始显得有些得意，如何根据对方的弱点说服别人，为自己所用，是他一贯的特长。但是这一次，他还是低估了高顺的决心。

高顺环顾四周，文官他一半都不认识，在场武将的只有两种人，曾经的同僚和曾经的手下败将。押着高顺来的两个小兵没接到命令，从气氛判断了下情形，也没管高顺，后者自己走到武将行列前，对着众将鞠了一躬，算作与对手的最后告别。

无论曹刘武将，都被这一举动所震惊。征战多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不愿降的俘虏如此地尊敬对手。高顺的目光从